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職業規劃

無論在哪個世界，在人家手底下幹活,就都得是個勞碌命。

上頭的“老板”發話,下頭的蘇子陌和雪貂，自然不能不從。只能馬不停蹄地開始企劃新星球的行程。

蘇子陌本來還打算趁着“度假”期間，慢慢尋找合适的經紀人,來接手自己的直播管理。結果橫空飛來這麽個任務,只能作罷。

【蘇子陌：阿钰,再幫忙個忙呗。】

阿钰？這是哪位人才,能被小混蛋叫得這麽親熱？

雪貂又一次反抗無效,被蘇子陌抓到懷裏，充當自動發熱的毛絨玩偶。見蘇子陌打開全息板訊息界面，當即避嫌地扭開頭。餘光卻也瞟見了開頭的內容，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信件回複聲很快響起。就像對面的人特意在等蘇子陌的來信似的。

【梁子钰：你知道,你現在已經欠我多少頓飯還沒還了嗎？[大兵叼煙]】蘇子陌笑了一聲。沒理這家夥的插科打诨。

【蘇子陌：我想找個經紀人，主要負責管理網絡風向。不需要出名的,只要有經驗、別幹涉我行程、嘴巴嚴就行。最好今天能夠到位。】雪貂豎着耳朵,粉粉的內側随着模拟鍵盤的敲擊聲,情不自禁地直往蘇子陌方向撇。然後恍然驚覺似的往上一正,用小爪子摸着臉,連連甩頭。

幹什麽呢。先前調查身份就算了，現在無緣無故的,怎麽能偷窺他人隐私呢！

雪貂自我批評了一大段。死死摁住自己罕見的好奇心，站起身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蘇子陌看着他原地糾結了半天，又偷偷摸摸地想要離開。嘴角一翹,特地等到小白貂跑路到一半，手臂一撈，把小騙子重新抓回來。壓在五指山下，揉了把手感極好的軟肚皮。

雪貂：“……”

小混蛋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折騰他了。[貂貂式郁悶]

【梁子钰：你把這叫“就行”呢？明明是完美中的這行裏所有的雷區好吧！虧得我第一眼還在感慨，你終于記起要公關收拾那群黑子了。】

【梁子钰：你現在是真考慮好了，打算正式入行了？玩票有玩票的推薦，工作有工作的搭檔。你得先說明白，別耽誤了人家的前程。】

【梁子钰：……喂！現在是你在找我幫忙诶！有什麽事情不能先放着，你讓我在這兒唱獨角戲！回話回話回話！不然我走了啊！[龇牙]】

【蘇子陌：別氣別氣。剛教訓騙子呢。】

【蘇子陌：這不是看你消息最靈通，才特地來找你幫忙的嗎。正經的，盡快。】

【梁子钰：……】

【梁子钰：你別唬我啊。哪個騙子這麽頭鐵，敢騙到你身上。】

【梁子钰：恭維我也沒用，飯還是要請的。最貴的那種。經紀人資料我發你郵箱了，約在下午見。你記得時間啊。】

【蘇子陌：[ok]】

【蘇子陌：順帶一提，這騙子不頭鐵，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我正逗着玩兒呢。】說完，蘇子陌把好不容易掙紮站正的小白貂翻過來，又rua了遍肚皮。

“嗷嗚！”雪貂氣得想咬人。

【梁子钰：……我覺得你更像個騙子！得罪你的還能安穩活到現在，你能舉出個例子，我特麽把名字倒過來寫！】蘇子陌被全息板對面和全息板面前，兩個憤憤不平的家夥給逗笑了。

【蘇子陌：乖，聽哥哥的，先回去練好字。我等着你名字倒過來寫的那一天。[笑]】

【梁子钰：艹！】

梁子钰被氣得下了線。

“你說這現在的人啊，脾氣怎麽都那麽暴躁呢。”蘇子陌搖搖頭，扶着咯吱窩，把雪貂抱起來，放在空中晃了晃。啧啧道，“我就說句真話，還沒人信了。”

雪貂奮力翹起尾巴，擋住關鍵部位。朝着蘇子陌翻了個恨不得穿破天際的白眼，以表自己的鄙視之情。

“嗚、嗝！嗚嗚……”

軟糯糯的嗚咽聲，就在這時，伴着略顯淩亂的腳步從樓上靠近。

正“嬉鬧”的蘇子陌和雪貂一愣。回過頭，看見小姑娘可憐巴巴地打着哭嗝，從樓梯上露出了穿着小黑熊睡衣的可愛身影。

小姑娘上去的時候還歡歡喜喜、幹勁滿滿呢，怎麽就這一會兒，就哭着下來了？

蘇子陌和雪貂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都看見了對方眼底裏，十分不争氣的不知所措。

最後，在短暫的交鋒過後，雪貂以“獸形态不會說話”為終極武器，成功KO大魔王蘇子陌。獲得“靜觀其變”的安穩資格。

蘇子陌氣結地把沒用處的雪貂往沙發上一丢，起身把哭唧唧的小可憐牽過來。帶着溫和的木系能量，輕輕摸摸頭，“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摔了個四腳朝天的雪貂，一個鯉魚打挺，頑強地從沙發角落翻身而起。湊到小姑娘另一邊，板着臉認真傾聽。

“嗚、嗚啊！！”

蘇子陌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吧，小姑娘心裏頭那些委屈和不忿，就徹底爆發出來。哭得那叫個驚天動地，舉着手裏頭的平板控訴道，“都是壞人！嗝！陌陌明明超級棒、超級溫柔，嗚、是若萊見過最好最好的外族人了……”

蘇子陌愕然地凝滞了一秒。目光瞟見星網評論上那些污言穢語，可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

随着他的直播間越來越紅，外頭的風向也變得越來越混亂。在直播間內，他還能控制發言；直播間外，他就真是鞭長莫及了。

加上早前，他那都屬于任務外的玩票，沒太在意，更不談管理。而且外頭鬧得也不大，壓根影響不到蘇子陌及粉絲的那點小天地。

可是最近，以往能夠在直播間裏安然娛樂的粉絲們，都開始隔三差五提及暗示他星網的變動。

蘇子陌雖然沒有明說，但心底已經有了出手的打算——鬧歸鬧，誰還沒個圈子和不喜歡的事呢。可你影響了他家小可愛們的心情，那就有大問題了。

更不用說，蘇子陌計劃把主播這個工作，正式納入未來的生活軌道。更精細的工作規劃、更嚴格的風向把控……肯定是方方面面，丁點不會放過的。

——沒瞧見經紀人都在趕來的路上了麽？

可惜，蘇子陌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

小姑娘對出門來的第一份工作十分看重，就像是勤勞的小蜜蜂。每天除了學習蘇子陌整理出來的教程，還時常自個兒擴充知識庫，補習星際生活文化。

一不小心誤入了魚龍混雜的星網，單純善良的小心髒哪裏受得了這個沖擊。

這不，委屈巴巴就來找蘇子陌“送溫暖”了。

“他們瞎說！”qaq

“嗯嗯，瞎說的。”

“咕咕！”對對對。

“他們過分！”t^t

“嗯嗯。盡會教壞小朋友，我們小若萊不學。”

“咕咕咕！”對，乖孩子不能學！

“陌陌最棒！”(╮ω╭)/

“嗯嗯。謝謝小若萊的誇獎。”

“咕……”不對不對，這個不能有！

心髒強大到一批、壓根不需要安慰的蘇子陌，安慰好氣哭了的小姑娘。默默給這群人記下一筆。

打算等經紀人到位，從“搞垮他們”的普通待遇，升級到“搞死他們”的VIP定制服務。

“好了，相信陌陌，這些都是問題。等小若萊明天早上一睜眼，保管什麽妖魔鬼怪都消失不見。嗯？”蘇子陌盤算一下經紀人的上任路程，輕輕擦掉小姑娘的眼淚。

雪貂嚴肅皺眉，小爪子兇巴巴地扒拉着沙發線：要什麽明天。污染帶壞帝國花朵，今天下午就叫宮揚給他們封號！

小姑娘好哄得很。這會兒委屈勁兒過了，不好意思地縮起尾巴，一下子紅了臉。

蘇子陌微微一笑，捏捏小姑娘軟綿綿的臉蛋，“來，告訴陌陌，今天晚上想要吃什麽？晚上給我們體貼努力的小若萊加餐。”

“唔——糯米雞烤雞翅辣子雞塊松茸炖雞湯……黃焖雞米飯！”小姑娘鼓着腮幫子，軟乎乎地報出了一大串菜名。

雪貂欺負無辜沙發的爪子一頓：“……”

彳亍口八。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大胃王小吃貨。他也算是，能放心了？

蘇子陌忍俊不禁，“知道了，今晚我們吃全雞宴！”

“歐耶！陌陌賽高！”小姑娘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登時高興地尾巴亂晃。竄起來，跑上樓，歡快地和兩人揮揮手，“我去寫作業啦！下次，若萊肯定會成為一個堅強合格的助理的！”

“嗯。相信你。”蘇子陌笑着和小姑娘豎了個大拇指。

雪貂人立起來，跟着他一起揮了揮兩只小爪爪，“咕咕！”加油！

蘇子陌目送小姑娘回了房間，好笑地搖搖頭，轉身坐回沙發。

低頭一看，正看見慘被雪貂摧殘的沙發一角。

平整的面料上，冒出來的那些線團團，格外顯眼。

蘇子陌：^_^

雪貂：“……”

“看來，我們家小紫，也是需要貓抓板和狗咬膠之類的小玩具的呢~。”

雪貂渾身僵硬。腦子裏登時冒出自己在貓爬架上的恥辱回憶，背景板驟變五雷轟頂：我不是！我沒有！別再把寵物用品帶回來了！我還想要臉的！

下午三點，梁子钰給蘇子陌介紹的經紀人，敲響了蘇子陌家的大門。

這是一位十分精明幹練，且氣場強勢的女性。

自我介紹後直入主題，将夾着的檔案袋往茶幾上一拍。唬得蘇子陌和雪貂，一度以為自己回到了弱小可憐但能搞事的學生時代，正要面臨班主任/教官的“親切”問候。

蘇子陌和雪貂不由自主地挺腰直背，在經紀人對面乖乖地排排坐。一副謹聽教訓的老實模樣。

“你的資料我都看過了。”

嚴曦月優雅地往獨座沙發裏一坐，像是巡視臣民的女王。且，巡視結果并不如意。

指着那一疊資料繼續道，“而這，是我要讓你看的資料。”

蘇子陌和雪貂正襟危坐。跟被老師考察背書，結果卻丁點不會的小學生似的，趕忙拿起資料，開始預習。

“因為你從不參與網絡公關，甚至，連個像樣的星博都沒有。粉絲群體也管理松散，動起手來連個領頭人都沒有。所以，水軍想要引導你的風評輕而易舉。以至于現在網上對你的黑評十分猖獗。”

“而且你上的是大網站的首頁榜，被你攔了路的人都不簡單。如果不花大價錢投入，短時間，形勢是很難扭轉的。”

蘇子陌看着嚴曦月打開的話題廣場，冷靜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實際上，事情正如嚴曦月所言。

業內好幾個著名的水軍團夥，最近齊齊接到了一個天上掉餡餅似的大單子：只需要搞定一個從不公關的“小”主播，就能輕松收獲一大筆星幣。

雖然在蘇子陌的直播間碰了一次硬釘子，是很不痛快了一陣子。但是，對比起星網上為所欲為、呼風喚雨的現狀，這點小挫折完全不值得一提。

甚至，因為蘇子陌的“無情商”發言，他們還能再給蘇子陌安上一個目中無人的黑點。

——簡直從來沒見過這麽配合的取款機！

只是，從今天中午開始，順暢的賺錢之路，出現那麽“億”點點差池。

本來水軍們一如既往，在房間裏噼裏啪啦敲着鍵盤。種種诋毀蘇子陌直播間的評論，就如瀑布般沖入星網。可叫個酣暢淋漓。

然而，評論發着發着，一條與平常截然不同的提示界面，忽然跳了出來。

鮮紅鮮紅的，占滿屏幕，充滿了嘲諷，【親愛的用戶，對不起。您的賬號涉嫌違規操作，現在已被查封。】水軍：“……”

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