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參軍
翌日清晨, 雲澈隐隐約約感到臉上有個暖乎乎軟綿綿的東西在滑動着。她想睜開眼，眼皮卻怎麽都不聽使喚。
她想仔細留意那是個什麽東西, 然而腦子卻越來越模糊, 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這一覺醒來, 身側的被褥裏還有餘溫，平時裏緊緊護着她的那個人卻不見蹤影。
聯想到昨日的談話, 雲澈摸摸被子, 抿抿唇，知道他去前線了。
不由覺得有些氣惱，她之所以情願去學院受各個學科的百般折磨, 無非就是想要有一天她可以有足夠的能力幫到他, 名正言順地站到他身邊，可以真真正正配得上他。
但如今他上了殺機四伏的戰場, 而她卻只能待在屋子裏，無能為力。
很是不甘心，又很難過。
這麽一想，雲澈坐卧不安，索性起身外出, 想要到外邊打探打探前線的消息。
出了小巷，滿街仍是一片熱熱鬧鬧的繁華, 不少的魔族身穿一襲紅衣，在街市中來來去去。
雲澈先是愣了愣，又苦笑着搖搖頭。
再多身穿紅衣的魔族，也沒人比得上他。
定了定神, 混入人群中，仔細留心消息。
然而清城似乎是個偏僻小城，消息不知滞後了多久。雲澈直走得小腿酸疼也沒有探聽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眼看着火辣辣的太陽漸漸高了起來，雲澈抹了抹頭上的汗珠，走進一個賣茶的鋪子裏邊歇歇。
剛尋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小二便上前陪笑道：“客官，不是本店輕賤凡人要趕你走，實在是今天情況特殊，雁大人的下屬來這邊招人，周邊好幾個城市有志于上前線的魔都來清城了。天大地大，保家衛國最大不是？他們都是貴客，你既然是和我們一樣不能上戰場的凡人，就請讓讓呗。“
雲澈一聽到“前線“而字，激動得耳朵幾乎都要豎起來。像個老江湖似的往店小二手裏塞了點銀子，道：“你還知道那些和前線有關的消息？都說來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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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看了看手裏的銀子，又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雲澈一眼，道：“我知道的都是些爛大街的消息，值不了這麽多錢。“說着，就要把銀子放到桌上。
雲澈趕緊道：“無妨無妨，我正是跑了大半條街都沒聽到關于前線的消息，這才想要向你打探打探。“
店小二有些詫異：“姑娘不常出門吧？魔族人際關系最是疏離，誰走在大街上跟人聊這些。這雁大人招人的消息還是張榜貼在城門口的。其實我對前線消息的了解也僅限于傍上貼出來的那點。榜上說此次神王親自率兵朝魔都進發，我們還不知她懷揣何種目的，也不知這場戰鬥要打多久。雁大人得了莫将軍的指示要招些人馬前往前線做候補兵。我們清城交通還算方便，雁大人就在清城設了個招兵點，鼓勵魔族子民踴躍參加。“
雲澈振奮道：“只要加進去就能去前線嗎？“
店小二點點頭，又道：“話雖如此，你我也進不去呀。那招聘條款的第一條要求就是必須是魔族。“
雲澈笑了笑，正要說話，門外突然進來一群魔族。
為首的那個身穿紅袍，長發披肩，身材高大，壯得像一堵牆。他抹了抹頭上的汗珠，随便撿了個位子一坐，扯着喉嚨喊道：“小二，上茶。“
喊完又拿衣袖擦了擦額頭，毫無形象地半癱在座位上：“累死老子了，想不到進雁大人的兵營這般不易。想當年我可是學院裏戰鬥課的第一名，論持久戰誰敵得過我。現在去城外那招兵處一試，人家說什麽？說我體力不夠！我這樣能不眠不休大戰十天半個月的都還體力不夠，也不知道他們是打算招什麽樣的怪物。“
跟着他走進來的魔更是不堪，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趴在座椅板凳還有地板上氣喘籲籲。
店小二連忙跑去給他們上茶，每倒上一杯也不管人家是趴在凳子上還是倒在地上，全都給他們放到了張嘴就能喝到的位置。
一邊倒，一邊分外恭敬地說：“諸位客官辛苦了，咱掌櫃今日做東，凡是前來吃飯休息的魔族大人都打五折優惠。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團結一心共禦外敵才是。“
一口水都沒得喝的雲澈：“……“喂喂，我也是魔好不好？
小心翼翼繞過地上睡得橫七豎八的魔族，雲澈走到為首那只魔面前問道：“這位仁兄打擾了，請問雁大人的招兵處在哪裏？我雖不才，也想為我魔界盡綿薄之力。“
店小二瞪了她一眼，意思是：沒看到魔族的大人們都累得不行嗎？身為凡人就去湊什麽熱鬧。
那只魔卻累得不行，将茶水牛飲而盡後只想睡覺，都沒在意問他這個問題的是什麽生物。他道：“東城門外……“說話間，就已打起鼾來。
店小二把她拽出門，斥責道：“沒看見魔族的大人們這麽辛苦嗎？你去打擾他們做什麽？我們凡人又不能上前線發揮作用，你問這些做什麽？“
雲澈想要辯駁她只是長得像凡人，實際上是個魔族。想措辭時一不小心想到了阿夏給她補課時告訴過她，她這種情況被稱為投錯胎的凡人。于是默默把話咽了，轉身往東城門走。
一到東城門，她只覺得大漲見識：非年非節，何時連出城都要排隊了？注意到排隊的都是一溜紅衣，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都是想要奔赴前線殺敵的魔族。
隊伍移動的速度不慢，奈何人多。排了個把時辰，雲澈終于出了城。她人小個子矮，每每從側面探頭看時又總被前面那只長得胖胖的魔阻斷視線，不知前面的隊伍究竟多長。她樂觀地想快了吧快了吧，就要輪到她了吧。
哪知這一排竟然直接從大中午排到了二更天。
等她好不容易得以見到面試官時，一雙眼皮都快撐不起來了。
強打起精神進了面試的帳篷，勉強回答完面試官的問題，正當她昏昏欲睡快要栽倒在地時，忽然覺得手臂一痛，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蛇咬住了她。
雲澈吓得魂飛魄散，睡意飛到了九霄雲外。
只聽面試官面無表情道：“這是常見的無渣蛇，顧名思義，只要你被它咬上一口，半個時辰內拿不到解藥你就會化成一攤血水，渣都不剩。你可能用到的藥材在隔壁帳篷，請自行配置解藥。既然你自稱是魔都學院出來的魔藥學高手，相信你能通過這次考驗。“
雲澈欲哭無淚，她昏昏欲睡時都說了些什麽？她怎麽全都忘記了？
事關自己的性命，雲澈就是再困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進了面試官指給她的帳篷配置解藥。
好在她魔藥方面的天賦委實超群，加之在學院時又刻苦努力，不多時便給自己配好了一杯藥水救了自己的性命。
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個堆滿藥材的帳篷裏竟然有幾灘血水，紅燦燦亮晶晶的，看得她頭皮發麻。
她終于明白了在茶坊遇見的那個魔所說的“不易“究竟有多不易。又慶幸自己通過了考驗，很快就可以作為随軍的醫師跟着隊伍去前線，憑她的雙手幫阿夏分憂。
哪怕此時的她還沒有資格與他并肩而立，起碼和他之間的距離也要比以前短了一些吧。
雲澈閉眼，給自己鼓勁。
帳篷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雲澈聽着，覺得應該是面試官在同誰說話：“大人，今日白天報名人數為三萬五千一百八十人，通過的唯有十個人。還有一個要做随軍醫師的還在考核，屬下還未确定她是否通過。“
另一人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說着就将帳篷的簾子掀開。
雲澈握着剛剛裝解藥的杯子，有些手足無措。
在魔界下級見上級的禮節是什麽來着？總不可能都是跟見到阿夏那樣下跪吧？
正糾結着，卻聽那人驚訝道：“雲澈？你什麽時候來的魔界？“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可能沒時間碼字，所以QAQ小天使們明天可能不會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後續惹
周日我會盡量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