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風頭
“比，比什麽？”
顧十億放下小孩的領子，拍拍手：“就比滑板，你們都是新手，很公平。”
“我來教他們，教了之後再比！”
剛才的非主流少年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對顧十億很殷勤的說：“大哥，你坐着，讓我來。”
顧十億雖然很不明所以，但還是接受了他莫名的好意。
非主流少年雖然腦子差根弦兒，教起人來還是很負責的：“你倆戴上頭盔，安全措施必不可少。”
二十分鐘之後，兩個小孩都學會了基本的滑板注意事項。
顧十億蹲下身，認真的對李虎頭說：“加油，就算輸了也沒關系，下次繼續比。”
李虎頭本來還惴惴不安的心情，頓時就定住了，他點頭。
兩個小孩的滑板之戰引來了不少家長，那個和李虎頭比試的小孩戴着眼鏡，他的家長似乎也是在給他加油。
他們一只腳踩上滑板，另一只腳放在地上。等非主流少年說了開始之後，就滑着滑板一路往前。
小路前方有終點标記，誰先到達，誰就贏了。
“加油，虎頭！”
“哥哥，哥哥，加油！”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乘赴和李平平也來了，正在搖旗吶喊。
李乘赴看了一眼顧十億，他沒有想到，弟弟在學校竟然會是這樣的處境，怪不得不想分東西給同學，原來那些人都聽了家長的話，根本就不和虎頭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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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一味的忍讓，只會換來別人的得寸進尺。
虎頭聚精會神的踩着滑板，一路領先，後面的小眼鏡急的冒汗，他的家長也是，恨恨的瞪了顧十億一眼。
“不算，我要求重來，根本就不公平！”
“就是，我兒子身子弱，這種不務正業的事情有什麽好比的，要比就比學習，比一比班上的排名。”
這樣窒息的要求讓別的家長都在皺眉。
“怎麽能這樣，做事一點兒也不坦蕩。”
“簡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虎頭這小孩不錯，不驕不躁的，運動細胞還很發達。”
備受矚目的李虎頭可能是太緊張了，快到終點的時候踩到了小石子，摔在了地上，讓落在後面的小眼鏡順利取得勝利。
“啊，我們兒子贏了。”
李乘赴和顧十億連忙上去将李虎頭扶起來，發現他并未受傷，摔的很輕。
“哥哥，對不起，我輸了。”
還沒等顧十億安慰，那對夫妻就帶着小眼鏡過來耀武揚威：“呵呵，說的好聽，還不是比不過別人。”
“這沒爹沒媽的孩子，就是差點兒心态。”
這樣刻薄的話語，讓李虎頭委屈的眼淚打轉。不僅李乘赴和顧十億臉黑了，旁邊的家長推己及人，也都覺得實在過分。
李乘赴将李虎頭抱了起來，想要直接離開，顧十億拉住了他。
“不管這爹媽有還是沒有，是好是壞，是刻薄還是寬厚，小孩都控制不了。”
顧十億指桑罵槐，那對夫妻很容易就聽出了不對：“你這毛頭小子，有膽子再說一遍？”
顧十億微笑着說：“我們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小孩子比完了，要不我們家長再來一遍？”
小眼鏡的家長看了看自己每周都會去兩次健身房的身體，再看了看顧十億看起來清瘦的身材，想着肯定不會輸，就直接答應了。
顧十億笑着說：“如果我輸了，我在游樂園裸奔一圈兒，承認你比我厲害。如果你輸了，你和李虎頭道歉，為你的口不擇言和刻薄無理。”
整個現場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還從未聽過有人這麽鄭重其事的将小孩的尊嚴當一回事。小孩子嘛，不都是買點玩具就能将難過的事情忘了嗎？
“好帥，沒想到李虎頭的哥哥那麽有範兒。”
“我想做他的小弟，李虎頭沒爸媽，可是他有這麽好的哥哥，好想換啊。”
“啪”的一聲，不少小孩都被自家爸媽打了後腦勺，淚眼汪汪的，此時，他們反倒是羨慕啓李虎頭來。
李乘赴看顧十億執意要比，那種不分場合的執拗，本來是他覺得最反感的。但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覺得十億好像一輪耀眼的太陽一般，溫暖着他的心，讓他覺得異常的驕傲。
顧十億微微擡起下巴：“怎樣，比不比？”
小眼鏡的家長看看周圍，騎虎難下，咬牙答應了，大不了拼一把，就算受傷他也不能再這麽多人面前丢面子！
非主流少年過來教他們的時候，眼中都在放光：“原來你叫十億，十億大哥，你要不要加入我們vip至尊皇家貴族，看你的氣勢，肯定能當副族長！”
顧十億不了解，顧十億沒興趣。
他踩上滑板，身體似乎有記憶一般，讓他感到了一種熟悉。原來，他以前會滑滑板。
随着一聲令下，兩人沖了出去。因為是成年人，所以比賽的賽道更長。
顧十億從踩上滑板開始，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不應該這麽滑，滑的這麽沒有格調，平平無奇。他應該成為所有人的焦點，這才是顧十億的閃亮人生。
因為沉思了一會兒，所以顧十億落在了後面。
李虎頭十分擔憂：“大哥，要是哥哥輸了怎麽辦，裸奔好像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
李乘赴摸摸他的頭：“不怕，要是輸了，大哥幫顧十億去裸奔，你知道，大哥的臉皮最厚了。”
李虎頭抱住李乘赴的腿，破涕為笑。
旁邊的女老師和來游樂場的少女們，都為顧十億捏了一把汗。生的這麽好看俊美的青年，怎麽能輸呢。但是，她們又臉蛋通紅，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這個帥氣的好像明星一般的青年，身材是不是也那麽好？
腦海中像是有電流竄過，顧十億眼神淩厲，腳尖用力，滑板在空中翻飛，顧十億循着間隙靈活的跳了起來，穩當的踩在滑板上，飄逸的身姿就像電視裏仗劍飛行的修仙者一樣，又仙又潇灑。
“啊，天啊，好帥！”
“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
“媽媽，我戀愛了。”
李乘赴不敢置信：“這家夥，竟然還藏着這麽一手呢。”
顧十億滑的的飛快，立刻超過了前面的那男人。他還踩着滑板，跳上了旁邊的欄杆處，滑板從空中彈跳上欄杆，顧十億穩穩的站在中央，那優秀的平衡能力，令人望而生畏。
“真是秀啊！”
非主流少年的下巴都差點落在地上，眼看顧十億毫無懸念，在秀的頭皮發麻的操作中，贏得了勝利，他連忙從擁擠的迷妹中擠進去，拉住顧十億的手：“現在，我們優勝者是，顧十億！”
話音剛落，掌聲轟鳴。不少人在這簡陋的游樂場中，耐着性子陪自己的孩子玩兒，無聊的喂兔子，喂着動不動就拉一泡屎的小雞，早就想走了。
沒想到，倒是讓他們看了一場刺激到腎上腺素飙升的比賽。那個冷若冰霜，高冷俊美的青年，竟然這麽厲害。電視中看到還覺得不真實，現實中見到，簡直是帥爆了！
顧十億面上沒有絲毫驕傲，但是熟悉他的李乘赴早就知道，這家夥，心裏指不定已經美死了。
“喂，你輸了，現在就履行承諾。”
那個中年男人不敢置信的跪在地上，要讓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和一個小孩道歉，身為成年人，他做不到。
“明明就會滑滑板，你居然給我下套？！”
中年人惱羞成怒，上前就想打人。李乘赴随時關注着顧十億，見勢不好，将顧十億一把拉住擋在身後，滿是煞氣：“你想做什麽？”
李乘赴身高一米八八，身板結實，常年幹活的他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十分的明顯，肩寬腰窄，渾身充滿着爆發性的力量。往那兒一站，比大部分人高出一個頭，震懾力明顯，荷爾蒙爆棚，遠遠不是中年人能夠比的上的。
旁邊的小姑娘又要暈了：“好man，今天是什麽日子啊，遇見兩個極品帥哥！”
中年夫妻慫了，面對李虎頭硬邦邦的說了對不起三個字就想走，結果帶着眼睛的小學生掙脫了他媽媽的手，跑了出來，十分真摯的對李虎頭說：“對不起，我代替我爸爸向你道歉。你不是掃把星，沒有爸媽不是你的錯，我不該将自己摔倒的事情推在你身上。虎頭，你能原諒我嗎？”
李虎頭是個善良寬容的孩子：“嗯，我們是同學，以後再請你吃壽司。”
李乘赴拉住不滿，還想上去理論的顧十億：“十億，謝謝你。虎頭已經得到了他的道歉，你還沒有。”
顧十億聽了，故作矜持，拿捏着腔調：“哼，沒錯，我還沒原諒你，你不準這麽叫我。”
李乘赴無奈的搖頭，單膝跪地：“十億，我再次鄭重的向你道歉，不應該不了解真相就指責你，指責你的脾氣太過粗暴。是我太蠢，總想着息事寧人，不知道有時候退讓就等于認輸，白白讓虎頭和平平受氣。”
顧十億的嘴角翹了起來：“好，那你過來，讓我打你一巴掌。”
李乘赴差點咬到舌頭，幹咳幾聲：“顧十億，你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我他媽都快被你打傻了！”
顧十億聽見他不肯，抱着手臂拉着臉轉身就走，坐在游樂園最中央的那顆大樹下面，氣呼呼的誰都不理。
看他一個人落寞的坐在那兒，已經有好幾撥人送了各種甜點奶茶飲料，但是顧十億将冷漠貫徹到底，誰也不理。
李乘赴站在對面，轉了好幾圈。他步步忍讓，面對顧十億簡直毫無辦法，現在還要将臉伸過去讓他打，簡直就是喪權辱國，令人羞恥的不平等條約。
不可能，天塌了都不可能！
李虎頭疑惑的看着大哥轉圈抓頭發，他咬着糖葫蘆，帶着李平平和同學一起玩兒。顧十億露了那麽一手，倒是折服了那些小朋友，連家長都覺得很不錯，不再阻止他們和李虎頭玩兒。
憑借着沉穩與讨人喜歡的性格，李虎頭很快就擁有了不少朋友。
顧十億坐在那兒，想了半天，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他心煩的端起旁邊的奶茶，将吸管插了進去。
“十億，你打吧，打完就不要再和我置氣了！”
天人糾葛之後，李乘赴最終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他本能的覺得自己現在因為顧十億而升騰起的各種情緒，十分危險。
讓他打一頓，或許是解決事情最快的辦法。
顧十億的唇剛粘上吸管，就聽見了李乘赴的示弱。他放下奶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說：“準備好了，不後悔？”
李乘赴緊閉眼睛，咬着牙：“不後悔，只是打完就不要再和我生氣了。”
顧十億伸出右手，醞釀了十幾秒。李乘赴緊緊閉上雙眼，等待着疼痛的到來，卻只等到了溫暖的擁抱。
顧十億摟着李乘赴的脖頸：“先欠着，你下次惹我生氣了，我再一起動手。李乘赴，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真的好傷心。我只是不想讓你和小孩被人亂說，沒想到會将喜宴攪散，也沒想到你會那麽生氣。李乘赴，你是因為我的魯莽生氣，還是因為我在別人面前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