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麽?”走了一段路,伏畫突然問。
明明已經凍得打哆嗦了,宋驚塵還是搖了搖頭:“不冷。”
“你都發抖了。”伏畫淡淡道。然後不由分說脫下外衣,披到宋驚塵身上。
宋驚塵一愣,感覺身體都有些僵硬了。
“還不走麽?”身着單衣的伏畫回頭看她,“江邊蚊子多,要留在這兒喂蚊子麽?”
“沒有沒有。”宋驚塵忙道,急急地跟了上去。
明明剛剛還是覺得那麽冷,怎麽突然便變得那麽熱了?
呼呼,臉也好熱。
從街上回衙門,宋驚塵正巧又路過那個賣相思囊的小攤,小攤販滿臉堆笑地跟小攤旁邊的一對情侶介紹香囊。不過那對情侶顯然沒有宋驚離那麽好忽悠,小攤販似乎已經講了很久了,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可那對情侶卻仍是十分猶豫,最後閑貴走了。
小攤販的笑臉立即垮了下去,将香囊扔在攤子上,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是在罵剛剛那對男女。
路過小攤的時候,宋驚塵側臉看了那些香囊一眼。
小攤販一眼便認出她來,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垮着一張臉,現在又是滿臉堆笑了,“姑娘,剛剛你姐姐買了兩個相思囊,要不你也買兩個呗,這香囊真的是靈驗的很。”
宋驚塵停下腳步,搖了搖頭:“不了,我對這個沒興趣。”而且一個香囊要太貴了吧,三十兩,她才沒有那個閑錢呢。
“真的很靈驗的。”小攤販又道,“若你買,我便算你便宜點兒,二十兩如何?”
“你宰豬呢。”宋驚塵挑了挑眉道。
“什麽宰豬?”小攤販疑惑道,“我家裏不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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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絕對絕對不會買你的香囊的。”宋驚塵撇撇嘴,“你這破玩意,哪裏值二十兩。”
“你這姑娘怎麽這麽說話呢?”小攤販氣急,“我這可真是非常靈驗的!”
“嘁。”宋驚塵看了他一眼,道:“鬼才信呢。”
“你!”
眼看伏畫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隐入人群不見,宋驚塵也無心和小攤販繼續争辯,撩起裙擺就追了上去。
小攤販扯着嗓子在後面喊:“你這姑娘,下次你若求我我也不會賣給你!”
宋驚塵聳聳肩,除非她腦子進水才會去求着去買他的香囊。
伏畫走得太快,宋驚塵在人群中找他,可找了半天都不見他的蹤影。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宋驚塵估摸着伏畫應該回去了,她不由有些氣惱,怎麽能夠不打聲招呼就先走了呢?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最後她回到衙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吃飽了撐着竟把大門鎖了,她推不開門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都沒人來開門,她氣急,恨不得将門一腳踹開,可她的力氣雖然大,卻也不至于大到能把大門踹開的境界。于是乎,她只能灰溜溜地走到後門,後門的圍牆比其他地方的圍牆要低一些,不過低是低一些,可還是很高,她将好幾塊大石頭壘在一起,才艱難地爬進衙門裏。
衙門的燈全熄滅了,宋驚塵摸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發現房間裏的燭火還亮着。
她以為是翠兒在等她回來,便大大咧咧把門猛地推開,步子還未踏進去,她就無比惱火道:“翠兒,快幫我去倒沖涼的水。媽蛋,大門鎖了,老娘還是爬牆……”“進來的”三個大字卡在喉嚨裏,她驚訝地看着悠閑坐在床邊的徐須淩,眉頭不由颦起,怒道:“半夜三更的,你坐在這兒做什麽?”
“等着娘子你回來睡覺啊。”徐須淩靠着床壁,打了個呵欠,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娘子你淑女點,姑娘家爬牆是不對的。”
說到爬牆,宋驚塵就一肚子的火,如果不是那個沒良心的把門鎖了,她至于爬牆麽?
“你真的該請個管家看門了,這樣下去怎麽成?晚上若衙門的人回來晚了,豈不是回衙門都回不了了?”
“不是可以翻牆麽?就像娘子你這般。”
宋驚塵氣急,“你剛才不是說爬牆不好麽?!”怎麽突然變卦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是在打自己的臉麽?
“那僅僅只是針對你說的啊,堂堂縣令夫人半夜爬牆,這叫別人聽去了,會笑掉大牙的。”他又打了個呵欠,他真是快困死了。
“要讓別人不笑,那你就請一個管家啊。”宋驚塵坐到桌子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開水,一股腦兒往嘴裏倒,“沒有管家多麽麻煩啊……咦,我記得平常衙門的大門都沒有鎖的啊,怎麽這次突然鎖了?”
“本大人怎麽會知道?”徐須淩聳聳肩,“娘子,你慢點兒喝,你去大街上看看,有哪個姑娘家像你這麽粗魯的?”
“要你管啊?”放下杯子,宋驚塵擡眼看見他還坐在床上,不由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問題。
徐須淩為什麽到大半夜還在她的房間?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她又問了一遍。
“這是本大人的房間,本大人難道不可以在這裏麽?”他往後一仰倒在了床上,抱起一個枕頭惬意道:“快些兒去沐浴,本大人困得不行了。”
“這不是重點好吧!”宋驚塵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擰了起來,怒目道:“重點是為什麽你會在我的房間,你不應該睡這裏的!”自從新婚那夜開始他便睡李青嘯的房間裏,突然又跑回來究竟是有什麽陰謀?
會不會是李青嘯對他說了些什麽?她防備地看着他,道:“識相的就趁現在趕緊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本大人出去了,本大人睡哪裏啊?”徐須淩把拉着他衣襟的手松開,道:“莫非要本大人睡大街?”
“睡你昨天睡的地方啊。”宋驚塵理所當然道。
“娘子你是故意的還是在裝傻,你明知道今天你姐姐住在衙門。她住衙門自然要空房,莫非你要本大人和你姐姐同眠一床?”徐須淩拍拍衣襟,後仰又躺回床上,這下,他連靴子都脫了,手臂枕着胳膊看她,“娘子你應該不會有如此大的肚量,不介意讓本大人和你姐姐睡在一起吧?”
徐須淩提起宋驚離,宋驚塵這才想起今天她姐姐确實是住在衙門裏,可衙門的空房少的可憐……除了這間房間就只有原先李青嘯住的那間了,別無選擇,宋驚離只能睡那兒。
可徐須淩睡這兒真的合适嗎?她狐疑地看向徐須淩。
徐須淩沒好氣地回她一眼:“你那什麽眼神?還怕本大人吃了你不成?”說着又打了個呵欠,“你的被害妄想症太嚴重了,本大人現在困得要死,哪還有心思做那些,快快來睡吧。”
宋驚塵站在原地沒動,徐須淩又幽幽瞟了她一眼,笑道:“莫不是娘子你希望本大人對你做些什麽?”
“蛇精病!”宋驚塵罵,轉念一想徐須淩人雖長的高高大大,可中看不中用,她一下子便可以把他放倒了,哪還有那麽多機會給他得瑟?
這樣想着,她也沒有那麽糾結了,轉身想出去先沖個涼先,不料在轉身的時候,她猛地看見壓在徐須淩腰下的那個紅色香囊。
那個香囊怎麽那麽熟悉的樣子。
好像……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向床邊。
見她突然過來,徐須淩疑惑地看着她,道:“娘子你做什麽?怎麽還不去沐浴?莫非你就想渾身髒兮兮的便上來睡覺?”
宋驚塵沒有理他,手徑直伸向他的腰間。
徐須淩連忙伸手去擋,急急道:“你做什麽?要解腰帶麽?本大人還沒有準備好啊!”
“準備一個你個大頭鬼啊!”宋驚塵沒好氣道,一下扯住他腰下的香囊。他并沒有将香囊挂起來,而是将繩子淺淺藏在在腰間,宋驚塵一下便把它拔了出來。
待細看了那香囊,宋驚塵不由一驚,這香囊不是在街上看到的那相思囊麽?
怎麽會在徐須淩身上,莫非他也買了?
他這麽一個超級大小氣鬼,怎麽可能花三十兩買這只有姑娘家才喜歡的香囊?
“看不出來你還挺闊綽的啊。”宋驚塵拿着香囊試探道,“三十兩呢。”
徐須淩二丈摸不着頭腦,滿臉狐疑地看着她:“什麽三十兩?這香囊麽?”
“是啊。”宋驚塵點點頭,“難道這不是你買的麽?”
“是你姐姐送的啊。”徐須淩像看着一個怪人一般看着她,“你以為本大人會如此愚笨去買這沒用的東西麽?”
轟——
如同五雷轟頂,宋驚塵一呆。
宋驚離送的?
小攤販的話仿佛還響在耳邊一般。
“将這香囊給你的意中人,他若佩戴滿七天,那麽七天之後,他必定會愛上你。”
宋驚離的話仿佛還響在耳邊一般。
“他是個優秀的人。”
“若哪天他真的喜歡上我了,我再告訴你。”
宋驚塵看着手裏的香囊身體僵硬……
不是吧……姐姐愛上自己的丈夫,這麽狗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的人品也太好了點吧?!
确定這劇情真的沒錯麽?!
“你怎麽了?”徐須淩拿過她手中的香囊,“你不是也有麽,拿本大人的做什麽?”
“欸?”宋驚塵疑惑地看着他,她什麽時候有了?
“你姐姐不是送了兩個麽,你一個,本大人一個……呃,說什麽戴上了,咱們兩的關系會比較融洽……”他将香囊放到枕頭下,閉上眼睛道,“雖然本大人對這種東西沒有什麽興趣,但你姐姐的心意總是不好拒絕的。”
宋驚塵看着他閉上眼俊朗的臉不由沉思起來。
一人一個?可是她沒有收到另一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屁颠屁颠跑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