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烏龍 (2)

代一樣,很多人都畏懼仵作,現代的人大多也畏懼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人,像法醫,解剖學老師等一類可以面不改色冷靜無比對待屍體的人都令人們談之色變。

“李叔,你好。”雲微有禮的回答,接過李叔遞過來的記錄冊,簽下自己的名字,眼角餘光瞟到嚴秋生臉上的怯色,心道,這一次的助教怎麽選的是一個屍體都沒見過的新手?

“嚴秋生,你就在外面等着。”雲微辦完領取屍體的手續,便跟李叔和幾個将屍體移到解剖教室的工作人員進入了冷氣四溢的冷藏室。

一路之上,李叔和雲微談起這一次送到學校來的屍體,“這一次的屍體十分新鮮,如果不是躺在白布下,乍一看,還覺得就是一個活人呢。”

“如此新鮮的屍體,李叔知道是從何處來的嗎?”雲微随随便便的問了一句,送到學校內的屍體一般都簽有保密協議,她也只是順勢問道。

李叔在雲微意料之中的搖了搖頭,但下一刻卻語氣古怪的道,“不過,我估摸着是從南方那邊過來的。”

“哦,這怎麽說?”放置屍體的冷藏室在地下四層,雲微一行人出了電梯,進入走道。

李叔道:“因為那屍體是一具女屍,一具十分漂亮的女屍,鴨蛋臉,鼻梁高挺,人死了,那唇似乎也淡粉淡粉的,長發披肩,我記得送來時,那頭發烏黑烏黑,看起來十分柔順,最關鍵的是,那具女屍的身體很有料,估摸着有36D哦……”

雲微:“……”

跟她說女屍有多好多好幹嘛,難不成這位中年大叔以為她有戀屍癖,或者奸屍的癖好?

拜托,她硬件不齊全,也不重口。

李叔又道:“這南方盛産美女,多長得精致玲珑,北方姑娘多是長得大氣,豪放,所以啊,我估摸着是南方的姑娘……”

話落又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道,“可惜是個死了的姑娘,那姑娘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死了,她的家人怎麽舍得将這麽好的閨女送到這裏來哦……”

李叔兀自嘆息,雲微不語,這世道上有很多貪心冷血的人,那個姑娘或許是被自己的家屬給賣到學校,或許是被歹人殺了賣到學校,抑或這姑娘本身就做不良行業死後被人榨幹最後一份價值罷了……

眼前恍若晃過一個蒼老佝偻的老女人,笑的癫狂,眯起兩眼似是一條縫,而從那縫裏迸射出惡心貪婪光,緊緊的盯在一摞紅色鈔票上。

“養了十多年,能賣成這樣的價格,也不算是賠錢貨。”幹枯如骷髅的手迫不及待的搶過鈔票,一邊數得嘎吱嘎吱作響,一邊吐出勉強滿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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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貨兩訖。”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蔑視眼前見錢眼開的老女人,一轉臉,便能看到四肢都被道道手腕粗的繩索綁住的十三歲少女,臉上浮現一抹撿了大便宜的滿意。

少女不斷的掙紮,粗糙的繩索磨破了皮,鮮血淋漓,染紅褐黃色的繩索,可她依然不管不顧,像是發了狂的野獸,左沖右突,眼裏迸出兇狠、憤怒的光,那種光在看到老女人臉上喜不自禁的笑,便冷了下來變成濃濃的失望和自我嘲諷。

老女人是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下藥迷倒了她,把她像牲口一樣的賣去那裏……

“雲老師?雲老師……”李叔的聲音喚回了雲微的深思,她閉了閉眼,幾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她怎麽會想起那些糟糕的人,糟糕的事兒,真是見鬼了。

很快到了冷藏室門口,李術開了厚重的大門,雲微一行人走進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長方形驗屍臺,三面牆壁每一面都有十個寬為一米的正方形小門。

每一道門內都冷藏了一樣東西,或是動物,或是殘缺不全的以往做局部解剖實驗的肢體,或者是剛送來準備解剖的完整屍體。

若是有家屬簽訂協議,某些屍體在做完解剖後是會送去火化處理,讓人塵歸塵,土歸土。

而今日要被領走的屍體,據李叔說是簽訂了上完解剖課後就會送去火葬場。

第20號門,李叔開了第20號儲存櫃,除了雲微,其他的人都上前幫忙将屍體擡到驗屍臺上。

屍體拿出來是用藍色的專用塑膠袋子封裝了起來,雲微上前将封裝解開,随着冰冷的拉鏈呼哧哧拉開,一頭烏黑的長發首先滾了出來。

------題外話------

解剖課設定乃本人杜撰,且不可跟偶較真,本人也不知道真正的解剖課該怎麽搞,呵呵……

chapter023:(兔子的)糾結

發如海藻,不失光澤,在冷藏室暈白的燈光下,看起來柔軟非常。

除去袋子,一個裸露的身體赫然呈現在衆人眼前。

凹凸有致,魔鬼一般的身材。

膚勝雪,紅唇似櫻,五官精致,臉盤曲線完美,尤其是那個尖翹的下巴,可讓人想象這姑娘生前該是多麽的惹人憐愛。

雲微仿佛聽到眼珠落地,止不住咽口水的聲音。

搖了搖頭,雲微上前一邊開始做常規檢查,眼角餘光瞥到幾個工作人員還盯着屍體,便開了個玩笑,“這麽漂亮的屍體,看來這次上課的男同學有福利了。”

她的聲音驀然驚醒了周圍的人,李叔早就是過來人,從頭到尾就就沒有半點兒變色,他看雲微這個年輕的教授寵辱不驚,也是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不禁心下佩服,當然他不會知道眼前這個淡定的男人是個僞男人,身為女人,自然不會對同類的身體産生什麽特殊愛好。

常規的檢查其實就是看看屍體的受損程度,至于有沒有傳染病之類的,這在屍體被送入學校之時,學校這方面的有關負責人就已經做好了檢查。

雲微只是走走過場。

但,整體查了一遍,她也确實訝異,這具屍體太過于新鮮,若不是屍體太過冰冷,她幾乎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剛剛死去。

“雲老師,這沒問題吧?”李叔問道。

“沒問題,把屍體送到解剖教室去吧。”雲微不着痕跡的摸了一下屍體的頸項上動脈,确定屍體是死人,不由得心暗道自己多心。

只要是死人,其他的便沒什麽問題。

從冷藏室出來後,雲微一邊走去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囑咐助教嚴秋生一些注意事項,中途恰好碰上十點學生下課,她和嚴秋生兩人本逆着嘈雜的學生流不快不慢的走着,突然雲微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全是學生的後腦勺,什麽也沒有。

嚴秋生詫異的問道,“雲老師,怎麽了?”

“哦,沒什麽。”許是聽錯了,她怎麽聽到有人在叫她,聲音似乎還是那只……兔子……顧昀?

過了這一茬兒,兩人便沒有半分停留的離開,也就沒有看到一個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鏡,一身白色T恤休閑褲,踩着白色運動鞋的男生,抓着一個黑色的大書包逆着人群急匆匆沖過來,一臉焦急伸長脖子左看右看,什麽也沒看到,便又一臉失望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

“顧昀,你看什麽呢?”顧昀的一個同學跟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打趣:“你剛才遠遠的就撒丫子的朝這邊跑,是不是看到你的心上人了?”

“是啊,顧昀,你要是看上了那位美女,給哥們兒說說,我們給你拉拉紅線,說不定就成了,大家說,是不?”又一個同學上前,擠眉弄眼揶揄着臉又有爆紅趨勢的顧昀。

“你們……你們……別亂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顧昀支支吾吾半天,才紅着臉鼓足勇氣反駁了一句話。

跟在他身邊的同學見他那副羞澀樣兒,又是一陣哄笑。

“顧昀,你這麽愛臉紅,你女朋友不嫌棄你啊?”

“就是,你這樣子,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比你性子還軟啊?”

“這要是一個性子要強的,顧昀,在床上你是不是都會被人家壓啊……”

“哈哈……”

一群人原地打打鬧鬧,直到快把顧昀笑話得想要跳進A大的人工湖,大家才消停了一些。

“哎,走了走了,我下節還有課了。”有人看了看手表,招呼一聲就先跑了。

餘下的人裏有一個人突然道,“聽說,今天下午大二的法醫專業學生,也就是我們的前輩,要上人體解剖課呢,據說,學校校醫都已經嚴陣以待,防止下午有學生吓暈倒做了準備。”

“嘿,你說師哥師姐們會不會被惡心得吐出來,或者吓哭,吓尿褲子?”

“不至于吧,大概都是不敢直視吧。”

“對哦,他們要是看了,估摸得十天半個月不敢吃肉,半夜說不定都會做噩夢呢……”

“喂,留點兒嘴德吧,我們也是法醫專業的,他們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嗨,我這不就是說說嘛,對了,是哪個老師作他們的解剖課老師?”

“據說是被稱為A大解剖室內的開膛手傑克那個人。”

“誰啊?”

“冷面帥哥雲微。”

雲微?

在一邊窘迫的顧昀眼睛一亮,拉住還在讨論的同學,問道,“他們在哪裏上課?”

周圍的人霎時安靜,面面相觑,有人不确定的問:“顧昀,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想去?”

不會吧,大家都不敢置信,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居然想去上解剖課?

“我……我只是問問……”顧昀小聲道。

輕籲了一口氣,有人拍着顧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顧昀啊,這個解剖課呢,你可千萬別好奇去聽哦,要不然你被吓着了,每天晚上半夜躲在被子裏哭,我們可不會去安慰你的……”

周圍人又是一陣的哄笑,顧昀紅着臉瞪着這些逗他逗得樂此不疲的人,頭一甩,氣呼呼大步流星而去。

只不過,被清風拂去臉上的燥熱,心中冷靜下來後,顧昀站在一棵百年大樹旁,低着頭面樹,腳無意識的踢着樹根,手指扣着樹皮。

雲微老師的課,他真的很想去聽聽,可是,解剖屍體,他真的很有直面障礙……

思慮半晌,在去與不去間掙紮徘徊……

最後糾結無比的顧昀腦袋裏燈泡一閃,終于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随手就從旁邊的花圃裏摘了一只玫瑰,扯一片花瓣說一聲,“去……”,然後又扯一片花瓣,再說一聲,“不去……”

如此反複,直到花瓣扯到最後一瓣,他念出一句,“不去。”

頭頂那撮呆毛被風撩得彈了彈,他一呆,還真不去?

chapter024:解剖

下午兩點,學校50號樓512解剖室。

室內一側的窗戶雖然早就隙開了縫透風,但仍有厚厚的布簾遮蓋,不見一絲陽光落入。

室內有一股終年不散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教室黑板兩側是一排排架子,上面放置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上面或是英語或是漢語标注了各種名稱,日期,而裏面浸泡在液體內都是一些人體或是動物的局部器官。

解剖臺上屍體已經靜靜的躺在上面,雪色泛着慘白光輝的白布蓋在屍體上,臺邊設置有兩架投影儀,一部會将臺上解剖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的投放到教室最前面的大屏幕上,讓每一個學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部用于展示相應的PPT等圖文資料,與實際解剖相互輔助。

再者,解剖臺一側的一個半人高的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放置了各類型號白亮亮的刀具。

大二法醫專業有二十五個人,當他們被助教嚴秋生領入解剖室時,室內撲面而來的味道仿佛還帶着一絲*的陰冷,當下所有人心裏一顫,二十五個人加上一個助教有一半的人瞬間生出了奪門而逃的心思。

只不過,有人還未付諸實踐,一身白大褂的雲微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口,駭得本就心慌慌的可憐學生中的女孩子沒差點兒尖叫。

嚴秋生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頻繁的去看解剖臺上的屍體,他不斷的自我催眠,那是死人,那是死人,不會咬人,不會咬人……末了,還是崩潰的想到,尼瑪,就是因為那是死人,才讓人害怕嘛……

“大家還站在門口做什麽?”雲微推了推眼鏡框,嘴角勾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這課從兩點上到六點,大家再拖下去,是想要拖到晚上嗎?”

此話一出,嗖的一下,大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紛紛找地方做好。

靠啊,看完了血淋淋的屍體,還大晚上下課,那是想要撞鬼吓死人的節奏嗎?

雲微走上解剖臺,居高臨下,目光掃了一眼距離解剖臺最近的三排座位空無一人的景象,不由心道,這學生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三年前,她第一次上解剖課的時候,還有學生敢坐在第一排;兩年前,她又上解剖課的時候,嗯,有姑且稱為膽大的坐在第二排,第一排華麗麗的木有人;一年前,她再上解剖課時,勉強還有學生勇敢的坐在第三排……

這一年……

集體全部退到第五排後去了。

真是不能說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社會在發展,科技在進步,這學生反而還越來越怕死人了。

搖了搖頭,雲微拿過點名冊,上面是助教嚴秋生已經查好的人,她擡頭掃視了一眼學生,目光猛地落在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一個穿白色休閑服男同學身上。

學生共有二十五個,教室內有二十六個學生,多了一個人。

吶,居然有人來蹭解剖課,她是應該誇那人膽子大,還是該說那人腦回路不一樣,犯傻來着?

雲微走下解剖臺,步履輕盈的走到教室最後一排,站在白色休T恤男同學跟前,不言不語的盯着那人。

室內氣壓緩緩降低,氣氛漸漸凝滞。

她不言,那人也不動。

這動靜很快便将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吸引到那人身上,霎時所有人目光都有些怪。

這家夥……膽小……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厚劉海先是遮了臉,大大的黑框眼鏡遮了眼,下面又是一個巨大的口罩,遮了大半張臉,頭上戴着帽子,手上戴着手套,衣服拉鏈拉到頂,脖子半點兒都沒露出來……這裝扮,說一句全副武裝也不為過。

雲微瞅着那人,那人趴在桌上,直接以行動無視雲大教授。

周圍的人面面相觑,解剖室內氣氛本就滲人,此時又上演這一幕,學生們更加心惶惶。

嚴秋生看了一眼全副武裝的小子,心頭暗暗叫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忙疾步走到雲微身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低聲道,“雲老師,這個,拖太久了不好,學生的情緒本就不怎麽穩定……”

chapter025:純情(兔子)

“嗯,你說得也對。”雲微轉身,走上解剖臺一邊戴手套,一邊高聲道,“同學們,我是雲微,相信你們從你們的師哥師姐處,已經聽說過我,這裏我就不多介紹自己,今天我們上解剖課,主要目的是為了向同學們初步展示真實的人體結構,還有考量同學們的膽量,同學們應該知道你們的專業特殊性,今後若是你們從事這個法醫這個行業,将要面對屍體的死法将是千奇百怪,你們面對的屍體只有更慘更可怕,沒有最慘亦沒有最可怕,你們既然選擇了這個專業,老師就希望你們能直面屍體,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們只會将他們死去的真相用他們的屍體最直接的表示出來,法醫,是一種神聖的職業,因為它溝通地獄,能讓死人說話。”

嗖——

雲微這一番話下來,幾乎所有同學從腳底板冒起了涼氣。

法醫,是一種神聖的職業,因為它溝通地獄,能讓死人說話……所有人都哀嚎,尼瑪,真不愧是解剖室內的開膛手傑克,說話真特麽滲死人不償命啊!

下方最角落,嚴秋生也聽得脊背發涼,他看了一眼角落裏身子控制不住抖了一下的人,靠近,用手肘撞了撞那人,悄聲道,“顧師弟,你能不能別這麽*啊,剛剛吓死師兄我了,你難道不知道雲教授是出了名的能夠用目光把人看得心裏發憷的嗎?剛真佩服你啊,居然被她盯了那麽久,還能不動如山……”

顧昀:“……”他好想說,他已經被雲微盯懵了,完全都木有反應力了。

嚴秋生沒有得到顧昀的回應,不禁又撞了他一下,終于把某只弄回的了神,某只弱弱的道,“謝……謝……師兄……通融帶我……進來……”

“不用謝……”嘴上答應得好,嚴秋生低頭就抽了抽嘴角,尼瑪,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小怪物,軟磨硬泡,死活拽着他讓他帶人進來上課,靠啊,這種課有來蹭的價值嗎?

怪胎啊怪胎,嚴秋生搖着頭,順着牆邊走到解剖臺邊,鼓足勇氣給雲微打下手,助教的工作就是遞遞刀啊,展示展示一些圖像資料……

很輕松,很簡單,但唯一很苦逼很不好很不幸的是,他是除了雲微直面屍體最近的一個人,尼瑪,他也怕好不好,摔啊!

雲微見這個膽小的助教打腫臉充胖子給她打下手,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嚴秋生的心底一跳,他很懷疑,這個雲教授是不是故意來吓他們的!

可惜,雲微聽不到他的心聲,若是她能聽到,絕對會笑容可掬的點點頭,說,是的,恭喜你真相了!

準備完畢,到了要掀開白布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屏住呼吸,雲微瞧着架勢,估摸着所有人大概都腦補這白布下面是一副血肉模糊,猙獰可怕的屍體。

呃,想象力太好了,事實與想象反差太大,是會吃不消的哦……

雲微不急不緩的掀開白布,一寸又一寸,大屏幕上同步投影,直到露出屍體整張臉,學生們看到那一張鴨蛋臉,高鼻梁,紅唇彎眉,卷曲長睫毛,宛若睡美人一般的臉,學生們集體驚悚了!

“這是屍……屍體?”有學生懷疑學校是不是弄錯了,把活的植物人給弄到學校裏了。

待雲微将白布完全掀開,這一具魔鬼身材的女屍便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學生眼前,這一下,所有學生呆了。

尼瑪,屍體都長這樣的?

這叫那些太平公主怎麽活?

這叫那些罩杯巨大,懷有絕世胸器,實則是靠隆出來的美女們怎麽活?

有人甚至想,老師,你沒有拿某島國生産的充氣娃娃來糊弄我們吧……

角落裏的顧昀聽到大家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倒吸涼氣,便偷偷擡起頭,瞅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鼻頭一熱,一股熱流湧了出來,他小聲的哀叫一聲,砰的一下又只有重重趴回桌上,臉爆紅,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了。

雲微眼角餘光一直都注意着角落,看到某人流鼻血染紅口罩那一幕,腦後一排黑線滑下,心頭飛過一句,這小子,要不要再純情一點兒,只是一個死人的身體,至于嗎?這要是活人,還不得鼻血逆流成河?

咚咚,雲微重重的敲了敲黑板,以一種極其淡定的口氣說着讓人爆汗的話,“回神了,再美的東西都是一具屍體,有人曾說過,悲劇就是将最完美的東西破壞給人看,老師會完完全全的給同學們展示這一出悲劇是怎麽煉成的。”

學生:“……”老師,你的冷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行麽,這看着一副完好無缺的屍體被解剖,其實比看着一副血肉模糊的屍體被解剖,更讓人害怕好不好……

太過于新鮮的屍體會讓人産生一種那就是活人的錯覺,這讓觀看的學生總覺得那一刀刀都是割在自己身上。

雲微拿起一把刀,當她的刀鋒接觸到屍體時,學生一瞬屏住呼吸,解剖室內霎時一片死寂,由而那刀劃破*輕微的嗤嗤聲清晰可聞……

所有人身上雞皮疙瘩争先恐後的鑽了出來。

但這也是學生心理作用自己吓自己罷了,真開始解剖,過程其實挺和諧。

死人是沒有多少血液的,所有雲微一邊解剖,一邊講解的過程還沒那麽血腥,這具屍體許是冷藏得早,體內的器官也幾乎都沒什麽損壞,故而也沒什麽讓人受不了的屍味。

雲微的聲音極其舒緩,節奏如同一曲安魂曲,學生們最初緊張的心情在這樣聲音的陪伴下,漸漸平靜的下來,開始專心致志的觀看,甚至有些人從五排後移到第三排,當然,第一排還是沒人敢去挑戰。

嚴秋生離得最近,他能看到雲微的手有多穩多快,這個人鎮定得可怕,仿佛手下不是屍體,只是一塊豆腐。

加之,雲微聲音奇異的安慰作用,他不禁佩服雲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學生聽課的狀态漸上佳境,砰——猛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雲微停止講課擡頭看去,只見最後一排的角落裏已經沒人。

嚴秋生瞅了一眼,心頭微跳,頓覺頭疼,顧昀那小子怎麽暈倒了?果然是大一的學生,光有理論,不像大二的學生至少還有一學年的解剖動物的實踐。

“雲老師,您繼續,您繼續,我去看看……”嚴秋生趕忙出聲,立刻走到最後一排,将暈倒在地上的顧昀扶起來,扯掉口罩,掐人中。

雲微手上的動作停了一會兒,此時解剖臺上的女屍已經開膛破腹,那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已經沒有半點兒美感,五髒六腑除了一顆心髒,其它的已經全部剝離出來,她馬上要進行的就是将心髒剝離後,給學生展示貨真價實的人類心髒。

顧昀悠悠的醒來,待看到嚴秋生一臉關切又無語的神情,便知曉自己這是被吓暈了,臉微微發紅,很不好意思,“嚴師兄,真是麻煩你了……”

“沒什麽,顧師弟,你還能撐下去,要不我帶你出去,你大二的時候也會上這個課,不着急的。”嚴秋生好言好語相勸,他實在擔心這小子待會兒又暈了。

“不……不用,我堅持得下來……”顧昀低着頭,他知道自己大二時會上這堂課,但是那個時候上課的老師就說不定了。

“嚴秋生,将這位同學送出去休息。”講臺上的雲微突然發話,嚴秋生一怔,立刻扶着顧昀從後門出。

顧昀掙紮,他從教室起第一次擡頭看向雲微,目光有些試探的迎上雲微清冷的眼,燈光下那人一身白大褂勝雪,手上冰冷的解剖刀閃爍着森冷的光,鮮血染紅了白手套,身前擱着開膛破腹的屍體,面不改色,如此淡定,與他相比,他實在太膽小了……

“我不……”心裏陡然生出不想被看不起的想法,顧昀神色很委屈,嚴秋生額頭冒汗,心道自己還真是看不懂這小師弟,這解剖室有什麽好的,為毛就不願出去……

但不論顧昀怎麽掙紮,嚴秋生鐵了心要将這小子給拽出去,他人高力氣大,顧昀根本就不是對手,幾下就被弄了出去,砰地一聲拉上了後門。

“好了,我們繼續……”雲微收回眼,目光重新落在屍體上,正要下刀,卻猛然注意到屍體心髒上的異樣。

心髒沒病的人死後,其心髒會呈現青綠色,或者是黑色,但是眼前的這顆心髒就如同剛停止跳動一般的新鮮,介于之前見過女屍新鮮的外表影響,雲微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對此并沒有多少驚奇。

而讓她真正訝異的是,包裹在這顆心髒外秒密密麻麻比頭發絲還要細微的透明水色絲狀物,在慘白的燈光下,似乎還在蠕動,糾纏,之前明明在她剝離肺時,并沒有這些奇怪的類似寄生蟲的生物。

也就說,這生物生長的時間,就是她的注意力被顧昀吸引過去那短短的兩三分鐘。

什麽東西能夠如此快速的繁殖?

雲微眯了眯眼,按道理來講,用于學校解剖課的屍體應該是經過檢查的,寄生蟲之類是不應該存在的,眼前這……

陌生的生物,雲微一向不會随意亂碰,這是在上課,還有學生在的情況下,她就更應該小心,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投影設備,意念一動,下一刻便聽到學生咦了一聲,“投影儀怎麽黑了?”

雲微佯裝訝異轉頭看了一眼大屏幕,再擱下解剖刀,脫下手套,假模假樣的去檢查投影設備,鼓搗了幾下,她看時間已經在五點半左右,便順其自然的要讓學生下課……

chapter026:詐屍

“啊——”底下的學生猛然尖叫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物。

雲微條件發射的向他們看去,只見二十五個學生,有七八個正狼狽萬分,連滾帶爬的往後門逃,而餘下的要麽是一副驚恐至極瞪大了眼盯着解剖臺,要麽是躲到了椅子下高聲尖叫……

一切都在一兩秒之間,雲微驟然轉頭看向解剖臺——

那已經開膛破肚的女屍依然躺在解剖臺上,可脖子卻呈現九十度彎折,使得那一顆頭顱直直的立在解剖臺上。

女屍面色慘白,那一雙沒有焦距的眸子直直的瞪着雲微,紅豔豔的唇翕動,有青黑的尖銳物冒出。

本來軟趴趴的女屍四肢在詭異的扭動,學生更加驚恐的尖吼,就在逃竄的學生手剛握到門把時,轟——

燈驟滅,門自動反鎖,窗戶轟然落下扣緊,以512解剖室為中心輻射出去,整棟樓內的各種應急燈,各個還在上課的教室內的照明燈,投影儀,人的手機,電腦,滅的滅,黑屏的黑屏,一瞬間甚至50號樓所處的半個A大的所有電器陷入癱瘓狀态,人們驚詫,疑惑……

50號樓裏,被嚴秋生塞進電梯裏的顧昀正下到三樓,燈光一閃即滅,轟然一聲,沒了電力供應的電梯直直的落了下去,嚴秋生站在五樓電梯門口,正要轉身回教室,燈一滅後聽到轟響,他腦子裏一白,下一刻不顧一切的沖到應急通道往一樓跑。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顧昀那小子還在電梯裏……

一切均在電光火石之間,512解剖室在一黑之後,便一片死寂,過了約莫十秒鐘,照明燈又倏忽閃了閃重新亮了起來。

二十五個學生一個也沒有跑出解剖室,此時全部都暈倒在地上。

而解剖臺上,女屍四分五裂。

雲微摘掉自己的眼鏡,因為剛那一瞬的異能爆發,鏡片上布滿了裂紋,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籠在白大褂下的另外一只手伸到眼前,她手成爪狀,赫然抓着一只血淋漓的頭顱。

女屍的頭顱是被她生生的扭斷扯下的。

目光微斜,落到空閑的那只手的手腕上,那裏大喇喇的橫着一個正冒血的齒印,與白皙的肌膚一映襯,鮮明刺目。

噗嗤一聲,手裏的頭顱被雲微捏得稀巴爛。

她沒有想到這個明明已經确定為死人的屍體,居然會詐屍!

詐屍不說,居然在那一瞬的速度如此快,以至于她在意念控制所有學生和封閉整個教室同時,居然被個死人咬得正着!

神色淡漠,雲微将血擠掉,雖然她本身抗毒性能力很強,但這麽詭異的屍體,她也不知道屍體牙齒上會不會有病毒。

快速的處理完傷口,看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消失,最後只餘下一絲淺得幾乎看不見的淡粉痕跡,雲微的心才稍稍的放松了些。

還好,她本身超強的自愈能力能夠對付這個咬痕。

爾後,雲微一個挨着一個将學生弄醒,控制住心神,然後抹掉他們的記憶,待做完這一切,她将被她情急之下自衛給撕裂的殘缺屍體,草草的拼湊成勉強可看的人形,然後用線縫好,再裝入藍色的封裝袋,蓋上白布。

吧嗒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學生們悠悠醒來,神情迷茫,雲微趁機道,“好了,剛剛爆了一根燈管,吓到你們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下課吧。”

雲微抹掉學生關于詐屍的記憶後灌輸上去的記憶就是爆了燈管,将他們給吓呆了,她這一說,學生們的記憶對上了號,再見解剖臺上已經用白布蓋住的屍體,也就沒有多想,紛紛收拾了東西離開。

當最後一個人出去後,雲微将放在一個實驗瓶裏的那顆被透明絲狀物包裹的心髒擱在手上看了看,眼裏閃過一絲深沉,然後扔進自己的包裏,拎着包也離開。

至于屍體,按往常的慣例,會直接送去火葬。

不快不慢的走在樓道裏,清風從樓道盡頭的窗戶吹進,迎面拂來,雲微心裏莫名的一絲壓抑才散了開去,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夕陽西下,眯眼看向窗外钴藍色的天空,目光在頭頂的攝像頭上微微一停。

幸好,她在發現透明絲狀物的那一瞬,就用意念毀壞了512教室的攝像頭,要不然,剛才那詐屍的一幕要是讓A大監控中心的人看到,麻煩可就大了。

雲微一向有走樓梯的習慣,秉着那是鍛煉身體的想法,她一如往常的走到樓梯入口,卻發現在50號樓裏上課的好多學生都抛棄了快捷的電梯,成群結隊的一邊下樓梯,一邊心有餘悸的議論。

“你們知道嗎?剛才50號樓突然斷電,有人正好在電梯裏,然後就直接掉下去了呢!”

“掉下去?五樓耶,那那人豈不是活不了了?”

“不确定,剛才救護車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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