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許吉安心中的不耐已經到了極點,尹半夏尹半夏,一頓飯上,各個都圍着她打轉,她是聖女嗎?

“尹小姐,你這個披肩是沙圖什吧?”許吉安面帶譏诮的問道。

“好像是的,怎麽了?”尹半夏有些鬧不清這個許吉安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沒看到姐身邊已經圍了一個大尾巴狼了嗎?還能跟你的楚钰有什麽勾搭?幹嘛一直像帶刺兒一樣看着她。

“沙圖什?什麽東東?”林謝好奇道,“一個大牌兒?”

“不,是藏羚羊絨毛織成的披肩,”許吉安從手上摘下一個戒指,捏住披肩的一角,穿過戒指,然後雙手一拉,輕輕松松的,一塊一米多長的大披肩便順利從小小的指環中穿過去了。

“唔!感覺好高級的樣子!”林謝捧場的感嘆道。

“這樣大小的一塊披肩,需要大概400克的生絨毛,也就是說,是三頭藏羚羊的生命!國家是嚴禁盜獵藏羚羊的,國際社會也普遍呼籲停止沙圖什的交易。這樣一條價值過百萬的披肩披戴在身上,不知尹小姐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兒?”許吉安唇畔帶着嘲諷的笑意,雙手捧着披肩又送還給了尹半夏。

“吉安!!”楚钰臉色青白,低聲喝道,“你如果不願意同我一起吃飯,那你就先走吧!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對待我的朋友!”

“楚钰你!!”許吉安刷的站起來,手指着楚钰的臉,氣的指尖都在發抖!“你就是賤骨頭!!送到眼前的你不要,偏要人家手裏的!活該你孤家寡人!!”

“等等!!許小姐!”沉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也站起身來。

“不知道沉先生還有什麽事!”許吉安臉色不佳,勉強維持着禮節。

“我想同你解釋一下這個誤會,這塊确實是沙圖什,但是不是半夏的,是我母親的,不過說是半夏的倒也不算錯,因為這塊沙圖什是半夏買來送給我母親的,是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用八百萬的高價拍下來的,而拍出的善款,則全部捐給了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用以保護藏羚羊。”沉靖側頭笑笑,繼續道:“所以,許小姐那莫名其妙的正義感是用錯了地方的,下次建議你最好先問清楚,然後再來批判!”

許吉安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冷哼了一聲,迅速的離開了。

“喔,原來這個就是我當時送給幹媽的披肩啊!我說怎麽有點兒眼熟呢!”尹半夏把披肩翻來覆去的看,看了一會兒,忽然哭喪個臉抱怨道:“你個倒黴催的沉靖,你幹啥不告訴我這就是那塊八百萬的披肩啊!!我剛才還在上面擦了油的!!”

“我又怎麽知道你會用披肩擦油啊!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沉靖苦笑不得的捏了捏尹半夏的臉頰。

“我的天,半夏半夏,快告訴我,把一套京城房子披在肩上,是啥感覺!”林謝舉着筷子做采訪狀,連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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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半夏歪着腦袋想了想,道:“又爽又心疼的感覺,當初拍的時候沒感覺,拍完才曉得怕了,沒錢,把所有私房掏出來還差得遠,加上沉靖的錢也不夠,最後只好去找我爸、不對,是找尹成元,要了張四百萬的支票。才勉勉強強的夠了。那幾個月過的窮的像狗,口袋裏盡是毛票,當然,現在也沒比狗富到哪兒去。”

“你少不知足了,你好歹還哄我媽開心了,我可是啥都沒撈到,還被搜刮一空呢!”沉靖白她。

“你們兩個土豪,就別來刺激我了!八百萬啊……就這一丢丢大的東西!殺了我我也不能買!夠我買多少食材了!”林謝誇張的搖頭感慨道。

“你看,這就是為啥我們是土豪,而你是土鼈的原因!”沉靖聳聳肩,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去你的!”林謝笑罵道。

說笑了半天,一位侍者忽然來到卡座,躬身在沉靖身邊耳語了一番。

沉靖收斂了笑容,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半夏你們先聊,我過去一趟,那邊有個朋友。”

尹半夏無所謂的揚了揚手,“滾蛋吧!”

“狗脾氣!”沉靖皺眉嘀咕了一句,起身走了。

沉靖一走,桌上就剩林謝、楚钰和尹半夏了,尹半夏自顧自的拉扯着她的土豪披肩,而楚钰則目光深沉的盯着尹半夏看。林謝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點兒多餘,就扯了個借口,尿遁了。

尹半夏雖然是老臉老皮了,可是被楚钰那麽赤、裸、裸的盯着看,還是會覺得有些尴尬。

“咳咳,那個、阿楚,你女朋友走了,你不去安慰一下嗎?”尹半夏輕咳一聲,開口道。

楚钰淡淡的笑了,搖了搖頭說:“吉安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叫來給我壯膽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膽子沒壯成,我還把人給得罪了!”

如果說沉靖的相貌是典型的英俊,那楚钰則是以氣質取勝,也許是血統的原因,他的膚色很白,比尹半夏還要白,眉眼深邃,看起來非常的幹淨、精致,五官中最出衆的便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了,顏色淡淡的,總顯得人有些疏離、有些清冷。可偏偏他一笑,卻最是和煦,眉眼彎彎的,無端讓人生出些暖意。

“該壯膽的……應該是我吧……”尹半夏垂下眼簾,躲避楚钰的眼神。“是我對不起你,也是我臉皮厚,所以才能安安然然的坐在這兒同你吃飯、同你談笑,若是換個人,恐怕要在地下挖個洞鑽進去了!”

“傻瓜,”楚钰擡起手,想摸摸尹半夏的頭,伸到一半,又默默放下了。“沒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當年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甚至是甘之如饴去做的!你不要心裏有包袱,我也從不曾怪過你。相反的,我很愧疚!”

“你愧疚什麽?”尹半夏飛快的擡起頭,眼中已有淚意,楚钰總是這樣,淡淡的,從不曾情緒激動的去做什麽、去說什麽,可是每當她回頭,他卻總在身後。

“錯的是我!是我!你明白嗎?你是受害者,你是被我利用的!我已經……已經很難堪了……你不要這麽好、不要待我這麽溫柔,你罵幾聲也好過你這樣!”尹半夏抹了把眼淚,啞着嗓子道。

楚钰苦笑着嘆了口氣,“可是我真的不是這麽想的,我幫你是因為我願意、我喜歡,并不是你強迫的,可最後的罪責卻是你一個人扛下來的,我做了縮頭烏龜,跑到國外。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是!”尹半夏激動的否認道,額上的血管、青筋清晰可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在披肩上,又咕咕嚕嚕的滾下去。“我雖然在牢裏……可也斷斷續續聽說了……你家對你的懲罰……我幾乎毀掉了你的前程!”

“半夏,別哭,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說來也沒有意義,我又不怪你,你何苦自責呢?更何況當時我比你年紀大,應當比你成熟、思慮更多才對,可我并沒有勸阻你去做錯事,反而促使了你選擇了錯誤的方法,這點是我的錯,如今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我們就不要糾結于過去了,好不好?”楚钰很開朗的笑道。

“我之所以要叫吉安來壯膽……是因為我怕我看到你和沉靖的甜蜜樣子會受不了……其實……算了,說這些沒意義。我只想告訴你的是,我一直都在這兒呢!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當然,沒事也可以來!”

楚钰難得窘迫的笑了笑,他一貫是雲淡風輕的,上學時,那副處世不驚的樣子,不知迷倒了多少學姐學妹,情書收到手軟,可偏偏一個讓他動心的都沒有。

林謝他們好奇,便借着為他慶生的機會,把他灌醉了,審問了半天,楚钰也不說話,只是笑,鬧到最後睡着了,才喃喃念出一個名字:半夏。打那以後,沉靖防備楚钰就像防賊一樣,還處處針對他,楚钰也不解釋,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仿佛心底的秘密從來不曾洩露過,直到幾年後尹半夏和沉靖決裂。

楚钰站起身,把西裝外套扣好,輕聲道:“沉靖快回來了,我在這兒他估計不大放心,所以我先走了,你幫我和林謝打聲招呼吧。”

尹半夏也連忙站起來,“阿楚,你、這就走嗎?”

“嗯,半夏,你好好照顧自己,一切都是新開始了!”楚钰落寞的低笑,擺擺手,轉身飛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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