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人到中年那些事兒(一)
郁晟儒三十九了。
往日一向對年齡并不上心的男人,在給瞿淮過了二十四歲生日後,突如其來一點爆棚的危機感。
他的小寶貝還是個意氣風發的麟子鳳雛,而自己步履蹒跚,轉眼快踏入不惑之年。
大學畢業後瞿淮拒絕了隔壁江恭政大的保研名額,選擇本校讀研,以專業和面試第一的成績迅速成為炙手可熱的香饽饽,開學典禮上,一身白風衣淺藍牛仔褲的金融管理高材生作為學生代表上臺講話,着實在入學新生裏驚豔了不少人。
晟爺對此很不滿,因為直到瞿淮已經開學一個月,他才風塵仆仆從中東趕回,也因此錯過和小狼崽快三十天的相處時間。
數日不見,郁晟儒計劃一進門就給小家夥來個大大的擁抱和熱吻,臨門一腳卻戛然而止,瞿淮抵住他胸膛打量許久,眉頭越皺越緊。
晟爺的心一點點涼透,盤算是哪兒出了問題。
是懷疑我出去打野食了?
不對呀,晨昏定省我可是比鬧鐘都準時,出門必報備,晚上睡覺都是連麥視頻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和動機;
還是我奔波勞碌一身汗和灰塵熏到了他?
又花一秒否定這個選項——飛機上他分明已經洗過澡。
三分鐘,郁晟儒腦補了無數個劇情和可能,甚至開始計算半夜男人或女人爬進他門外守了十二個血戈堂殺手的莊園可能性有多大。
“寶寶?”
“郁晟儒,”半晌,瞿淮篤定開口:“你受傷了。”
完了。
門外拎着行李剛踏進客廳的趙寧和燕九聽見這話,身形一滞,瞬間丢下行李落荒而逃離家出走,大概三天內是不想回家的。
嫂子兩大逆鱗。
一是沒有科科滿分;
二是大哥身上有傷。
這次中東之行兇險,哪怕做了完全準備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晟爺連蒙帶騙說什麽也不讓瞿淮跟着,保證發誓自己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出門前晚使出色誘,拿着自己八塊巧克力腹肌和兩條羨煞秒殺一衆男人的人魚線哄得寶貝七葷八素,累到瞿淮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連男人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然而還是受了傷,幸虧反應及時,一槍只擦過左邊小腹。
“我沒……”
“上樓,脫衣服,”瞿淮淡定看着他:“我要檢查。”
雪白的繃帶随着衣物脫落一點點裸露,纏滿半身小腹,晟爺看着自己老婆的表情從冷到冷若冰霜,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寶寶我沒事,”再不解釋就要完蛋:“子彈沒打進腹腔,只是擦過,皮外傷。”
“哦,”小狼崽涼涼看他:“那你是不是很遺憾?”
……我說什麽話,這時候就該做個啞巴。
“換藥了嗎?”
“飛機上換過了。”
“睡一會,先倒個時差,”瞿淮指揮他上床:“睡醒我們再算賬。”
“寶寶我想抱着你……”
睡字沒機會出口,小狼崽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長熟的狼牙:“這幾天我睡客房,免得碰到你傷口。”
喀嚓,門關了,留下三十九歲的中年老男人獨守空房。
坐在花園,看着迎風搖曳紛紛揚揚的紫藤,心裏的氣總算消了一點。
自從郁晟儒過了三十九歲,瞿淮心底總無端落入無名恐慌,一天半夜驚醒,一身冷汗汗濕睡衣後背,片刻才回神自己在誰懷裏,一縷銀色月光誤入門窗,散落枕邊。借着月色打量郁晟儒的臉,清透的眸色滿是不可數的愛意。
卻驟然瞪大雙眼。
鬓邊一根白發,在月色下格外刺眼。
瞿淮微微發抖,終于醍醐灌頂——自己在害怕。
郁晟儒大他十五歲,已近不惑之年。他在害怕男人的衰老,拒絕他會離去的可能。
賭氣伸手拔掉那根讨厭的白頭發,卻把人扯痛弄醒,語氣沒有被吵醒的不滿,朦朦胧胧手臂收緊了些,聲音裏滿是迷糊和寬慰:“怎麽醒了呀寶寶?”
“我睡不着。”
男人沒聽出低沉和沮喪,以為他又夢到早去的父母:“沒事,老公在呢。”
“不想睡了,”瞿淮攀上男人胳膊:“我想做。”
“嗯好,嗯?”瞬間清醒的男人以為自己幻聽:“你,你想幹嘛?”
“我說我想做,”小狼崽騎上他的大獅子,騰出一只手一顆一顆解開睡衣扣子,露出一片瓷白,夾着腿磨蹭男人的腰,黑暗做了僞裝掩飾羞澀,眼神透出一絲誘惑和邀請,低頭喘咬男人耳垂:“你想做嗎?給你操。”
晟爺腦袋當場死機,憑本能翻身壓住這個半夜勾人犯罪的小妖精。
直到曦光漸亮,擦雲破曉,晨風吹亂一室春光,才伏在男人身上沉沉睡去。
夢裏,他希望男人永遠不會老,或者能陪他一起變老。
沒有父母親人的天地孤鴻,郁晟儒是唯一的羁絆和意義。
本就不喜他受傷的瞿淮更加介意任何會影響郁晟儒身體狀況的事情,中東之行的傷,危機感搖搖欲墜。
小狼崽從研究生宿舍搬回家,細心照料男人的傷,換藥洗澡勤勤懇懇,痊愈已是半個月之後的事。
每天望着膚白貌美一身香的老婆流口水,看得到吃不到,郁晟儒覺得自己要憋瘋了。從他走算起,已經近兩個月沒有摟着老婆親親抱抱。
餓極了的雄獅眼冒綠光,打定主意今晚就要把小狼崽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淩亂的床單皺成一團,淺灰波點的薄被下兩雙長腿交纏,不見光亮的被窩裏傳來黏膩的啧啧水聲與性感混雜的喘息,深紅的吻痕從後脖頸一路蔓延向下到腿根,白皙圓潤的臀瓣被分開,露出濕熱微張的小穴——是提前清洗做過擴張的表現。
晟爺很滿意,低頭輕舔穴口,不安扭動卻被男人一把按住:“寶寶乖,別動。”
“別……別舔……”
“沒關系,”靈巧炙熱的舌探入窄地:“很舒服,很好看。”
像一鍋重新被煮沸後小火慢炖的濃湯,感覺自己快随霧氣被蒸發,摟着他脖子擡腿輕輕勾郁晟儒的腰:“你快……”
有塑料被撕開的聲音,擡頭看見男人正咬開一個超薄的避孕套,眼裏水霧迷惘:“要戴套?”
“明天你要上課,”薄膜套住碩大的龜頭滿滿往下拉:“射進去不好清理。”
然而卻被制止:“不要那個;”
“不舒服,”蓬勃沉甸的性器被另一雙手握住:“就這樣進來;”
“想你射裏面。”
沒有男人聽見這話會無動于衷。
氣血上湧,一把扯掉套子架起身下人的腿,泥濘的穴口一貫而入,深頂到底。
“啊……”
“呼……”
許久未做的穴道比平日更緊致,郁晟儒額頭出汗,一記深動擦過前列腺,肉穴絞得更狠,男人長嘆沉聲:“寶貝,”
“你夾得老公好舒服啊。”
而驚喜遠遠不夠。
瞿淮明顯已經情動,血色緋暈的綻放比往日熱情更多,在頂弄中沉浮的小扁舟抓着他的胳膊和後背,小狼崽牙尖利爪,抓出一片情韻:“哈……嗯……郁晟儒……嗯……老公,再深一點……”
操紅眼的男人恨不能連着兩顆囊袋一起進去,想拆了這頭小狼一口一口吞了化成他的骨血,生死都帶着一起。
意亂情迷,大抵如此。
郁晟儒精壯的胸膛像一塊手感極好的赤蜜奶油,沿着腹肌深摸向下,瞿淮碰到了那道剛結痂不久的疤,還是粉嫩才長的新肉。
驚喜和驚吓的區別,就是一瞬間的事。
愛撫的摸了摸那道新傷,身上律動的男人如過電擊般霎時緊繃,一聲悶哼後一股熱流不受控制,打在濕滑的腸壁。
是射了。
但……仿佛射得太快了些……
“郁晟儒?”男人一動不動,似乎在回味剛剛發生的意外,沒有回答。
“老公?”表情十分僵硬,透露出一點不可置信的懷疑。
“……爸爸?”總算擡了擡頭。
瞿淮從那雙眼睛裏讀出了惱羞成怒和挫敗。
平生頭一次,學霸想了想,這在生物學專業術語上,應該叫早洩。
不敢火上澆油,獅子的毛在一點點炸裂,摟住他脖子親親安慰:“沒關系,是,是你還沒休息好,太累了。”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多久?”聲音裏有磨牙鑿齒的屈辱。
“嗯……”瞿淮看看床頭的鐘,強迫自己撒謊:“八分鐘,挺久的。”
久個屁!
從來在床上沒低于半個小時的晟爺,想自殺和殺人的心蠢蠢欲動。
“不是什麽大問題,”同為男人的小狼崽相當貼心:“可能受了傷還沒恢複好,我們找個醫生看看;”
“額,也有可能是你……”年紀大了被硬生生咽回去:“體力比以前差了點,多運動運動就行了。”
“沒關系,”學霸開始找方法解決:“我們可以食補?藥補?或者用點別的東西代替?”
“實在不行,”瞿淮大膽假設:“我可以……”
做上面那個。
“瞿淮,”郁晟儒咬牙:“你再說一個字,我現在就灌一瓶春藥先操死你。”
晟爺生氣了,直接叫上了名字。
“那……你是下去還是……”
“我,不, 信。”男人擡頭,眼裏全是絕不屈服的兇光:“再來一次。”
小狼崽無辜犧牲,被暴走的獅子再次拖進欲海。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晟爺這輩子的黴運大概都用在了今晚。
沒有最快,只有更快。
瞿淮抱着被子坐起,好氣又好笑地看着睡到床邊背對自己的男人。
老男人,越老越幼稚。
“郁晟儒?”……
“老公?”……
“爸爸?”……
這回叫什麽都不行了。
裹着被子滾到他身邊,還裸着的上身布滿青青紫紫的吻痕,小狼崽貼着背摟着腰,可可憐憐的賣慘:“老公,我冷,要抱。”
臉還陰着,但終于翻過身圈人進懷裏抱着,瞿淮順勢拱進胸膛裏,臉蹭蹭胳膊埋進他肩膀:“又沒笑話你,不要生氣了;”
“能治,會好,不是大事兒,”重重親他一口:“怎麽樣我都最喜歡你。”
晟爺臉色終于稍霁:“誰不許提今天!關燈睡覺!”
夜色裏的寂靜卧室,表面乖巧應聲的寶貝,一個打算卻在心底勇敢計劃。
只要膽子大,反攻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