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寅在停車場一層堵到了正在抽煙的杜梨知,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杜梨知不爽道,“我有說要送你嗎?”

“我請你送我不行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杜梨知翻着白眼發動了車子,只是那駕駛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一路左突右拐的到了梛楠苑。

杜梨知沒動,溫寅也沒立刻就下車,兩人就這麽在黑黢黢的環境裏坐着,片刻後,溫寅才道,“你剛才這麽冒失很危險的。”

杜梨知冷笑,把一路上想好的話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我他媽就知道你要教訓我,你別以為我前面沖出去是為你打抱不平,我看那姓程的小孬種不爽很久了,就想找機會揍他,今天終于給我逮到了,這事和他們嚼你舌根沒半點關系,你千萬別自作多情啊。”

溫寅搖搖頭,笑道,“我說的是你開車的技術,你想到哪兒去了。”

杜梨知一時語塞,忽的臉頰一冰,回頭就見溫寅拿了杯罐裝咖啡遞到面前。

“前面買的,喝了消消氣總行了吧。”

杜梨知氣哼哼地抹了把臉,接過來嘟囔,“這算什麽,收買?感謝?我才不吃這套,”手裏卻已經不客氣地開喝了,“還有,我開車技術要有問題,你現在還會活着麽。”

溫寅看着杜梨知側面的剪影,不打算在那上面追究了,“你怎麽會在隔間裏?”

杜梨知話裏又長了刺,“怎麽?就許你躲在那裏給小情人打電話,不許我坐旁邊拉屎啊。”

溫寅先是沉默,片刻開口道,“不是什麽情人……”

杜梨知立時在心裏腹诽,小子裝什麽呢,以為騙得了我?

“是真的。”

杜梨知對上溫寅認真看過來的眼光頓了頓,半晌才想起要吐槽,跟、跟我解釋個屁啊,我為什麽要知道。

轉開眼睛忙換了個話題,“你和那娘娘腔有仇嗎?”看那每一句都巴不得把溫寅往死裏踩的勁頭。

“不知道,大概吧。”

“什麽叫不知道?”

“成驕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讨厭他吧。”

“這怎麽會一樣!你媽的拿我和那個娘娘腔比?我只是在心裏鄙視成驕裝逼裝好人裝完美好吧,你說正常人怎麽可能人人都說他好?這不是裝逼是什麽?再說我可不會幹在別人背後碎嘴這種賤事。”

“好吧,我說錯話了。”溫寅安撫的笑笑,這家夥真像只貓,一定要順毛摸。

杜梨知收了氣焰,慢慢也就想起些眉目了。他這直腸子的性格,以往在圈裏向來不屑于那種勾心鬥角迂回輾轉的戲碼,但并不表示他一點不知道,就像孫思威的來路和行事風格他也是聽說過一點的。

孫思威看着油頭粉面的,年紀卻差不多要近四十了,大概比溫寅還要早出道個一兩年,紅起來卻只是近幾年的事。他貌似也是什麽國外音樂學院畢業的,也算是學院派,而且擅長的曲風變化正是古典樂。

起先溫寅還在位的時候,孫思威就沒少被人說跟風溫寅的音樂類型,而他的代表作也是溫寅退圈那一年優田請他給卓耀制作的專輯,雖然大賣,但是裏面有兩首歌被直指抄襲。

杜梨知又記起之前在溫寅貼吧看見那些粉絲夾槍帶棒的言論,現在想來說的應該就是孫思威,身邊這家夥離開都已經四五年了,那娘娘腔還被人這麽對比,他對溫寅的怨念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要是你啊,肯定找機會把他嘴巴牢牢縫起來,看他以後嘴還欠不欠。”杜梨知依舊憤憤。

“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些人和我都沒什麽關系了。”

杜梨知想想也對,但是見溫寅這麽淡定顯得自己很像個炮仗,下車關門,“哼,你大度,我可做不到,我見到那程小樣就冒火,估計下次還要手癢抽他。”

溫寅跟着下車,看着杜梨知的背影,忍不住無奈地笑了笑,比起以往的恬淡,竟含了絲溫暖。

****************

錄完了赫定川的電影歌曲,杜梨知又回到了大閑人的狀态,違約官司已經進入了程序,現在只等判決,一旦有消息嚴律師會及時聯系。溫寅去上班了,兩個相鄰的露臺安靜的厲害,杜梨知趴在欄杆邊,看天看雲,看樓下來來回回的老頭來太。

其實昨天他也是躲在隔間裏接電話的,來電的自然是杜夫人,說是杜先生突然不太舒服,進了醫院,檢查下來有點心動過速,沒什麽大礙,在裏面住着觀察兩天,讓杜梨知有時間就去看看。

杜梨知還沒給回答就聽見溫寅在隔壁打手機的聲音了,緊接着外面那兩個賤人也來了,其實在程澤惟陰陽怪氣自己的時候杜梨知也火大,但是這火還沒大到能讓他直接沖過去報以老拳的地步,他原是打算在他們說到興起的時候再推門出去讓他們難堪難堪的,那場面肯定很精彩,卻沒想那兩個缺德的說起溫寅卻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隔壁沒有半點動靜,杜梨知想溫寅肯定是一點不漏的把這些都聽進去了,那每一句幾乎都是戳痛腳的話,他會作何感想呢?

他真是從沒覺得那程澤惟這麽惡心過,在腦子還沒理清楚形勢的情況下就踢開門給了那小子一頓胖揍,現在杜梨知想想也覺得奇怪,當事人都沒怎麽樣自己當時那麽生氣幹什麽?他杜梨知什麽時候變成這種懲惡揚善樂于助人的活雷鋒了啊,真是莫名其妙。

盯着隔壁露臺上那兩條悠哉悠哉的醜魚,杜梨知覺得,應該是自己真的他太無聊了的緣故,人都悶傻了。

拿了車鑰匙,杜梨知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堆東西,又在幾條街外找到了一個花鳥市場,接着他開車去了市區的中心醫院,吳阿姨已經等在了樓下。把一堆營養品交到對方手裏,不顧吳阿姨的連連挽留,杜梨知只道,“別說是我送的,就當我沒來過。”

溫寅出了電梯接到了陳總的消息:放心,我這邊一句話,至于柯娛那邊似乎也是低調的想法,程澤惟也沒受大傷,只要孫思威不多嘴,那事情應該能這麽過去。

溫寅回複了個謝謝,進了門西裝才脫了一半就頓住了,凝眉細聽,在确認不是自己的錯覺後,他拉開露臺的門探出頭去,見到的就是雞飛狗跳的一團。

“哎哎,你怎麽這麽笨呢,都教了你八百遍了,‘大紅大紫,小人去死’這些你都不會,‘恭喜發財’總會說吧,再不說你把你烤了啊。”

“帥哥帥哥……帥哥親一個……”

“這句不錯,早說不就好了。”杜梨知剛誇上了,卻發現這句話貌似不是向着他說的,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溫寅。

溫寅走過來看着面前上蹿下跳的紅嘴綠鹦鹉,伸手透過隔離欄把杜梨知頭上粘的羽毛拿了下來,“哪兒來的?”

“買的啊,總不見得是我生的吧。”杜梨知很是不爽,“媽的,這個沒眼色的臭鳥,老板還騙我說它很乖很聰明,什麽話都一教就會,現在看來就是個白癡。”

“白癡白癡,你是白癡!”鹦鹉對杜梨知叫道。

“滾你的!”

杜梨知作勢要掐死它,吓得那鹦鹉鬼叫不疊,把溫寅的頭震的一陣嗡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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