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志勇看着陳默的樣子張了張嘴，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了句：“默姐，你這樣，真……真……真像老板的千金啊，渾身上下都帶着不可一世的貴氣。”

張立寧嘿嘿一笑：“可不，這麻子可是個搶劫殺人的逃犯，別見着咱們默姐一改主意，改行當采花大盜也沒準。”

陳默把公事包扔給倆人，雙手插着兜轉身就走：“老板就行了，千金和後面的字都可以省了，工作時間，別拿我開玩笑。”

李志勇和張立寧互相撇了撇嘴，悄聲說了句：“非工作時間更不能開玩笑。”便拎着公事包匆忙的跟上去。約莫走了十分鐘，一棟孤零零的建築赫然出現在眼前，舉目遠眺，後面七零八落的還有幾個，這一圈走下來估計要把整個下午消磨過去。三個人走的不徐不疾，周遭一大片空地空無人煙，前兩天剛剛下過的雪，只有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加上冰冷的風，更覺得這地方荒涼的一塌糊塗。李志勇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吐了口吐沫：“這地方這麽冷，鳥不拉屎的，麻子要真住的這，我也是佩服他。”

“為了活命什麽受不了。”陳默放慢了腳步，壓低了聲音：“倉庫的鑰匙在公事包裏。你去開門。”

李志勇掏出了鑰匙晃了晃，亮開嗓子說了句：“徐總，我跟您說，這一片地界可是咱們這絕對好的，我們張總交代了，這一片兒，您要有心，我們絕對有誠意，一準兒給您打個九五折。”說着話，人已經一溜小跑的到了倉庫門口，伸手抓起那把大鎖，咔嚓一聲給擰開，一圈圈的給鎖鏈卸下來，嘴上也沒閑着：“您看我們這鎖，美國進口的。別說人了，一只螞蟻都進不去。您這貨放這裏百分百安全。”

陳默輕哼了一聲，雙手抄着兜：“耳聽為虛，好不好的，還是進去看看吧。”轉頭看了看張立寧：“小張，你在這等我。”

張立寧點點頭，伸手跟李志勇一起把巨大的閘門拉開，巨大的吱呀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裏，一股返潮發黴的氣息從裏面湧出來。李志勇揉了揉鼻子，大聲說：“徐總，這裏頭黑，我在前頭，您跟我後頭得了。”

陳默點點頭：“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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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縮在皮沙發上，手裏端了一杯紅酒微微的晃着。林志麗坐在她的對面，眯着眼睛審視着自己的女兒。

“媽，你下午不忙嗎？”林澈被看的有點不習慣，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你為啥老是瞧着我？我臉上有什麽？”

“哼……”林志麗這一聲從鼻子裏哼出來：“有什麽？你臉上寫着你的魂兒被你留在警察局了。”

林澈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你說什麽呢，我還沒死呢，魂兒怎麽還跑了？”

林志麗站起身子走到林澈面前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擡手捏了捏林澈的臉：“你是我生的，你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自己說，還是讓我查？”一邊說一邊追着林澈的身子去瘙她的癢。林澈顧着臉顧不住身子，嘿嘿哈哈的笑着跳到另一個沙發上，手上的紅酒都給晃了出來，急忙把酒杯放在茶幾上，故意板起臉說：“媽，紅酒已經滴在地毯上了。你再鬧，我直接給它灑沙發上讓你後悔一輩子。”

這沙發是林澈特地給林志麗定做的，定的時候花了大價錢，三年來一直被林志麗當成鎮宅之寶。林志麗當下啊的一聲，捂住自己的胸口說：“你這個不孝順的閨女，幾年沒回來又膽兒肥了是不是？幹什麽，我問一問，你就這麽敏感。看來我是猜對了。”邊說着邊拿出手機裝模作樣的要撥號。林澈咕嚕一下又從沙發的一側翻到林志麗身邊一把拽住她的手：“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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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告訴我，那我只能先把警察局裏今天發生的事兒查個底兒掉，然後在查一查今天你在警察局裏都遇見了什麽人，然後……”林志麗挑了挑眉毛，看着林澈那一對已經快攪在一起的眉毛不由得笑了笑：“啊，果然又讓我猜對了。還是那句話，你自己說，還是我查？”

林澈雙手舉過頭頂：“我投降。”

“有自知之明，”林志麗雙手抱着胳膊，挑起二郎腿揚了揚下巴磕：“說吧。警察局看見啥了？這一下午心思都不在家。”

“一個美女。”林澈邊說邊眉飛色舞的給今天初次見着陳默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邊說還一邊比劃：“媽我給你說，你是沒看見那功夫，我覺得我都不一定打得過她。”

林志麗摸着下巴看着林澈，安靜的聽她說完，然後點點頭：“恩，所以你說了這麽多重點還是第一句話吧？”

“第一句話？”林澈摸了摸頭：“第一句話什麽？”

“重點是她是個美女啊。”林志麗彎下身子擡手把林澈放在茶幾上的紅酒拿起來，一口灌下肚子：“我覺得我得想想。你這幾年在美國受了什麽亂八七糟的西方教育。”自言自語的咕哝了幾句聽不清的，忽然又停下來靜靜的看着林澈，給林澈看的一陣陣發毛：“你說的這個女孩兒是不是叫陳默？”

林澈一拍手：“是啊，媽認識？那太好了……”

林志麗若有所思的邊琢磨邊說：“認識到談不上。不過方尤甫的案子是她辦的。幹巴利落脆。有點兒手段。就是看起來有點兒拒人于千裏之外。”轉頭看着林澈：“女兒，你喜歡這樣不愛搭理你的？你是不是有點兒受虐狂？”說到這又覺得不對，搖了搖頭：“不對，咱們還是先來談談你為什麽喜歡女人的問題。”

林澈捂住腦袋，悶悶的說了句：“媽，這些受虐狂啊之類的名詞，是誰教給你的？”林志麗一把把她的胳膊拽開，整個人貼在林澈身邊，伸手把她的腦袋板正了看着自己：“閨女，對于你喜歡女人這個事兒，我覺得我得先消化一下。雖然說女大不由娘有開拓創新的精神和動力我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你也有點兒過于超前。咱們是不是可以先考慮按照社會主義發展進程先進入初級階段再進入共産主義社會？”

林澈整張臉被林志麗雙手扳住，臉上的肉都聚集在了一起，眯着眼睛嘟着嘴看着林志麗噘着嘴說了句：“媽，八字還沒一撇呢，看在我這麽多年一直被綁架被刺殺被各種刺激的份上，這事兒你能不管嗎。”

林志麗松了手，哈哈一笑：“好，翅膀硬了。我不管，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讓那冷冰冰的超級女警察看上你。你也知道八字要兩撇啊，你喜歡女人，說不定人家早就結婚嫁人了也沒數呢。說不定人家有了男朋友呢，說不定……”

林澈扶了扶額頭，正不知道如何說，恰好電話響起來，急急忙忙的拿起電話跳起身子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媽我去接電話啊您快歇會兒吧！”話說完了人已經消失在樓梯上。

林志麗伸手抱了個抱枕在懷裏，平靜的看着樓梯，唇角一彎勾出一條弧線：“小樣兒，還能跑出我的五指山了？”伸手撥了電話：“葉荃，給我定今晚飛美國的飛機。”說完把手機一扔，站起身子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舒了一口氣：“啊，你們這些小孩兒的事兒我可不想管，我要去享受我的陽光海岸和帥哥了……”說到一半，停了停，又扭頭看了看二樓林澈房間那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的咬咬下唇：“帥哥，或者美女？我也可以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