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過年了
明岐軒圍着米色的圍裙，哼着小曲兒，在廚房忙上忙下。砂鍋中正炖着牛肉，升騰着白色的，細細密密的霧氣。
屋中滿是鮮香味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明岐軒露出溫暖的笑意開門：“阿乘，你來的好.....”
顧十億穿着黑白色的風衣，板着臉，一副大爺樣，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用叉子叉掉了茶幾上擺着的，兔子形狀果盤的腦袋，咬的嘎嘣脆。
原本精致可愛，溫馨軟萌的兔子瞬間變成了恐怖圖案。
明岐軒笑的很勉強：“十億表弟，你表哥呢？”
顧十億翹着小腿，自來熟的打開電視：“我讓李乘赴去買水果了，既然是上門做客，總要提些東西，這才叫禮節。”
明岐軒拿出手機給李乘赴打電話：“我們那麽熟，根本就不必拘泥于這些虛禮。十億表弟，你不知道我和阿乘的關系，我不怪你。”
聽着這些話，還以為他是個多麽善解人意的。
顧十億才不會上當，真的覺得這是個好人：“哼，我知道，你們不過是年少無知時，過家家酒似的，談了了個朋友嘛。”
明岐軒暗自咬牙：“這是你表哥說的？”
顧十億嘎嘣嘎嘣的咬着蘋果：“他說你們只是初戀而已。”
只是兩個字，被顧十億咬的很重。
明岐軒舔了一下嘴唇，壓着火氣，從廚房中端出一碗銀耳湯來：“表弟，是我招待不周，喝點兒甜品吧。”
此時，李乘赴剛好提着水果進門。
“走了好多家，才買到這樣新鮮大個的水果，岐軒，你不要介意。”
明岐軒溫柔的接過來：“我最開心的，就是你們能來。以後不要再買東西了。快來吃飯，等了你好久，說不定表弟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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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色的飯桌□□擺着一束帶着露水的鮮花，配上雅致的桌布，憑空讓人覺得溫馨了幾分。
顧十億想起了李乘赴家那個深紅色，總是擺着各種調料瓶的餐桌。在這張桌子的襯托下，顯得粗犷了許多。
中央放着牛腩炖蘿蔔，旁邊是羊肉湯，清蒸基圍蝦，清炒花生芽。葷素搭配，明岐軒還在上面點綴了些許綠色的葉子，更顯得好看。
哼，花架子。顧十億打定主意，不管吃到什麽，他都要說不好吃！
牛腩炖的軟軟的，一口咬下，汁水迸發，散發出牛肉特殊的香味和蘿蔔的清甜。
“好好吃。”
李乘赴搖搖頭，笑着給顧十億夾了一塊羊肉：“難得我們十億也會誇獎人，看來岐軒的手藝真的很好。”
顧十億嘗着羊肉，眼睛一亮，羊肉沒有一點膻味兒，味道正宗，看來這明岐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明岐軒笑的溫柔：“我曾經專門找大師傅學過，八大菜系都會。其中最複雜的就是佛跳牆，用各種珍貴的食材，煨在瓦罐中，火不能斷，煨上三天兩夜。”
“只是因為太過複雜，我已經很久都沒做過了。”
顧十億聽的蠢蠢欲動，思緒漫天飛舞。明岐軒為了讨好李乘赴，會不會做這道菜，他身為表弟，能不能繼續跟着上門蹭飯？
李乘赴敲了一下顧十億的頭：“想什麽呢，快點兒吃，吃完我還有事要做。”
顧十億警覺的問：“做什麽？去給游艇刷漆，你是不是又要帶上我，讓我出賣勞動力？！”
李乘赴無奈的說：“誰敢再讓你去啊，顧大爺，去一次就發了高燒，還不肯吃藥。你就在家呆着，我将生活費放在櫃子中了，不許天天吃炸雞，我讓小飯館的人每天送外賣來。”
顧十億氣呼呼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外賣不好吃。”
哎喲，這家夥，還學會挑三揀四了，李乘赴正想教訓顧十億，被明岐軒阻止了。
“阿乘，你兩個弟弟年紀小，十億表弟可能照顧不過來，不如我去你家幫忙吧。”
顧十億還沒開口，李乘赴放下筷子，禮貌而又不失堅定的拒絕了：“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兩個小孩很調皮，就不打擾你了。”
這種禮貌中帶着疏離的态度，十分明顯，飯桌上原本溫馨的感覺凝固了。
回家路上，顧十億還有些可惜：“小綠茶那麽想幫忙，你為什麽要拒絕，他做飯真的好吃。”
李乘赴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十億，不要随便給人取外號。我跟岐軒雖然不可能在一起，但畢竟有那麽多年的情分在，我不想給他難堪。”
顧十億心花怒放：“為什麽，他做飯那麽好吃，人又溫柔。”
李乘赴将顧十億的帽子掀起來蓋上：“時間會讓很多事變的面目全非，人還是那個人，但感情從根本上就變了。以後你也少和岐軒來往，人家可是要考研的，時間緊迫。”
顧十億揮開他的手，氣憤的說：“我也不是無所事事好嗎，那個非主流少年還三番兩次想讓我加入他們vip至尊家族呢。”
李乘赴想到那些染頭發，唱情歌的小年輕，就“噗嗤”一聲笑了：“看來，我們十億倒是一塊金子，無論在哪裏都能閃閃發亮呢。”
顧十億被恭維的很高興，眉毛微挑，快樂的回家了。
——
時間如水，轉眼就到了冬日，山上的綠草一點一點的變少，并且還打了霜，呼出的氣息都是霧蒙蒙的。
到了快要過年的日子，村裏漸漸熱鬧起來。在外面打工的小年輕們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回來，家裏的老人一掃往日的慢悠悠，一個個紅光滿面的準備起來。
醜貓花花和小咪吃的胖嘟嘟的，在村子裏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老人說小咪是個啞巴貓，有點兒笨。除了餓的太狠會叫，其餘時間就是咬着自己尾巴玩兒。就算拿好吃的逗它，它也只會敷衍的，在喉嚨間發出短促的叫聲。
到了快過年的時候，李乘赴就不再接工作了。在家買了豬腿肉準備做香腸，還提前買了許多的菜和肉，準備吃火鍋。
顧十億穿着米白色的羽絨服，帽子上還有一圈兒毛毛，将他淩厲的五官都襯托的柔和了許多。
他将手放在兜裏，跟着李乘赴挨家挨戶的拜年，吃年飯。其中有幾個二十多歲，染着黃毛的小混混，非要拉着他們喝酒。
家裏的老人拿着拐杖打：“不成器的東西，年紀輕輕，整天就知道喝酒鬧事打牌，哪天我老頭子死了，都不要你們扶靈！”
這是氣的狠了，因為這幾個混子回了村，天天無所事事在村裏晃悠。這家偷只雞，那家蹭個飯，還經常厚臉皮的上門打牌，抽的一地煙頭，煙霧缭繞。
打完牌，甚至還得吃了飯再走。
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可就是跟狗皮膏藥似的，惹人厭煩。
大過年的，沒人願意吵架，計較那一點兒事。李乘赴也不願意，他帶着顧十億出門拜年，是為了讓他得點好意頭，可不是來吵架的。
“我還得去下一家，改天請你們吃飯。走吧，十億。”
顧十億一言不發，拽拽的樣子跟在李乘赴後面。不知怎的，倒是刺了小黃毛的眼睛。
“嘿，你這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兒幾個！”
顧十億薄唇微抿，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我根本就沒有看你們。”
小混混似信非信：“不對，你看了，不僅如此，你還眼珠子亂飄，反正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顧十億：“眼神中帶着三分鄙夷，五分輕視，還有兩分似有若無的傲氣，仿佛他生來就是掌控世間萬物的神，自然視所有人為蝼蟻草芥。”
小混混一拍大腿：“沒錯，就是這樣，你看不起誰呢，小白臉！”
顧十億面無表情：“這是《戰神無雙》裏面，對男主角的描寫。我沒有那麽邪魅狂狷，也沒有那麽有錢。”
旁邊的老人一巴掌拍在小混混的頭上：“滾去燒火，我看你是睡糊塗了，電視裏的東西都是假的。”
小混混被打了一巴掌，嘀咕着：“算了，那就是我看錯了吧。”
顧十億伸出食指，搖了搖：“因為你們行為太過卑鄙無恥，偷雞摸狗，看寡婦洗澡。長得還猥瑣下流，自尊心膨脹，所以我根本就不想用我的眼睛看你們一根頭發絲，太礙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