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裁
氣氛有些微妙。
但也無關緊要。
總是一副撲克臉示人的江予南這一秒內的表情歷程可以說是頗為豐富,從呆滞,到震驚,到意料之中,再是歡喜,以及按耐不住內心的起伏洶湧。
江予南幾乎一字未來得及說從沙發上起身徑直朝蘇蔓的位置走去,看出來十分迫不及待,那一瞬間蘇爸蘇媽的眼睛都直勾勾盯着,生怕她會輕舉妄動,對他們女兒怎麽樣。
等蘇蔓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擁入了這個略微有些冰冷的懷抱,鼻尖萦繞着的是淡淡的薄荷氣息,那一瞬間,她徹底傻了眼,愣愣地杵在原地,心裏不斷在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系統你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下,可是那個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小烏龜,這個時候怕早就溜得無影無蹤,哪裏還顧得着她。
“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江予南将她抱得緊緊的,語氣裏夾雜着訴苦和些許抱怨。
蘇蔓漲得臉紅幾欲呼吸不上來,一邊面向着蘇父蘇母用眼神和揮手的動作向他們求助。
江予南又頓然松開她,嘴角微挑,背着身話卻是對蘇蔓的父母說的,“伯父伯母,我能和蔓蔓單獨相處一會嗎?”
話語一出,蘇父蘇母紛紛表示不能接受,眼神驚恐,內心惶恐不安。
“啊,不行不行的。”蘇蔓二話不說連連擺手表示拒絕,她都不認識這個女人,誰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江予南聞言,垂下眼眸去看她,盯着她的臉發出癡情又寵溺的笑,“你拒絕無效。”
緊跟着還沒等蘇父蘇母回應,便擅自出手拽着蘇蔓的手腕往她的卧室走去,随手帶上房門并從裏面反鎖住。
聽見反鎖門的聲音,二老一下子慌了神,不顧一切往這邊沖過來,江予南的随身保镖當即攔下他們。
帶着墨鏡的保镖面無表情一絲不茍,冷漠得機械性地完成任務,“老板有令,您二老還是老老實實坐着等候吧。”
蘇父攙着差點走路不穩的蘇母,兩個人均憂心忡忡。
“我的蔓蔓吶,你還我的蔓蔓來……”蘇母伸長着兩手往空氣裏撲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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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父無奈,深深知道他們兩個老家夥對付不了這滿屋子的壯漢保镖,也清楚地明白即使是報警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江家的勢力在C城幾乎可以一手遮天,連公家見了都得禮讓三分。
終還是嘆了口長氣,扭頭轉身過去,“回去坐着等吧。”
見他們重新返回沙發,那堵在房門外頭的一衆厚厚的人牆才肯退去一旁伫立。
房間裏就江予南和蘇蔓二人,現在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好好敘敘舊。
江予南有一滿腦子說不完的話,她恨不得抱着她說上三天三夜。
蘇蔓見沒有退路,只好硬着頭皮上,“你,你是什麽人,幹嘛來我們家,還帶那麽多保镖來,你到底有什麽企圖?”
她知道自己說這番話快心虛死了,小心髒快速噗噗的跳動着,但仍舊佯裝出自己不是一副好惹的模樣。
江予南臉上帶着詫色,呼吸均勻綿長,聽她這般質問陡然深吸一口氣,大步邁向她靠近過去,“聽伯父伯母說,你已經不記得我了,看樣子屬實不假。”
蘇蔓也跟着後退兩步,與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你是誰啊,我幹嘛要記着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江予南頗為懊惱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顧自喃喃,“這下有些棘手。”
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禮貌,蘇蔓想,問她東,她一定要回答西。
努了努嘴,重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脾氣,“我想你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帶着你那群招搖撞市的保镖們離開我家,否則我……”
“否則什麽?”江予南挑挑眉,略帶玩味地笑瞅着她,薄唇微微上揚一個弧度,裏面藏着一個狂野的惡魔。
蘇蔓更加害怕,甚至不敢與她對視,對方無論是氣場還是桀骜的個性對她都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碾壓,她怯怯地又往後挪了挪步子,十分沒有底氣嘴裏含糊不清說了一串話,“否則我就報警了。”
“什嘛?”江予南沒太聽清,過後擡手直接将她給壁咚在了牆上,“你再說一遍。”
“我……”蘇蔓斂氣屏息,聲音打着哆嗦,眼神略顯飄忽,心中獨自腹诽着什麽,也就這時,她的眼睛無意中瞥見了江予南壁咚她的那只手,裏面手腕上有個若隐若現藍色的一塊東西,蘇蔓腦袋靠近了幾毫厘,看清後更加篤定,那和自己手上那個小象紋身一模一樣,再加之先前自己接受的隐約的記憶,莫非…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原身蘇蔓的情人?
蘇蔓感覺自己腦子遭到了重擊。
見她忽然對自己手腕上的刺青看得如此認真,江予南穩着自己激動的情緒,擡着手試問,“你還記得這個?”
蘇蔓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睜眼說瞎話,“我不記得了。”
江予南卻不依不饒了,試圖去抓住她的手腕,“你努力想想,還能不能想起點什麽,哪怕……”
還未待她說完,蘇蔓見機閃身躲了過去,立馬和她保持相對的距離。
“只有一點…”江予南低聲喃喃,把話說完,眼神跟着黯淡下來不少。
看樣子,眼前的這個家夥,真的是原身蘇蔓的戀人,蘇蔓一時間心亂如麻,心神不定,她可是直女啊,該怎麽應付原身的舊情人,她完全手足無措。
正在她苦思冥想若有所思思忖半晌沒個結果時,江予南按耐不住上前想和她說些什麽,蘇蔓立即吓得抱緊雙臂,“你別…過來,我是直女,超直的那種。”
話音落,江予南的腳步頓住,整個人愣了一秒,繼而嘴角翹起,笑紋越來越深,直到笑意蔓延到了整個面部。
不理會她,繼續上前步态從容,邊開口,“我們接過吻,也上過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你,你,你別過來。”蘇蔓抱緊自己的胸口,“你再過來我就要大喊大叫了!”
蘇蔓一直被逼到了床尾,跌坐下來,看對方那麽高力氣恐怕也不小,萬一就在這裏對她霸王硬上弓可怎麽辦。
她的一句話就像是被引爆的□□,轟隆一下在江予南的耳邊炸響,提醒了她,她晃神發愣瞬間回憶起了過去的種種,暗暗捏緊了拳頭,眉梢冷凝,她曾經發過誓,如果她還活着,一定不會再像過去那般強迫她的意願,一定會極大尊重她。
頓了頓,江予南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深吐了口氣,“也罷。”
說着顧自轉身去。
蘇蔓一怔,這是什麽情況,莫非她真被自己要報警的話給吓到了?
此時的江予南背對着她,微微張了張嘴,低語着,“你好好養身子,我會抽空過來看你。”
說完闊步向前去打開了反鎖着的門,蘇蔓松開緊捏着床單的手,還是久久未能平複自己波濤洶湧起伏上下的心情。
客廳沙發上,蘇母對蘇父小聲說着,“你說這都進去好一會了,蔓蔓該不會有事吧。”一只手不停地摩梭着腿上的褲子緩解緊張的心情。
“你問我我哪知道啊,快急死個人了。”
“……”
房門打開有人從裏面出來,蘇父蘇母第一時間從沙發上坐起身,伸長脖子張望。
江予南恢複了以往面無表情冷傲的一張臉,給屬下一個眼神示意,立馬有人開始陸續往客廳裏面搬東西,燕窩蟲草各種名貴補品,成箱成箱的往客廳茶幾上摞。
蘇父蘇母既震驚又啞口無言。
緊跟着,江予南從錢夾子裏取出兩張信用卡,放在了他們的跟前,“蔓蔓剛出院,拜托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她。”
蘇母看了一眼蘇父,若有所思有點難為情。
蘇父則是低沉着臉,無動于衷,也沒有任何反應和動作。
見狀,江予南面無表情沉聲,“我們走。”沒有半點情緒。
下一秒一衆人浩浩蕩蕩随着她跟在她的屁股後頭離開了蘇家。
蘇爸蘇媽幾乎是第一時間放下一切沖進了蘇蔓的房間,蘇蔓正一個人傻愣愣坐在床尾,發着呆。
蘇媽在她旁邊坐下,牽起她的手來,“蔓蔓,蔓蔓啊,你別吓媽媽,你有沒有事,她有沒有把你怎麽樣啊?”
立在一邊的蘇爸也說,“是啊,你倒是說句話,別讓我們擔心。”
蘇蔓抿唇搖了搖頭,喃喃道,“我沒事,她也沒有對我怎麽樣。”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蘇媽松了口氣,方才他倆在外頭等的那段時間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完全不知道這屋子裏究竟在發生着什麽。
“爸,媽,我腦子有點亂,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先靜一靜……”蘇蔓誠心且迫切的提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蘇媽怔了怔,忙說,“好,好,你好好休息休息,我跟你爸就不在這吵着你了,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蘇蔓點頭。
随後房門被重新給帶上。
蘇蔓深吸一口氣,不悅道,“你打算躲到什麽時候?”
“宿…宿主,您叫我嗎?”某系統顫顫巍巍出現。
“為什麽原身的舊情人突然冒了出來,殺得我措手不及,眼看着我要掉進火坑了你都不肯出面,太讓我寒心了。”蘇蔓有些洩氣,垂下眼簾,扣着自己的手背。
“事出有因…”“其實宿主您有所不知,方才那個您口中的原身的舊情人,就是大魔頭江予南。”
“什嘛???”蘇蔓嗓門很大,以表自己深深地震撼。
門外陡然傳來蘇媽的聲音,“蔓蔓,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蘇蔓心髒驟然緊縮,忙回應。
接下來只敢用微小的聲音和系統交談,“你膽敢再說一遍?”
“就是再說一遍,也改變不了她是江予南的事實啊。”
這個系統,蘇蔓簡直想銷毀它讓它回爐重造。
“那你剛剛為什麽不提醒我,直到現在才肯告訴我,讓我錯失了那樣一個表現的良機,說不定…說不定我已經完成任務了。”蘇蔓想想都覺得心痛,恨不得時間倒退重來一次,她再一次面對江予南時絕對不會再畏畏縮縮。
一想到她方才面對那個家夥時,自己被吓成狗的樣子都覺得丢臉。
“宿主,您剛剛已經提升了百分之十的憐愛值喔~日後請繼續加油!”
蘇蔓聽不進它說的,只顧着扶額陷入痛心疾首的境地。
居然才百分之十...她明明那麽用力的表演。
好吧,其實她剛剛真的快被吓死了。
“宿主您想想看,現在您已經和大魔王有了初步接觸,日後她定不會放過你,表現的機會自然也就多了。”
“而且咱們不能心急,一口吃不了大胖子。”
“宿主,我可都是為您好啊,我是多麽的用心良苦您能感受到嗎?”
“您要記得有個詞叫來日方長,循序漸進……”
蘇蔓捂住耳朵搖頭,“不聽不聽,和尚念經。”
在為一只小薩摩進行肛測體溫,抽血,體、液提取過後,沈楠星脫下一次性手套丢進一旁的紙簍,叮囑顧客把狗狗給看好,檢查結果一會便能出來,排出了犬瘟細小等惡性病後,結論出來了。
“不用擔心,只是簡單的着涼拉肚子,我給你開點狗狗專用的蒙脫石散,回去兌水喂着喝,也可以摻在狗糧裏,記住這段時間要多多注意狗狗的飲食。”
“好的好的,真是謝謝你,還好我家住在對面小區,發現這就有一家診所,不然我都快吓死了,還好不是犬瘟細小。”
這句話倒是提醒沈楠星,忙追問客人,“疫苗都打了嗎?”
“在打,還沒打全,所以才擔驚受怕來着。”
“回家多注意注意便是。”笑着送走了客人,沈楠星又進去用消毒洗手液洗了遍手回到自己的工作臺前。
診所裏重新恢複了寧靜,除了有兩只暫時寄宿在這裏打着吊針的貓咪,此時此刻也安安靜靜趴在籠子裏休憩。
不知道蘇蔓在做什麽,她怎麽樣了,臨走時那麽匆忙。
沈楠星發現自己只要一牽涉到她便無法再靜下心來去做任何事,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下決心認真工作,打開電腦裏的文檔開始查看最新的各種療效藥品,滑動鼠标頁面往下滾動,一時晃了眼,竟發現每一串藥品名字後面都跟着蘇蔓的名字兩個字。
沈楠星驚得松開手,再看屏幕時,已經恢複了正常。
她究竟是怎麽了。
猶豫再三,最終她還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機,翻開了最新通訊錄裏的名單,還好她們之前留過聯系方式,沈楠星坐在自己座位上兩手舉着手機,在信息編輯框裏寫下這樣一行話。
“你還好嗎,我挺擔心你的,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力所能及幫助你。”
想了想,又将打好的字悉數删除掉,重新編輯。
“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就當作是感謝你昨天幫我看了一天店。”
抱着手機思忖,猶豫,心裏還是覺得這樣說比較妥帖而不會顯得太過突兀,檢查三遍确定沒問題後,沈楠星食指指腹點擊了發送。
随着短信的順利發出,她的心跳開始撲通撲通加快,不知道她會不會和她一起吃飯。
這種讓人情不自禁,心跳加速的感覺,她已經好久好久沒體會過了。
“咚咚咚。”
“進來。”江予南坐在辦公桌前翻閱着文件,頭也未擡,刀削的面容精致的五官上寫着認真嚴謹與一絲不茍,薄唇緊抿,白淨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頁又一頁翻動着。
“boss,有電話找您。”周葉舉着自己的手機。
“不接,沒空。”江予南依舊沒有擡頭,不怒自威,冷淡的語氣讓這室內的空氣都降了幾分。
周葉不禁打了個寒顫,頗為感到難為情,咬着自己的下唇話音輕顫,“可是,電話是夫人打來的。”
“我媽?”
江予南驚詫擡頭,神色閃過一絲不悅,“她怎麽打到你手機上了?”
周葉努努嘴一邊查看自己boss的臉色,小心翼翼開口,“夫人說打您電話關機,座機也打不通…”
江予南無奈。
真是陰魂不散。
“拿過來。”
周葉點點頭,忙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機遞給boss,接着識相地退出了辦公室。
江予南把電話放在了耳邊,“聽我秘書說,你到處在找我。”
電話那頭的女人張揚大笑,一副理所當然,“怎麽,我找我自己的女兒還需要向聯合國審批不成?”
江予南不想跟她兜圈子,眉梢冷漠,語氣平淡無波,“說吧,有事嗎?”
“聽我的人說,你去找那個女人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江予南換了只手拿手機,“十五分鐘後,我還有場會議,沒什麽事的話就挂了,還有以後別打秘書的手機。”
“我不許你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往來!”電話裏的女人一下子失态有損貴婦尊容。
江予南輕笑,眼神裏盡是戲谑,“那好,母親,讓我明明白白通知您一聲,這個女人,我江予南要定了。”
接着趁電話那頭正要發飙一下子撂了電話,放在桌面上,低頭繼續工作,語調平和,“周葉,手機拿回去。”
“哎,好的!”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離的周葉聽見聲音立馬開門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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