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程暖在家陪了兩天程程,他恢複的很好。七點送程程到校車上,然後坐地鐵到位于市區的地稅局,程暖第一次聽到林政先說這個地方,也是楞了一下。

說句難聽的,她搭上林政先也就是為了抱大腿。

沒什麽好遮掩,她如果現在有能力讓程程過的更好,決計不會求任何一個人。

林政先說的也雲清風淡:去面試看看,不合适再找。

程暖穿着整齊的職業裝,半高跟皮鞋,頭發梳的整齊,難得還畫了妝。

進了門報上名字,然後一個接待的把她帶到個辦公室:“你稍等,主任馬上就過來。”

程暖道謝,然後那個人走了。

不大的辦公室,除了她坐的沙發就是辦公桌了,有綠色植物。

她等了大約五分鐘,門被推開,一個胖胖的男人映入眼簾,他表情溫和,沖着程暖笑,語氣和藹:

“面試?”

程暖連忙站起來,從包中掏出簡歷遞過去,恭敬道:“你好,這是我的簡歷。”

那男人擺手示意,說道:“坐坐,別客氣。我姓魏,叫我魏主任就行。”

“魏主任你好,我叫程暖。”

“程暖啊。”

地稅局能塞進來人不容易,突然接到通知,這魏主任也是一驚。多大的人物?簡歷就那些東西也沒什麽好看,主要是這個人。不過這人?魏主任看了半響也沒發現有什麽閃光點,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面相比實際年齡要小,氣質幹淨。

魏主任低頭看簡歷,程暖正經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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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有兩分鐘,魏主任站起來,把簡歷放在桌子上,斂起笑,認真道:“情況是這樣,試用期三個月,底薪四千五,你看如果合适的話,明天早上八點到局裏上班就行。”

程暖知道什麽個情況,笑着向魏主任道了謝,然後說道:“能不能問問具體負責什麽工作?”

其實那個崗位都不缺人,地稅局一向是難進的鐵飯碗,一個蘿蔔一個坑,誰會舍得挪出來個坑呢?

“你之前不是做過文秘工作?”

程暖那份工作只做了兩個月,還是很多年前,她點了點頭。

“這一份工作也是文職,明天你來具體安排,行吧?”

這是上面安插下來的人,只要不坐他的位置,安排到哪裏都行!就是光給工資不幹活也行,那位來頭大啊,越想越覺得地稅局被人看重,那麽多地方,竟然挑了這邊安人。

越想頭上的汗越多,難不成是想動誰?

程暖點頭致謝,說:“那謝謝你了,再見。”

她轉身離去,魏主任自個琢磨了半天沒尋出門道來。

程暖走在大街上,她總覺得這些是虛的慌。不管是林政先莫名其妙的垂青,還是這些工作,如今情況,她也就只能騎驢找馬,走一步看一步了。

程暖坐公交車到之前送報紙地方,工作之前辭了,今天過來是結算工資。那些人一拖再拖,拖到最後大半個月結了一千的工資。程暖也有些氣,在報點不走了。以前程暖剛剛出來工作的時候,遇到這種事都是吃了悶虧,如今混的久了,也有了脾氣。

“當初說好的三千五,我工作也賣力,怎麽才一千?”

前臺是個二十三四的年輕姑娘,脾氣也很大,翻了個白眼。

“你別在這裏嚷嚷好嗎?有問題去找財務。”

程暖要進去找財務,前臺那姑娘又攔住了她。

“工資發給你了,你在這裏簽字。”

雖然差幾百塊錢也不是很多,可是也不能這麽平白無故的欺負人,程暖沒簽,說道:“工資發的不對,等問清楚了我再簽。”

“那你別想要錢!”

前臺小姑娘脾氣大的很,把手中的筆往桌子上一砸。

“把之前給你的一千還給我。”

程暖的工資怎麽可能給她?

“為什麽要給你?你還欠我一千呢!”

程暖冷靜看着她,試圖講道理:“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去找財務。”

話還沒說話,包裏的電話響了,程暖連忙去掏手機。

亮起來的屏幕上跳動的是名字是陸子揚,程暖看了一會兒,深呼吸,接通:“喂?”

“程暖。”

程暖眼前一閃,那前臺小姐直接來搶她手中的包,并且罵罵咧咧:“字都沒簽,就拿錢你好意思嗎?你找財務,她把你工資算清楚了我再把這個錢給你!”

程暖一時不察,直接被推倒在地上,包摔在地板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一地。

能在報社送報紙的女人,能有錢到哪裏去?

都是因為生活所迫,做些苦力混口飯吃的可憐人。若是四五十歲的女人,興許會不要臉面的鬧,面前這位自從來到公司就一直悶不吭聲,給派什麽活也是老老實實的去做。

本分老實,少了工資她大概也不會多說什麽,含含糊糊過去就行。

程暖摔的一下有些懵,就見前臺小姐只楞了一下,随即就去拿她的錢包。

程暖對着電話那頭的陸子揚說:“你等一會。”

她的聲音很冷,直接挂斷了電話,也沒去在意地上的包。然後直接報警了,電話接通,她對着電話那頭的接警員說道:“我在X路,有人搶劫。”

前臺小姐楞了一下,猛的擡頭看過來,有些惱羞成怒指着程暖:“你說什麽?”

程暖不搭理她,不管地上的包,直接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對着她拍了照。程暖的手機是老式的,像素兩百萬,不算很清楚,可是連都照全了。

她的手臂火辣辣的疼,低頭看了一眼,手肘被擦破了皮。

“推倒我的是不是你?搶我包的是不是你?”

前臺小姐立刻暴怒,臉漲得通紅:“你敢誣賴我?”咬牙切齒:“我就讓這些都成為事實。”

程暖從頭到尾都沒怒過,很平靜的坐着,看着她目光坦然,音調依舊平緩:“盡管動手,看看你在這個城市還能不能待下去。”

好吧,這句話,程暖是有些狐假虎威。

電話鈴又響,程暖皺了下眉,接通:“程暖,你在做什麽?”

陸子揚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多大的人了,還和人鬧矛盾?”

程暖垂下眼簾,看着自己手臂上漸漸泌出血的地方。

“沒有,在結算工資。”程暖不想多提這件事,挺丢人的,連林政先都不知道她還兼職了送報員:“有什麽事嗎?”

那邊沉默了。

程暖也不說話,等他開口。

半響,陸子揚低沉嗓音傳入耳中,他說。

“孩子在那家幼兒園?那天他出院,公司有點事就耽誤了,我想見見他,也有禮物要送給他。”

陸子揚只口不提那件事。

程暖想了想,孩子爸爸要見孩子,并沒有什麽不妥,報了地址:“下午你去學校接他吧,程程一定很想見你。”孩子需要爸爸,可是程暖不能因為孩子再一次嫁給陸子揚。

也許她自私,可她有什麽錯?

為了孩子嫁給陸子揚,結局和六年前一模一樣。她的性格有缺陷,陸子揚也有。程暖無法忘掉當年父母的死,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破産車禍程暖被送入精神病院,這是一連串發生的。母親懷孕這件事,別人可能不知道,程暖卻清楚,所以後來陸子揚和她說父母是自殺,程暖怎麽會信?她一直期盼着再有一個孩子,母親的性格她不可能舍棄孩子。父母都是想的很開的人,破産又如何?人還活着有兩只手,能餓死了?

這是爸爸經常說的一句話,程暖堅信,他們都不可能自殺。

葉璐的話程暖當年是全信,那時候是因為她太愛陸子揚,執念迷住了眼。而今,她覺得葉璐的話也只能聽半分,而那半分,也足夠了。

程暖是二十八,不是十八。

到了這個年紀,愛不愛的一點都不重要。

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用愛情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你也來吧,孩子最大的希望是爸爸媽媽一塊在學校門口等他。在那裏?下午我去接你。”

程暖回過神來,她表情恢複如常。

“也好。”

頓了頓,程暖接着說道:“程程快過生日了,到時候別忘,他雖然什麽都不說,可性子很敏感。”

這是程暖的心病,孩子跟着媽媽長大,單親家庭的孩子,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極端。

那邊陸子揚又沉默了。

還沒挂斷電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來,程暖擡眸看過去,就見五六個報社員工從裏面走出來氣勢洶洶。打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高胖男人,面無兇狠,是這家報社的負責人。

“鬧事的在那裏?”

原來是剛剛前臺妹紙看程暖坐着打電話,直接就去了後面搬救兵。

這本來就不是什麽正規的大報社,不過是個分站點,負責人坐地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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