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04

一大早起來，尹半夏對着鏡子裏那對碩大的黑眼圈發呆，“賤命一條，多好的羊絨被啊，居然還睡不好！”

旁邊正剃着胡子的沉靖深以為然的補充了一句：“陪你睡覺的，可是京城數得上號的鑽石王老五，你居然不曉得珍惜！就真的睡死過去了，還打呼磨牙流口水！”

尹半夏心虛的摸了摸臉，“有你說的那麽差嘛！我的獄友怎麽都沒跟我抱怨過！”

浴室裏的氣氛頓時沉了下來，尹半夏認命的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鎖的動作，乖乖去刷牙洗臉。

沉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把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半夏，我不希望你以後再提牢裏的事情！”

“呸！”尹半夏吐出一口泡沫，“不想我提，就把我踢遠點兒，保證你眼不見心不煩！”

“你不要想多，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你一提到坐牢，我會覺得我很沒用！沒能把你救出來！”

尹半夏放下口杯，嗓子有些澀澀的，“和你又有什麽關系，是我自作自受！！我爸都不管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麽！”

“不要胡說！我說你是清白的，你就是清白的！”沉靖悶悶丢下一句，轉身走了。

望着鏡子裏那個眼睛發紅的憔悴女人，尹半夏掩住眼睛，不忍再看：這就是我，一個二十三歲，卻像是三十二歲的女人，犯過罪、坐過牢、衆叛親離、一事無成！

沉靖的手下果然是效率驚人，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尹半夏的新戶口和新身份證都已經拿到了。尹半夏捏着身份證上那個短發的照片，半天沒吭聲。

“怎麽，嫌照的不好看？”沉靖關上車門，捏着尹半夏的手把身份證好好打量了一番。“唔，是有點兒醜，發型太差了！沒事兒，一會兒去把頭發弄了，在那之前，得現在你身上蓋個戳！”

“咋不在你身上蓋個戳！！跟豬肉一樣！”尹半夏小聲咕哝道。

“那不一樣，我是飼主！”沉靖心情非常之好，纖長的手指還在尹半夏的手上打上了節拍，仔細感覺了一下，這個變态居然打的是結婚進行曲的拍子！尹半夏忽然驚醒了，她一把揪住沉靖的領帶。

“我們這是去哪兒，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的記憶力未免太差了吧！我昨天有很清楚的告訴你，弄完戶口的事情，就去領證！”沉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玩笑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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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半夏終于有些怕了，她飛快的縮到車的一角，離沉靖遠遠的。

“你瘋了！你是瘋子！！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

沉靖臉色陰沉下來，“過來！馬上！”

尹半夏頓了一下，依舊縮在車角。“沉靖，我們這樣勉強結婚，是不道德的！你家裏人同意嗎？我知道你爸沒了，可你不還有媽，還有爺爺、外公？他們會同意你娶我？臭名昭著的尹半夏？別傻了！我爸都恨不得把我丢垃圾箱了！你撿回去做什麽？”

“別說了！”沉靖聲音柔了下來，“別說了半夏，你都快哭出來了！”

“沒有，你胡說！”尹半夏嘴硬，硬生生把眼裏的淚意壓了下去。

“好好，我胡說，你從來沒哭過，你打從小兒就沒哭着找我辦過事兒，也沒哭着抱我腿耍賴，還沒哭着找我幫你頂缸在我家尿床的事情！”沉靖歪着嘴笑。

“不翻舊賬會死不？會死不會死不？”尹半夏徹底無力了。

沉靖趁她不防，一把把她拖回懷裏。“別怕，我們是去扯證，不是去上墳，不用這麽沉重！”

“就是知道要和你扯證！我才沉重！”尹半夏自暴自棄的靠在沉靖懷裏，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