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底下有幾個不怕死的,難道有詐?

“你想讓我殺了你,我偏不殺。”

圓小爽嗤之以鼻,“切,一看你就沒殺過幾個,就這膽兒還出來當刺客,丢不丢人?”

“你敢罵我?”

“罵你怎麽了?我還被未婚夫嫌棄呢!”圓小爽光想想就難掩憂傷情緒,扁扁嘴就要哭,“小時候就說好要娶我,長大了有錢有勢就抵賴,先是假裝不認識我,瞞不下去了再假裝很忙沒空,你倒是說說,成親能費多少時間,這不借口呢麽!”

刺客拿刀的手明顯有些松懈,“你不是傾城玉的女人?”

“我倒是想當他的女人,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傅,哪裏看得起我個村姑。”太傷自尊了,想起一次次被拒絕又傻乎乎的跟回來,小圓傷心欲絕,“我不想活了!”

“當殺手多年,第一次遇到個不想活的。”刺客抽走放在小圓脖子上的刀,一屁股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起來有些懊惱弄錯暗殺對象。

刺客見圓小爽雙手抱胸,“你不用擔心,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原來小哥是個斷背的,久仰久仰。”

“我已經十二年沒跟別人談過心了。”刺客傷感道,“你這有水嗎?”

圓小爽指着外頭,“你身後的桌上,剛才那個被你打暈的丫頭剛端來一碗。”

“多謝!”

“同是天涯淪落人,送你喝了!”

刺客出去沒一會兒圓小爽就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伸出顆腦袋,看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刺客,圓小爽驚魂未定,吓得好半響發不出聲音。

刺客瞪大雙眼看着小圓,張了張嘴,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士為……知己者……死……”兩腿一伸,兩眼一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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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遠處的圍牆之外,身手敏捷的黑衣人迅速躍過高牆,“主人,事情已經得手!”

“你确定?”

“确定!小人親手往那茶水裏下的毒,親耳聽到圓小爽發出痛苦的叫聲,想必現在已經死了。”

“很好,龍鳳湯原的弟弟沒發現你的身份吧?”

“馬坡鬥夫只是個賭徒,除了做飯多是算計着如何贏錢,根本不知道小人已經将他弟弟殺死并喬裝成他。”

“嗯,你先回去,免得引人懷疑。明日一早,老夫就會收到傾城玉的女人毒發生亡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一早

經過昨夜向那刺客哥們兒一吐為快的發洩,圓小爽感到舒服多了,最後她那聲與死去的刺客感同身受的叫聲讓傾城玉誤以為她也中了毒,帶她到他房裏檢查了一整晚。

昨晚她在太傅大人房裏過夜的時候,向他提議厚葬那刺客,太傅大人說那刺客幫她喝掉有毒的茶水,功不可沒,直接答應了她的請求。

圓小爽安心多了,偷偷摸摸從傾城玉房裏溜出來,伸了個懶腰迎接新的一天。

中午的時候,馬坡鬥夫贏了三兩銀子,心情好,說要請大家痛快吃一頓,于是給太傅大人上完菜之後小圓也加入了這龐大的隊伍。

由于傾城玉喜歡研究吃的,故而整個大周,無論是皇室官家還是黎民百姓,廚房都是生活中最受重視的區域。

在太傅府,別說小圓這種掌勺的,就算洗菜的那位王婆婆,在府中也是有些地位的人。

所以每當廚房有聚餐的時候,閑暇得空的下人都會前來參合參合,說上幾句拉拉關系。

今日的陣勢可想而知,光是竈頭旁邊圍成一團的就有三十幾口,加上備菜室、洗菜井、生肉區、活禽待宰區、面點區等等大面積地兒的人,大致估算,來的起碼有百八十口。

就是在這樣一種熱鬧的氛圍下,馬坡鬥夫的弟弟龍鳳湯原顫抖着手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圓小爽。

“你……你怎麽還……”怎麽還活着?

“瞎說什麽呢?小圓妹子當然活着。”馬坡鬥夫拍了自家兄弟的腦門,笑對小圓道:“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小子平時就傻裏傻氣的,呵呵呵呵。”

小圓看了看馬坡鬥夫,轉頭盯着龍鳳湯原瞧了瞧,正要開口,人群一聲:“太傅大人到!”驚得小圓活蹦亂跳。

往哪兒躲往哪兒躲呀~~

“小圓姑娘,主上有事找您!”

傾城玉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像只螞蚱的圓小爽,徑直過去拉她出來。

被傾城玉從幾十口人的眼皮子底下拉走,回頭時那幫人仍是處于震驚狀态,圓小爽有點無奈,有點嗨皮。

盯着被他毫不避諱握住的手,羞澀道:“太傅大人……衆目睽睽之下,您這麽做會不會……”太好了點兒?

傾城玉顯然誤解了她的意思,黑起臉道:“衆目睽睽之下,你和一群小厮下人混在一起,難道不覺有失身份?”

圓小爽怔怔将他望了一會兒,“我……難道……不是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章

圓小爽幻想着他回答:“當然不是,你可是我的大廚呀,我已經離不開你呢!”

但……事實總是這般殘酷!

太傅大人扭頭就走,行為古怪舉止傲嬌,讓她完全摸不着頭腦。

拉她出來就走是幾個意思咧?

圓小爽回頭,眼尖兒地發現遠處有道黑影閃過,正感慨堂堂太傅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有小偷出沒,卻越發覺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像……像誰呢?

對了!和馬坡鬥夫的弟弟龍鳳湯原十分的相像!

猶記得那日龍鳳湯原被當做刺客砸了一身雞蛋,這孩子咋這麽不長記性,說了不要穿黑衣非要穿。再看太傅大人似乎只是路過,反正無聊,教教小朋友也是好的,于是迅速跟了上去。

“圓……”傾城玉回頭,身後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什麽?沒死?”中年男人站在竹林深處,食指上的指環散發出駭人的光芒,指關節咔咔作響,看上去正極力忍耐着怒火。

“為了殺掉那個女人,老夫最為看好的死士也在昨夜身亡。區區一個女人,真有這般難殺嗎?”

“大人知道,傾城玉正命青龍門的人保護那女人,我等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

“青龍門的人不是被老夫派去的人引開了嗎!”封萬裏怒道,看手下人的眼神狠絕:“辦事不利的飯桶!”說完按下指環上的機關,跪在地上的手下人當即倒地。

“沒用的東西,活在世上也是多餘。”自說自話的同時,封萬裏自袖帶掏出個瓶子,手下人的屍首眨眼間化為灰燼。

他擡手,林子裏很快出現個與剛才那手下人相同面孔的死士。

“可算跟上你啦!”圓小爽拍胸口喘氣呼呼,看着不遠處站在封萬裏身後的龍鳳湯原,“咦,封大人也在,真是太巧啦!”

封萬裏迅速收起藥瓶,掩去兇狠的目光,露出一如既往的笑臉:“原來是小圓姑娘,小圓姑娘近來身子可好?”

“挺好……的……”圓小爽抖了抖,果然是父子,風晚卿看人的眼神兒讓人毛骨悚然,這封大人喊起人來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搞得她差點以為他想殺了她。

小圓走到封萬裏跟前,望了望他身後的龍鳳湯原,回頭瞅了瞅背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咦,封大人您瞧着我身後做什麽?”吃驚道:“難道我被跟蹤了?最近總是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曉得是哪個混蛋看我長得漂亮想幹掉我!”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封萬裏的臉抽了抽,發出老奸巨猾的笑聲,答非所問:“呵呵,小圓姑娘真會開玩笑,老夫月前已然辭官,如今是一介平民,不是什麽大人,小圓姑娘擡舉草民了!”

“哪能呀,看您這富态相,不當官兒也像個貪官兒,百姓哪能長成這樣!”托他義子的福,只得口是心非贊他一句。小圓瞅着封萬裏身後的龍鳳湯原:“湯圓,原來你跟封大人相識?”看不出這小子平時默不作聲,人脈還挺廣!

“哪裏哪裏,老夫有幸到太傅府用過一次晚膳,流連府中大廚的手藝,故而前來請教幾道菜的烹制手法!”

“哦~呵呵,原來封大人也是同道中人,難怪肥成如此這般。”

“小圓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收到封萬裏的眼色,身後小夥上前對小圓道。

圓小爽皺眉看着龍鳳湯原,“你剛叫我什麽?”

見封萬裏臉色變得不太好,旁邊的“龍鳳湯原”也一副受驚之色,圓小爽十分的不解:“你們怎麽啦?”

“呵呵,老夫在想,從前小圓姑娘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您的好運,今日會不會是個盡頭?”

馬坡鬥夫害羞,除了蔥花,他從來不會和其他的姑娘搭讪,在廚房共事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小圓說話,剛才那麽一喊小圓只是奇怪,心虛的封萬裏以為手下人喊錯了名字,以為詭計暴露。

“就讓老夫試上一試!”說話間已經扭動指頭上的暗器。

就在他手指碰到機關的那一瞬間,竹林周圍忽起一陣大風,霎時間枯葉亂飛綠竹亂舞。

發生什麽事情了?!圓小爽只覺得有股力道促使她身體往後,揮動手腳之時發現她竟不受控制地飄了起來。

利器刺骨的驚魂聲響起,随即便見出現在她眼前的傾城玉。

他揮動廣袖擋在她身前,圓小爽不禁看得呆住。

“太……太傅大人……你怎麽會在這裏?”驚豔之餘,她從傾城玉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殺意。心中暗忖,溫文爾雅的太傅大人也會有想殺人的時候?不,應是太過尴尬産生了錯覺!

密林深處除了風聲落葉聲,聽不到半點雜音,圓小爽見氣氛尴尬,為了緩和緩和,望着傾城玉嘿嘿一笑:“太傅大人,剛才那些樹葉都是你吹起來的嗎?怎麽練的?嘿嘿,可不可以教……”

“閉嘴。”

這麽兇怎麽嫁得出去!

小圓委屈地閉上嘴,才發現一直被他摟在懷中,滿天烏雲霎時間晴空萬裏,心中暗爽,摟緊了他的腰身,死皮賴臉地維持這姿勢。

“參見太傅大人!”像是剛回過神來,封萬裏雙膝跪地給傾城玉行大禮。

傾城玉居高臨下看着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本太傅不會殺你?”

“草民不知太傅大人何出此言!”封萬裏沒想到傾城玉會直接跟他撕破臉,過去的幾年裏,傾城玉對他們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日難不成要為了個女人冒險對他下手?

“莫非是草民私約貴府廚子,故而引來太傅大人動怒?”封萬裏做出惶恐之色,“如若果真如此,草民願意受罰!”

傾城玉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讓人不敢直視,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女人,擡手撥開她發絲上的一片樹葉,擡眼彈指出去,封萬裏旋即發出一陣呼痛聲。

圓小爽剛才為了躺在傾城玉懷裏所以裝傻,看到那片閃電般極速飛出去劃傷封萬裏的樹葉之後,整個人都傻掉了。

她記得第一次在太傅府見到他時,那片無辜的樹葉卡在樹幹上,當時她只是納悶了一下,心想八成正巧那樹破了道口子恰好讓樹葉卡進去了,但是這次……

封萬裏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謝太傅大人……不殺之恩!”盯着傾城玉已經滲出血跡的白色袖口,陰冷地笑了一聲。

圓小爽捂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遠去的封萬裏,她甚至沒看清傾城玉是怎麽做到用片樹葉擊傷對手,封萬裏就已經大出血了。

傾城玉低頭斜睨呆滞中的小圓,“能走嗎?”

圓小爽呆呆點頭,複又搖頭,“可能不太行。”

大概是這幾天碰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和現實有點兒脫節,剛才那一幕太驚心動魄,她的腿又沒出息的開始抖了……

他垂眸,看着她顫抖不止的雙腿,上前一個打橫将她抱起。

于是圓小爽抖得更兇了。

他真是小時候那個怕水愛生病的玉哥哥嗎?這可真是男大十八變!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他低頭,俊雅的面龐微微扭曲,眉頭緊鎖,神色說不出的怪異,小圓忍不住問了:“你怎麽了?”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

“太傅大人,你好像……不太舒服?”

傾城玉看着她動了動唇,什麽也沒說,加快步伐回府。

直到回到太傅府,圓小爽才知道他受傷了。

“主上是被有毒的利器所傷,吳華公子正在為他處理傷口,小圓姑娘,不如您先回去歇着?”

圓小爽看着雕四,一臉的內疚,“太傅大人什麽也沒做,只是……”就是抱了抱她,怎麽就被傷着了呢?

她一驚,猛然想起,難道是剛才在竹林裏……

定是那會兒!他抱住她的時候擡手擋在她身前,然後她就聽到一聲利器劃破皮膚的聲音,就是那個時候有人對他放冷箭!

當時在場的只有四個人,除了貪官封萬裏,就只有湯圓了,難道是他?

“小圓姑娘,主上請您進去一趟!”

小圓緩過神來,“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也沒什麽,只是傷口裏的毒血需要吸出來,堂兄微有潔癖,不肯讓我幫忙,因而只能勞煩您了。”吳華從屋裏走出來,看着小圓:“小圓姑娘若是嫌麻煩,小生便打暈堂兄為他……”

“別!”小圓一派大義淩然,挽起袖子雙手叉腰:“讓我來!”

雕四恭恭敬敬地幫她推開門,“屬下在外頭候着,小圓姑娘您請。”

門關上的時候小圓聽見外頭兩人的聲音:“要是小圓姑娘不肯,我還真沒辦法。”

“也是,跟主上有過肌膚之親的人也就小圓姑娘,換作別人,怕是還沒靠近主上萬金之軀就被他彈開了!……”

兩男人這麽八卦!

圓小爽本想出去告訴他們她跟傾城玉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什麽肌膚之親都只是個誤會,接觸到床上少年那雙眼睛時打消了主意。

“都暈過去了還能睜眼睛?”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坐在床邊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盯着那雙深邃的眼瞳,“五官無可挑剔,眉毛眼睛都不錯。啧啧,要是脾氣不這麽壞一定能嫁個好人家。”

“看完了麽?”傾城玉虛弱地開口。

“什麽?”

什麽!?沒暈啊??

“哦不是,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圓小爽滿臉囧色,“我幫您瞧瞧傷口!”掀開被子找,“傷哪兒了呢?哪兒呢?”

傾城玉深吸口氣,示意她看自己左手胳膊,圓小爽頓悟,“哦對,是手臂來着,我吹吹,別怕……我輕點兒。”

傾城玉閉了閉眼,咬牙語調虛軟無力:“不是吹……”額上布滿汗珠,顯然是極力忍痛:“把毒血吸出來。”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有點緊張,您稍等,我調整一下!”圓小爽是真緊張,她害怕吸不好傾城玉會因她而死。

她深呼吸幾口氣,對嘴他受傷的位置低頭。

片刻後,傾城玉拍拍在自己身上晃來晃去那顆腦袋,“不會嗎?”

圓小爽爬起來無辜地看着他,憋得一臉通紅,委屈道:“人家真的是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章

傾城玉似是忍無可忍,右手拉開撲在他身上無所作為的女人,而後一把将她按在懷中。

毫無預兆的被吻住,圓小爽腦中布滿漿糊。

“是這麽吸的。”他其實是想告訴她這句話,情急之下單純的授教吸吮,後來不知為何會變了味。

一番輾轉厮磨,當她感到雙唇刺痛的時候他已經松開她,定定注視她良久,“我不是有意的。”太傅大人心虛的解釋。

他是否在糾正她的做法對與錯已經變得不重要,失魂落魄半響過後,圓小爽怔怔點頭,擺出虛心受教之态,一派大徹大悟之色,回予他一個久久的注視。

過了好一會兒,圓小爽覺得撲倒太傅大人這粗犷姿勢與她此刻端莊儀态極度不符,于是脫了鞋襪端坐傾城玉身前,學賢絲絲那動人莞爾一笑:“太傅大人文武雙全,小女子剛才頭暈目眩并未領略到其中奧妙,不知可否……”她低頭兩眼炯炯有神:“可否再來一次?”

傾城玉清了清嗓子,指着左臂:“如此,可否先幫我處理傷口?”

見太傅大人指了指左手臂,她猛然想起自個兒此番前來的目的,再一想剛才他們那行為,分明就是只有夫妻之間才有的最親密動作,她還一派受教之色,也不曉得太傅大人會不會認為她故裝無知實為一親芳澤。

觀衆朋友一定認為她故裝純潔!為此圓小爽倍感無辜。

手上的痛感逐漸減輕,傾城玉偏頭看着那顆忙碌的腦袋,“可以了。”手不自覺撫上了她的發。

圓小爽累得不輕,正想罷工,聽他說不用再吸,伸手拿了旁邊小幾上的茶水漱了漱口,見他面色比剛進來時看到的要紅潤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在樹林裏的時候,多謝太傅大人出手相救!”做完一系列拯救工作,圓小爽發自內心的與他道謝。

傾城玉面色泛紅,小圓大贊太傅大人康複的速度驚人。

他看着她,她也瞅着他,傾城玉俊秀的面龐上紅暈加重,漂亮的眼眸中眸光微動,過了一會兒再道:“你知道?”

相比親吻過後傾城玉不自然的表現,圓小爽就自然多了,搖搖頭,“我猜的。”

傾城玉露出好看的笑容:“嗯。”

圓小爽低頭繞手指:“可是……太傅大人為什麽要救我?”難道對她有意思~

“幼時你曾救我一命,此番算是報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噢……”他的回答讓她大失所望,她好像明白點什麽了,收起笑容,點點頭下了榻,“看您紅光滿面,應是沒事了,那我……小的就先走了。”

吳華幫傾城玉包紮傷口的時候時不時朝屋外瞅,嘴叽叽喳喳個不停:“小圓姑娘像是心情不好呀?”

傾城玉盤腿而坐,“是麽?”

吳華吃驚,堂兄剛才是搭他的話啦?!從小到大堂兄都是一副冷漠寡言的形象,他說他的,他從不搭話,今兒真是奇了!

“還記得我與你提過的袁姑娘麽?”傾城玉問。

吳華受寵若驚,難得堂兄和他拉家常,萬般珍惜機會搶答:“記得記得,那不是自小與堂兄結親的姑娘麽?聽說堂兄最近找着她了?”

傾城玉看向門外,吳華有所會意,驚訝道:“難道……小圓姑娘就是袁姑娘?”

吳華一拍大腿,大呼:“那還等什麽,直接娶了!”見傾城玉面無表情将他看着,忙修整儀容,“抱歉,方才激動了。”

傾城玉默了默:“我不能娶她。”

聞言,吳華和站在門口的圓小爽一樣怔住。

“為……為何?”

那二人談話的聲音遠去,圓小爽自覺地離開了太傅寝殿,步伐匆忙,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想要快速逃離那裏的沖動。

糾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小圓拿着請假條去找太傅府總管。

以前沒被傾城玉指名道姓要她當暖床丫鬟之前,她本是歸管事們管的,請假什麽的說一聲就成,如今倒好,告假出門的事情都要上前門找總管,搞得跟大将軍出征似的,憂傷得很。

“喲,這不是小圓姑娘麽?您不是忙着伺候太傅大人嘛,怎麽還有空過來?”總管大人一拍腦門兒,“哎喲,瞧我這記性!太傅大人今兒一早就出門了,呵呵呵呵,難怪小圓姑娘有空出來走動。”

圓小爽皺起眉頭:“太傅大人出去了?”

“小圓姑娘您不知道?太傅大人今兒一早就出去了,七日後才回來呀?”

圓小爽緩過神來,清了清嗓門兒一揮手,“怎麽會!這種事情我當然是最清楚不過。”湊近總管:“這事兒除了我,您沒跟別人提過吧?”

總管拍胸脯保證:“當然不會!太傅大人的行蹤可是秘密!嘿嘿,我這不是看是您麽,換作其他人本總管是一個字兒都不會說的!”笑眯眯道:“小圓姑娘天天在太傅大人身邊伺候,太傅大人的脾氣喜好變化無常您是知道的,我雖為府中總管,可在太傅大人跟前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您一天多,嘿嘿,以後還請您多提點提點!”

圓小爽幹笑望着對面的老頭子,太傅府所有下人聞風喪膽的總管大人,那個嚴己律人行事一絲不茍的總管大人,居然在讨好她?

“您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圓小爽藏好了請假條,昂首挺胸:“那我先出去了,府中的事情你好好看着!再見!”

“是是是,小圓姑娘您慢點兒走!”

大搖大擺走出府門,圓小爽腳底抹油,直接沖出好遠一段距離才回頭,還好沒追上來!

她納悶,傾城玉……他到底去哪兒了?

本想着和他朝夕相對傷自尊,跑回村散散心心,結果他人不在府中,此番走得好像沒什麽必要?

小圓本想回去,一想,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忽悠總管老頭,怎麽着也要出去溜達一圈。

望着遠處雄偉壯闊的河堤,圓小爽想起半天不到就估算出平南王世子貪污饷銀數額的花焦,好奇使然,她決定去找他問個清楚,畢竟朝廷撥款數額不是老百姓能看得到的,那花焦那厮是怎麽算出來的?

走進村大門那座高大霸氣的拱門,腳下寬闊的大道一直延伸到村子,幾個熟悉的面孔扛着鋤頭背着背篼樂呵呵地下地幹活。

以前颠簸的坑路不到一個月時間竟被修整得這般上檔次,兩旁還圍上了整齊的栅欄,踩着平攤的馬路,嗅着田園清新的空氣,圓小爽心情倍兒爽。

“那不是小圓麽?”

“喲,圓子回來啦!大家快站好歡迎!”

圓小爽正愁忘了帶銀子,沒買些酥餅什麽的發給鄉親們,經這麽一吼所有人都丢下手裏的活兒朝她圍過來,笑容是萬分的和藹可親。

身為村花,被圍觀雖然是常有的事兒,但乍一看這陣勢,她還真有點不習慣,“那什麽,原來大家夥兒這麽想我,呵呵呵呵~~我今兒走的忙,忘帶……”

“圓子!還認得我不?”村南坡頭的李大爺上前瞅了瞅小圓問到,“太傅府夥食好,養人!瞧瞧,圓子這孩子出落的越發水靈兒好看了!”

“那是當然!”王大嬸兒笑呵呵地扭着腰肢過來,以前她最是不待見小圓,見她一次鄙視她一次,因為小圓有次不小心把她們家那只生蛋的母雞追河裏淹死了。

這回怪哉,王大嬸兒見到她居然一派慈祥和藹:“圓子!我們家那間破租屋多虧了你呀,昨個兒已經完工了,修的比我爹剛建那會兒還闊氣!”

“還有我家那三畝種不出糧食的荒地,多虧你出錢讓人給重翻了一遍,種下去的菜苗子已經發芽了!”劉大爺樂得合不攏嘴,兩顆龅牙歡快地顫動。

圓小爽懵了,努力回憶她什麽時候幹活這種造福百姓的事兒。

回憶結束,她确實沒有幹這檔子事兒呀!?

“咋地啦圓子?”王大嬸兒拉起她的手,“走,上我家吃飯去,讓我家那口子給你做水煮魚!”

王大嬸兒的相公做的水煮魚在村上當屬一絕,但他人懶,很少下廚,除了王大嬸兒沒人能喊動他。

圓小爽受寵若驚,流着口水屁颠屁颠跟着王大嬸兒走了。

王大嬸兒家離小圓居住的地方只隔着條小河,以前無聊的時候她經常溜過來找她們家兒子唠嗑。

王大嬸兒的相公端來好大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魚,“剛撈回來的魚,新鮮着嘞,圓子,來嘗嘗叔兒的手藝!”

撈起一片爽滑的魚肉送進嘴裏,“麻辣鮮香,火候正好!大叔的手藝又進步了!”小圓豎大拇指贊道。

“嘿嘿,你大嬸兒調~教得好!”被現任太傅府掌勺大廚表揚自個兒廚藝,大叔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靠在王大嬸兒肩膀上。

“那您能教教我嗎?”

大叔看着王大嬸兒征求她的意見,當即挨了一拳頭,“看啥呢?圓子想學你教她不就完了,她可是咱們村的大恩人,多大榮幸的事兒呀看啥看呢?”

圓小爽:“……”她真的什麽也沒做……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小圓東張西望,“咦,怎麽不見窦府皮?”

王大嬸兒嘆了口氣:“別提那臭小子了,虧你們還是從小一塊兒玩大的,你瞧瞧你,如今對咱們鄉裏鄉親多好,又是出資建房又是幫忙開荒,再看我家這臭小子,成日就知道跟在花焦屁股後頭跑,就沒見他幹點正經事兒!”

“花焦?”小圓來了興致:“窦府皮不是最瞧不起讀書人的嗎?”咋和花焦關系這麽好啦?

“嗨!~那小子說是被位大人重用,查辦什麽案子,說是連親爹都不能透露!”王大嬸兒恨鐵不成鋼地連連嘆氣,“估計也就是個幌子,真要查辦什麽大案子,他一個書生能頂上用場?我家窦府皮還一個勁兒說花焦大哥厲害能幹。嗨!~別提那臭小子了,吃魚吃魚。”

圓小爽吃飽喝足,臨走的時候也沒弄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能讓王大嬸對她刮目相看,終于忍不住弱弱問了句:“王大嬸兒,那什麽……我啥時候幫你們家建房子啦?”

“瞧你這孩子,裝什麽!還想學人家做好事兒不留名?你捐錢給村裏的事兒咱們都知道了!”

小圓一想的确有這麽回事兒,幾個月前她是給過村長一筆錢,可那些銀子幫上兩三家不成問題,造福全村哪夠?

王大嬸兒還說村裏那條爛泥巴路也是她出錢找人來修的,那天來了個建築隊,效率超高,馬路兩邊全是他們的人,才五天功夫就把那條坑了村裏人幾十年的泥巴路鋪好了。

全村人民這是集體撞邪了麽?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兒!

沒幹啥好事兒吃了人家一頓的圓小爽心虛的道別走了,去到村東找花焦打探事情。

“花焦不在家!”

結果他老爹說花焦最近都沒有回家,說是去辦個大案子,花焦老爹和窦府皮老娘的态度一樣,都是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談話期間花焦老爹多次卡住,也不曉得是個什麽毛病,小圓擔心再問下去這老爹會火冒三丈腦溢血,趕忙說有急事兒先走了。

一路上小圓都在尋思,村裏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麽?

牛家噸村兒臨近禾偰國黑風寨的一座山頭上,有個肉眼看不出來的山洞,洞外一片瀑布将洞口遮掩,神秘險峻,從來沒有人進去過。

透過飛流直下的瀑布,修整得精致舒适的洞口兩旁可見一只機關,再往裏便見寬敞形同住處的屋子。

寬敞的洞中淡香怡人,幹淨整潔的地毯上伏跪一個黑衣人,他手中抱着卷厚厚的筆記,黑衣人閱讀筆記時小心翼翼,可見對上座在軟榻上的少年敬畏至極。

“……前日午時三刻在姓王人家用膳,食用水煮魚片,經查無毒方讓小圓姑娘進食……”

“未時兩刻,小圓姑娘在姓窦人家停留片刻,姓窦老頭脾氣暴躁,屬下等擔心小圓姑娘有危險,隔空點其穴道三次……”

“申時一刻,小圓姑娘安全就寝,屬下等撤離。”

“昨日小圓姑娘并未外出,今日截止屬下離開,小圓姑娘仍在睡覺!”

慵懶靠在軟榻上的少年左臂上卷着層厚厚的紗布,看樣子傷的不輕,但手傷絲毫不減其威嚴,他面上一派沉靜淡然,聽完手下人詳細的彙報微微颌首,“風晚卿是何時出現的?”

“回主上,是小圓姑娘臨睡前!”說完,黑衣人臉色大變。

少年側目,長眸微眯:“為何不報?”

“主上恕罪!”黑衣人說話夾着顫音,“只因……”

“說。”

“只因那時小圓姑娘正在沐浴,屬下等聽命此種情形若小圓姑娘沒有危險則退避!故而未作記錄……沒想到主上神通廣大竟連此小事也知曉。”

“小事?”少年語氣聽上去似乎很不滿。

“屬下失言,關乎小圓姑娘的皆是大事!”黑衣人起身緊随俊雅少年的腳步,“主上身中劇毒未愈,離開這裏怕是有危險!有事吩咐屬下便可!”

少年低頭一手負在身後:“備快馬,我要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章

回村的第三天,圓小爽睡到臨近午時才艱難的爬起來,裹了件外套正準備滾下床去,屋外驟起雷鳴閃電,一場大雨毫無預兆地降臨。

哎,天公不作美,要不再睡會兒?

找了個繼續賴床的借口,又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窗戶被風吹開,雨勢變小,外頭春風雨露景色甚是美妙,好比前幾日傾城玉悉心調~教的親吻一般。

可惜了他一心教導,她卻不知悉心受教,歪了心思。

撫上微燙的面頰,圓小爽心升幾分惆悵,攬鏡自照,不驚感慨,這個羞澀回味男子親吻的癡癡少女當真是她?

“哎!”她幾度嘆息,仰頭望着開始往下滴水的破舊屋頂,看來真如吳華所說,她當真是年紀大了,該找個人嫁了。

圓小爽一直對那天的親吻事件耿耿于懷,幾度被拒之後面對他的心更是糾結得很,她卧床兩日思考的正是這問題。

屋外的雨聲再度響起,清醒過來的圓小爽得出結論——她應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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