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肆拾

“妖女”兩個字更刺激子午蓮,她手腕的力量加重了幾分,男人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斷慘叫。

金芊君還是第一次見子午蓮對凡人下重手,她對妖怪都會手下留情,對凡人更寬容。這個男人不過碰了一下自己就讓她這麽生氣,讓金芊君很意外。

“輕點輕點,不然他一直叫,我們什麽都問不出來。”

金芊君将手搭在子午蓮的小臂上勸阻道,子午蓮這才松手,但依然用銳利的視線盯着那家夥。

男人恢複自由後立刻後退了幾步跟她們保持距離,同時也注意到自己身上沒了那些令人作嘔的膿瘡。他很詫異,慌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下左右地查看自己的身體。

“別看了,這是夢裏,你的病沒有好。”

金芊君見他臉上已經顯露欣喜,直接澆滅他的希望。反正已經這樣了,沒辦法繼續誘導對方,不如直接威脅他說出來。

“你還記得你對‘我’做過什麽嗎?”金芊君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臉。

“我什麽都沒做,是你把病傳染給我們的。”男子畏懼地看着金芊君,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虧我還好心想要幫你。”

幫?金芊君冷笑,按照剛剛誘導的結果來看,這家夥的“幫助”根本就是目的不純。

“我再說一遍,把你對‘我’做過的事重複一遍,否則……”

夢裏的一切都是幻覺,連場景都是想象出來的,武器什麽的只要腦子裏随便一想,立刻就會出現在手裏。

金芊君變出一把長劍,劍尖抵在男子喉嚨前,只要稍稍往前一送,就能要了他的命。

她的表情很嚴肅,眼中也流露出殺意,男子見狀刷地跪到在地,開始不住地給她磕頭。

“饒命啊,小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真的不是有意亵渎神女大人。”

“你怎麽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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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芊君黑下臉來,那位“神女”可能是她的雙生妹妹,有人冒犯她的妹妹,對金芊君來說跟冒犯自己沒什麽區別。

“……我,我只不過是摸了幾下您的手……”

男人伏在地上,越說越小聲。

“就這樣?”

“真的只有這樣,真的沒了,請您原諒我吧。”

金芊君的劍一直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加上旁邊還有個同樣黑着臉的子午蓮,估計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說謊。

“村子裏那些症狀跟你一樣的人也這麽做過嗎?”

詛咒的觸發條件肯定是一樣的,不然那麽多人不會有一樣的症狀。

“都碰過我的手?”

金芊君對這個詛咒的原因還心存疑慮,如果不是故意的,這群凡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碰到金芊君亦或是她那位雙生妹妹的手,如果這就是觸發條件……那個“神女”可能利用了這些人的心懷不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們一起談起過您的事,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做過什麽。”

“你們都說了什麽?”

“說看看誰能、誰能先……”

“先什麽?

金芊君往前輕輕一送,冰冷的劍在男人脖子上劃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有細小的血珠自頸項滾落。男人受驚,身軀匍匐得更低,渾身都在顫抖,視死如歸般喊出後半句話。

“看誰先把您搞到手!”

金芊君松開手,劍自手心滑落,她轉身拉住子午蓮。

“已經弄清楚了,我們走吧。”

子午蓮冷冷掃了那人一眼才轉身,然而轉過去的瞬間,後頸忽然傳來一股鈍痛。她微微搖晃了一下,撐住了沒有失去意識,随即扭頭朝身後看去,然而後面沒有任何異常,那個男人一直跪在原地沒動,不可能襲擊她。

那只能是她在夢境外的身體遭到了襲擊,有人偷襲她們。

“你怎麽了?”金芊君發現子午蓮的異常,擔憂地詢問。

“快出去,有人來了……”

子午蓮本來還能撐住意識,但緊接着後頸又被打了一下,這次沒能堅持住,話都沒說完便失去了意識,人影也倏地從金芊君眼前消失。

眼看着子午蓮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金芊君頓時傻了,胸腔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瞬,她回神後急忙沖出夢境,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土胚房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那對母子還在熟睡,屋子裏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地四個人。

沒看到子午蓮的身影,金芊君立刻沖出房子來到外面她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只見一個穿着随意,頭發有些毛躁,長相略顯粗犷的英俊男人正單手抱着昏迷的子午蓮準備離開。

“放開她!”見此,金芊君立刻沒了理智,直接沖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你是何人!?”

這男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如果金芊君沒判斷錯的話,這家夥也是妖怪,而且本體跟自己類似。

“喲,好久不見。”即使被金芊君抓住,那男人仍舊不慌不忙,還笑着跟她打起招呼,俨然一副老熟人的模樣。“你不認識我這個老朋友啦。”

“我不認識你,立刻放開子午蓮!”金芊君死死抓着他。

“啊,也是,你會記得我才怪,畢竟你連自己的妹妹都忘了。”

男人吐出嘴裏叼着的一根蘆葦草,朝金芊君笑笑,那笑看起來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就是不知道他是在自嘲還是諷刺金芊君。

聽他提到妹妹,金芊君恍然一愣。

“原來這個女人叫子午蓮啊,名字還挺好聽,跟長相也挺搭。”男人自顧自地繼續說着,并沒有理會金芊君的反應。“神仙都這麽有品位?你看上她什麽了?居然連妹妹都不要了。”

“你說什麽?”

他的話越來越讓人迷惑,而且聽着還好像是在埋怨金芊君。

男子哼笑一聲,擡起手掐住子午蓮的脖子。

“給你兩個選擇,如果妹妹和這個女人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這問題簡直荒謬,金芊君匪夷所思地瞪着他。

“你若敢動她一根頭發,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着,金芊君用另一手從頭上抽下銀釵将自己的手劃傷,任鮮血沿着手背滑下。

“要殺我嗎?”

那男人饒有興趣地看着金芊君流血的手。

“你這句話以前就對我說過,只不過以前的‘她’指的是你妹妹而不是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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