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日在侯府這酒,吃的挺膈應的。

回了王府之後,楚沉腦子裏都還嗡嗡的,冷不丁就想起木頭左一句右一句的評論,只覺得自己未來堪憂,竟要從這些人裏頭挑選共度一生的人……

“依屬下看來,這最合适的人還是陸小侯爺。”重陽一本正經的分析道:“陸小侯爺家世就不必說了,定南侯的獨子,長相在這些人裏頭也是沒得挑的,和爺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木頭聞言目光一凜,冷冷的瞥了一眼重陽。

楚沉和陸瓃哪裏般配?為什麽他沒看出來?

可惜重陽沒看到木頭的眼神,繼續道:“而且屬下覺得,小侯爺對殿下應該也有點意思,每次看殿下的眼神都和看別人的時候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楚沉問道。

“就是……雙眼放光。”重陽有些詞窮的道。

楚沉回憶了一下陸璟看自己的眼神,倒沒覺得雙眼放光,但他總覺得陸璟有意無意一直往木頭身上瞟。念及此,楚沉瞥了一眼木頭,暗道這塊木頭倒是比他還搶手,往後出門不能老帶着了。

木頭被楚沉一瞥,以為楚沉在問他的意見,便開口道:“陸小侯爺并非良人,不适合殿下。”

“哦?”楚沉聞言冷笑一聲,開口道:“你今日将人數了一圈,這個腎虛那個火氣旺的,個頂個都不适合本王,那你倒是說說誰是本王的良人?難不成是你?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連……”

楚沉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戳了木頭的痛處,忙閉了嘴。他雖然心裏氣悶,卻也不是個刻薄的人,并非有意要拿木頭“不能人道”之事來奚落對方。

木頭聞言面色一黯,轉身便走了。

重陽看着木頭的背影,撓了撓頭,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爺和這木頭的狀态有點奇怪,怎麽看都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想想也是,木頭一個無名無分的男寵,将來殿下成了親,府裏哪還有他的好日子過?重陽在心裏,忍不住同情了木頭一把。

木頭回房之後,取出了那日陶青給他的小瓷瓶。他打開瓷瓶取出了一粒小藥丸,當日他服下那藥的時候,頗受了些折磨,想來這解藥服下之後,多半也得受些苦。若非擔心在楚沉面前露出異樣,這解藥他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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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才被楚沉那麽一刺激,他便覺得這解藥不能再等了。

“木頭……”楚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木頭吓了一跳,擡手将解藥塞進了嘴裏,就那麽幹巴巴咽了下去。

“其實你也不必為了此事想不開,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非得在那些事情上證明什麽。”楚沉怕木頭想不開,好言安慰道:“古往今來多少宦官都成了叱咤朝堂的人物,可見那玩意也不是那麽重要……”

木頭轉頭看向楚沉,黑着臉道:“我并非不能……”

“是是是。”楚沉忙道:“本王知道那日都是誤會,你不必放在心上,本王也早就忘了……”

木頭:……

忘了?那你為什麽一臉同情地看着我?

木頭這解藥吃下去之後,大半日都沒有反應,他原以為這藥可能悄無聲息的就奏效了。直到夜裏他被渾身燥熱憋醒,才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解藥非但不會悄無聲息奏效,看起來還要大張旗鼓地奏效……

“木頭……”楚沉睡得不踏實,木頭一翻身他就感覺到了,随即跟着翻了個身朝木頭身上靠。

木頭不敢驚動他,屏着呼吸待楚沉睡熟了才悄悄拿開對方的胳膊,将枕頭塞到楚沉懷裏,然後起身披了外袍出去了。

木頭悄悄開門出去,便見一個黑影從牆角閃過,他小心翼翼地帶上門,提步朝那黑影追了上去。待出了王府,那黑影便停在了街邊,隔着幾步的距離看着木頭。

“陶青?”木頭沉聲道:“你來找我?”

“我擔心公子的身體,所以過去看看。”陶青道。

木頭目光一凜,開口道:“你知道這解藥的效果,所以跑到王府裏聽我和楚沉的牆角?”

“不是。”陶青下意識想否認,但聞木頭語氣冷硬,只得開口道:“我怕公子傷了身體。”

木頭如今身上難受的厲害,不想跟他計較這些,開口道:“先回質子府住一宿,明日待藥力散了再回王府。”陶青聞言忙跟在他身後。

“公子,朱絲可曾取出來了?”陶青問道。

“朱絲已經認主,取不出來了。”木頭冷聲道。

陶青一怔,開口道:“那條朱絲公子養了數年,不取出來的話,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我養的朱絲,它願意認楚沉為主自有它的道理,何來浪費一說?”木頭開口道。

“可朱絲即便認了主,也依舊需要公子來安撫,将來咱們回了堯國怎麽辦?”陶青問道:“總不能将楚沉一并帶到堯國吧?他可是大楚的皇子,又不是尋常百姓。”

木頭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此事我自有計較,你不必操心。”

陶青聞言不敢再多說什麽,木頭對他已經漸漸失去耐心了,陶青能感覺得到。

若他再對木頭的做法指手畫腳,恐怕連繼續待在大楚京城的資格都沒有了……

楚沉一大早醒來,出于習慣在身邊的榻上摸了摸,沒摸到人。

他出了內殿才看到木頭正蜷縮着身體睡在外頭的矮榻上。

“你怎麽睡這裏了?”楚沉茫然問道。

“殿下……”木頭一臉疲憊的起身,意味深長的朝楚沉道:“殿下昨晚不知做了什麽夢,一直抱着我磨/蹭,我睡不着這才跑到了外頭。”

楚沉:……

我什麽時候做了那種夢???

“你肯定是弄錯了……”楚沉臉刷地一紅,只覺得十分尴尬。

成年人做點不能過審的夢倒也是情理之中,但被人當面點出來,實在是難為情。

而且楚沉并不記得昨晚做過什麽亂七八糟的夢,可他記得上元節之時,他因為喝了五皇子下了藥的酒,那晚可真沒少做夢。而當時夢裏的對象正是那夜救了他的“恩人”,也就是這位木頭!

被木頭這麽一打岔,楚沉思路全亂了,倒是沒發覺昨晚木頭壓根不在房中。

這日早飯過後,太子突然來訪,搞的整個王府都手忙腳亂。

以往楚沉和太子也有來往,但都是他上門拜訪,或者約在酒樓,太子親自登門這還是頭一遭。

“孤今日下了朝閑着無事,想着過來看看你。”太子一臉笑意地朝楚沉道:“前些日子聽說傷了腳,現下可恢複了?”

楚沉忙道:“多謝三哥記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養養就沒事了。”

“那就好。”太子目光不經意落在楚沉身後的木頭身上,開口道:“今日早朝之上,有個好消息,六弟應該還不知道。”

楚沉問道:“是什麽好消息?滄綏和堯國投降了?”

“投降倒不至于。”太子開口道:“但是兩國的聯盟出了些問題,堯國和滄綏鬧掰了,所以眼下兩國正準備和談呢。”

“和談?”楚沉聞言忙道:“不會是又要和親了吧?”

太子笑了笑道:“不是和親,堯國想把質子接回去。”

木頭聞言微微皺了皺眉,神色複雜。

楚沉聞言卻松了口氣,開口道:“那孩子也夠可憐的,在大楚被關了那麽多年,想來沒少受磋磨。如今能回去,換來兩國和平,倒也是功德無量。”

“是啊。”太子又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木頭,開口道:“此事尚未有定論,估計且得等些日子才能有結果,朝臣們尚需好好探讨一番。孤今日就是碰巧過來知會你一聲,讓你提前有個準備。”

楚沉暗道,堯國質子回國,我有啥可準備的。

不過太子能将此事告訴他,倒也安了他的心,起碼堯國沒再提和親的事情,他也就不用再為此擔心了。

送走了太子之後,木頭一直沉默不語,太子今日這話并非是要告訴楚沉,而是為了告訴木頭。而且能勞動太子親自來一趟,說明事情應該很緊急,說是尚需探讨,想必也沒幾天了。

“你怎麽了?”楚沉見木頭擰着眉頭,開口問道。

“我只是在想,來王府這麽久了,從未盡過做男寵的本分,倒是一直白吃白住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木頭開口道。

楚沉聞言一怔,開口道:“怎麽,你這是打算盡一盡本分”

“殿下若是願意,我願意一試。”木頭開口道。

楚沉聞言撓了撓頭道:“別鬧了,你根本就……”

他不行那倆字沒好意思說出口,不想傷了木頭的自尊。

“殿下不久後就要成婚了,若是大婚之日仍舊不懂房/中之事,未免辜負了陛下将我賜給殿下的苦心。”木頭看着楚沉道。楚沉聞言臉不由一紅,想起了皇帝将木頭賜給他的時候,理由便是讓他在大婚之前先實踐實踐……

可是木頭又不行,那該怎麽實踐?

難道讓他勉強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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