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着顧新敏和奶奶兩個人興致勃勃地商量着,特別是沈嬌從哪裏發嫁的問題,祖孫兩個就提出了n個可能,最後祖孫兩個拍板決定,讓沈嬌認顧新敏的婆家做幹親,到時候就從他們家發嫁。

沈嬌趕緊阻止了,她連親生父母都不想尋找了,更別提再給自己添個幹親了,現在的幹親可不像後世那樣随便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跟親生的家庭都差不多的,她可不想再給自己找個麻煩。

“奶,姐,我們辦酒就實實在在的辦場酒席就算了,不必要非要把儀式都給走了的。”

“那怎麽行,這樣太委屈你了。”

奶奶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自己好好的孫子被安晴算計,最後成了二婚頭,她能夠想像村裏面的閑言碎語,不蒸饅頭争口氣,她這次就要那些看不得人好的人看看,她孫子雖然是個二婚頭,也不會缺老婆的。

“我不委屈的,過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只要自己覺得不委屈,就沒人給委屈受。”

雖然沈嬌如此說,但是奶奶還是不同意,她看向顧新國,想讓他勸勸沈嬌,他們顧家也不是辦不起婚禮,沒必要在這上面讓人說嘴。

“奶奶,就聽嬌嬌的吧,就像她說的,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只要咱們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比啥都強。”

顧新國也向着沈嬌,奶奶臉上便有些不高興了,原本她還高興孫子有了歸宿,眼下他真的向着新媳婦兒,她倒是又不高興起來,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雖然她不是親娘,但是也不妨礙她這麽想。

奶奶不高興了,病房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最後還是顧新敏拉起沈嬌躲了出去,雖然她有些氣沈嬌不知好歹,她和奶奶想要把婚事辦得妥帖,還不是為了她着想,結果她還不領情。

不過已經拿了結婚證,成了他們顧家板上釘釘的媳婦兒了,她也不想她和奶奶起龌蹉,所以她就打算好好地問問,她到底怎麽想的,順便騰出來空間讓顧新國好好地勸一勸奶奶。

“姐,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我也不是對婆家有啥意見,也就是前幾天我才知道,我一直以為的親爹娘不是親的,哥哥嫂嫂又把我趕出了家門,我,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實在不想再認誰當爹娘了。”

顧新敏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說來說去的她這個新弟妹也是個苦命人,既然不想認幹親就不認了,但是到時候迎娶發嫁這樣的儀式一樣不能夠缺。

她弟弟好好地被安晴作成了個二婚頭,她也想要熱熱鬧鬧地辦一場婚禮,堵一堵村裏人的嘴。

再次回到病房,奶奶還是堅持要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幹親可以不認,但是婚禮上該有的步驟一樣不能夠少。

最後商量好了,就讓顧新國從自己單位裏交情不錯的人家借借地方,到時候讓顧新國來城裏娶親,這樣更有面子,到這個時候了,奶奶身體又不好,沈嬌不想她生氣,也只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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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奶奶的身體好像被注入了活力,再不複剛見面時的有氣無力,就連眼睛裏都有了神采,真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奶奶的改變顧新國怎麽可能看不到,他感激地看向了沈嬌,這一切都是沈嬌的功勞,要不是她來了,他都不用猜奶奶的結局會是什麽樣子,帶着對他無限的憂心,死都閉不上眼,從這方面來說,他對安晴更是一點情分都不再有了。

“奶,新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讓嬌嬌和我一起回家住吧,我家裏房子還算富裕,咋也比住在醫院和招待所強,明天我再帶她過來,讓新國陪她趕緊把結婚需要的東西買了,縣裏買不到就去市裏買,總之一定要把婚禮辦得體體面面的。”

顧新國擡手看了看手表,一看可不都六點了,現在天還黑得早,騎着自行車回去也要天黑了,對于姐姐帶沈嬌回去住的提議,顧新國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無論是在病房裏将就,還是去招待所裏住,都不去自己家裏自在舒服。

“好,我跟姐回去,正好咱們還能夠說說悄悄話兒,我正好還想知道顧大哥小時候的事呢。”

“哎喲,你可算找對人了,我跟你說,新國是我帶大的,他小時候的事情再沒有人比我知道的了。”

兩姑嫂的話讓顧新國突然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直覺自己小時候的黑歷史再也保不住了,不過能怎樣,一個是自己的親姐姐,一個是自己的媳婦兒,知道了就知道了,他還能把人滅口不成。

果然一路上顧新敏邊蹬着自行車,邊給沈嬌說顧新國小時候的黑歷史,小時候他們家院子裏有一顆酸棗樹,肉厚核兒小味道還甜,簡直是顧新國的心頭寶,每年的夏末秋初顧新國差不多都要住在酸棗樹上吃酸棗。

有一年那棵酸棗樹也不知道咋回事,上面突然間多了一個馬蜂窩,馬蜂圍繞着整棵樹嗡嗡地飛,酸棗紅了後,礙于馬蜂的厲害,人幾乎不能夠挨進酸棗樹,不過倒是也不妨礙他們家的日常生活,他們家裏又沒有壯勞力,只有奶奶一個大人,沒有辦法把馬蜂窩給弄走,索性就一直沒有搭理這個馬蜂窩。

小小的顧新國每天眼巴巴地看着酸棗樹上紅彤彤的酸棗,奶奶看他這可憐的樣子,便拿了一小碗的玉米面,去請人來弄走那個馬蜂窩,誰知奶奶還沒有請人回來呢,他倒是自己行動了。

不知道聽誰說的馬蜂怕火,就抱了稻草還有柴火打算把馬蜂給熏走,結果不知道哪裏出錯了,把家裏的柴火堆給燒了不說,火還蔓延到酸棗樹旁邊一個木頭搭的棚子,家裏一下子火光沖天的,要不是有人恰好路過,整個家都要被火給燒了。

最後家裏的那個棚子沒有保住被燒光了,就是酸棗樹也被火給熏死了,馬蜂窩裏的馬蜂雖然也被成功地熏走了,但是顧新國自己也被馬蜂蟄了幾下,還都是在臉上,整張臉紅.腫了老長時間才消去。

當然他就算如此可憐也免不了被奶奶一頓好打,但是那棵承載了他們無數歡樂的酸棗樹再也回不來了,為此他們一家人難過了好久,特別是顧新國那幾年每次提到酸棗樹就眼圈發紅,就算後來他們家又種植了新的酸棗樹,但是卻總覺得果子沒有了以往的甜。

沈嬌沒有想到顧新國還有這麽可樂的一面,這算不算因為貪嘴而引發的血案,後來顧新敏又說了幾件顧新國的趣事,沈嬌都聽得津津有味的,當然對顧新國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顧新國的老家叫作栓馬村大隊,好像是哪個歷史名人在這裏栓過馬,所以就取了這麽個名字,這裏因為挨着縣城的緣故,比起沈家村大隊來看着富裕了不少,從村裏的房子就能夠看出來。

沈家村的房子大都是磚石土混合,而栓馬村大部分都是青磚房,偶爾還能夠看見紅磚蓋的新房子,不說房子了,就是村子都有沈家村的兩倍大,而且這裏的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更是靠着鐵路,先天條件就比沈家村強,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栓馬村通上了電,這是讓沈嬌最高興的一點兒。

顧新敏的婆家就在栓馬村的東邊,是一座獨門獨戶的院子,正房和東西廂房都有,而且幾乎都是青磚房,可以想見顧新敏家的經濟條件不錯,不過這棟房子也就顧新敏一家自己住。

她婆家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兩個兒子都成了家,也在公婆主持下分了家,老兩口還能夠動彈,并沒有讓兩個兒子養老,帶着小閨女住在老宅裏,說好了等不能夠動的時候,再兩個兒子家裏輪着住,這樣的公婆在這時候算是難得的明理人了。

“成軍,小東,小北,趕緊出來,看我帶誰來家了?”

剛回到家裏,顧新敏就扯開了嗓子喊人,接着屋裏面就跑出來兩大兩小,借着傍晚的微弱光芒,沈嬌還是能夠看出來,顧新敏的丈夫眉眼清秀,兒子随了她濃眉大眼看着就精神,而另外一個老頭子,沈嬌就猜不出來了。

“喲,新敏回來了,你奶奶身體咋樣啊?你身邊的閨女是誰啊,看着眼生?”

“明伯,你也在我家啊,我奶身體挺好的,這是我弟妹,新國家的。”

“你可別騙我,新國家的可不是長這樣的。”

“哎喲,我騙您幹啥,前邊的那個不是離了嗎,這是新找的,今天過來看我奶,天晚了家裏又遠,索性我就帶她來家裏住了。”

“我說呢,原來是新找的啊,這個比先前的那個還要俊,你家新國倒是有福氣。”

“呵呵,明伯啊,您要是沒事兒,我家裏就不留您了,我弟妹第一次來家,我還得去收拾屋子去,改明兒新國辦酒的時候請您過來吃喜酒。”

顧新敏假裝沒有聽出明伯話裏的酸意,明伯一共有三個兒子,有兩個年紀都比顧新國要大,最小的也差不多的歲數,但是卻一個也沒有娶到媳婦兒呢,沒辦法誰讓他們家裏窮呢。

明伯聽她都這麽說了,便也擺擺手走了,結果不到一夜的功夫,顧新國又娶了一個外地媳婦兒的事兒,幾乎傳遍了整個牧馬村,有人聽了笑笑,畢竟不礙自己的事兒,有人就不行了,聽了後不可置信之餘,更是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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