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搜索與內鬼

逆光之中,男子看不清面孔。但青年感覺他似乎不悅地皺了下眉頭,馬上識象地幹笑着為自己開脫:“哈哈,那個,老板,我只是休息下出來散個步。您交待的任務,我一定會按時完成。”

“散步,然後再順便賣點紀念品?”男子挖苦道。

“呃……沒零錢買煙了,随手拿了件練手的東西想換幾個小錢而已啦。”青年表面老實,內裏卻腹诽道,早知道老板要來查崗,他說什麽都不會出來。

不過,怎麽就這麽倒黴呢?平時只在總部指點江山的老板,今天突然親自出馬巡視,莫非有哪裏不對?

想到近來聽到的某些傳聞,他心中微凜,之前對老板神出鬼沒的些許不滿,瞬間統統化為擔憂。用酒壺嘴往某幢樓指了指:“老板,莫非他們又鬧夭蛾子了?”

“這事不用你管。少聽些流言,多做點實事。如果月底前交不出東西,你就卷鋪蓋到廠子裏捏素胚去。”

男子語調少有起伏,顯得格外冷靜,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卻是不減反增。聽得青年瞬間垮了臉:“是是,一定做到,耽誤不了您的大事。”

得到保證,男子面色稍見和緩:“嗯,這兩天我要去辦件事,你老實待着。缺少什麽東西,盡管自己去要。”

這樣狀似輕描淡寫卻又隐挾風雷之勢的口吻,自從跟老板做事以來,幾年裏青年只見到過兩次。每次都天翻地覆,每次都有人倒黴。

青年好奇得要命,但老板不肯說,他也不敢細問,只能無視心頭撓來撓去的小爪子,拿出一個好員工應有的态度:“是,老板。”

男子微微颔首,轉身跨上停在街口的私家車,緩緩駛離。

找到會議指定的賓館,雁游辦完入住手續,進房簡單歸置了行李,又做了些雜事,卻始終心神不寧。

慕容灰曾告訴過他,秦家雖然隐退,但老前輩的後手可是一招也沒少留。而且廣州這地方水路暢通,人員魚龍混雜,其中頗有不少江湖人。秦家同幾位地頭蛇關系都不錯,論起人脈,也算首屈一指。

有這樣的實力,雁游并不擔心他們會吃虧,只憂心能否及時找到暗香門的隐匿地點,解救出那些無辜女子。

雖然已經反複推敲過不下十次、那些人渣會把人藏在哪裏,但目下無事可做,憂心忡忡的雁游忍不住又開始再度推理起來。

“如果是在市區的話,一次性轉移許多人口,一定非常引人注意。所以這個地方,只能是靠近漁村、甚至就在漁村內,才能讓他們最方便快捷地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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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家之前已派人暗查了各處漁村,卻一無所獲。而村民們很有可能本身便是參與者,所以在他們口中絕對問不出什麽。如果時間足夠,還能再篩過一遍,但是現在……”

每一個問題,每一處難點,雁游都看得通透,偏偏卻想不出什麽辦法。

注意到自己的思路又即将走進同一條死胡同,雁游連忙拿出修複古玩時的經驗,強行停止思考,轉而去分析有沒有其他出路。

若是只身凫海的偷渡客,那麽只需要一條小船甚至舢板便可。但要押送十幾名女子,那就一定得有一艘比較像樣的大船。他們深夜出海,多半是打着捕魚的借口吧。也許可以打聽一下,有哪戶村民時常夜間捕魚?但該用什麽理由?

将捕魚這個詞在心裏反複默念了幾遍,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雁游忽然猛地站起身來,眼神明銳異常:之前那兜售假貨的年輕人說打漁時得到了海撈瓷,或許自己也可以用這個借口!

他身上帶着出發前英老開出的證明信,而且又有會議的邀請函。只要借口是學術行為,聲稱得到了某條線索、要打撈沉落海底的文物,出資征集漁船。再把報酬定高一些,相信村民們一定會踴躍報名。再将未報名的人員逐一篩選排除,屆時,相信暗香門的爪牙一定會像油浮于水那樣,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迅速在心內演練了一番,覺得這計劃非常可性,雁游沒有半分猶豫地馬上行動起來。

他還帶着二百元的活動經費,足夠當成“誠意金”。本來是英老與他這次出行的所有差旅費,但事急從權,也只能暫時挪用。

雁游壓根沒指望事後能收回這筆錢來,畢竟總不能白白折騰無辜的村民。只是想着,這次回去之後,大概真得把寶石賣了拿來填限。

事不宜遲,翻出那疊大團結,他匆匆下樓找到賓館前臺:“同志你好,我想把它們全換成一元零錢。”

秦家。

過了晌午,日頭越來越毒,幾乎快把人烤幹。早上瘋玩的小孩們,還有坐在門口打毛衣做針線活兒的老太太們都回房歇着躲涼快。

獨有秦家的小小孫女還站在樹蔭下,偷拿起小朋友們忘在石階上的皮筋,把它們繃在石墩子上,一個人寂寞又快樂地跳出各種花樣。

突然,虛掩的院門一響,近午時送慕容灰離開的那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之前他明明答應得擲地有聲,現在依舊局勢未明,但他卻沒有半分愁容,臉上反而帶着淡淡的笑意。

“大伯,你要出去嗎?”小女孩仰起頭問道。

中年男子摸了摸侄女的頭:“乖阿霖,大伯去買包鹽。要吃泡泡糖嗎?我買一盒給你。”

小女孩歪了歪頭,有點奇怪向來只舍得給在海外念書的堂哥花錢的大伯,怎麽會突然待自己這麽大方。

還沒将疑問說出口,被太陽曬得白花花的長街上,遠遠跑來一個人。

眼尖的阿霖認出,那人正是幾個小時前同自己說話的大哥哥。聽到他扯得像破風箱一樣的粗喘聲,不禁同情地想,如果他也有位會武功的爺爺,天天蹲馬步練拳法,一定不會這麽弱。

惋惜之際,雁游已經跑到了他倆面前。

“秦、秦師傅。”哪怕是在軍訓的時候,雁游也沒這麽賣力地跑過。但他搞不懂廣州的公交線路,又半天叫不到電動小三輪,只好自個兒跑了過來。

中年男子也認出他是慕容灰的同伴,眼中頓時掠過一抹異色,但随即被掩飾過去,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小兄弟,你沒事吧?是不是慕容少爺那邊發現什麽線索了?我回來找朋友再借幾個人,剛剛說完了話,正準備趕過去呢。”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地将雁游拉到一邊,免得天真過頭的小侄女一時嘴快“賣”了自己。

雁游不明內情,聽到這話卻是眼前一亮:“有人?太好了!秦師傅,我剛剛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找出同暗香門勾結的村民。你快把人借我,我們馬上出發!”

聽到他的話,中年男子臉色一變,馬上試探道:“哦?不知是什麽主意,慕容少爺知道麽?”

雁游本想說等告訴慕容灰再行動又要耽誤不少時間,但略一猶豫,卻是說了謊:“當然知道。”

秦家只聽從慕容灰調派,自己一個外人跑來多有不妥。但這是為了正事,與其說出真相糾結發號施令的資格,不如先暫且隐瞞,等把人救出來了再道歉。

中年男子沒看出他的遲疑,聽到肯定的答案,心中愈沉,卻不得不強笑道:“有辦法,那敢情好,小兄弟,能不能給我說說是什麽主意?”

“現在時間非常緊迫,要不我們路上再說?”

被再三催促,中年男子不敢再多問,只得咬牙答應道:“……也好,小兄弟等着,我馬上就叫他們出發!”

焦急的雁游同樣沒看出他的不妥:“咱們盡快,麻煩師傅了。”

不多會兒,中年男子果然帶了幾個人過來。雁游讓他們帶路,先從最近的漁村找起。

“兩個多小時前,慕容少爺才帶人去過那個地方,但什麽也沒發現。小兄弟,你看……”

中年男子還想旁敲側擊地打聽點什麽,卻被雁游打斷:“照我說的做,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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