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皮皮的舞蹈
“喲，大嘴蝠，早安啊。”大木茂一睜開眼，就看到靜靜停在自己正上方的大嘴蝠，打了一個招呼，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頸。
他的睡袋裏面放置了一只身受重傷的皮皮和它剛孵化出來沒多久的皮寶寶，又因為山洞陰冷不能躺下，自己就只能坐着湊合了一晚上。
“皮皮～”一只胳膊上纏着繃帶的皮皮蹦蹦跳跳過來了，先是愁眉苦臉跑到睡袋旁邊看了看同伴，又敵意而畏懼地對着懸空的大嘴蝠低叫了一聲。
小茂也來到睡袋旁邊，輕柔地挪動仍然處在昏迷狀态的皮皮，眉頭稍稍放松：“已經沒有大礙了，再休整幾天就能夠完全恢複過來。”
毒系小精靈攻擊出來的傷口上都帶了毒素，幸虧昨天上藥及時，才沒有引發感染，皮皮現在還在昏迷，應該也只是自我保護機制在起作用。
至于那只皮寶寶并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它的母親在遭遇攻擊的時候不顧一切用身體保護住了它。小茂昨天已經幫它把擦傷處理好了，現在那些零星的小小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皮皮～”又一只皮皮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手裏抱着一塊純黑色的石頭，塞到了小茂手上。
小茂愣了一下，還是推拒了：“十分感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任何攜帶月之石出入月見山的人一旦被聯盟發現，都會發出緝捕令的。”
月之石稀少而價格昂貴，不過偶爾還是能夠在商店中看到的，對于有錢人小茂來說，并不值得賠上自己青白無瑕的名聲收下這樣的禮物。
“皮皮？”兩只粉紅色的皮皮走到了一起，一左一右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他，其中一只仍然舉着手中的月之石。
小茂有點頭疼，從精靈球裏放出了伊布，把自己的話對着伊布重複了一遍，然後看着三只萌系小精靈開始“布依”“皮皮”你來我往的交流起來。
小茂站起身走到洞口，看一眼上面栖息的超音蝠，見它們身上的抓傷燙傷也都好得差不多了，點了點頭，俯身從背包裏掏出小精靈食物，分成幾份：“好了，先吃飯吧。”
他随身攜帶的大部分食物都是按照自己三只小精靈的口味配置過的，不過也帶了少量原味的圓柱狀顆粒。
小茂坐在地上，看着皮皮撲向伊布的食盒，拿筆記錄下“皮皮噬甜”的字樣。皮皮是極為稀少的小精靈，人類對它的研究只是浮于表面，還有待完善。
幾只超音蝠被食物的香味吸引得從洞壁上下來，因為昨天戰鬥結束後小茂有幫它們清理傷口，所以超音蝠對這一行入侵領地的其他物種也沒有表現出攻擊性。
超音蝠在短暫的盤旋後選擇了原味食物，小茂翻看着自己的筆記，上面在小精靈口味的記錄中，标注着“蝙蝠小精靈喜歡吃苦味食物”的字樣。
算是口味怪異的小精靈，小茂擡頭，看到那只大嘴蝠仍然靜靜趴伏在洞壁上，并沒有下來吃飯的意思。
這只小精靈昨天也拒絕了他提供的傷藥，可能是性格使然，小茂對着它友善地點點頭，等待小精靈吃完早餐，看着兩個皮皮道：“走吧，一直待在這裏也不行，我幫你們把受傷的皮皮送回到你們的領地去，以後可千萬不能亂跑了。”
“皮皮～”手臂受傷的皮皮蹦蹦跳跳在前面領路，小茂抱起睡袋跟在後面，走過一個轉角卻聽到身後拍打翅膀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那只大嘴蝠維持着幾米遠的距離，不緊不慢跟在他後面。
小茂愣了一下，從腰帶上拿出一只空的精靈球，試探性問道：“要跟着我一起去旅行嗎？”昨天在打敗大嘴蝠後因為急于安撫小火龍和治療受傷的皮皮，他并沒有來得及丢出精靈球，等想起來的時候大嘴蝠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
“哎嗨，哎嗨嗨……”那只大嘴蝠并沒有靠近，只是在嘴裏發出輕喚。伊布歪着小腦袋停了一會兒，對着小茂“布依布依”比劃起來。
“啊，你是在感謝我幫你醫治了超音蝠？”小茂說完，見大嘴蝠點頭，一下子就笑了，“不用感謝我的，你會帶領種族攻擊皮皮，只是天性使然，而且也受了環境被破壞的影響，并不是你們的錯。”
大嘴蝠對他“哎嗨”叫了一聲，便轉身慢慢飛走了。
——啊，原來不是要自己投懷送抱啊？高估了自身人格魅力的小茂默默在心中鞠了一把辛酸淚，面上不動聲色：“皮皮，繼續帶路吧。”有面癱臉掩飾，真是太好了。
皮皮引導着他從月見山七拐八繞的山洞中穿梭，最後出了洞口來到一個露天的小型峽谷中。小茂一路跟過去，穿過茂密的森林，進入一個黝黑的洞口。
小茂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後，立刻瞪圓了眼睛，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天吶，這個難道就是月之石的本體嗎，好龐大。”
這是一塊一人半高的大型圓石頭，純黑色的石頭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晶的亮光。在它底部的周圍還環繞着零散的小塊月之石。
洞穴裏除了大大小小的月之石，還彙聚了幾十只粉紅色的皮皮，見到人類立刻都圍了上來。領路的皮皮對着它們一邊叫一邊比劃，最終有一只比同類稍大的皮皮走上前來，對着他鞠了一個躬：“皮皮，皮皮皮～”
“唔……你說你們彙聚到一起，為了今天晚上的儀式？”通過伊布的翻譯，小茂若有所思，看了一下手中電子表，“今天是月圓之夜，難道對于皮皮來說，月圓有着特殊的意義？”
這是研究史上沒有的資料記載，小茂眨巴了一下眼睛，當即決定要在這個山洞停留下來，等過了今晚再華藍市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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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的滿月已經升上了天空，能夠看得出來皮皮們都處于興奮狀态，傷勢最重的那只皮皮也已經蘇醒了過來，抱着自己的皮寶寶坐在小茂旁邊，跟着同類一塊搖動手指。
圍繞着大塊月之石的一小圈月之石只有一個小小的缺口沒有填補了。小茂架好了攝像機随時準備開始拍攝，他旁邊的皮皮跟伊布小聲交流着，伊布再給他把話翻譯過來。
“等最後一個同伴帶着月之石回來，你們就可以開始儀式了？”小茂擡頭看着山谷上方的圓月，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十分感謝你們邀請我參加這樣的盛會。”
正說着，突然所有的皮皮都站起了身朝洞口看過去，一只皮皮從洞口跑了進來，把懷裏的月之石放到高臺上填補了那塊缺口。
以那塊月之石為中心，周圍的月之石都亮了起來，先是底下的一圈小石頭，最終最大的那一塊月之石也閃亮了，小茂在同一時間打開了攝像機。
“啊，小茂？！”跟着皮皮一塊沖進來的一行人中，小智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劈手往前一指，驚訝到了極點，“你怎麽會在這裏？”
啊，珍貴的研究資料上要摻雜進雜音了。小茂一點也不驚訝小精靈世界的絕對主角出現在這樣的場面裏，對着他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再理睬他，仔細透過攝像頭觀察着皮皮的舞蹈，同時在筆記本上記錄着細節。
等攝像頭完整記錄下一幀舞蹈舞步後，他才站起身，走到山洞口，并沒有看向在小霞小剛阻攔下才沒有立刻沖過來抓着他的衣領質問的小智，反倒對着小剛打了一聲招呼，就對一身白大褂的研究員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來自真新鎮的大木茂，根據爺爺的指示，來探查月見山小精靈的異常情況，請問你是研究員尼卡嗎？”
“啊，是大木博士的小孫子嗎？”尼卡下意識地在白大褂上蹭了一下手心上的汗漬，才握住了他的手，“前輩，您好！我看過您和西野森博士共同發表的對于呆呆獸進化的論文，十分榮幸能夠在這裏見到您！”
——啊，論文竟然已經發表了，看來呆呆獸已經成功進化了。小茂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對于西野森五世能夠把他的名字也署上感到驚訝又羞愧，畢竟他只是把前世的知識拿出來秀了一下，而西野森卻為了研究這個課題在比奴海岸過了兩年多苦行僧的生活。
“你過獎了，在小精靈研究領域，我還只能算是新手。”真面癱小茂假羞澀地微微低頭，悄無聲息地紅了耳廓，然後才擡頭看向他，正色道，“以後也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喂，不要裝作看不見我一樣，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智有點不爽地看着尼卡的那條手臂，見他短時間內沒有松手的意思，幹脆上前擠入兩人之間。
“你臉上最上方那兩個洞被精靈球塞住了嗎？這是皮皮的慶祝儀式。”小茂對着他翻了一個白眼，轉身正面對着月之石，解釋道，“皮皮們認為月之石是它們的守護神，每到了月圓之夜就會圍繞着這塊最大的月之石跳起它們的舞蹈，向神明祈求保護。”
“可是，月之石不是從外星墜落地球的隕石嗎，怎麽會變成皮皮的守護神？”小剛摸着自己的下巴提出了疑問。
小茂彎下腰把跌跌撞撞向着自己走過來的皮寶寶抱了起來：“仔細想想，皮皮本身的外形也很奇特，也許它們也是來自外太空的生物呢。”
尼卡十分興奮地轉了一圈：“太偉大了，實在是太偉大了！大宇宙、小精靈，還有我們人類，三者全都是由月之石連接起來的！多浪漫啊，永無止境的宇宙旋律！”
小茂一手托着皮寶寶，一手抹了一把頭上的黑線，難道這個世界的研究員真的就沒有正常類型的嗎？
“被我發現了！”身後突然傳來帶着尾音“喵”的聲音，看着小智轉頭氣憤地說了一句“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之後，小茂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頭看過去。
兩個身穿白色火箭隊隊服的男女中間夾了一只趾高氣揚的喵喵，這個組合眼熟到刺眼。明白今天的拍攝恐怕要到此為止了，他起身來到攝像機旁邊，把便攜式攝像機收回了背包。
等他做完這些，兩撥人已經劍拔弩張放出了各自的小精靈，現場氣氛十分冷凝。伊布從他的前襟鑽了出來，正想跳下去參加戰鬥，瓦斯彈的迷霧技能釋放出來的大量污濁氣體彌漫了整個山谷。
咳嗽聲立刻響起，幸虧小智立刻使用比比鳥吹散了煙霧，只可惜等現場空氣恢複清明後，那塊巨大的月之石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只留下巨大的深坑。
“該死，他們一開始就不是真心想要戰鬥的！”小智憤怒地說了一句，一轉身一把拉住了小茂的胳膊，“愣着幹什麽，我們快去追！”
被人扯着像拉氣球一樣拉着不斷往前跑的小茂愣了一下，看着前方拉近距離的火箭隊兩人一貓組合，另一只手放到了腰間的精靈球上：“出來吧，小火……”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因為一道黑影從樹林裏沖了出來，在火箭隊運輸月之石的車子上劃過，四個輪子齊根斷裂，車子立刻散架。黑影沖擊到半空中止住了身形，小茂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謝謝你，大嘴蝠！”這是人格魅力啊人格魅力，止不住啊止不住！
“哎嗨～嗨～”大嘴蝠停靠在他的肩膀上，親昵地用自己的頭碰觸他的臉頰。
火箭隊一行人原本正在志得意滿，遭遇突變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跟着月之石一起撞到了前方的岩石上。
尼卡此時帶着一隊皮皮從大坑中出來了，皮皮們一同使用了搖手指技能，發出的大爆炸把火箭隊炸上了天空的同時，也在月之石上炸出了些許碎片。
小茂仰着頭看着天空三顆閃耀的星辰，咋舌贊嘆了一番這個世界人的生命力确實頑強，立刻打開攝像機對準了皮皮們。
月之石零星的碎片閃爍出神秘的光輝，落到皮皮的身上，柔和的白光出現，皮皮的身形被緩緩拉長，最終進化成皮可西。
先前經過小茂救助的三只皮皮中有兩只順利進化，小茂收起攝像機，對着它們比了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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