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5
和蕭亦珩平視實在是過于窒息，他淩冽的視線仿佛直抵靈魂深處，讓她原本就一片空白的腦子變得更茫然。
于是，江妍兮緩緩踮起腳尖，僵硬地強行假裝自然擡眼避開了他的眼神。
還微躬着腰的人身形一頓，眼前是她白皙細頸下的鎖骨。
垂頭扯了扯嘴角，蕭亦珩掩住眸底的笑意站直身子，瞬間比踮起腳的江妍兮高了一個頭。
眼前被一片陰影擋住，她讪讪地收回腳站定。
算了，還是放棄掙紮吧，她真的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理由來解釋這根本無法解釋的“孽緣”。
“蕭亦珩，”江妍兮決定破罐子破摔，一張素淨好看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雙眸亮晶晶的，“你知道吧，我這就是明知故問。”
“本來我是打算裝作不知道你要轉這個專業的，既然你拆穿了我也沒繼續瞞着。”語氣甚至帶了些讨要誇獎的意味。
怎麽樣？她是不是超級“誠實”的。
說得她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的鬼話了，眨巴眨巴眼期待他的反應。
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一言不發地審視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其他破綻。
眼前的人臉只有巴掌大小，膚色冷白，五官精致，唇角微揚，一雙澄澈清明的杏仁眼靈動，像只乖巧黏人的小貓。
沒看多久他就收回了視線，蕭亦珩輕點了個頭不再繼續追問，邁開腳離開。
見此江妍兮快步跟了上去，“你看我都直接跟你說實話了，那我能不能鬥膽問個問題？”她歪着頭看他，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
蕭亦珩淡淡地垂眸瞥了她一眼，聲音冷冽，“我勸你還是把膽子收回去。”
不，人有多大膽，生活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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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着這個信念江妍兮直接忽略了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發問，“你為什麽想轉到這個專業啊？”
還走在她前側的人停下了腳步，他側過身來面向她，一雙眸裏漾着她看不懂的深意，語氣吊兒郎當的，“怎麽，”他勾唇笑了笑。
“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轉專業就直接跟着我轉了？”
為什麽剛才還面無表情的人現在變得那麽奇怪，不愧是男主，問的問題還真的是……超級自信呢。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她表面上還是帶着微笑，誠懇地點頭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對。”
“所以你為什麽想轉這個專業？”她沒有被他的話帶偏，繼續自己的靈魂發問。
輕挑了下眉，蕭亦珩再次對她産生懷疑，“你為什麽對這個問題這麽感興趣？”語尾微揚透着危險的氣息。
看來今天她不被他問瘋之前是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這個人怎麽那麽警惕，邏輯思維也很缜密，她其實能看出來剛才他是不想再問才放過她的。
還能怎麽辦，繼續裝呗，将戲精貫徹到底。
江妍兮搖了搖頭，“我不僅對這個問題感興趣，”說着她臉上帶着大大的笑，“我對你整個人都感興趣。”聲音清脆。
“……”
默了會兒他突然問，“知道我讨厭什麽嗎？”
這題她會，蕭亦珩讨厭江妍兮。但她是要面子的，肯定不能自己說出來，最後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睜大眼直直地看着他，江妍兮用眼神無聲地警告他——‘敢直接說讨厭我你就完了。’
“我讨厭別人問我的隐私。”
不自覺松了口氣，連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內心最深處有多在意他的回答。
“這算隐私嗎？”她問。
“算，”他繼續擡腳走了，清冽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除了你別人都不知道。”
并沒有只有自己知道他“秘密”那種激動的感覺，江妍兮站在原地沒動，雖然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杠道：所以剛才在考場裏看到他來考試、知道他轉專業的其他人都不是人嗎。
回過神時發現蕭亦珩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會回答，知道這一點的她沒再繼續追上去。
事已至此，理由好像也不重要了。
轉專業考試的結果在一周後進行了公示 ，江顏欣一群人在金融系官網上翻名單沒看到江妍兮的名字都笑出了聲。
“果不其然沒考上，誰眼瞎賭江妍兮能考過的趕緊掏錢。”
“靠！她那幾天不是不要命地在學嗎？怎麽還是考不過，害我輸那麽多錢，無語……”
“醜人多作怪，蒼天有眼肯定不會讓心懷不軌的人得逞的。”
“就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她裝模作樣學習的樣子很惡心嗎？這下才現原形了，考不上就是考不上，再怎麽做作也考不上。”
“還天天都在通宵自習室學習呢，這麽努力了也考不上真的是太可憐了，也不知道是腦子有問題呢，還是腦子有問題，哈哈哈哈……”
他們肆無忌憚地嘲笑着她，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在讨論多荒唐的事，言辭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江妍兮也覺得挺神奇的，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會說出這些小學生都不會說的話，幼稚得讓她都替他們覺得尴尬。
沉默地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她垂眸手指點動着屏幕，戳進電子信息的官網查結果，心裏緊緊憋着一口氣。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有我沒他，有我沒他……
睜開眼，頁面一片空白，進度條只差一點了。
下一秒刷新出了結果，表上第一個就是蕭亦珩的名字，第二個是她。
“啊……”江妍兮哀嚎一聲，擡手輕錘了下桌面，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趴在桌上。
可惡，她怎麽耍小聰明耍到他身邊去了，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在一個專業。
聽到她的哀嘆，前面還在說說笑笑的人笑得更大聲了，起身走過來圍在她身邊，有人擡手推了下她的身子。
“怎麽了？別難過啊，你不是最會死纏爛打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江妍兮你要懂得天高地厚，別老是做一些不可能的事。”
……
“江妍兮，都這樣了你還繼續追着蕭亦珩的話真的會成為笑話的。”江顏欣趴在她身邊大聲說，震得她耳朵疼。
這幫人到底有完沒完了？叨叨叨說了那麽久還不夠。
“這樣是怎樣？”江妍兮直起身子，眼神冷冽。
“笑話？”她扯起嘴皮冷笑了聲，把手機摁亮怼到他們面前。
屏幕上是電子信息轉專業界面，她和蕭亦珩的名字并排着，分別是第一第二，她只比他低一分。
“看清楚了，”她頓了會兒，掃視着呆滞的他們，臉上的表情嘲諷，“現在這樣誰更像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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