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驚塵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正欲說話,聞人策卻搶先一步為她說了:“回去告訴你家大人,驚塵我們帶走了,叫他不必擔心,我們定會照顧好宋姑娘的,讓她吃香的喝辣的,絕對比他徐須淩對驚塵好。”
馬車緩緩啓動,李四子趕忙追上去,喂喂!這麽光明正大帶走夫人,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可兩條腿怎麽跑得過駿馬的四條腿的四條腿,李四子氣喘籲籲地追了一路,最終被駿馬無情甩掉。
欲哭無淚地看着只剩下個小黑點的馬車,他欲哭無淚,夫人被拐跑了,他該怎麽對大人交代啊!
衙門。
徐須淩心不在焉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茶杯蓋有一下沒一下敲着杯子,穆青鶴坐在他旁邊低垂着頭,李青嘯撐着腦袋目光看着門口。
“她怎麽還沒有回來?”敲了半天茶杯蓋,徐須淩終于沉不住氣,開口問李青嘯。
李青嘯眨了眨眼,笑道:“女人都是這樣喜歡耍小脾氣,別擔心,夫人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徐須淩瞥了他一眼,目光明顯不相信。
“大人大人大人!”連續幾聲凄厲的“大人”響起,徐須淩眉頭微颦,下意識看向門外,只見李四子狼狽地從門口奔進來,大汗淋漓,看起來狼狽不堪。
“怎麽了?”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徐須淩沉下臉。
“大人!”李四子幾乎快哭出來了,黝黑的臉憋得通紅,“夫人……夫人她……夫人……呼呼!”
他跑得太急了,氣憋在胸腔沒有緩過來,夫人兩字斷斷續續好久,也沒有說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慢點說,把事情說清楚,娘子她怎麽了?”徐須淩拿着茶杯蓋站了起來,神色緊張地看着李四子。
”夫人她……她跟着昨天那個叫聞人什麽的走了!“終于一口氣說順溜了,李四子垂下腦袋。
“哐啷!”茶杯蓋重重地蓋在茶杯上,發出清脆一聲脆響。李四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急急擡起頭來,只見剛剛徐須淩拿在手上的茶杯蓋此刻蓋在茶杯上,裂了開來。
“大人!”旁邊的穆青鶴驚叫出聲,手忙腳亂地把杯子挪開,生怕徐須淩碰到碎片刮到手。
李四子嫌棄地看着穆青鶴,如果不是這女人,夫人也不會生氣而跟着那叫什麽聞人策的走了。
徐須淩轉頭看向李青嘯,而後冷笑一聲:“如果娘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本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說着,他又看向李四子,命令道:“去備馬。”
“是!”
漆黑的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快速地行駛着。
駕車的馬夫将馬鞭甩得啪啪響,馬兒跑得飛快,跑得飛快,馬車自然也是颠簸不斷。颠了許久,馬車內的人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撩開簾子怒氣沖沖的地看着駕車的馬夫。
“小晉晉,你慢點行不?”聞人策的俊臉扭曲在一起,“大爺我的屁股都快被颠掉了!”
“三皇子,請您注意用詞。”林晉面無表情地回答,“此等不雅的詞彙不應從你口而出。”
“別跟大爺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聞人策冷哼,嘴撅起,“反正你慢點,不然大爺我要親你。”
坐在馬車的宋驚塵嘴角不由自主一抽,有這麽威脅人的麽……
“……”林晉默了半晌,而後啞聲道:“別亂來,宋姑娘還在馬車裏。”
“所以大爺我才叫你慢點啊。”聞人策順勢而起,“把驚塵的屁股颠掉了怎麽辦?”
宋驚塵的嘴角又是一抽,她的屁股沒有這麽脆弱,一颠就掉……
“……屬下是怕徐須淩他追上來。”又默了半晌,林晉終于說出他的顧慮。
“唔……”聞人策眨了眨眼,別過頭看向馬車後面,後面空蕩蕩的,哪有什麽人追來。他拍了拍林晉的肩膀,寬慰道:“小晉晉啊,你想多了,徐須淩那個家夥那麽懶,怎麽可能會那麽快追上來?你高估他了,好了,慢點慢點。”
林晉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時不時甩着馬鞭。
嗯……速度并沒有慢下來。
聞人策無奈,可也沒有別的法子,他不會駕車,最後也只得随着林晉去了。有時候他覺得自個這個主子當的真失敗,明明他的小晉晉是下屬,怎麽看起來小晉晉倒像是主子?
回到馬車,聞人策尴尬地看着宋驚塵,道:“驚塵,你忍忍,小晉晉那厮不肯慢下來,說是怕徐須淩來抓你回去。”
提到徐須淩,宋驚塵的神色黯淡下去。
聞人策忙安慰道:“驚塵,你別多想,咱們的這匹馬可是上好的千裏馬,而且現在小晉晉又趕得那麽快,徐須淩那厮定是追不上來的。”
“……”宋驚塵垂下眼,聞人策見她這樣,一時就慌了,生怕她一糾結,便又反悔了,便又道:“驚塵,你放心,等京城的挖心案結束,你這心也散的差不多了,徐須淩那厮定會意識到自個的錯誤,會認真改邪歸正的。”
宋驚塵不想再聽到徐須淩三字,便打斷還在喋喋不休的聞人策:“你可以和我說說京城的挖心事件嗎?”
聽到她這麽一說,聞人策一愣,這才突然驚覺,把宋驚塵拉到自己的隊伍之後,除了上次大致将挖心告訴了她,好像就沒有仔細對她提過挖心事件了。
對隊友,是該好好解釋的。
“挖心這件事……嗯。”他皺了皺眉,擡起眼認真思考起來,“準确來說,是發生在一年以前。”
宋驚塵靠着轎壁認真聽了起來。
“第一起案件是發生在京城的一個郊區,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大爺我并沒有親自看到,不過聽京城衙門人說,那女子死狀凄慘,身上有抓痕,胸腔自小腹被劃了空來,內髒暴露在空氣中,心髒不見了。那手段殘忍至極,實在不像是人做出來的,衙門人又找不到線索,再者京城郊區時常有野獸出沒,便初步推斷兇手是兇猛的大型野獸。”
“這起案件沒過去多久,類似的挖心案又出現了,地點依舊是京城的郊區。衙門依舊将此定為是野獸所為,同時将郊區封鎖,不讓姑娘進入郊區。可奇怪的是,雖然将郊區封鎖了,遇害的姑娘卻依舊不斷。而且更奇怪的是,據衙門調查,那些姑娘并不是京城的人,而且她們背上都有一個蛇的刺青。”
聽到這,宋驚塵沉思起來,前不久在移縣發現那個被挖了心的姑娘,她忘了檢查她的身體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聞人策所說的那種蛇刺青。
“由于類似手法死了很多人了,衙門将這案件報上了朝廷,父皇派大爺我去協助衙門攻破此案件。大爺我原本推斷是宗教組織圈養姑娘,用她們來做一些違反天道的事情……”他眼一瞥,看向宋驚塵,“比如用來提煉長生不老,容顏不老的丹藥之類的……”
宋驚塵點點頭,追溯中國以前的歷史,為了提煉長生不老藥什麽的,以人為蠱,養丹練丹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現在聞人策猜測的,圈養姑娘挖出人心,用來提煉長生不老藥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
“大爺我本想尋着那些死去的女子追查兇手,可奇怪的是,在死了第十個的時候,郊區不再出現挖心事件,兇手的手段太高,大爺我壓根找不到線索!”說着,他舒了口氣,”不過,第十個姑娘慘遭毒手之後,郊區挖心案也暫時停歇下來了,好幾個月都不曾出現一樁,大爺我原以為兇手害怕了,所以停手了,卻不想大爺我還是太天真了!”他的手憤怒地握成拳頭,眸中滿是怒氣。
“三個月後,京城市區裏出現挖心案,手段與郊區如出一轍,這下,京城徹底亂成一團了,所有15到18歲的姑娘均躲在家中不敢出來,可這壓根沒用,即便是在房門外挂上好幾把大鎖,那挖心狂魔也能輕而易舉地撬開鎖,将房內姑娘的心給挖了。”
宋驚塵睜大眼睛,這個,她在宋驚離給她的信上也看到過。
“那你們發現了那個挖心賊的作案規律了麽?”宋驚塵疑惑地問。
“剛剛說了啊,他的目标是15到18歲的妙齡少女。”
“不是,我是說規律。”宋驚塵搖了搖頭,“比如說可不可以猜測到挖了這個姑娘的心後,他下一個目标是哪個姑娘?”
聞人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要是能夠發現,大爺我就不用來求你了。”那挖心人的下一步動機,壓根就猜不到,而且通過那麽長實踐的觀察,大爺我發現,那挖心賊似乎不是一個人……”
“你是說團夥作案?”宋驚塵問。
聞人策點點頭:“是的。有一次在同一天晚上,三個姑娘遇害。”
“難道不會有一個挖心賊在一個晚上,同時挖了三個姑娘心的可能麽?”
“這也有可能……”聞人策皺了皺眉頭,“不過這可能性幾乎為零,自從挖心案大規模出現之後,京城人心惶惶,朝廷自然也不敢怠慢,京城每一個符合年齡的姑娘都暗暗派人去保護,明明房門外還有侍衛守着,可是姑娘依舊遇害了。而且經仵作們判斷,那三個姑娘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