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寧的悲涼記憶
“林染,你認識韓呗嗎,學測的名次在你下面的那個。”
原諒我,如果問話的這個人不是我那平時最最最敬愛的大哥,我一定把嘴裏所有的飯米粒全部噴在他那張帥氣的臉龐上,另外贈送他一口紫菜雞蛋湯,本來在學校已經被林染和那個韓呗氣的要死,這回家為毛還要聽到他們兩個的名字連在一起。
“時恩,你幹嘛這樣看着大哥,難道你認識。”
看着衆人移到我身上的目光,我不由的搖了搖頭,要說認識,我就不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吧,坐在我對面的兩個人可是跟人家青梅竹馬長大的呢。
“時意哥哥,你是說學測排名第二的那個韓呗嗎、”
只見林筆擡起她絕美的臉龐,淺淺的笑着,梨渦若隐若現,眼睛裏還閃着我之前都沒有見過的星光,所以她這是被那個韓呗折服了,即使我承認她生的真的很美,第一個見過這麽美的還是香港女星王祖賢。
“對...”大哥輕點俊顏。
“我不認識...”林染淡然回應。
這是...什麽情況,誰能告訴我。
随着林筆側過的目光,很顯然,她眼裏的星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的那一抹弧度也停留了幾秒而消失殆盡,而後埋下頭開始默默的吃起飯來。縱使大哥已經看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但是看見了這兩兄妹迥然不同的反應,也不好說些什麽,吃完飯也就收拾了一下,回去自己的別墅了。
“哥哥,為什麽說你不認識韓呗姐,咱們下午在學校的時候不還見過她嗎?”
看看在浴室默默為自己放洗澡水的林染,林筆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話語,雖然哥哥在以前也是脾氣冷冷的,不愛搭理人,但是她看得出來,對待韓呗姐姐,哥哥卻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即使他不承認自己喜歡韓呗姐姐,但是她還是看得出來,他對韓呗姐姐是有喜歡的,至少是不讨厭的,但是這個情況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呢,她不知道,她也從來沒有去發現過,現在想想,從小到大,好像都是哥哥在照顧她,而她卻從未為哥哥做些什麽。
“因為她不喜歡她。”留下這句無頭無腦的話,林染便關上了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當林染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我正在跟時墨那好家夥大戰一場,敲着他房間的門,努力的想要他出來。
“時墨你這個卑鄙小人,明明老媽走的時候告訴你,讓你去張爺爺那裏拿她的衣服,你倒好現在把這個爛攤子丢給我,你是不是人啊你。”
敲着門還不解氣,我嘭的一腳踢上去,我只能說,我靠,胳膊始終是擰不過大腿的。
“時恩,如果今天你不取這件衣服,那你每個月的零花錢,沒了,你的什麽鐵塔也沒了...”
什麽玩意,我什麽都可以忍,但是威脅我,我是真的忍不了。
“時墨,你有種,你夠狠,你厲害,你牛逼,你給我等着,不就一件衣服嗎,我拿就是了,誰讓我是革命家,你是吸血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于是我氣哄哄的走到玄關處,從抽屜裏拿出家裏唯一的一把手電筒,套個外套向外走去,為了給自己壯膽,我單曲循環大王叫我來巡山,還有誰...
“擔心了,擔心就跟着呗。”
當時墨拿着水杯從房間走出的時候,林染雙手插在口袋直直的凝視玄關處時恩消失的地方,他是什麽時候發現這家夥對時恩不同的,是那次她生病,他放棄學測考,整夜的守在醫院,還是那次她跟金燦打架被老媽罰跪,他在大廳守了她一整晚,亦或者是那次她大聲告訴其她女生,他只能是她的,總之無論何時,他們的愛情已經來了,不是嗎,果然,等他出來的時候,那家夥已經消失在大廳處。
“月亮對我眨眼睛
時恩唱歌給自己聽
我是一個努力幹活兒
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別問我從哪裏來
也別問我到哪裏去
我要摘下最美的星星
獻給我最愛的林染...”
“...”
所以她這是在跟自己告白,一直跟在身後的林染心髒莫名的跳動了起來,要說喜歡自己的人卻是不少,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也不記得有多少,可是這種奇妙的感覺卻是第一次,很暖,很甜,很喜歡。
“小恩。來啦。我還以為你媽媽的衣服今天不會有人來取了呢。”
看到我的到來,張爺爺十分的開心,從櫃臺後起身,戴起了平時做衣服才會戴的老花眼鏡,突然我感到十分的抱歉,若不是我這麽晚才來,張爺爺也不會還等在這裏,不能回家休息,看着張爺爺在找衣服的背影,我的心內疚的很、
“找到了,原來已經打包好了,我這都忘記了,你看我這記性,可以退休了。”
張爺爺笑盈盈的說着,從事一職,終其一生,這就是人生存在的價值吧,一輩子,一個人,一份職業,一座城,如若喜歡,終身歡喜。
“張爺爺,衣服我就拿走了,您也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再來看您。”
為了讓張爺爺早點休息,我速戰速決,拿了衣服就走出來,明明進去才沒有多少時間,我卻感覺這個天色又暗了幾分:“是誰,趕緊出來、”
忽然我感覺我的背後有腳步聲,我快,他快,我慢,他慢,之前就聽唯清說,我們學校附近經常有色狼出現,莫不是...
“是我,看你那膽小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突然,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一時間,我竟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南寧,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都這麽晚了。”
探着我手電筒的光亮,南寧穿着風衣,像地獄使者一般的向我走來,一想到這裏,我的背後不知道為什麽傳來一股冷風,刺的我涼飕飕的。
“我來找人,碰巧遇見你而已。”
哈,說的風輕雲淡,我靠,差點沒把我吓得半死,不過今晚的他,跟學校的他仿佛是不同的,多了一絲什麽呢,凄慘,悲涼,難過,落寞...是什麽呢,我說不上來。
“是哦,那我就不作陪了,你慢慢找吧。”
說完,不待南寧的回答,我便轉身離開,媽的,這麽晚,他來這裏找人,莫不是瘋了吧。我環抱了一下雙臂,抱着衣服邁着小碎步的離開,同樣的,我快,他快,我慢,他慢,當我轉身時,果然,南寧這家夥又悠悠的跟在我的身後。
“南寧,你是閑的沒事幹嗎,非得這樣吓我。”
把這家夥罵了一頓,只見他邁着他的大長腿快速的來到我的身邊,默不作聲,就這樣陪我走了一條又一條的小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行了,我到家了,你要進來坐坐嗎?”
轉身對我身側的南寧說着,其實我心裏在糾結,這讓進,大晚上的也不太合适,不讓進吧,人家這又陪我走了一路,我這左右不是人,或許看出了我臉上的不情不願,南寧看了我一眼便消失在黑夜中,仿佛他沒有陪我走過這一段路程。
“還不進來,想在外面過夜嗎。”
側過耳,熟悉的聲音穿過我的耳畔,擡起頭,熟悉的俊顏映入我的眼簾,靠近他,安心的味道闖入我的鼻息,他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所以,他這是在等我。
“看什麽,真的想睡在這裏,還是想再出去溜一圈。”
看着林染微微生氣的臉龐,我被訓的莫名其妙,七上八下,不知所措,所以,我這又是哪裏得罪他了,看着他留給我的背影,我的心裏委屈的要命,這件事情直到持續到第二天,我的爆發。
跟時恩分別後,南寧又重新回到他的目的地,這裏有黏土築的房,碎石擺的牆,白日陽光穿透沒有葉子的梧桐樹,抵達翹了點皮的土壤。這是想要從灰黃變成綠色的時刻,他曾經聽爺爺說過,爺爺小的時候,爺爺的父親帶着他彎的腰身,總是用草木灰在門前空地上畫圈。
爺爺在二十世紀末的華北平原逃離寒冬,這些蒼龍仿佛是句號,一面貼着堅實,一面是虛無。
在這四周無人的寂靜,南寧獨自杵在這樣溫度和陽光相互流轉的空間,仿佛能聽到葉脈生長的聲音和樹木纖維的拉長,一首抒情搖滾。
這裏沒有了任何尖銳的東西,所有的故事都藏在石頭裏了,也被雨水清洗的愈發清亮了的光亮,出現在他眼睛裏。
南寧知道,那時候的他眼裏看到的一切都刻好了毀滅兩個字,如同那些牆上寫的“拆”,能夠将今天和明天隔斷。那裏的鎖和鑰匙有同樣的名字
另一件關于這個日期的記憶,只怕是南寧歷經的苦難中的最簡單,只因為它是死亡,如同死亡的深刻,父親出車禍的日期也異常的好記得。
2008.8.8。老一輩的人總是習慣的把遭受的苦難歸結到命運上,但可能,這只是他在不願意承認和漸漸接受下的慢慢妥協吧。
之後,家人帶着他去找算命先生看一下為什麽這個家族為何長久出現變故,得到的答案是,他是二月二出生,龍擡頭的命理太強,和父親相克。只是,他真的不知道,究竟還有誰會記得這樣的解釋能解釋那時候他長長到讓人窒息的悲痛。
如今,連那張貼在墳墓上的照片都模糊到沒有了輪廓。有段時間,南寧夢到他父親出現在他面前,他問他不是死掉了麽,他告訴他說他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做草帽生意了,當他從頭上拿下草帽的時候,炙熱的太陽照射着從他皮膚上滑落的汗水,他卻睜不開眼睛
有朋友問他關于後悔的問題,他仔細的思考着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如果給你一個可能在以前就有可能成為一個更好的人的機會,你願意要麽。這是一個如臨深淵的恐慌,但是還想要理性并且堅定的回答。他失去的所有都不再了,任何可能也不是過去,其次,或許他永遠也做不到成為更好的他,但是他一定是朝着做我自己的方向去前進的,那些錯過的,遺憾的,過失的帶他來的地方,也不再他回去了
晚上小雨,土地上卻不會有被淋濕融入土地的草木灰了,但是,哪裏都還會有該有的溫度供養着作物的生長,關上又打開那道門牆,南寧覺得他可能永遠也走不出去了,直到她的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在從張爺爺家回來的路上
他發現有人跟在她的身後 一開始很擔心 可是看到對方是南寧後
他的擔心瞬間轉成了不喜 一開始他不知道那是什麽
後來他知道了 那是對打自己物品之意的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