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不起,榮享的心裏也不想讓他擔,他日有心之人要是查出了什麽,捅出了簍子,那個雞飛狗跳的局面她是不想看到的。
“我明白……”趙清遠垂下眼簾,掩去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冷冽之色。帝後……說起來他還沒有正面和那人對上過,這世上有些人瞧着不起眼,可是背地裏的心思動得卻比誰都快,若非那人暗地裏動了什麽手腳,他的享兒怎麽會被迷了心智,整夜留宿?
只可惜現在榮享的心智早已不是如今的十七歲,清遠細微神色變化并沒能逃脫她的眼眸,對她來說人的心一旦變了,便很難再回到最初,趙清遠對着她的占有私心越過強烈,他的容忍度也會跟着越來越小,時間一長,陷得越深,他這人也就廢了……
倘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很開心吧,唯一愛戀的男人心裏終于有了自己……可是,自己的情感卻是不知不覺變了,大概是趙青陽的陰影吧,她對着清遠雖然感情還是濃烈,但是終是回不到前世的不顧一切了,這是她心境上的變化,不怪清遠……
晚膳的時候,榮享和餘雅說了趙清遠的事,似乎和她想得差不多,餘雅的反應僅僅是微怔了一下後便點點頭應了下這事。
對于他得體的回應,榮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淡淡的餘雅是她喜歡的,感情放在心裏遠比放在嘴上要來得恰當,尤其是個後宮裏面。
餘雅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苦澀,帝王的恩寵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想到那個男人終于要入宮了,不是,他早就已經來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去了帝王的心裏,占得滿滿的,沒了他的位置。
口中嚼着米飯,餘雅低着頭食不知味。眼眶有些泛酸,他強忍着快要奪眶的淚水,方才皇上的笑意他看見了,其中原因他自然明白,所以,說什麽這眼淚也要留着回去,為了自己,也為了皇上。
有了餘雅的授意,趙清遠的入宮便順理成章,對着堂下的悠悠之口,餘雅用了一年無所出的借口,很得體。
趙清遠的院落被榮享安排在了比較偏遠的位置,是個冷宮。身邊也只安排了兩個人伺候,并無特殊。皇上的這種态度讓原本等着巴結的一幹奴才大跌眼鏡,紛紛收了心思免得弄亂了陣營,走了彎路。
不過對此,趙清遠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面露笑意,他和榮享認識六年,他的性情榮享清楚,那些刻意的安排百易而無一害,雖然她曾經說過入了宮便不能随意逍遙江湖,但是……她的心還是向了自己……
入宮的第一天,榮享沒來,不過不打緊,他知道她平日忙,政事繁多。
入宮的第十天,榮享還是沒來,不過不要緊,或許這些天她真的忙壞了,脫不開身。
入宮的第二十天,榮享仍舊沒來,一更天,趙清遠披上了外衣,腳下一蹬,出了院落。
一會的功夫,他便到了書房,宮裏的侍衛雖然人多,不過就警覺性而言卻是差到了極點,當然,他的功夫似乎也到了一定的境界,一路過來,沒人察覺。
書房裏面的火燭正亮着,他側身透過窗沿,悄悄往裏看去,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榮享正伏在桌臺上奮力書寫,那微皺的眉頭,偶爾露出的煩躁神色,都讓清遠心中一動,愛戀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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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享她果然在忙,是他自個多心了……離去的當口,趙清遠眼眸轉動,流光溢彩。
登基的第一年算是過得比較順當,一月初一的時候,榮享留在了趙清遠的院落用膳,兩人大碗喝酒,烈酒順着碗口不急不緩的入了榮享的衣襟,濕了她的衣裳,也晃了清遠的眼。
兩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榮享凝視着身下的男子,心頭突然湧上恨意,轉念一想,不對,他是清遠,不是青陽,不是那個蛇蠍男子。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今生她和那個趙青陽再也沒有任何關系,在她的身邊只有兩個男子,一個是清遠,另一個是餘雅,沒有其他人……
世事的變化若是真如人所料,那麽,一生也未免太過平淡,很多時候,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表,讓人措手不及。對于榮享,這種刺激她心裏早就了然,不過……這時間似乎提早了不少,讓她訝異。
“皇上,急報,大遼出兵,攻占徐州。”半夜,宮人急促的腳步聲讓榮享猛地一驚,随即陷入深思,一語不發。
事情有變了……原本記得這是年中發生的事,現在為何……重重的錘了下桌面,榮享憤恨的瞪了眼面前的急報,大遼,如狼似虎,現在更是存了野心,一日不除,大華的百姓一日不得安寧,看來這禦駕親征她終是避免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很多人存着等養肥,不過還是別忘了留評~~
9.禦駕親征
“皇上,萬萬不可……事關重大,望皇上三思而後行啊……”費書等一幹大臣跪在地上,對于皇上準備禦駕親征的想法皆是惶恐不堪,生怕這位少年帝王出了岔子,被大遼有機可乘。
榮享坐在龍椅上微微的眯起眼掠過底下衆一大臣的臉龐,在他們裏面,有個人……在她記憶中有個人和趙青陽勾結裏外結合,毀她大華。這個人現在就在他們之間,她不知道是誰,也無從找起,一個人可以潛伏十年,或者更長,他的心機可見一般。
不過她現在耐心更好,貓捉老鼠是個游戲,或許在那人眼裏她是老鼠,不過不打緊,有時拉鋸戰比的就是時間,定力,還有一點心機。
衆臣的反對絲毫沒有影響榮享的計劃,換句話說她的一意孤行太過堅決,到了最後唯有衆臣的讓步成就了她的禦駕親征。
退朝的時候榮享留了幾個信得過的老臣,書房細談後,暫時将監國的大印托付給了三朝元老升至中丞的譚慧手中。
晚上去鳳閣見了餘雅,榮享只是淡淡的提了一下,并未多說。禦駕親征聽起來挺威風,其實放在了戰場上也是要落性命,掉腦袋的,前世的她雖然安然無恙,可是不代表這次她可以順利凱旋,事情的走向慢慢變了,她雖然不解,不過還是放在了心裏,沒有輕看。
餘雅仍是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不過微微蹙起的娟眉還是透露了他的擔心,用完晚膳,他靠在榮享的胸前,耳裏靜靜的聽着她的心跳,此刻的寧靜讓他心緒安穩,一個多月來,那個住在冷宮的男人并未引起他的一點在乎,因為……帝王的身側現在有他,已經滿足了。
此後的幾日,餘雅去廟宇求了一道平安符,在榮享出征的前一天親手交給了她。對他們來說,心意,有時不用說出口,一道平安符便可讓對方彎起嘴角,心滿意足。
而另一人趙清遠則跟在了榮享的身邊,而且是正大光明。從皇城出發的二千将士中,他化身成了榮享的貼身侍衛,日夜守護。對他來說,大遼是他的母國,可是一旦和享兒的安危比起來,他根本就是個屁,什麽玩意也不是!
徐州離着皇城路途遙遠,不過在榮享的連夜趕路下,行程愣是比預期快了五天到達,在徐州衆将的一片歡呼聲中,榮享氣勢高昂的站在高處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看着下面一張張期待振奮的臉龐,她知道自己沒有來錯,一次危險若是換回這些人一輩子的忠心,值。
不過,萬人之中卻有一人皺起了眉頭,咬緊了下唇。
深夜,月牙不經意間慢慢挂上了樹頭,一月的寒風吹在臉頰上好似針刺一般,紮營在外的衆将輪流守夜,對他們來說這次皇城來的不僅有皇上,還有他們接下來幾個月的幹糧。
與他們隔着一個山頭的是虎視眈眈的大遼衆軍,前些日子上頭突然的下令讓這些将士殺進一個村子,牛羊盡搶。
随後才幾天的功夫,朝廷便派了人帶給他們大堆賞賜,銀子對他們來說有時比爹娘還管用,當下他們便赤膽忠心,拿起刀劍來也比平日有力氣。
“二皇子,大華的皇帝已經被我們引來了,眼下您看……”
一個男子側身靠在披着白色虎皮的暖榻上,拖着腮,眼眸收斂一絲驚喜,看向他的太傅----吳若還。
“只有她來了嗎?本皇子要的還有一人,你派人去查了沒有?”趙青陽抿了抿嘴,含笑說道。
榮享,榮享,自他醒來,那個名字心裏就念了千遍,想了萬遍。還記得她死的時候,眼眸的灑脫,神色的蕭然,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十來年,明着她對着自己百般寵愛,可是內裏卻是将他當成了那個短命鬼的替身,身為一國皇子,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或許,永遠也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