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粉

南一重重打了一個噴嚏。他坐在椅子上一臉疑惑。身旁小毛卻十分好笑。

“有人在想你嗎？”

本來他正郁悶這噴嚏是什麽意思。一說“想念”他就想起李佳沁。不知怎麽。身體就好像沐浴一樣舒服。臉也露出笑意。

“是嗎？”帥氣臉上浮現一抹幹淨笑容。

小克子卻一臉妒忌狠狠瞧他好幾眼。要知道。全校男生的女神就這樣被這一個自以為是的男子搶走。想當年。他剛進來平海大學。第一次瞧見李佳沁。終于明白“美女”含義。不庸俗又溫暖女子就是真正配得起這個形容詞。

學校也有很多漂亮女孩，可就是自以為是，好像世界沒了她們，就無法存在；何況李佳沁比她們還漂亮幾萬倍，還親近。打個比喻。李佳沁就是他們心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當然對一些屌絲男來說，她背後“李氏集團繼承人”身份更讓人屏住呼吸。

加上她的感情世界只有一個叫任宮男人。後來兩個人分手。大家都在發揮自己想象。也許下一個男主角就是你。誰知——

李佳沁在電腦查了“劉娜”這個名字。原來兩年前這件事還挺轟動。幾十份報紙都對其進行詳細報道。

南一遠遠就看到李佳沁一個人在自習室用着筆記本查東西。他微笑地一聲不響就坐在她旁邊。把李佳沁着實吓得扶住心髒。

她狠狠就瞪着他。南一卻笑了起來。把一杯奶茶遞給她。她怔住。

“你來吓我就是要給我一杯奶茶？”

“不是，我想你。”

“啊？”

南一卻瞧着電腦裏面甜美女孩，心中有數，笑了笑：

“就是那個金一中身邊癡情女魂？”

“你知道了？”她不可置信。

“肥兔那個大嘴巴，我怎會不知道。”南一淡淡地說。

李佳沁突然心跳飛快跳動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任宮與自己親密那一幕。

“小英……你還知道什麽？”

“當然有了。”

李佳沁頓時語塞。這該死翁英又在搞什麽鬼。

“據說，你媽最近很唠叨。”

“……”

“聽她說你最近都有些恐懼在家裏。”

李佳沁突然想起母親。的确。母親最近有些唠叨了。其實是因為奶奶要過來。她總是腦筋敏感。一點點意外聲響都會在家裏激動個天翻。好像奶奶是坐着掃把從天而降的巫婆。雖說奶奶也有些奇怪。但總體還是像平時見過普通老人一樣。難不成這就是中國式婆婆與媳婦奇怪相處？

不過，現在這些可不是重要。她深深呼吸一聲。

“怎麽了？”南一看着一臉認真的李佳沁不解地問。

“沒有，下午我要去一趟監獄。”

這下輪到南一瞪大了眼睛。

可李佳沁卻笑了起來。對她來說。這可是她最近幾天一個決定。

今天探監只有寥寥可數的人。李佳沁坐在裏面等着玻璃對面一個鐵門打開。一個長相平庸又神色無神的中年男子走過來。

李佳沁覺得很驚訝，這是一個多麽蒼老的人，只有四十歲左右，卻像一個六七十的人一樣。

劉軍一臉疑惑地看着李佳沁。但還是一步一步走來。

李佳沁立即站起來，“你好，我是平海大學學報的記者李佳沁。”

一聽說是大學記者，他的警惕就有些消退，也坐下來，但動作是非常遲鈍。

“有事嗎？”

本來就是有自卑感的劉軍，因為兩年坐牢經歷，已把最後的自尊全部打沒。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卻因為不得已，不得不存在世界上。

“我們學報最近在搞一個教育主題，針對親少年一些不好舉止提出友好建議。”

他一聽這個，眉毛就皺起來，屁股反射性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沒法幫你。”他臉色慘白地說。

對他來說。這是他兩年的痛苦根源。他連想都不敢想。有時做夢都會主動跳過這任何有關聯系。現在倒好。居然有人要來揭他這個傷疤。無論如何。他肯定是要拒絕了。

“劉先生，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要知道，世界上還有一些人因為類似經歷而痛苦，他們需要你的幫忙。”

“……”

“難道，你想也有人跟你也一生後悔而痛苦嗎？”

劉軍的眉毛終于松了下來，表情也露出心軟。

李佳沁也微笑起來。她知道他終于放下自己的心戒。

“她媽去世的早。我一直為自己沒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抱歉。可我也很努力去扮好父親和好母親的角色。我甚至為了替她綁好頭發。特意去買了一個假發。不顧其他人不解嘲諷。在工作空閑時間練習兩個星期的綁頭發。把她打扮得不輸其她女孩。”

“而為了她每個階段不留任何遺憾，我甚至買了一本關于女性需要注意的事。在她月經還沒來時已提前為她買了好多衛生巾。”

李佳沁微微擡起頭。他越說越激動。臉色都有些泛紅。

“我也知道自己很笨。沒辦法賺到很多錢。我也知道她的好些朋友有的從小都可以拿平板電腦。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是有在努力。可就是沒那個命……她一直在說如何羨慕哪些同學。我卻覺得很受挫。以前那個纏着我認為我是天下第一爸爸的可愛女兒已消失。我知道這不能怪她。從小不止我疼她，她其他長輩對她同情基礎上更加包容她，這讓她失去體諒別人感情。認為要什麽都是理所當然。”

“不過好在她的學校成績還不錯。年年都是年紀的前三名。我就想。慣着就慣着。只要她能考個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或許等她出來工作就會體諒我了。可是我錯了。她高一第二學期就迷上一個叫什麽金一中的人。高二時。她的成績下降到班級十名外。我覺得不可以在這樣下去。找她談。我們卻吵了很大的架。而沒多久我又失業了。本來我就是在憂愁怎麽找工作。可在某一天。她向我要了九百多塊。我一聽就暈了。家裏都快要吃不着飯。居然迷那種碰不着說不着的虛渺的人。而且還是那個害你成績下降的人。我們很理所當然又吵了架。”

“這件事本來我要忘了。直到我發現她偷了我的錢去買票。我沒讀過書。大道理也沒懂多少。可是也懂得‘小時偷針，大時偷金’的道理。這下我真是生氣了。我只問她一句，究竟是那個什麽一中重要，還是父親重要；她卻很鄙視我說，如果可以選擇，她肯定選他了。我突然徹底絕望。原來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在她心裏，我連一個外人都比不上，于是我二話不說拿了一把菜刀放到她面前，其實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她卻一點退路都不給我，只說一句，有種就把她殺了，這樣一了百了。所以我一刀砍下去……”

“其實我現在真的很後悔，我都包容她十幾年了，當時為什麽就不可以想開一點，她其實還是小孩，你為什麽就傻傻跟她鬥氣……後來我送她去醫院。可醫生說太深了。沒辦法。後來警察問我是誰做的。我說你們把我槍斃算了。反正這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死。雖然我也自殺了好幾次。再後來我就這樣坐了兩年牢了……”

李佳沁偷偷關掉包裏隐蔽攝像頭。看着他流了淚水。又自言自語一些她實在聽不懂的話。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來催促他離開。他才擦幹淚水。對她點點頭。走了。

而李佳沁一走出監獄。她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是她熟悉的聲音。她想也沒想就說了一句：

“媽，我愛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