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心如此,且望你知。”
宣紙上的字跡力透紙背,我緊緊攥緊了手中的信封,身旁的龐仲明對着我道:“沈大哥如今已經趕往玉門關,當年的寧遠将軍并沒有背叛趙國,我父親手中有當年匈奴人陷害寧遠将軍的證據,微臣希望能有一天,皇上可以為沈将軍正名!”
龐仲明說着跪了下來。
我收了這封信,垂着視線望着他跪着的身影,忽然,龐仲明從袖中掏出了一件木盒,鄭重其事的遞了過來,開口道:
“這是沈大哥寄放在微臣這裏,囑咐微臣交給皇上您的。”說着,龐仲明将它舉過頭頂。
我收信封的動作一滞,有些錯愕的伸手接過。
“沈佑沒有同你說什麽嗎?”我皺着眉頭問他。
龐仲明搖了搖頭,沉聲道:“沈大哥說,皇上看到此物便明白了!”
言畢,他向我請辭,弓着身子離開。
桐色的木盒被打開,意外的,我看見裏面裝着的竟然是分外熟悉的布帛,我狐疑的伸出了手将它從盒子取出來,輕輕攤開,這布帛赫然是當初趙宸穆交給我的那份遺诏。
上面的字跡依舊清楚,我凝神望着上面的內容,仿佛當年沈佑從我手中接過它的情形依舊歷歷在目。
我将它攤開手中,心中仍然存在疑惑,這份诏書為何要留給我,莫非其中另有玄機?
這麽想着,我将它攤開在身旁的案桌上細細觀詳,手指觸碰到布帛兩邊的玉軸時,忽然,我動作停住了。
當初我将這封诏書交給沈佑的時候,布帛的兩面并沒有玉柄。莫非,玄機就在這玉柄裏面?
我低下了頭,竟然發現玉軸上端雕刻着祥雲的玉柄之間有一條細小的縫隙,我心中一動,伸出了手沿着這條細紋輕輕的旋轉。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半,微微用了力,這細縫之間便有了輕微的滑動,上頭的玉端松開,我豎起了布帛的玉軸,垂着眼往中間看去,竟然發現內裏是空心的,隐約還能看見裏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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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忙将其倒了身子,輕輕敲打着玉軸,很快裏面的東西滑落了下來,是一份微微蜷曲的紙張。
輕輕打開這張有些年代的紙張,很快,內裏那蜿蜒的線條躍然在紙上,山壑橫陳,道路分明,鄰近嘉峪關的山脈竟然被極其詳細的描繪出,更重要的是,山脈間道路被刻畫的細致,就連小道和路口的标志物也被詳細的标了出來。
我皺着眉頭望着這份地圖,看着上面的畫着的道路最終指向了一個被标記了巨大紅點的地方。
而四周皆用其他的三角标明了另外得地點。
圖紙的下方,竟然是對這些記號的标注,上面皆皆是一些不尋常的兵器的名稱,上面的字跡雖然潦草,可是我依稀還能辨明出,這是母後的筆跡。
猛然,我記起舅舅同我說過的話語,他說當年母後同父皇打了勝仗之後,将一批完整的軍需兵器全都封存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當年的那份地圖?也就是上次那個蒙面人心心念念想要得到手的地圖?
我頓悟般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手中緊緊的握着這張地圖。
可是,這若是母後親手所繪,怎麽會在沈佑的手中?還是說這被母後親手交給了趙宸穆,随即趙宸穆又将它交給了沈佑?
我小心翼翼的将它連同沈佑寫給我得那封信收了起來,不管這張地圖的來源如何,只要它現在它落在了我的手中,那便也就夠了。
想到此,我迫不及待的宣舅舅進宮要同他商量錦州山脈,這巨大寶藏的事情。
宋圭依舊沒有下落。
這樣的消息傳來不由的讓我心神不寧。就在他被殺之前出現這樣的事情,是我的思慮不周,可是以他這樣的性子,如果有朝一日有得逃生,定然是禍患。
不由的,我想到了被關在冷宮中的宋心瑤。
如 今的宋心瑤神色落魄,臉色蒼白,可神情中的倨傲仍然不變,幾位大人輪番審問她過她,提到宋圭逃跑的事情,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她冷笑着望着審問他的大 人:“我爹逃跑一事,幾位大人不好好審問當日看押的大人,竟然來質問我,一直久居深宮,如何得知?真是笑話?”
言畢,她便什麽也不肯說。
這樣的态度倒是我心中疑慮橫生,連詫異之色都懶得僞裝,怕是宋心瑤真是直到此事。一想到聽禀報的侍從來說,那日法場極為混亂,一批匈奴人極其暴動的上前擾民同侍從發生争執,就是在混亂中,宋圭才被人劫走。
思緒中又浮現他們的話語,不由,我心生怒氣,緊緊攥緊了手,宋圭的事情始終是我大意了,不管他逃離京城同匈奴有什麽勾當,如今,我定要早準備才好!
軍需,財物,軍隊,無論是哪一樣,在這樣時局緊迫的關頭,這些必然要時刻準備着。
然而制造弓箭和長刀的命令一下,軍需部的司造營大人卻傳來一個噩耗。
京中的鐵礦存料不足,需各地周轉材料,如此一來,定要月餘時間才能送至京城,或傳令于各州縣雜造局,可依舊不能在最短時間鑄造大量的兵器。
我聽後,心中不由的一驚,連聲質問:“庫房財物登記是誰由誰接手的?”
司 造大人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這才跪在地上同我求情道:“當初臣下令制作十字弩之際,奔走鄰近州縣籌集材料,同僚馮大人主動提出幫臣分擔,臣當時一時偷懶, 便将這物資儲備的雜事臨時轉交了這位馮大人,後來宋太師因為貪污殘害忠良被判刑,他也受了牽連,被規劃成宋派革掉了官職,臣也是近日将這些記錄翻上日程。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是臣失責,望聖上責罰!”
司造大人的話語剛落,我心中憤怒異常,一手揮開了身邊案幾上的書物!
好個宋圭,竟然入了獄還有這般的動作,莫非當初在獄中任由宰割的摸樣是裝出來的,不過就是為了讓我失去防備之心。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定要将趙國的底都查得清清楚楚才善罷甘休嗎?
我 從書桌旁走出,大步走到司造大人面前,望着窗外翻滾的雲層,冷着臉怒聲道:“如此,朕便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此刻,你立即将軍需處的財物輕點完畢,并 通知州縣的雜造局,将鑄造武器的事情布置下去,軍器局的人手也要給朕盤查的清清楚楚,朕不想再看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
司造大人跪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慎重的伏地道:“臣自知愧對秦将軍的信任,辜負了聖上的信任,臣知臣的失責釀成大錯,皇上仁善,給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臣,銘記在心。”
司造大人神色堅定,擡起了頭,帶着幾分毅然之色向我做出承諾:“此番,臣一定不負皇上所望!”
元貞五十四年五月初五,京城中下了一場大雨。
烏雲翻墨,皇城的上空被層層的烏雲給籠罩住,閃電如游龍劃破了京城上方的天空,耀眼的光明就像黑暗中令人叫嚣的刺亮,刺得人心惶惶。
因烏元被殺一事,匈奴的烏克老匹夫以此為借口,終于忍不住下了戰書。
戰争從中原西邊的漢門關爆發,一觸即燃,在漢門的一位軍官送來消息之時,拉開了序幕。
京城中的骨都侯前來觐見,為烏克傳話,他說:“匈奴的烏克大單于不醉心征戰,匈奴的儲君在中原被殺,大單于心中憤懑難當,如果中原的君王想要停止這場戰争,請将趙國的公主奉上,便以中原以西的三個州城為聘禮,烏克大單于這就收回兵馬!”
大殿上,骨都侯神色嚣張,神色傲然。
聽完他此言,朝中的衆臣個個憤懑難當,皆皆怒聲道:“匈奴人如此猖狂,太子死因還未查明,便用兵器相交,還要割據我們中原的城池,實在嚣張,真當我大國無人了嗎!”
群臣難得如此同仇敵忾,骨都侯聽言,冷哼了一聲,“各位大人可是要思慮好,等我們的烏克大單于攻上了京城,這可就不是一個公主三個州城能解決的事情了!”
我看着他這份嘴臉,冷聲笑着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烏克大單于!這場戰我們趙國應下了,我們等着你們匈奴公主帶着你們匈奴的寶物來我中原和親!”
轟隆一聲,雷電交加,匈奴的使臣大笑着從殿中走了出去。
大雨像是迫不及待的從空中傾盆而落,急切的擊打在漢白玉的地面,朝中的衆臣這才了悟過來,想起剛剛自己的所言所語,有些憂心的開口道:
“皇上便真要同這些匈奴人開戰嗎?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安穩民生,這場戰一打,恐怕!”
蔣太公嘆息了一聲道:“想不到時隔四十多年,老臣還能看見這場惡戰,上次匈奴人戰敗,早就心存不甘,如今,匈奴太子的死不過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烏克大單于心如虎狼,就算是求和,也不過是一時的安穩,他們到底心存的,不過是吞并的中原的心思。”
蔣太公的話語剛落,衆人皆保持了靜默。
殿外的大雨傾盆,嘈雜急切,殿外的太極廣場早就被雨簾遮住,只剩下了雨水交織的一幕雨簾,阻隔了殿內和殿外的世界。
風聲在呼呼作響。
顏太傅立在我的身側開口道:“戰還尚存一線生機,如果不戰,各位可曾忘記前朝的下場?匈奴惡賊向來不是好與相處之族!”
一位京中将領出列大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臣多年受皇恩,如今匈奴同我趙國開戰,臣願意以身出行,帶兵出征,保我漢人子民,守我中原疆土。”
這 番熱血沸騰的言語讓我站起了身子,望着殿下下的衆臣道朗聲道:“匈奴賊人嚣張至極,我趙國男兒皆不是軟弱之輩,且我中原泱泱大國,竟然要在匈奴蠻族這等心 胸狹隘之人中存活,這是什麽道理!如今,匈奴既然邀戰,我等便迎戰,讓這些外族蠻夷好好看看,我中原漢人文武兼備,不僅飽讀詩書,上了戰場手握刀劍,更是 英勇剛強!”
“來人,飛鴿傳書給漢門關的高将軍,匈奴來戰,我等死守邊關!”
“臣領命!”
“兵部的王大人聽命,此刻起連夜為漢門關運送軍需,不得有誤!”
“臣領命!”
作者有話要說:=
---------萌萌小劇場之【】----------
作者君:漠北的飯菜好吃嗎?
沈佑V:還行。
作者君:漠北的女人好看嗎?
沈佑V:還行。
作者君:→_→,我要告訴姑姑!
沈佑V:嗯,記得多提醒她,我在邊關瞧不見她,你告訴她,她就能天天念叨我了!
作者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