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姓重,單名一個澤字
聽見重澤的話,游瓊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這也确實符合重澤給他的印象。
前有猛虎,後有追兵,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人願意陪在你身邊,這樣的感覺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你我本來萍水相逢,如今能升格為生死之交,游道友不覺得高興麽?”重澤故作不解的問道。
私下裏,游瓊久被重澤小書呆老學究的叫,但他并非迂腐之人。重澤已經提劍同他侯在一處,心意展現到了這種地步再讓人離開,豈不是白白辜負對方好意?
“接下來,就要請任兄拔刀相助了。”游瓊久拱手道。
“好說!”重澤輕笑了一聲,腳下的靈劍頓時飛入手中,一劍劈出,百千道劍光驟然閃出,往後不斷飛去。只聽得幾聲慘叫,空中便傳來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不用看也知道,後面的妖獸死傷會是何等慘烈?
這樣的威力,實在讓人心驚!
哪怕是金丹修士,也萬萬劈不出這樣的一劍來。
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妙!”
游瓊久看着重澤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戰意。對方拿他當好友,哪怕有什麽隐秘,也是任兄自己的事情。
随後,游瓊久也跟着掐了幾道法決出去,身後更是哀嚎遍野。
霎時間,游瓊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警兆來。
“任道友,快躲開!”
卻是李寅消化金丹完畢,一雙泛着冷光的利爪朝着兩人抓來。
重澤聽見游瓊久的呼喊,身形卻不由的慢了一步,任由那李寅的利爪劃傷自己的皮肉,将這場地留給了游瓊久。
再這麽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将游瓊久的風頭都搶光了。
依重澤的眼光,這叫李寅的也就給游瓊久開開胃的水平。魔修之中的确有奪取他人金丹為已有的功法,但這類功法向來十分隐秘,難得外傳。如李寅這般的家夥得到的充其量也就是所謂的簡化版,豈能真正将多顆金丹的力量化為已有?
“游道友,我沒事。”重澤像模像樣的給自己喂了顆丹藥。
“任道友,還請你去對付後面的妖獸,此子便交由我罷!”游瓊久見重澤受傷,臉色難得的帶了幾分怒色,想必是氣的狠了。
游瓊久這樣的人,自己受傷不會多麽在意,可若是好友在面前受傷,就萬萬不可了。
見激出了游瓊久的戰鬥之心,重澤也功成身退。
“好,那便交給游道友你了。”
說完,重澤就飛向了後方,微笑着看着後面追來的妖獸。
這些雜毛妖獸可要能撐得久一些才好,別小書呆那邊還沒打完,這邊的妖獸已經統統落荒而逃了。
妖獸們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仿佛眼前之人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只是對導智果的貪婪戰勝了一切,複又朝着重澤撲了上來。
如今的李寅吸收完了金丹,雙目精光四射,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極為亢奮。此刻再也沒有了之前僞裝好的那般像模像樣的架勢,皮膚呈現不自然的紫黑色,眼珠子也是一動不動,嘴唇卻仿佛飲血,紅的恐怖。如今他這個樣子,三分像人,剩下七分像鬼。只要不瞎,都能認出他魔修的身份來。
游瓊久在打量李寅的同時,李寅也在打量着他。
李寅看着對面紋絲不動的游瓊久,原本為身體裏充沛的力量振奮不已的他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冷靜了下來。
眼前之人是雲禪宗的大弟子,是修真界交口稱贊的天才,更是他最讨厭的仙道中人。不管是哪一重身份,游瓊久都絕對不是他可以輕易戰勝得了的對手,哪怕他吸收了好幾顆金丹,也不例外。
“你是魔修。”游瓊久靜靜的看着李寅,語氣平淡,“魔門三門六洞十二門派,你是哪家?”
李寅嘿嘿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自無數宗門在八玉中世界開宗立派,仙魔兩道便分化無數。仙道中頂尖門派有三,一流門派十一,二三流門派數以百計,更遑論附屬小世界裏各色宗門。而魔門,也有三門六洞十二門派,各領風騷,為仙道心腹大患。其中血飲門、化骨門、陰殄門更是牢牢霸占魔道榜首多年,與仙道恩怨甚深。剩下的魔心洞、魔火洞、魔兵洞、魔甲洞、魔魂洞、魔師洞本是魔門第一大派天魔門分支,後來因為功法迥異內鬥不斷,分裂成了六個門派,各自為政,被血飲門等後來居上。此外,還有無數修仙世家,魔門散派,各色城池,将八玉中世界分割殆盡。
門派勢力一多,鬥争自然不斷。
“血飲門吸食精血,血煉之法盛行;化骨門門人傀儡不離身;陰殄門弟子多為采補,身邊總有無數爐鼎權當靈丹妙藥使用。唯有魔心洞之人有煉化他人金丹元嬰之法,甚至能借此修煉出魔心火。你吞噬數顆金丹,卻半絲火焰也未結出。想來在魔心洞裏,你也只是外門弟子。或者說,你并非魔心洞弟子,只是僥幸得了魔心洞的功法。魔心洞中人将本門功法看的珍貴無比,絕不容忍外人修習。也怪不得你會乖乖呆在安東城,想來也是為了逃避追殺。”游瓊久一邊說一邊分析,卻是将李寅的來歷說了個七七八八。
李寅心中吃驚,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都化成了對游瓊久的殺意。
“納命來!”
只見李寅已經突入到了游瓊久身側,一雙手漆黑無比,半點血色也無,眨眼之間,那手指甲足足長了十倍,劈天蓋地的朝着游瓊久揮舞了過來。
兵法用的再好,又如何能比得了自己的一雙手?
更何況是自己辛辛苦苦,忍受各種痛苦煉化成的一雙手!
眼看着自己的指甲已經快要戳破游瓊久的眼珠,李寅的臉上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快意來。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将這個天之驕子的雙眼戳瞎後會是怎樣一副美景,這個游瓊久再也不能如此裝腔作勢的和他說話!
游瓊久不慌不忙,手中的空山劍不知從哪裏冒出,“铮”地一聲,和李寅的十指撞上,發出一聲轟鳴來。劍氣頓時迸發,将李寅逼得連連後退,手指也“斯斯”的開始冒出血來。
李寅深呼吸了幾口氣,氣息頓時變得粗重起來。
“嘿,那可不見得!”
語罷,李寅兩只手掌同時往前一拍,頓時分化出好幾道玄光。
游瓊久目光微動,手中打出一道手印,又混入一道劍氣,往那幾道玄光迎了上去。
那幾道玄光被手印轟的七零八落,其中隐藏的劍氣卻是威勢不減,繼續朝着李寅的雙手刺去。
印未到,劍氣已到。
李寅察覺到這股暗藏的殺機,卻也避無可避,只好将真元覆蓋在雙手之上,硬生生将這道劍氣給擋了下來。
滴滴答答。
原本便受了一些傷的雙指鮮血淋漓,若是那劍氣再猛烈一些,角度再刁鑽一些,恐怕此刻他的雙手都要廢掉!好狠的手段,好厲害的劍氣!
傳聞游瓊久乃金屬性天靈根,又得雲禪宗掌門悉心教導,果真名不虛傳。
“想要拿在下的命,憑閣下還不可能!”游瓊久輕笑一聲,身子如輕燕一般略過,手中劍更是如影随形,直直的朝着李寅揮過。
擋……擋不住!
剛才游瓊久那神鬼莫測的一劍已經将他的手擊傷,如今還在微微發抖,如何能夠擋得住游瓊久接下來這更加厲害的一劍?
難道他吞噬了這麽多顆金丹,還擋不住游瓊久兩招不成?
自己修行了多少年,游瓊久才修行多少年?
難道老天當真不公至此,讓一個修煉不足二十年的黃毛小子爬到他頭上,将他斬落,成為踏腳石不成?!
想到這裏,李寅袖袍一抖,一道黑光飛出,正是一道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樣的硯臺。
這硯臺是他的戰利品之一,祭練多年,不管對手是什麽招數,暫時都能給他擋上一擋!果不其然,這硯臺飛出之後,朝着游瓊久的劍鋒撞去,咔擦碎裂了一個口,卻是半點也沒有停下,反倒繼續朝着游瓊久攻擊了過去。
游瓊久微微皺眉,輸了幾道靈氣彙入劍中,磅礴的劍氣頓時将這方古怪硯臺碾碎,半點痕跡也不留。
只是這麽一點空隙,卻已經為李寅争取了極大的時間。原本和游瓊久一擊,真元有些受損,加上之上為了消化金丹,急于求成吞了不少丹藥,如今和游瓊久硬碰硬,難以取得上風。不如暫時後退,讓游瓊久和那群妖獸鬥個你死我活,待他徹底消化了金丹再來報仇!
趁着這一點空隙,李寅頓時化作一道光,朝着龍舟再度飛去。
只要上了龍舟,總能借助龍舟之威将游瓊久擋下!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李寅朝着龍舟飛去之時,一點亮光卻從後面不斷襲來。
李寅只覺得後背一涼,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卻是一柄寶劍朝着他飛來,不等他多說話,卻已經透胸而入,将他刺了個對穿!
李寅不敢置信的朝着遠方看去,将靈劍刺出的正是一直注意着這邊情勢發展的重澤。
“哎呀呀,抱歉,我剛才有些手滑,不小心搶了游道友你的對手。”重澤一拍腦袋,顯得極為無辜。
李寅最後聽見這麽一句,氣急攻心,徹底沒了聲息。
在安東城裏作威作福多年,不想如此輕易的就死在了這麽兩個人手中,當真是造化弄人!
游瓊久将靈劍從李寅身體裏拔出,依舊半點血也不沾。
“任兄,你沒有了寶劍,還怎麽對付妖獸?”游瓊久心裏覺得好笑,不覺的問了出來。
“還有我的手腳。”話音剛落,重澤一個雙踢,将左右兩邊的妖獸踢的後退了好幾步。随後一個遁法,又近到了游瓊久的身邊,将自己的劍給拿了回來。
“游道友,你方才也太磨蹭了一些。”
哪裏是我磨蹭,分明是你出手太快。
游瓊久正要說什麽,重澤忽然出手,一手摟住游瓊久的腰,一手捂住游瓊久的口鼻,朝着後面飛了好長一段路。
只見游瓊久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被一片白茫茫的蛛絲覆蓋。那蛛絲上密密麻麻的還爬行着細小的飛蟲,不由的令人頭皮發麻。
“來了!”重澤目光一緊,語氣也不由的沉重了兩分。
“真正麻煩的家夥來了。”
原本妖獸群裏站立的地方已經空出了一大片,短短幾個呼吸間,那些妖獸發出一陣陣的慘叫,随即頭顱崩裂,四肢粉碎,內髒鮮血四處飛濺。而在那空地之中,卻有一只巨大的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的蜘蛛冷冷的看着游瓊久和重澤。
游瓊久被重澤半抱在懷裏,還來不及感受什麽,看見眼前的妖獸也不由的呼吸一滞。
千目蜘蛛,堪比金丹九轉的厲害妖獸,差一點點便可化為人形,吐出的蛛絲不但自帶毒氣,而且還會引得無數嗜血飛蟲寄居其上,是在外游歷的修士最不願意碰見的妖獸之一。
這樣的妖獸,絕對不可硬拼!
重澤放開捂着游瓊久口鼻的手,輕聲道,“這下我們只能逃了。”
游瓊久點點頭,“多謝任兄。”
若是剛才重澤不曾抱着他離開,恐怕此刻他已經成為這千目蜘蛛的美食了。
當然,如果仙人送給他的戒指不曾出力的話。
“你不生氣我故意隐瞞修為就好了。”重澤笑了笑,幹脆主動提高了自己的修為。
“出門在外,總要有些底牌。”游瓊久理解的點點頭說道。
重澤倒是想要掐掐游瓊久的臉,讓他不要這麽“善解人意”,這個性子跑出門簡直要被人賣了還得幫着數錢。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好和他說這些。
“抱緊我!”
重澤并指一揮,一道紅光憑空而起,将兩人穩穩托住。
嗖的一聲,遁去千萬裏。
後面的妖獸見眼前的獵物跑了,也追尋着導智果的氣味不斷前去。
導智果的氣味多日不消,就算此刻慢了一些,它們也總有辦法能夠找得到。
轟!
重澤一拳揮出,空中的龍舟失了主人,又受到這般猛烈的襲擊,從底部開始,很快就碎裂開來,稀稀疏疏的掉落在這些妖獸中間,倒是為重澤和游瓊久的跑路争取了不少時間。
游瓊久緊緊的抱着重澤,這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麽禮數。
重澤卻好像挺喜歡游瓊久這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模樣,頓時感覺之前那些被游瓊久噎的不行的氣給争了回來。
“那些妖獸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那安東城城主将我們當餌,我們不如也來個禍水東引,帶着這群妖獸去禍害他去,你看如何?”重澤一邊控制着飛劍的速度,一邊問向游瓊久道。
“好。”游瓊久點頭。
得了游瓊久的準信,重澤便毫無顧忌,駕駛着飛劍一路朝着玉流芽焱花開放的地方飛去。
此時,玉流芽焱花已經成熟的差不多了,只要等到天明,便可徹底開放,供他摘取!
樂安将剩下的幾只零碎妖獸解決,靜靜的等着這玉流芽焱花成熟。
有了這玉流芽焱花,安東城裏那些金丹修士十去八九,就算察覺到了什麽,也不可能從他的封龍陣中逃脫。他多年夙願,成功在即!
相比起元嬰修士的威風和地位,區區一座安東城又算的了什麽?
樂安蹲坐在玉流芽焱花周圍,一邊吸收着這靈花開放的濃郁靈氣,一邊不由的展望起自己的美好未來來。至于那被他毫不客氣的甩在妖獸群裏的侄子侄女,半點也沒有引起他的愧疚。
有了重澤和游瓊久拿着導智果在前引路,樂琳等人的壓力頓時減輕,還有兩三個剩餘的金丹修士也松了口氣,聯合起來絞殺了落下的幾頭妖獸,終于累倒在地。
“姐姐,樂安他到底想要做什麽?”樂基如今再也不肯喊那個混蛋為叔叔。
“不管是什麽,都不是我們能夠擺平的事情。”樂琳面色沉重,“我們在此休息一陣,調養好之後立刻離開。”
“不回安東城了麽?”樂基還有些不舍得,畢竟安東城對他們意義非凡。
“喲,小弟弟,你還想着回安東城?”邱雪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去了也只是給安東城陪葬而已。”
“你這是什麽意思?”樂基瞪着邱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管我是什麽人呢?”邱雪吞下一顆丹藥,冷笑道,“等我休息好之後,自然也是要離開這裏的。就算同樣是金丹修為,人和人也還是不一樣的。你看看游瓊久,再看看我和你姐姐,你就該知道差別。在安東城裏,你自然感受不到,可到了外面你就會知道,有傳承和沒有傳承,有門派和沒有門派究竟有多麽大的差異!修真界的資源都掌握在各種勢力手中,剩下的不過是些邊邊角角。不然,你那好叔叔怎麽會想要放棄安東城呢?”
“你!”樂基還想要再說什麽,卻被樂琳拉住。
“不知邱道友是何門何派?”樂琳拱手問道。
“陰殄門邱雪。”邱雪傲然道。
“你……你是陰殄門的人?”
在邱雪報完名號之後,剩下的幾個金丹修士臉色一變,恨不得立刻躲開。
邱雪見狀,不由的冷笑兩聲,“就算我要吸人真元,也看不上你們這種貨色。”說完,邱雪又不由的有些遺憾,“若是我再年輕個幾十歲,就算游瓊久有心上人,我也得将他搶過來!搶不來游瓊久,搶個任浪也是好事。可惜,可惜了。”
此刻天色将晚,重澤帶着游瓊久也快趕到玉流芽焱花所在的位置,幹脆停了下來。
“玉流芽焱花只在天明時刻開花,現在還有幾個時辰,我們不如先調養一番。”重澤低頭正視着游瓊久的眼睛說道。
游瓊久點點頭,“就按任道友說的辦。”
“唔,那你先放開我。”重澤将眼中的笑意掩飾下來,“你勒着我有點緊。”
游瓊久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都抱着重澤的腰,連忙将手放下,耳根有些泛紅。
之前他對付李寅絕非表面上那麽輕而易舉,耗費了不少真元,不然也不至于被重澤拉着跑路半點防備也無。如今稍稍回複了一些真元,也就不用抱得那麽緊了。
“在下失禮了。”游瓊久有些羞愧。
重澤卻是壞心眼突然冒了上來,反倒更湊近了幾步,貼着游瓊久的耳朵說道,“無妨,我任浪風流倜傥潇灑不凡,游道友你能占我的便宜也不吃虧。哎,也怪我之前惹的風流債太多,出門在外為了防止我那些冤家對頭過來找我,我可是僞裝的十分辛苦。只是為了游道友你,還是破功了。”
游瓊久看着重澤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知道自己大約是成為這位友人的取笑對象了。但不得不說,重澤這麽一說,頓時将他之前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想來任兄也是故意為之吧。
完全會錯了意的游瓊久擡起頭,笑着回道,“任兄的确潇灑英俊,怪不得引得無數人愛慕。只可惜在下心有所屬,這便宜占了是半點感動也無,倒是浪費了任兄的一片苦心。”
“心有所屬?”重澤摸摸下巴,徹底将游瓊久放了下來,“之前那個邱雪對你表白,你說你有心上人,我還以為你是推托之詞,難不成竟然是真的麽?”
“這種事怎能亂說?”游瓊久哭笑不得,“至于邱道友,恐怕只是一時激動而已。我與她并未有多少交集,她那樣說大概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無匪,我們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重澤忍不住拉了拉關系說道。
游瓊久點點頭,“任兄數次救我,在下銘記于心。”
“那你和我說說,你心上人是誰?”重澤心裏起了萬分的好奇,“你現在不過二十來歲,放在修真界,也就是個小娃娃。你那門派裏的人,估計都比你大個幾十上百歲吧,難不成你喜歡這種大的?”
“我的确喜歡年紀大的,但并非百歲。”游瓊久搖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柔和了許多,顯得人畜無害,倒有些像當年他們初見時候的場景。
又單純又天真,還有些無辜。
“難不成還大了千歲?”重澤抓抓腦袋,覺得游瓊久這品味有些堪憂。修真之人年紀越大,感情之事就越是淡漠。往往那些結成道侶的,都是年紀輕輕的,如此才能長久相處下來。
“何止千歲?”游瓊久繼續搖頭。
重澤心裏隐隐冒出了點什麽,卻又抓不住。
但游瓊久或許是憋了太久,又或許是跟着一個相識不久但交淺言深的好友可以吐露心事,他順着重澤的話說了下去,“他何止大了我千歲,或許是萬歲,幾萬歲。我于絕望之際遇見他,他救我一命,指引我入修真界,留下戒指護我周全。雖然他為人冷漠少語,但我依舊無法忘懷。”
游瓊久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口氣近乎溫柔,完全沒有注意到重澤臉上糾結的神情。
“他姓重,行行複重重的重,單名一個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