第14章

想到這裏,他不免有點郁郁寡歡。

便也沒甚心情,只是坐在一旁百無聊奈的照顧着梁溪冉吃東西。

很快天色便黑了下來,此時樓內已經熱鬧了起來。

作為汴梁最大的青樓,翠倚軒很快便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達官貴人和貴族子弟。

嫩娘和其餘幾個少女,是翠倚軒花了重金和心血培養的新人,所以待人來的差不多的時候,老鸨便讓人将這些精心打扮過的姑娘都推了上來。

此時嫩娘臉上已經挂着笑,再無剛才那哀傷的神色,只是偶爾的波光流轉間還是忍不住往湛若水所在的雅間看來。

蕭遙不知為何就是對嫩娘情有獨鐘,一開始便是金錢如糞土一般的往外砸錢,不曉得砸了個多少千金,最終還和隔壁雅間的貴客打成了平手。

作為汴梁的纨绔子弟,蕭遙此時争的已經不是嫩娘而是臉面了。

想來隔壁也是一樣的打算,兩人争的面紅耳赤,最後隔間的屏風一推,兩兩一對面,都是一驚。

隔壁的雅間是一群十七八歲的華服公子,見到了國舅蕭遙絲毫不懼,為首的那個華服公子還呵笑了兩聲,指着蕭遙說,今晚上嫩娘他必須到手,讓蕭遙這個仗着貴妃姐姐的國舅死開些。

在汴梁趕和蕭遙這麽說話的人其實很多,但敢和他這樣說話的少年公子無非不是朝中前三品官員家的兒砸。

蕭遙作為外戚,這幾年和他們非常不對付。

兩撥人每每撞到一塊兒,總是要爆發一場大戰,于是今晚這一場由嫩娘引發的大戰,不知怎麽的就發生了。

一群人打的莫名其妙,蕭遙雖然是單打獨鬥,但他帶的家丁個個都是能手,混戰起來,那些貴族哥兒都沒讨到好處。

湛若水緊張兮兮的守在梁溪冉身旁,生怕她沖上去就湊人。

而沈少欽則笑盈盈的坐在那裏,含笑的看着衆人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的肉搏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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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湛若水想多了,梁溪冉從來不會無故參加鬥毆。

如果參加了,必然是因為,她的吃食被人薅走了。

然後,她的吃食就真的被打紅眼的人給薅走了。

那個薅走她食物的貴族小哥,還不怕死的吼道:“這裏還有一個逍遙的幫手,咱們上。”

小哥指着人其實是湛若水,但奈何情緒太激動,一連打掉了梁溪冉好幾個糕點。

于是梁溪冉把剩下的糕點往嘴裏一塞,伸手把那情緒激動的小哥打暈在地,再沖上肉搏戰就是一手拎開一個,打的水深火熱的公子哥兒們正激動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一個面無表情且身材纖細的少女給拎着扔開了。

然後個個面色赤紅的站在那裏,看着梁溪冉拎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最後,把正和蕭遙滾到一起幹架的人給拎開,然後對着一臉懵逼的蕭遙道:“糕點再來一盤。”

蕭遙:“…………”

愣了一會兒,蕭遙很快就反應過來,牛氣沖沖的從地上爬起來,高聲讓夥計把樓裏最貴的東西都給呈上來之後,這才正了正頭上的東珠抹額,撣了撣百花穿蝶的大紅衣裳,在把掉了的石青粉底的小朝靴子穿上。

整齊了裝備之手,蕭遙趾高氣昂的用下巴看着那些被梁溪冉拎成排排站的貴族公子哥兒輕蔑笑道:“梁溪冉,我兄弟。”說着冷哼一聲,與有榮焉的自豪笑:“從今以後,你們這群渣渣幹架再也幹不過我了。”

說着,連忙端起一盤鹿肉往梁溪冉面前湊,讨好無比的笑道:“來,吃吃吃吃,吃了不夠咱們打包走。”

梁溪冉覺得蕭遙很上道,勉強接受了他的好意。

倒是那些公子哥兒其中有一個詫異道:“梁溪冉?梁溪冉這個名字咋那麽熟悉呢?”說着一拍腦門,湊到梁溪冉面前,雙眼亮晶晶的問道:“梁嘉芸和梁雅如你認識不?”

梁溪冉沒理這張腫成豬頭的臉。

那人也不介意,把這三個名字反反複複的念了好幾遍,又拍着腦門說:“艾瑪,你這名字和我外祖家的表妹名字一模一樣,你該不會是我外祖家失散多年的親孫女吧?”

“哈!”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了。

尤其是蕭遙,指着他腫成豬頭的臉說:“江頤,你外祖儀國公家什麽時候有失散多年的親孫女了?你不要看着人家能打就亂攀親戚。”他很是不齒的輕哼一聲:“你外祖家那群弱不禁風的書生,怎麽會生出這麽生猛可愛的姑娘。”

“是不是,等我把人喊來認認就知道了。”

江頤當即就拿過筆墨,照着梁溪冉的模樣飛快無比的畫了幅畫,然後讓小厮把這幅畫送去儀國公府,讓他們認認,是不是那個失蹤多年的表妹?

畫完畫,江頤心情很美好的坐在招呼着狐朋狗友們喝茶。其他人也不介意,反正每次和蕭遙幹了架,最後都會坐下來喝杯茶。

一行人便泾渭分明的坐在一間屋子裏,蕭遙也很納悶,但他心中知道,這個叫梁溪冉的姑娘絕對不是儀國公那群書呆子能教出來的閨女。

湛若水也很平靜,反正在他心裏,梁溪冉就是好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家,如果是儀國公,他覺得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也不曉得為毛自己會有這種迷之從容的自信。

倒是其他人,安靜下來,則被沈少欽的容貌給驚豔了。

全都在腹诽,蕭遙身邊有個這麽絕色美女,作甚還要和他們搶嫩娘?

江頤想和梁溪冉套套近乎,但沒敢,因為姑娘太暴力。

他一直記得剛才被她拎小雞似得拎起來的恥辱!

很快,翠倚軒迎來了一群淚眼朦胧的人,為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年約七十左右的老夫人。

她一進翠倚軒便紅着眼睛喊道:“溪冉,梁溪冉,你在哪兒。”

江頤探頭:“外祖母,這兒,我們在這兒。”

那被江頤喚作外祖母的老夫人,連忙在丫鬟們的服侍下顫巍巍的上了樓梯,當她瞧見梁溪冉的容貌,便涕淚滿衣襟的撲了過去,嘴裏一個勁兒的念叨着:“兒啊,心肝寶貝兒……”

梁溪冉見她撲過來,往旁邊一讓,老夫人撲了個空,老夫人不介意,再撲。

梁溪冉再一讓,老夫人又撲了個空,如此幾回下來,那老夫人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湛若水見狀捂臉,拿了塊糕點塞到梁溪冉手裏,輕聲哄道:“乖,別動,讓她抱一抱。”

梁溪冉接了糕點,這回聽話沒動了,老夫人這才抱了個滿懷,直到哭暈了過去。

大家都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但唯獨有一件事大家懂了,這個簡單粗暴的妹子真的是儀國公那名門清貴養出來的。

直到梁溪冉被儀國公的人帶走了,蕭遙這才一拍腦門兒響起什麽似的說道:“聽說十幾年前儀國公府的三公子帶着夫人去游玩,路遇賊人一家三口當場斃命,這梁溪冉不會是就是那獨活的三口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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