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狀元文男主
時九一吃了閉門羹。
這在他的意料之內。
時九一轉身就去找祝秋榮,讓他幫忙給何秀芫遞個話。
祝秋榮很快就找了自己的妹妹幫忙。
何家見到祝家二姑娘上門的時候還挺驚訝的,直到她說聽說了何秀芫受傷的事情,上門探望的時候,最後才有些不情不願地放祝家二姑娘進門。
同時還有些疑惑何秀芫什麽時候與祝家的人關系這麽好了,以及她受傷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傳出去的。
這邊,祝二姑娘見到何秀芫後,親熱地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趁着沒人的時候把時九一交給她的信塞到了何秀芫的手中。
何秀芫這時候才明白平日裏并不算親密的祝二姑娘為何突然上門。
直到看完信上面的內容,她淺淺地皺了一下眉,對着祝二姑娘道:“我知道了,還請二姑娘回去幫忙轉達一下,事情我會認真考慮,也會和父母商量後再做決定。”
“另外,”她頓了頓,又道:“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謝謝時小秀才,我很感激他,他的恩情也會時時記在心裏。”
祝二姑娘點頭表示自己會把話帶到,然後又在屋裏面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回去後,祝二姑娘便當着祝秋榮以及時九一的面把事情講了一遍,時九一謝過兩人,見天色有些晚了,就趕緊離開了。
路上,一直觀察着時九一的系統忍不住問道:“你既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娶何秀芫,最開始的時候,為什麽那麽說,現在又改口,萬一她真的答應了呢?”
時九一心裏想當然時因為你。
一個支線任務暴露出來太多的問題。
想要何秀芫一生無憂,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娶何秀芫,然後照顧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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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講究男子為天,三妻四妾,他別的不說,但是一夫一妻卻是能做到的。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很好完成任務了。
可這麽明顯的走向,依照系統的尿性,他就不信沒什麽潛在的問題。
直接問肯定不行,那就只能迂回了。
這不,正好就借着機會試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點線索。
可是嘴上,時九一卻說:“一開始腦子想差了,這不到家了就後悔了,這才趕緊彌補,不過想來何秀芫應該不會立刻答應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就足夠他們消化好幾天了,再加上互換身份的事情,恐怕何秀瓀還要鬧上一陣子,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的。”
系統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時九一給出的理由又都很合理,他想不明白,幹脆就不再說話了。
時九一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時母唬人的臉色。
時九一笑笑道:“母親為何這麽生氣?”
時母:“……”
這般嬉皮笑臉的,哪裏是她的兒子。
她沒好氣地瞪了時九一一眼,只當他是解決了婚事渾身輕松,就道:“剛解決一個何秀瓀,你又找來一個何秀芫,你就是跟姓何的過不去了是吧?”
時九一道:“沒有沒有,我又回去解釋了,沒有再提結婚的事情,母親放心。”
時母狐疑道:“那你是怎麽說的。”
時九一就把信上面的內容解釋了一遍。
時母點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何家答應了?”
時九一搖頭,“總要容他們想想的。”
時母一想也是,就對時九一道:“既然退了婚,他們家的事情你就不要參和了,你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這段時間為了婚事的事情一直沒怎麽溫書,該繼續讀書了,母親将來還指望你考狀元呢。”
時九一:“……”
行吧。他試試。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時九一就真的呆在家中不怎麽出門,一直根據原主腦海中的記憶開始規劃、學習。
但他這個人和原主不同,他天生就是對理科敏感一些,文科的東西,還真有些頭大。
加上這些又是文言文,索性原主的底子非常好,這才讓看書看的頭疼的時九一沒有丢下書本,直接在古代用理科知識來搞基建。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時母的念叨,加上他了解到這個時候的科舉不考校詩詞,反而考策論這些,才決定試一試。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鄉下早就已經陷入忙碌,時九一平日沒事的時候也幫着時母下田地幹活。
這天,他剛下地沒多久,就看見有馬車往他家的這個方向過來。
時九一直起腰看了看,似乎是縣城何家的馬車。
他皺眉,甩了甩胳膊,從地裏走出去。
馬車果然在他家門口停下,沒多久就有一個人下來敲了敲門。
半天,無人應答。
來人皺眉,見邊上有孩子玩耍,就過去詢問一番。
小孩兒就道:“秀才公在地裏面幹活呢。”
“什麽?”來人不怎麽相信,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麽,誰幹活兒?”
“秀才公啊。”小孩兒大概是聽出來了來人的懷疑,四下擡頭看了看,見到正往這邊走的時九一,立刻指着那個方向道:“就在那兒,已經過來了。”
來人轉頭,見到不遠處的時九一,又看見他身上泥土還有裸露在外面他兩條腿,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時九一走進了就朝着來人拱手施禮,“見過何大爺。”
沒錯,來這兒的人正是何家的大爺。
何家大爺立刻側身躲了躲,以前時靈均和何秀瓀有婚約,他承他一禮是應該的,現在兩人退了婚,時靈均又成了秀才公,他着實不能接受了。
何大爺也跟着回禮,收回臉上驚訝的表情道:“此番過來,是有事情與時秀才相商。”
時九一就請人進屋。
前不久,柳樹發新芽,時九一就拉着時母一起折了不少柳條回來撸新芽,淘洗過後又蒸熟曬幹制成了柳葉茶,無論是自己喝還是用來待客都不會出錯。
時九一給何大爺上了一碗柳葉茶,這才問他的來意。
何家大爺便細細地與時九一說了。
其實也就是時九一之前私下與何秀芫說的提議,何家經過這麽久的“商議”或者說撕逼,最終決定答應下來。
何大爺過來,一是為了與時九一說這件事情,二呢,就是“通知”他何家三姑娘何秀瓀因為前不久的一場春雨染上了風寒,不治身亡的消息。
這也算是全了兩家或者說何家的臉面,兩家的婚事在外人眼中自然也就退了。
至于真正的何秀瓀,将會代替何秀芫嫁給林書墨,而何秀芫将會被送到外面住一段時間,然後以表小姐的身份再接回來。
何大爺說完這些,又站起來朝着時九一深深作揖,然後才道:“小女的事情,還要多謝秀才公的仗義相助,否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時九一托着何大爺的手請他坐下,何大爺又道:“雖然這麽一來,小女不能再和我們父女母女相稱,但總比嫁給那個纨绔要好很多。”
時九一搖頭,何大爺還在兀自繼續感謝了時九一,直到何大爺停下來,時九一才道:“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何大爺不語,時九一就問道:“換人的事情,三姑娘同意嗎?”
何大爺道:“一開始也再鬧,還說了很多瘋瘋癫癫的話,不過父親作主定下了,她再鬧也沒有用。”
“林家那邊呢?”時九一又問道。
何大爺繼續:“林家那邊本就自己做了虧心事,怎麽敢不答應。”
時九一想了想,覺得何秀瓀不像是會聽話的人,就說:“可依着三姑娘的脾性,怕是……”
他沒說完,但是何大爺領會到了。
何大爺道:“放心,不會再讓她鬧出什麽的。”
接着又坐了一會兒,然後他才拱手告辭。
時九一送何大爺到門口,他上車之際,時九一又道:“三姑娘的喪事,時某定會去參加。”
何大爺點點頭,轉身就上了馬車。
等到何家大爺的馬車走遠了,周邊看熱鬧的人忽地就湧了上來。
大人孩子擠成一堆,七嘴八舌地問時九一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時九一通通沒回複,反而走出人群對着遠遠過來的時母道:“母親,剛剛何家大爺過來報信,說三姑娘前些日子下雨着了涼沒有挺過去,就這麽走了。”
時母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聽到時九一這麽說就知道何家那邊是答應了。
她心裏面不以為然,但是臉上還是很走心地叫了一聲,“你說什麽?”
然後走快兩步到時九一的面前低聲道:“何家答應了。”
時九一點頭,就聽見時母立刻就嚎啕了起來:“哎喲喂~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命苦啊,剛生下來沒多久是沒了爹,好不容易訂了親,這考上了秀才就準備成婚了,怎麽就又出了這檔子事兒了啊……”
那叫一個曲折蜿蜒,一波三折。
時九一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他這個世界的老娘居然還有演戲的天賦,并且聲情并茂,十分動情。
就是這話聽着有點怪怪的。
直到扶着表演欲旺盛的時母進了屋,時九一才恍然道:“母親,我怎麽聽你話裏面的意思,像是我命硬,克夫克妻呢?”
時母:“……”
哭聲戛然而止。
“我的天,”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壞了壞了,我剛剛光是想着外面有那麽多嘴碎的,要好好表現一番,竟然沒注意,這可怎麽辦……”
時九一:“……”
他又不得不開始安慰時母,好不容易等到她平靜下來,時九一就道:“何秀瓀的喪事就在這兩天,我們去出席一趟,接下來就可以安心了。”
時母又開始想着去何家的事情,把之前的那一茬給忘了。
何秀瓀的喪事過後,時九一就沒怎麽關注何家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支線任務對象。
畢竟是十分呢,總要繼續試一下。
又過了段時間,等到聽說何家接來了位父母雙亡的表小姐,時九一就知道何秀芫的事情也辦妥當了。
轉眼就到了夏天,時九一該進縣學了。
和他之前猜測的還有祝秋榮擔心的都不一樣,何家并沒有找他的麻煩,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入學之後,時九一繼續自己每日的任務。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古代也是有月考、半月考這些的。
震驚之餘,時九一到也平靜接受了。
其他的還好,就是每每在被要求做詩詞的時候,時九一就成了苦手。
漸漸的,就有人傳出來說時九一江郎才盡,時九一通通都沒有搭理。
埋頭苦讀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等到時九一再次聽說何秀芫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夏天了。
何秀芫也就是何家的那個表姑娘嫁人了,對方是個落第秀才,之前幾次鄉試不中,後來便收了心,聽從家裏面的人先成家再立業。
之前因為年歲有些大,和他門戶相當的人家看不上他,而他又看不上同樣門戶低的,就這樣一直沒有選中。
後來機緣巧合下,就和何秀芫湊成了一對。
時九一的消息沒有祝秋榮靈通,免不了向他打探消息。
祝秋榮狐疑地看着時九一:“那何家的三姑娘都走了那麽久了,你們也退了婚,按理說就什麽關系都沒有了,你這麽關心他們家中的一個表姑娘幹什麽?”
時九一就道:“一時好奇而已。”
祝秋榮總覺得怪怪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何秀瓀假死的事情,只以為當初她的死訊是真的,什麽風寒不治只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口,其實何秀瓀真正是被何家人私下弄死了。
不過既然時九一問了,祝秋榮就道:“畢竟人也不是咱們縣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跟着祖父游學的時候見過對方一面,聽說他也是年少成名,一心只想着可科考,推了好多好人家,後來卻屢試不中就蹉跎了下來。”
“不過,”祝秋榮道:“這麽說也不怎麽合理,他當初也是十六歲中的秀才,後來考了三次,今年也就二十五歲,不算大。”
時九一這才稍稍放心。
第一世的劇情當中,雖然沒有講原主和何秀芫平日到底是怎麽相處的,但是原主後來祭祖都能帶着何秀芫,外加上對她還十分照顧,想來她本身也是個會過日子和籠絡人心的。
接下來的日子,時九一又恢複了正常的學習考試以及考試學習的生活。
轉眼就到了鄉試的時候。
時九一就和祝秋榮還有幾個同窗一起帶着準備好的東西去考試。
臨行前,時母不止一次諄諄叮囑,生怕時九一在考場出事。
時九一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笑道:“我這幾年一直堅持鍛煉,不會出事的,母親盡可放心。”
時母點點頭,目送着時九一走遠。
到了地方,時九一就和幾個同窗在早就租好的房子裏面住下,第二天一起去考了考場,然後就休息了。
考試的當天,時九一有驚無險地進去了。
考場的條件真的和小說裏面說的一樣,不,或者說更差。
小小的一間,裏面幾乎什麽都沒有,就連轉身都困難,還要在裏面吃喝拉撒睡。
即便是時九一特意鍛煉過的身體在堅持到考試結束後也有些吃不消。
出考場的時候,他腳步虛浮,整個人都在打飄。
更不用說真正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祝秋榮幾個了。
時九一和他們幾個的書童一起把那幾個都走不動的秀才公弄回去後就躺在床上不想動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時九一才起身。
其他幾個人還在睡,時九一出門在外面的小攤上買了一碗面吃,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才回去。
祝秋榮幾個人已經醒了,但精神頭看着還不是很好,見到時九一也只是恹恹地打了聲招呼。
時九一等着他們吃完就問幾個人回不回去。
祝秋榮他們都搖頭,并且讓時九一也一并留下來等消息,不過時九一拒絕了。
雖說這兩年他也在想辦法改善家裏面的條件,但是時母是個固執的人,家裏面的條件但凡好一點就再也不許他做這做那了,只有一條,好好讀書。
他也沒轍,只能聽命。
這也導致家裏面的經濟條件緊張,考試這幾天就算了,等消息什麽的,還是回去等吧。
若是過了,他就繼續準備接下來的會試,若是沒過,他就……
到時候看時母怎麽說吧。
時九一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地收拾了行李就同祝秋榮他們告辭了。
八月考試,九月放榜。
時九一又回家等待了一段時間才得到自己考中了的消息。
不過不是原來劇情當中的解元,而就是普普通通的舉人。
聽到這個消息,時九一甚至都有些驚訝,他一直覺得自己不一定能考中,最後只能走曲線救國的道路呢。
不過既然考中了,那就只能繼續下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從那日的對峙之後,何秀瓀哪怕是嫁到了林家也一直關注着他的消息。
直到她聽說了時九一并沒有和何秀芫結婚的時候,她當即就瘋狂地笑了,甚至還安慰自己說即便她又倒了黴,但是何秀芫也不好過。
況且她多活了一輩子,早就不會貪圖林書墨的那點可憐的溫情,在林家的生活說不定還比何秀芫恣意。
唯一讓她念念不忘的就是時九一。
他那天的話,還有他日後的路。
可是直到聽到他并沒有成為解元,她反而疑惑了。
為什麽?
越是這樣,何秀瓀就越想知道時九一的消息。
時九一那日在何家有一句話沒說錯,何秀瓀很早就和林書墨私下有聯系。
那日,何秀瓀算計何秀芫,其實也是算計了林書墨,雖說她後來還是嫁給了林書墨,但林書墨不可能不介意這件事情。
自成親後,兩人的日子就沒好過,三天兩頭的鬧。
起初,林書墨也無所謂,不就是一個女人麽,他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可是當他發現何秀瓀一直注意時九一的消息後,就不舒服了。
何秀瓀這是什麽意思,以前和時九一有婚約卻吊着他,現在和他結了婚,卻又對時九一念念不忘了。
男人的,最不喜歡的就是綠色的東西了。
尤其是戴在頭上的。
發現了這一點,林書墨就連最常去的花樓都不去了,日日在家中盯着何秀瓀。
他還把何秀瓀身邊親近的人都換了個遍,成功讓她沒了眼睛,丁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何秀瓀就和林書墨鬧了起來。
林書墨掐着何秀瓀的脖子冷笑,“賤人,吃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怎麽,當初沒有嫁過去,你現在很失望吧,人家現在可是舉人老爺了,是可以當官的!”
“可惜你後悔也沒用,當初那件事就是他捅出來的!”
何秀瓀也不是好脾氣的,尤其是對着林書墨。
她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拔了頭上的簪子對準林書墨的眼睛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