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2) (1)

柯雯一下就懵了,坐在地上暈頭轉向。

過了幾秒才終于回過神來。

柯雯怒火沖天,剛要起身。

轉念一想,突然捂着肚子,癱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打人了!打人了!快來人啊!救命!”

此時,她們已經到了行政中心的臺階上,正是辦公時間,本來就有不少工作人員來來往往。

聽見這動靜,不到一分鐘,烏泱泱湧出來一群人。

看到柯雯被人打得癱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地哀嚎慘叫。

而她對面,是一個短發女孩,背着書包,上面還挂着一對拳擊手套。

雙手緊握成拳的樣子,一看就不好惹,吓得立即上前幫忙。

把柯雯扶起來,很快就有人認出來。

“你不是徐副科長的女兒嗎?上次你過來的時候,我還跟你說過話呢。”

徐怡雪立即抓住那人的手臂,哭訴起來。

“我來給我媽送水果,莫名其妙就被她打了,要是你們再不來,我會被她打死不可!”

一邊說,指着對面的姜樂。

聞言,其他幾人紛紛上前,将柯雯護在身後,警惕地看着對面氣勢洶洶的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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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責罵。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行政中心!你都敢在這裏打人!”

“馬上去把保安叫過來,小小年紀就這樣無法無天,長大了還得了?”

一群人圍着姜樂指責起來。

姜樂本來就滿腔怒火,沒想到反而還遭到這樣的對待,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徐怡雪也被人叫出來。

一看到姜樂便心生厭惡。

“你爸媽是怎麽教你的?就算你姐姐是這次世界奧數比賽的選手,你也不能這樣胡來!”

聽見這話,其他圍觀的人群紛紛疑惑。

“她姐姐是誰啊?”

徐怡雪順勢故意擡高聲音。

“大家看到沒有,這個動手的人,就是這次比賽選手姜喜月的妹妹。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的姐姐在比賽,嚣張跋扈,無法無天!”

很快,落在姜樂身上的視線都變得不滿起來,夾雜着一些細碎的說話聲。

“原來是這樣,難怪……”

“姜喜月比賽成績那麽好,沒想到妹妹卻是這這種德性。”

“沒準還是姜喜月自己故意縱容的呢,不然為什麽姐姐考試,連妹妹也跟過來了?”

“中午那篇報道還真說對了,智商和人品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

他們小聲議論的說話聲傳入耳中,姜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時候,她才意識自己做錯了什麽。

一邊渾身發抖,一邊指着徐怡雪反駁:

“是你們先發布诋毀我姐的報道,明明是你們的錯!”

徐怡雪反而道:“那篇報道可一個字也沒有提姜喜月,怎麽?只許她一個人姓姜嗎?你們搶着對號入座,是不是自己心虛?”

姜樂瞬間傻愣在原地。

她本來就嘴笨,說不過徐怡雪。

眼看着保安就要進來,姜樂終于知道後怕,慌亂地後退幾步。

徐怡雪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即大聲呵斥:

“你別想跑!”

她一喊,姜樂更是慌亂,突然掉頭便跑,匆匆逃離現場。

幾個工作人員還在叫喊着,要去把人抓回來。

徐怡雪擺了擺手,一臉寬容。

“算了,抓回來又能怎麽辦?人家有姜喜月做靠山,誰敢惹啊?”

說完,見衆人更加憤恨的臉色,才終于扶着柯雯回到辦公室。

關上門,剛才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聲聲呼痛的柯雯轉臉就安然無恙地站起來,臉上不沒有半點痛苦,反而帶着幾分高興。

“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跟媽媽你作對!”

徐怡雪早就猜到她沒有任何大礙,剛才只是順水推舟一把。

詢問道:“你是怎麽和姜樂在外面碰見的?”

柯雯将剛才事發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她可能是看了媽媽你中午發的那篇報道找過來的,還好被我先攔下了。姜樂向來頭腦簡單,幾句話就能讓她失去理智。要是剛才保安來早一點,就能直接把她抓到警局去了。”

徐怡雪卻打開電腦,道:“這種小事,到了警局也不會有任何處罰,她跑了倒是更好。”

一邊說,手迅速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一邊詢問:“對了,姜樂怎麽會來這兒的?”

柯雯想了想。

“我剛才看到她書包上挂着的拳擊手,好像是俱樂部的,聽說最近正在舉行少年組女子自由搏擊比賽,她會不會是來參加比賽的選手?”

“她也想參加比賽?”

徐怡雪嗤笑一聲。“那就有好戲可以看了。”

姜樂逃出市中心之後,不敢告訴任何人,就連俱樂部也不敢回去了,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此時另一邊,剛剛完成一場比賽的姜喜月已經和其他選手回到酒店。

雖然大多數選手的成績都不是特別理想,但姜喜月的滿分考卷鼓舞了士氣,紛紛圍在她身邊,詢問考試的細節。

沈羌催促了好幾遍,他們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人一走,姜喜月正準備回房間,卻被教授留了下來。

他皺着眉,神色有些凝重,手裏還剛拿着剛剛已經挂斷的手機。

“有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

“您說。”

沈羌嘆了一口氣,道:”還記得之前你在網絡上發布的BSD猜想嗎?”

姜喜月微微點頭。

“本來,我們不想把你的信息公開的,特意在論文和報道中做了隐瞞,但是前兩天,助理發資料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地址給暴露了,現在你身處A市的消息已經在國際上傳開了。”

“以現在大家對你的好奇程度,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聽你的下落。我從海關那邊聽說,已經有一批人抵達A市,準備來找你。”

姜喜月聞言,心中一驚。

沒想到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

沈羌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暴露了地址,但是你的名字和身份并沒有被發現,他們應該暫時找不到你。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先做好心理準備,要是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馬上來找我。”

姜喜月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會小心處理的。”

沈羌看着眼前的人,只覺姜喜月實在冷靜得過分,時常讓人忘記她還只是一個17歲的高中生。

當初解開BSD猜想的時候,就十分淡然,甚至直接發到了公衆論壇上。

此時聽到自己成為世界新聞的中心,竟然也沒有表現出太多驚訝。

雖然說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姜喜月身邊,但是細數起來,姜喜月讓他幫忙的事情卻少之又少。

更多的時候,對方都會選擇自己處理。

小小的肩膀上,不知道扛了多少重量。

沈羌教授在心中嘆氣,還是希望姜喜月可以多依賴依賴自己。

“我不是讓你自己處理,而是讓我們來解決,有些事情你,也不必自己一個人扛,還有我在呢,也讓我找找存在感。”

姜喜月聽着這些話,感覺有些熟悉。

仔細一想,這不是當初她和姜樂說過的話嗎?

笑着道:“好,我會考慮的,如果下次再有什麽問題的話,我肯定第一個來問您。”

“這還差不多。”

沈羌滿意地點頭,道:“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比賽這麽長時間,肯定已經累了,我先去處理那些從國外跑來的數學家,他們脾氣可不好對付……”

一想起那群在學術上頗有建樹,但是脾氣卻跟小孩一樣的大師們,沈羌就有點頭痛。

要怎麽樣,才能把姜喜月的身份瞞到最後呢?

他仔細思索着,迅速離開。

姜喜月也準備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晚上再去找姜樂。

可還沒走到電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竟然是拳擊俱樂部的教練打來的。

之前訓練的時候,經常是她送姜樂去俱樂部,教練認識她之後,就相互留了號碼,有情況就立即聯系。

但電話交出去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打來。

姜喜月擔心是姜樂出了事,立即接通。

電話那頭的教練已經急瘋了。

“你知道姜樂現在在哪兒嗎?她到底做了什麽?協會這邊有人打電話投訴,說她在外面動手打人,要取消她的比賽資格。我現在已經聯系不上她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姜喜月心中一驚。

“出什麽事了?”

“你還不知道嗎?剛才有人打電話過來,說姜樂在外面和人鬥毆,投訴到了比賽主辦方這兒,要求我們取消姜樂的比賽資格。”

教練十分着急,語速飛快:“我們上網一查才知道,人家的報道早就發了,說是姜喜月跑到行政中心,把副科長的女兒給打了。還說比賽有黑幕什麽的……現在主辦方的人氣得不輕,正商量着要怎麽處罰姜樂呢?”

副科長的女兒?

姜喜月聽見這個稱呼,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立即道:“你先穩住比賽的人,我去找姜樂,順便把事情調查清楚。”

“你快點吧,我可攔不了太長時間。”教練道。

挂斷電話,姜喜月打開教練發來的鏈接一看。

這新聞是十分鐘之前剛剛發布的。

說的就是姜樂沖進行政中心,動手打人後逃逸。

上面不僅控訴姜樂身為自由搏擊選手,打架鬥毆違反規則,要求取消比賽資格。

同時也提到了姜喜月。

指責她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甚至縱容家裏人施暴。

下面已經有很多留言,紛紛表示不滿。

再加上先前那條關于姜喜月耍大牌的新聞,許多人都将兩條消息聯系起來,指責姜喜月和妹妹嚣張跋扈,不守規矩。

甚至已經開始聯名,要求兩人一起退出比賽。

姜喜月迅速看完新聞,給姜樂打電話。

可撥出去,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信。

姜樂性格沖動,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匆匆趕往拳擊俱樂部的酒店,找到之前同姜樂在一起的另外幾個選手詢問。

幾人已經從教練口中聽說了姜樂的事,都十分擔心。

“可那也不是姜樂的錯。”

“對啊,都怪那篇報道。她就是看了那篇新聞之後,氣不過,才去找他們理論的。”

“什麽報道?”姜喜月詢問。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為了考試做準備,連翻新聞的時間都沒有。

幾人拿出手機,把之前徐怡雪發布#關于姜喜月耍大牌#的新聞翻出來,遞給她。

“就是這個,姜樂說他們是故意诋毀你,才會沖出去的。”

姜喜月終于看到這篇已經發布了好幾個小時的報道,上面說的是昨天接受采訪的事情。

兩篇報道都是徐怡雪發布的。

下面有不少評論,都在指責姜喜月。

她緊皺着眉。

難怪姜樂會那麽生氣,沖動得直接去找徐怡雪算賬。

上次姜樂沖動之後,崩潰大哭,不知道這一次又會因為自責,躲到什麽地方去。

她把手機還給幾位選手,叮囑他們如果姜樂回來,就馬上聯系自己,又轉身跑了出去。

一邊給姜樂打電話。

撥了好幾次,才終于被接通。

“小樂,你現在在哪裏?”

姜喜月詢問着,電話那頭卻一點聲音也沒。

她繼續道:“我已經看過報道了,你先回酒店,其他事情再想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姜樂才終于開口。

聲音很低。

“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逃走之後,看到了徐怡雪後腳發布的消息。

一看到因為自己的沖動,姜喜月很有可能會面臨退賽的危險,心中後悔不已,不敢去見姜喜月,甚至有了離家出走的沖動。

在車站轉了好幾圈,卻又舍不得離開。

“對不起,姐,我沒想這樣的……我看到報道诋毀你,只是想要去警告她們……對不起。”

“現在該怎麽辦?要是你被取消比賽資格的話怎麽辦?”

姜樂慌亂不已。

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姜喜月。

網絡上有些評論說的對,姜喜月有她這個妹妹真是可憐。

而電話這頭的姜喜月,聲音卻十分平靜。

“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去接你回來。”

姜樂卻不敢開口。

姜喜月道:“人無論在什麽年紀,都會犯錯,區別在于犯錯之後是逃避,還是補救。如果你選擇逃避的話,身為你的姐姐,我不會強迫你。但如果你選擇補救的話,現在還有機會。”

說完,姜喜月安靜地等待着。

過了将近一分鐘,電話那頭傳來兩聲抽泣。

“我……我在你住的酒店樓下。”

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情緒。

姜喜月迅速打車回到酒店。

果然,才剛走過去,就看到姜樂站在酒店大門的側面。

低着頭,一臉落寞,平時向上支棱的短發,此時也垂頭喪氣地耷拉着。

看到人好端端地在眼前,姜喜月松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

“小樂?”

姜樂擡起頭,眼眶紅紅的,似乎狠狠哭過一場,乖乖走過來。

對着姜喜月90度彎腰。

“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麽沖動了。”

姜喜月揉了揉她有些紮手的短發。

“先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

經過這麽長時間,姜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詳細把事情經過一一告訴她。

說完,又自責道:“我當時不該那麽沖動的,只是聽到她那些話就忍不住……沒想到,還被他們抓到了小尾巴。”

看到她覺悟這麽高,姜喜月十分欣慰。

雖然輿論被徐怡雪牽動,但借助這次的事情,讓姜樂好好長長教訓也不錯。

她這麽沖動的性子,總讓姜喜月想起上一世最後的結局。

如果這個性子不改,她很難從泥沼中跳脫出來。

“別着急,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嚴重,并不是沒有任何回寰的餘地。”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徐怡雪,就算姜樂犯了錯,也沒有連坐這個懲罰。

只是現在,她得想想辦法,不能讓輿論再繼續擴大下去。

姜喜月斂眉思索片刻,迅速想起一個人。

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響了不到兩聲,對方便立即接通。

沈羌教授的聲音傳了過來。

“姜喜月,有什麽事嗎?”

“抱歉,打擾您了,沈教授,其實有件事情,我想要請您幫忙。”姜喜月恭敬道。

沈羌此時正忙着應付來自各國的數學家們。

此時一聽到姜喜月的話,頓時樂了。

剛才他還在抱怨,姜喜月不肯依賴他,什麽事情都自己扛。

沒想到,這麽快就來找他幫忙了,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好啊。”

“您不問問是什麽事嗎?”姜喜月道。

“你第一次主動讓我幫忙,我肯定得答應,多大的事,我豁出去了。”沈羌豪邁道。

這麽熱情地幫忙,除了想要讨好姜喜月,給她賣個人情,也是真的覺得姜喜月負擔沉重,主動幫她分擔。

姜喜月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聽完,沒想到沈羌卻比她更加氣。

姜喜月這兩天忙着比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網上的輿論,而沈羌何嘗不是?

他身為領隊,不僅要管理比賽的事,現在還多了一項工作,要處理那些想方設法打聽姜喜月下落的數學家,已經忙得分身乏術,壓根不知道這些事。

直到此時姜喜月提起來,才知道徐怡雪竟然又在背後搞小動作。

那天的采訪,他可是在現場盯着呢,這樣徐怡雪竟然都能颠倒是非,陰陽怪氣,當他是瞎的嗎?

結束采訪的要求是他提的,和姜喜月有什麽關系?

要是他早知道,早就把這篇報道掐滅在搖籃裏了。

從這件事看,報道姜樂動手打人的新聞,也會有失偏頗。

徐怡雪是處處針對姜喜月,字裏行間都在挑撥,想讓她退賽。

現在對沈羌教授來說,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姜喜月。

徐逸雪這一舉動,無疑就是老虎嘴裏拔牙,在沈羌教授的雷區上跳舞。

他直接放話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就安心在酒店裏等着,什麽都不用管。”

說完,不給姜喜月再拒絕,直接挂斷電話。

二話不說,又撥通了市委宣傳部部長的聯系方式。

世界奧數比賽在A市舉辦,他身為領隊,和比賽的項目息息相關。

在此之前,就已經同政府的各個部門對接過,也相互留了聯系方式,關系還算不錯。

這一個電話打過去,沒有多作寒暄,便直接道:“陳部長,你們最近宣傳部發的新聞,內容是不是方向不太正确?”

這邊,部長都準備下班了。

聽見這句話,立即正襟危坐。

“報道不對?您說的……”

沈羌教授不滿道:“就是你們部門副科長發布的那兩篇文章。”

“姜喜月現在是國家隊的主力,能不能獲獎就全靠她了,你們這樣發報道逼她退賽,是不是不太好?”

“更何況,采訪當天我就在現場,要論耍大牌也是我耍的,要罵就罵我,指責姜喜月就不太恰當了吧?”

他尚存理智,沒有破口大罵。

但就算這樣,在部長聽來也十分嚴重了。

心裏滿是問號。

他早已吩咐下去,宣傳部最近的報道都要是正面的,積極的。

在衆多國家參與的比賽項目中,他們必定要積極宣傳本國的隊伍,為他們吶喊助威,哪有這時候扯後腿的?

這種事情,政治方向就不正确。

他迅速翻開後臺的新聞備份。

找了一圈,才終于看到沈羌教授所說的那兩篇文章。

內行人一眼就看得出,字裏行間煽動輿論的意向十分明确。

而這兩篇報道是發布在小窗口的。

如果是在主平臺的新聞,他必定會親自審閱,小窗口的實時報道卻是下面的人自行發布,監管不嚴。

這兩篇報道的發布人,都是徐怡雪的落款。

連忙對沈羌道:“教授,我馬上讓人把新聞撤下來。”

“別。”

沈羌又道:“還是好好調查清楚吧,不然又有人發消息,說姜喜月給你們部門施壓,現在正是比賽的關鍵時候,選手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他慢悠悠道:“而且,很多領導都在關注這次的比賽,尤其是姜喜月,闊別4年,咱們能不能拿回金牌,就全看這一次了。”

聞言,部長立即嚴肅起來,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我很快就讓人調查清楚。”

“那行吧。”沈羌這才終于滿意。“以後比賽要是有什麽新聞,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挂斷電話,部長立即讓人把徐怡雪給叫了過來。

徐怡雪把新聞發出去之後,看着下面評論的人都在責罵姜喜月,心中暗爽不已。

此時突然被叫到部長辦公室,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才剛剛站穩。

砰一聲!

部長一巴掌直接拍在桌上,怒氣沖沖質問:“你發布的這兩條新聞,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讓你發布比賽相關的新聞,可不是讓你胡編亂造,煽動輿論!”

徐怡雪看了一眼自己發布的那兩則新聞,心中頓時有些慌亂。

部長怎麽會知道的?

勉強笑了笑,為自己解釋:“我都是如實報道……”

“什麽如實報道!”

部長破口大罵。

剛才等徐怡雪的期間,他已經讓人去詢問了當天采訪在場的人,還從他們手上拿到了當天拍攝的影像。

現場确實是徐怡雪先挑釁,沈羌率先帶人離席,姜喜月所作所為,都在線內。

可是最後的報道,卻成了姜喜月耍大牌離開。

就是從這篇報道開始,就有人提出,要取消姜喜月的比賽資格。

而對于另一篇報導,他也查看了相關的監控記錄。

就算現場姜樂确實動手打了柯雯,但這和姜喜月有個屁的關系?

那篇報道中,一半以上的內容都在指責姜喜月對妹妹管教不嚴,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在借題發揮,借機煽動輿論。

部長氣得不輕。

徐怡雪怎麽說也是個副科長,發出這種報道,她是沒腦子嗎?

他恨不得把她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是不是裝了水。

怒氣沖沖道:“我問過其他人了,就算你和姜喜月有矛盾,也不該公報私仇,利用自己的職務發出這種報道,你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如果姜喜月因真的因為報道退賽,國家隊錯失金牌,沈羌教授不高興,整個數學協會也會跟着不高興,負責承辦這次比賽的官方組織也同樣會不高興,到時候最難過的人是他!

徐怡雪輕飄飄的兩篇報道,勾動這麽大的連鎖反應,差點就把他的職場生涯都跟着葬送在裏面。

一想到這裏,部長就心裏來氣。

當初要不是部門實在沒有其他人選,徐怡雪資歷最老,自己也不會提拔她。

可徐怡雪還是太小家子氣,才剛剛上任沒兩個月,就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而徐怡雪還沒有理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有些納悶。

只不過兩篇小報道,平時她也時不時發布一些,為什麽這次部長就這麽生氣?

連忙道:“那我現在就把新聞撤下來。”

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網絡上對姜喜月不滿的人不在少數。

可部長卻冷哼一聲。

“現在可沒這麽簡單了!我讓人去重新調查,一切如實報道,還需要發澄清視頻,對就對,錯就錯,不能再和稀泥。接下來你就好好配合調查,別搞那些有的沒的。”

“可是……”

徐怡雪還想解釋。

部長沉聲道:“再過兩個月,部門考核就要開始了,每年考核,都有一些不合格的副科長被撤職,你清楚嗎?”

這一句敲打,讓徐怡雪渾身抖了抖,心中湧起一陣害怕。

連忙點頭哈腰。

“我也是一時糊塗,那些新聞其實不是我寫的,都是手下那些人寫好之後發布的,我沒注意看……竟然還藏了這麽多私貨。”

“姜喜月的比賽關乎所有人的榮譽,我怎麽可能這樣诋毀她?部長,這次調查我堅決配合到底,還姜喜月姐妹一個真相。”

“如果數學協會那邊還是不滿意,我願意全權擔下這個責任,親自前去道歉,絕對不會連累部長的。”

聽見這話,部長才稍稍放心。

“行了,繼續工作吧,以後再發布這種消息,必須三思而後行。現在可是最關鍵的時候,不能出任何亂子,知道了嗎?”

“好的,我一定記住。”

徐怡雪連連點頭,躬身退出辦公室。

才剛關上門,臉上神色一變。

又氣又怨。

姜喜月什麽時候找了這麽大個靠山?

連部長竟然都綁着她說話!

她怒氣沖沖地回到辦公室,部長派來的幾個工作人員已經取得采訪當天的影像。

詢問她:“徐副科長,要是沒有其他要求,我們就按照部長的吩咐,把這段采訪視頻公開了。”

他們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

一看視頻,就看得出來,徐怡雪當天做的确實不地道。

結合後面發布的新聞,完全就是诋毀姜喜月。

要是這段視頻發布,肯定會給她帶來影響。

幾人看着她的臉色。

徐怡雪此時就算心中不滿,也只能幹笑兩聲。

“這是部長的決定,我全力支持。”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對了,還有樓梯間裏,姜樂和您女兒動手的監控,我們也已經取出來了,到時候會一同在網絡上發布,可以嗎?”

徐怡雪剛要點頭,幾人又補充道:“監控中連聲音也一起錄下來了。”

一邊說,偷偷看了她一眼。

今天姜樂和柯雯動手的時候,他們是聽到柯雯的慘叫聲,才跑出去幫忙的。

一到現場,看到當時的情況,又聽了柯雯的控訴,先入為主就覺得是姜樂欺負人。

可是在查看過監控之後,卻發現不太對。

更新換代之後的攝像頭把他們的對話收錄得清清楚楚,柯雯挑釁的對話一個字也沒有漏。

所有人這時才發現,事情并不如柯雯當時描述的那樣。

姜樂雖然确實動手打人,可是出言挑釁的柯雯顯然也沒有那麽清白。

徐怡雪此時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皮笑肉不笑的。

“當然,一切都聽部長的安排。”

說完,便目送幾個工作人員帶着大批證據離開,臉色陰沉難看。

幾個手下小心翼翼地過來詢問:“副科長,我們要不要也發一條道歉的聲明?”

徐怡雪怒氣沖沖地轉過頭來,拿他撒氣。

“這麽簡單的事,還需要問我嗎?你自己沒有腦子不會思考是不是?”

說完,便直接扭頭走了。

姜喜月不知道沈羌教授用了什麽辦法,等晚上再接到電話的時候,對方告訴她,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果然,當天晚上,采訪的完成視頻和監控就被發布到了網上。

事情孰是孰非,讓大家自行判斷。

之前被徐怡雪煽動,對姜喜月不滿的網友看完采訪和監控,才發現自己被人利用,怒不可遏。

紛紛指責市委宣傳部,竟然報道錯誤信息,引導輿論,其心不正。

縱然徐怡雪的道歉聲明很快跟着發布,卻還是不能平息衆怒。

真相澄清,姜喜月的退賽風波也随之消失。

因為這次的事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這次的比賽,姜喜月斐然的成績也讓人贊不絕口。

漂亮,學習又好,還能為國争光,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知道姜喜月沒事之後,姜樂終于放心下來,抱着姐姐不松手,晚上也留在了她的房間過夜。

第二天一早,姜喜月再次接到俱樂部教練的電話。

雖然之前徐怡雪對于姜喜月的報道都是污蔑,現在得以澄清,但是姜樂打人卻是事實。

不管前因後果,大賽規定,選手在比賽期間不得與人發生鬥毆。

姜樂的事情有可原,但是規定是死的。

要是開了這個先例,以後的比賽都沒了規矩。

教練十分為難道:“很遺憾,主辦方很有可能會撤銷姜樂的比賽資格。姜樂确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手,只是性格沖動,現在就退賽,未免有些遺憾,如果你們堅持的話,或許還能想想辦法。”

姜喜月把這番話轉告姜樂。

如果她堅持要比賽,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可姜樂卻搖頭拒絕了。

“我犯了錯,就應該承擔。既然違反了規則,那取消比賽資格也無可厚非。更何況,我差點害了姐姐。我願意接受這個懲罰。”

她的神色十分平靜,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确定嗎?”姜喜月詢問。

姜樂堅定地點頭。

“我以後不會再沖動了,這個懲罰我會永遠記在心上,當做我的警鐘。姐,你也不用擔心,教練說了,我的比賽生涯才剛剛開始,這次帶我來比賽的目的,也是想讓我多熟悉比賽環境而已。下次,我一定會順利拿到獎牌的!”

這次的事情确實給了姜樂不小的教訓,能讓她改掉沖動易怒的性格也不錯。

看着她沉靜的目光,姜喜月點頭答應下來。

“好,既然這樣,我比賽的時候,你剛好可以來給我加油。”

聞言,姜樂才終于笑起來。

揮舞着手臂。

“我明天一定會去的!”

姜喜月上報道的事,還一度上了熱搜。

還好今天休息,不用比賽,不然肯定會影響選手心态。

整理好東西,中午,姜喜月把姜樂送回俱樂部,讓她自己去找教練認錯,自己則趕着回去參加袁成教授的輔導課。

才剛下電梯,迎面卻看到一頭鮮豔的紅發在走廊裏。

費南德靠牆站着,懷裏不知抱着什麽東西,是在發呆還是幹嘛。

聽見電梯提示聲,轉頭看過來。

盯着姜喜月眨了兩下眼睛,才慢慢聚焦。

緊接着彎了彎眼睛,眉眼輪廓軟軟的。

“月。”

姜喜月:……

“你怎麽在這裏?”

M國的酒店似乎不在這兒。

費南德走過來,認真道:“我在等你。”

“有事嗎?”

費南德明顯心情不錯。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麽一直看你嗎?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一邊說着,把抱在懷裏的東西獻寶似的遞過來。

“你看這個。”

姜喜月低頭看去。

費南德懷裏抱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瓷娃娃,黑色的齊劉海,穿着紅色肚兜,帶着長命鎖,懷裏還抱了一個大紅鯉魚。

“這是……”

費南德:“這個很像你。”

姜喜月:……

如果她沒看錯的時候,這應該是年畫娃娃吧?

她……和這玩意兒像?

費南德眼神這麽不好的嗎?

可是看着對方閃閃亮亮的眼睛,姜喜月不好反駁,只能笑着點頭。

“這個,你是從哪兒拿來的?”

費南德:“唐人街,兩千塊買的,很便宜。”

嘶——

姜喜月瞬間肉疼。

這種幼兒陶瓷,街上十塊錢一個,甚至還能自己上色。

費南德是從哪兒來的冤大頭?

傻乎乎這麽好騙。

費南德卻沒有意識到,他在學習上是天才,但是對于生活常識卻并不清楚,還興沖沖的:

“送你。”

姜喜月抱着懷裏的年畫娃娃,各種意義上的沉重。

見對方正盯着她看,似乎并不想離開,只好道:“那個,我待會兒還有輔導課,以後去找你玩,行嗎?”

費南德一臉驚訝。

“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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