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啊。”宋老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囡囡你不知道?你大姐她回京城有好多天了呢。”

“可能是那幾天我身子沒有康複,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所以大姐離開我并不是很清楚……”她輕聲回答,面色雖鎮靜,可心中卻如亂麻一團糟,宋驚離怎麽突然回京城了?按照她對徐須淩的感情,不可能那麽快放棄離開啊?

莫非是已經得到了?

宋驚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吧好吧,下次我寫信問問她。那臭丫頭,離開也不跟我這個爹爹說聲。”宋老爺又嘆了口氣,又道:“對了,驚塵啊,與須淩和離的事,你再考慮考慮吧,依爹爹看啊,須淩是個好孩子,就這樣和離了,可惜啊。”

“爹爹你不是說,如果我在衙門過得不開心,可以回來住。爹爹你現在反悔了啊?”說着,她擡眼看着宋老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宋老爺登時感覺自個的心都快要化了,他的小囡囡怎麽這麽惹人愛啊!

……可是須淩女婿現在的處境也很可憐诶。

他想起還站宋家門口苦苦等待的徐須淩,現下他喂囡囡吃的藥便是徐須淩送來的。

聽翠兒說,在囡囡生病的那段期間,怕下人把握不了火候,煎藥這種事都是徐須淩親為的,好像吃的夥食也是他親自準備的,怕下人們做的不成她口味。這麽好的好男人,和他當年有的一拼啊,若囡囡就這樣和女婿和離了,他感覺女兒虧大了。

“爹爹怎麽會後悔?囡囡你想多了。”喂完最後一口,在女兒與女婿之間搖擺不定的宋老爺終于做了決定,又道:“囡囡,待會有人來看你。”

“誰啊?”宋驚塵疑惑問,“是李穎兒嗎?”自從李穎兒當了女官以後,她都沒有見過她了,現在不由有些想念呢。

“不告訴你,不過你肯定想見他。”宋老爺朝她神秘眨眨眼。

“到底是誰嘛?告訴我又不會怎麽樣。”宋驚塵扁起嘴。

“你自個兒猜。”宋老爺笑,端着藥碗站了起來,“爹爹還有些事務要忙,今兒便不陪你了。”

語罷,他拍了拍了袍子,笑意吟吟地走出房間,宋驚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爹爹,先別走啊,這藥好苦,我要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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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糖會有的。”宋老爺回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宋驚塵登時覺得自個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宋老爺有什麽陰謀?要賣女兒了麽?

正在猜想是哪個神秘人物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宋驚塵擡眼看去,只見一身青袍的徐須淩直直朝她走過來。

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他的身形較之前消瘦了許多。

“娘子。”他喚道。

宋驚塵別過臉不看他,她現在不想見到他。

“爹爹說你想吃糖,我便為你送來了。”他輕聲道。

身旁一陣窸窸窣窣,宋驚塵皺眉,回過臉看去,只見徐須淩那個厚臉皮的笑意盈盈地坐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靠着床頭,薄薄的單眼皮眯眯,唇角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來做什麽?是來送和離書的麽?”想到他對宋驚離定也是這般摸樣,她的語氣便好不起來。

“和離書?”徐須淩疑惑地看着她,似從來聽過要寫和離書的模樣,“為何要和離書?為夫可什麽都不知道。”

這厮臉皮很厚啊,說謊臉皮都不帶抽一下的。

“別耍嘴皮子了。”宋驚塵朝他伸出手,沒好氣道:“快點拿過來,送完趕緊走人,宋家不歡迎你。”

“夫人……”徐須淩無比委屈地看着她,然後伸手在袖子一掏,手覆在她的手上,他的手離開時,宋驚塵的手上多了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

宋驚塵臉一黑,反射性地将糖果扔出好遠,瞪着徐須淩怒道:“這樣耍人很好玩麽?!和離書呢?你不願意寫是吧,沒關系,我寫,你在上面按個手印就成了。”語罷,她提高聲音喊:“翠兒!”

“娘子,你不是要吃糖麽……”

“別扯開話題,咱們現在在說和離的事。”她的眉擰得死緊,又喚:“翠兒!翠兒!”

喚了半天,也不見翠兒進門,她懊惱極了,這關鍵時候,翠兒又跑哪兒去了?

“她今兒出府去忙活她的親事了,沒在這兒。”徐須淩輕道,“爹爹說你想吃糖,我正好有許多糖,便給你帶過來了。來,張開嘴,為夫喂你。”他在袖子一掏,似變戲法一般又掏出一顆糖果,手指翻飛,精美的包裝便被剝開,露出了裏邊小巧晶瑩的糖果。

“是蜜桃味的哦。”徐須淩朝她眨眨眼,“為夫十分喜歡這種口味呢。”

你喜歡關老娘什麽事?宋驚塵在心中沒好氣地想。

“為夫覺得娘子一定也會喜歡的。”他将糖果遞了過去,“乖,吃了,嘴巴就不苦了。”

“……”她緊閉着嘴。

“好吧,那樣就只能為夫親自喂你了。”徐須淩嘆了口氣,将糖放進自個嘴裏。宋驚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把自個都賣了。

抓準時間抓準角度,徐須淩傾身而下……唔,正中目标。

“唔……”宋驚塵想破口大罵,可惜的是,她的嘴巴被某個柔軟物體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最讓人氣惱的是……那個柔軟物體還是徐須淩的唇。

軟軟的濕濕的還帶着甜蜜蜜桃味。

這是宋驚塵初吻的味道。

宋驚塵腦袋如同一團漿糊,待甜甜的糖果順着他的舌尖渡入她口中,她才猛然驚醒,一鼓作氣推開徐須淩。她的力氣太大,徐須淩一下便被她推下了床。

“娘子……”徐須淩坐在地上無辜地看着她,粉嫩的唇的亮晶晶的,“你不肯配合,為夫就只能強迫了,這是為你好。不過咱們夫妻之間也沒必要在乎那些有的沒的,你說是吧?”

“是你妹啊!誰和你是夫妻啊!”她惱道,因情緒過于激動,口中的糖果一不小心整顆便被她咽了下去,惹得她咳得不停。臉色通紅,也分不清是咳的,還是剛剛徐須淩那不害燥的舉動造成的。

“娘子,你說什麽傻話呢?為夫和你便是夫妻啊。”徐須淩從地上起來,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拍着她的背為她順氣,“日後說話不要那麽激動,像現在這樣被嗆到了就不好了。”

嗆到還不是因為你?

宋驚塵惱怒地想,如果不是徐須淩沒事在這兒亂晃亂說話,她又怎麽會被嗆到?

傷口處又隐隐作痛起來,她的眉頭皺起,脾氣愈來愈大,她一把将徐須淩推開,這次力氣沒有上次力氣大,徐須淩只略略傾斜了下便穩住了身形,看着宋驚塵突然蒼白的臉,臉色也沉了下來,問:“肚子又疼了?”

“不要你管!”額頭冷汗直冒,想着徐須淩剛剛做的事,委屈又是一股腦兒湧了起來,說話也不經過大腦便冒了出來,“你對大姐肯定也是這樣的吧,對不對,也是像這樣的吧?”

“什麽?”為她擦去額頭的冷汗,徐須淩扶着她躺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起身匆忙走向外面,頭也不回的道:“娘子,你躺着別動,為夫為你去找大夫。”

撇頭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積了滿眼眶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了。

說到宋驚離他就心虛離開了,連解釋的話都沒有,這說明什麽?

從未有過的悲痛漫過心間,肚子上的傷口又傳來陣陣疼痛,她終于承受不了,眼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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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端着滿盆的玫瑰走入洗浴間,柳眉微皺,最近小姐與大人的關系愈來愈惡劣了。

她就想不通了,大人那種好男人,怎麽就這麽不招小姐待見呢?

兩人之間貌似也沒有發生什麽啊,怎麽小姐硬要和離呢?莫非是小姐有另外的心上人了?

将玫瑰撒入熱氣騰騰的盆中,在洗浴間待了半響,待玫瑰完全浸入水中,她端着盆便朝宋驚塵的房間走去。

前些天小姐的傷口又發炎了,現下不能浸泡着沐浴,只能用毛巾擦拭身體。宋老爺怕她亂走又動了傷口,所以吩咐她這個貼身奴婢在房間內為小姐沐浴擦拭身體。

推開門。只見平時生龍活虎的小姐,如同一朵焉了的花一般無力半靠在床頭。見她進來,也只是擡了擡眼簾,便沒了多餘的話多餘的動作。

看着宋驚塵這個模樣,翠兒心疼不已,她活蹦亂跳的小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這樣下去,她如何忍心離開小姐去和她的李大哥成親?對小姐的牽挂完全放不下啊。

“小姐,奴婢把沐浴的水端過來了,讓奴婢為您擦拭身子吧。”

宋驚塵皺了皺眉頭,“不必了,我要去洗浴間,我自個洗浴便行了。”

“老爺說了,您走動的話定會牽扯傷口的,所以為了您的傷口,您還是讓奴婢為你擦浴吧。”

“不要。”感覺好變扭的說。

“奴婢的動作一定會很輕的,絕對不會碰到小姐您的傷口。”

“不必了,我一定要到洗浴間親自洗。”她十分倔強。

“可是,大夫也說了,為了避免傷口發炎,您最好不要大面積碰水。”

“我沒有說要大面積碰水,我只不過想在洗浴間自個擦拭身子?難道這也不行麽?”宋驚塵瞥了她一眼,“我不喜歡別人看着我洗浴,翠兒,你懂嗎?”

“奴婢不懂。”翠兒為難道,“您小時候都是翠兒服侍您洗浴的,奴婢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話還未落下,門突然開了,徐須淩端着一盤洗的透亮的葡萄走了進來。

宋驚塵看了徐須淩一眼,又回眼看翠兒,道:“你覺得在這兒洗浴真的妥麽?”

“呃……”翠兒看了一臉茫然的徐須淩一眼,在心中暗暗罵自個兒笨,馬上要給小姐擦拭身子了,她怎麽就忘記把門栓扣上了?若現在小姐已經褪了衣物,那場面可真是十分尴尬的。

“怎麽了?”将葡萄放在桌上,徐須淩問。

宋驚塵看都沒看他,自從那天放出話之後。他一天沒有将和離書拿過來,那她便一天不會和徐須淩說話。

立在兩人中央的翠兒登感頭皮發麻,雖然兩人并之間并沒有什麽激烈的語言沖突,可她卻敏感地感覺到情勢已經向不正常的狀态發展了。

“大人,奴婢正要服侍小姐洗浴呢。”見宋驚塵沒有說話,翠兒開口回答。

“洗浴?”徐須淩重複一遍,而後笑,“要本大人幫忙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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