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密協議
回到教室之後，戚月落整個人都喪極了，也沒敢跟施星沉要回自己的卷子，抓了抓頭發心情低落地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後桌魏孔明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戚小爺，我們準備去買點喝的，要不要給你捎點兒啥？”
戚月落想了想自己在辦公室裏被梅清當着施星沉的面兒數落得涼透了的自尊心，嘆了嘆氣正準備回話，施星沉就回來了。
眼皮子下意識地揚起看了對方一眼，見施星沉并沒有往自己這裏看，戚月落垂眸繼續把剛剛想說的話說了，“給我帶一杯熱情如火的小甜心。”
茶奶奶總喜歡給她的奶茶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魏孔明想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就是熱可可七分糖對吧？”
戚月落剛“嗯”了一聲，施星沉就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過來。
見施星沉看過來，魏孔明很是熱情地又問了一句:“施學霸，你要喝點兒什麽不？”
施星沉的目光落在了戚月落烏黑的眉眼上，思緒微頓，然後淡淡地應了一句:“我不用，麻煩你把他的熱可可換成冰礦泉水。”
戚月落:“……？”
疑惑了一秒，他有些不忿地張嘴問了一句:“你憑什麽把我的熱可可換成礦泉水？”
施星沉神色平靜地反問他:“你不是上火嗎？”
戚月落臉上浮起的那點兒不忿的情緒，瞬間就褪得一幹二淨，然後耳尖遏制不住地紅了半片。
媽的，施狗賊果然聽見了。
魏孔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戚月落一臉憋屈又複雜的表情，他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戚小爺，這麽冷的天兒，您還能上火？”
戚月落的臉瞬間就黑了，擺了擺手打發了一句:“不喝了不喝了，你自己買吧。”
“哦，那好吧。”
魏孔明走後，戚月落枕着胳膊趴在了桌上，眼皮子剛剛阖上，施星沉低沉清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給你帶了早餐，先吃一點。”
戚月落很想叛逆地甩一句“不用你管”過去，但是最終還是沒法拒絕早餐的you惑，腦袋轉了個方向去看他。
施星沉将早餐從書包裏拿出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還有一個雞蛋。
戚月落拿起包子yao了一口，瞧見裏邊的肉餡，他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我不愛吃肉包子，我想吃流沙包。”
施星沉默默記下了他的話，邊把吸管伸進豆漿裏遞給他邊應了一聲，“你都多大了還挑食，三歲小孩兒都沒你這麽難伺候。”
戚月落覺得自己被內涵了，咬着吸管不滿地“哼”了一聲:“我又沒有要你伺候。”
雖然是這麽說了，但是本着不浪費的原則，他還是把咬過的包子給吃完了。
施星沉沒說話，等着戚月落吃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把生物卷子按在了他的桌上，說道:“吃飽了就更正錯誤，然後把錯題抄三遍，別抄答案，抄思路。”
戚月落嘴巴裏還有一口雞蛋，聞言立刻瞪圓了眼睛，“你想體罰我？我要去告訴梅老師。”
“你去吧，”施星沉半點兒也不害怕，“或者你更喜歡到升旗臺上念答案，我不攔你。”
一句話，戳心戳肺。
戚月落抿着嘴巴眉心微壓地看了施星沉一會兒，還是忍着氣把雞蛋咽下去，然後抓起筆改錯題。
好不容易把亂填的答案改完了，戚月落看着還剩的三道确實不會的題目，正苦惱着要不要不恥下問去找生物課代表，邊上的施星沉忽然開口了:“跟我去一趟廁所。”
戚月落眉頭一蹙，随即狐疑地擡起頭去看他，“你是小學生嗎？上個廁所要人陪？”
施星沉沒說話，一雙溫潤沉穩的淺色眼眸靜靜跟他對視，裏頭除了平靜，似乎還多了點兒什麽別的情緒。
戚月落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兒，咬了咬牙不耐煩地起身，“去去去。”
兩人穿過走廊去了廁所，戚月落本來不想上，但是來都來了，就順便上一個吧，剛準備往小bian池去，施星沉忽然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進了其中一個隔間。
要是換做以前，戚月落可能會覺得施狗賊是想把他關進隔間打一頓，但是現在，呵呵。
随着施星沉“吧嗒”一下落鎖的動作，戚月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和嘴巴，但是一只手捂得了左臉捂不住右臉，真的是保得住左就顧不得右。
他邊往牆角縮邊揚起眼眸去看跟前站着的施星沉，想着要是真的沒法躲了，就跟對方商量一下能不能親一口就算了，要不一天親幾回的，他的直男之魂真的要崩潰了。
瞧見戚月落揚着一雙濕潤又明亮的眼睛看見自己，束手束腳縮地在牆角，跟只怕被老虎攻擊的小貓一樣，施星沉覺得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問了一句:“生氣了？”
生氣？生什麽氣？
戚月落脖子微微往後仰躲開他的觸碰，還沒來得及問出疑惑，施星沉忽然從口袋裏拿了一張紙遞給他。
狐疑地接過來看了看，戚月落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親密接觸協議？”
他的臉紅了又青了，“什麽意思？”
什麽叫他一天表現良好且無犯大過，可按表現良好等級獲得包括但不僅限于牽手，擁抱，親吻等等其一的親密接觸一次，時長範圍10秒到五分鐘不等？
施星沉的目光輕輕在戚月落染上怒意的眼角上劃過，頗有耐心地給他解釋:“我考慮過了，原本是想等你成年了才跟你确定關系，只不過你畢竟跟我不一樣，如果你覺得這份親密協議還不能滿足你的需求，我們可以再商量，”
聲音微微一頓，他驀地放軟了語氣，“以後就不要跟老師說那些話了，對你影響不好。”
想明白了施星沉說的到底是什麽之後，戚月落氣得直接把協議揉成一團砸在他身上，聲線顫顫地咬牙道:“你他媽的，別說的我好像對你yu求不滿一樣，老子什麽時候說過要跟你好了，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得自己好像多饞他身子一樣，不就是比他大……大點兒嗎？跟誰沒有似的。
不知是氣的羞的還是什麽別的，戚月落眼睛都紅了，看上去委屈又憤怒，見施星沉還杵在自己跟前，他忍不住擡手推了他一下，“讓開，我要出去。”
手心下推搡着的那片胸膛紋絲不動，戚月落正要發火，施星沉突然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以為這狗賊終于意識到自己擺了多大的烏龍，戚月落輕輕“哼”了一聲，心想你能認識到自己的腦回路有多喪盡天良，說明還有得……
戚月落還沒想完，在他眼裏幡然醒悟的施星沉忽然上前把他抱進了懷裏，薄唇貼着他的耳根吻了吻，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阿落，是我不好，我應該主動一點，我也喜歡你。”
“……”
戚月落腦子裏煙花一樣被炸得五光十色，所有情緒都被攪亂了混在一起，耳根到脖子這一片“騰”地一下全紅了，既覺得那聲低低蘇蘇的“阿落”燙耳異常，又覺得施星沉那一句“我也喜歡你”簡直臭不要臉。
誰他媽讓你用“也”了！
戚月落被氣得又羞又怒，低下頭直接用腦門頂開施星沉，然後拉開隔間門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因為那份不知所謂的協議還有那句臭不要臉的“我也喜歡你”，戚月落氣得一整天都沒理施星沉，只要施星沉一跟他說話，他就跟魏孔明換座兒，要不就是用眼睛瞪他。
施星沉不知道戚月落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原本是打算等放學回家的時候再跟他溝通這個問題，沒想到放學他少了一眼，戚月落就跑了。
普通班裏，
林郁一收拾好書包，剛挂了個耳機走出教室，就感覺面前刮過一陣飓風，戚月落在他眼皮子下跑過，然後又倒回來搭着他的肩膀，恩賜般對他說了一句:“林子，今晚我跟你回家，和你睡。”
林郁一挑了挑眉，“新鮮，上回你去我家，太晚了我媽讓你留宿，你不是嫌我那狗窩不能睡人，死活要大半夜打車回家嗎？”
目光上下審視了一番戚月落，他問:“你丫，是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戚月落心想他總不能直說，他現在瘋狂地想找個男的跟他一起蓋棉被純聊天地睡一覺證明給施狗賊看他筆直得不行吧？
面對林郁一充滿了審視意味的目光，戚月落忍不住推着他的腦袋打岔了一句:“你不老叫我帶你上分嗎？再叽叽歪歪我就找趙禹了。”
一聽可以帶飛，林郁一立刻就把那丁點兒疑慮抛到九霄雲外了，反搭着戚月落的胳膊狗腿地笑道:“別別別，落哥哥帶我飛嘛～”
戚月落忍住了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邊往樓梯走邊催促了一句:“要走就快點走。”
林郁一:“好嘞～”
天色漸暗。
施星沉回到戚家的時候，見玄關處沒有戚月落的鞋子，路過客廳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的戚正儒，“戚叔叔，阿落還沒回來嗎？”
戚正儒一邊腌着肉一邊分神回了他:“噢，對，他打了個電話回來說今晚在郁一家睡。”
施星沉“哦”了一聲，思緒微頓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才将書包放到沙發上去廚房幫忙。
見他進來，戚正儒忙道:“不用不用，你上樓去洗個澡吧，洗完下來就能吃飯了。”
施星沉沒推辭，視線一偏，就看見戚正儒用一個瓷碗泡着紅豆，邊上還有一些糯米粉，看上去似乎打算做什麽糕點。
注意到施星沉的目光，戚正儒笑着解釋了一句:“阿落愛吃他媽媽做的紅豆糕，他媽媽出差半年多了，我怕他想，就試試看能不能做。”
施星沉慢慢收回目光，想起了戚月落不喜歡吃肉包子的事，猶豫了一下，他問:“戚叔叔，你能不能列一份阿落愛吃和不愛吃的食物清單給我？”
戚正儒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多想，“行，回頭我寫給你。”
【作者有話說：林郁一:曾經，我離真相辣麽辣麽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