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分甜我們什麽關系啊?
第26章 二十六分甜 我們什麽關系啊?
阮梨雖然有點難過, 但本來開玩笑的成分更多些,也沒太在意。
在特萊維噴泉和萬神殿周邊逛了逛, 他們去了最後一站,真理之口。
真理之口其實就是個打卡的景點,排隊半小時,拍照兩分鐘。
逛完最後一個景點,夕陽西下,一天的行程也算是落下帷幕了。
阮梨不想就這麽結束, 問他:“學長,我請你吃晚飯吧?”
陸時嶼想了想: “沒給你買生日禮物,請你吃飯吧。”
“啊,不用……”阮梨連忙拒絕。
她沒想過讓他送禮物或者請吃飯, 陸時嶼願意陪自己一天, 她已經很滿足了。
陸時嶼擡眸, 笑着看她:“不去的話就算了。”
“去去去,我們去哪裏吃啊?”
阮梨拉住他, 怕他往回走。
“你過生日, 當然聽你的。”
阮梨想了想。
她确實有家一直很想去試試的餐廳, 但那裏消費高, 對于陸時嶼來說太破費了。
“我……沒什麽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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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Pergola?”
同一時間, 陸時嶼說出那家她想去的餐廳名。
阮梨微怔:“你怎麽知道……”
見阮梨沒有否認,陸時嶼拿出手機查導航。
“你那天在車上說過。”
阮梨努力回憶, 想起那天在大巴上,和Leo聊到過羅馬的餐廳。而這家“La Pergola”則被譽為羅馬最好的餐廳,沒有之一。
她沒想到陸時嶼竟然聽到了,而且一直記得。
但是……
這家餐廳是米其林三星級,消費高昂, 還需要預定。
他們不僅會白跑一趟,而且很可能是陸時嶼負擔不起的。
陸時嶼大概不知道這家餐廳的消費有多超出想象,才會這麽随口說出來。
阮梨慌忙阻止:“別了吧,那家餐廳很火爆的,估計沒位子。咱們随便找一家就好啦。”
陸時嶼已經找好了路線:“和酒店順路,去看看吧。”
阮梨拗不過他,只能默默跟在他身邊。
餐廳離着不遠,只需坐幾站地鐵。
兩人到了餐廳,果然被服務生攔在門口。
穿着西裝系領結的意大利小哥用深邃的眸子看着他們,笑容得體地告訴他們餐廳是預約制的,沒有預約無法進入。
阮梨舒了口氣,和陸時嶼道:“咱們附近找家別的吃吧。”
陸時嶼皺了皺眉:“你在這等我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啊?”阮梨眨眨眼。
陸時嶼和意大利小哥說了些什麽,說得太快,阮梨沒聽清。她只看到小哥微笑着點點頭,陸時嶼便離開了。
小哥朝阮梨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片刻。
陸時嶼出了門,給江釩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陸時嶼便問:“La Pergola。我記得你認識老板?”
“拉什麽玩意兒?”江釩一頓,破口大罵,“操,大哥,你知道現在國內幾點麽?”
陸時嶼看了眼時間,不甚在意:“怎麽了?不是你出發去夜店的時間麽?”
江釩默了默,竟然無法反駁。
“什麽店啊,我沒聽說過。”
“La Pergola,”陸時嶼又重複了一遍,“你在意大利常去的那家餐廳。”
“哦哦哦!”江釩瞬間恢複記憶,“那家米其林三星啊。我哪兒知道它怎麽讀,你太難為我了。”
“老板我熟啊,怎麽了?”
“能不能幫我要個位置?”
江釩一愣:“你怎麽會去那家店?你已經好久不去那種店了吧?”
“朋友過生日。”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陸時嶼以為電話斷了,正要挂斷重打,就聽到那邊江釩忽地揚高語調,激動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泡妹呢?!”
陸時嶼懶得理他,問:“別廢話,到底能不能幫我要個位置?”
“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江釩不滿,“還想不想我幫忙了?”
“快點。”
“行行行,我幫你打個電話去。”
“好,謝謝。”
正準備挂電話,江釩嘻嘻一笑:“還有個問題,是不是和妹子去的?你不回答我我不幫你打電話。”
陸時嶼默了默:“……是。”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江釩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沒一會兒,他給陸時嶼發了條消息,告訴他位子已經準備好了。
……
阮梨坐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見陸時嶼回來,朝他揚了揚手機:“學長,我查到附近一家餐廳評價不錯,我們要不去這家吧?”
話音還未落,她便看到那個剛剛接待他們的服務生款款走來,臉上還是那副得體的微笑,用意大利語道:“請問是陸先生嗎?裏邊還在準備,可能需要您稍等片刻。”
“好的,謝謝。”陸時嶼點點頭。
服務生微一含颌,轉身離開。
阮梨眨眨眼,滿臉疑惑。
見她一臉迷茫地看着自己,陸時嶼解釋:“正好有個空位。”
怎麽會剛好有空位?而且他不是出去打電話的嗎?
阮梨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她拽了拽陸時嶼的衣袖:“要不算了吧學長?”
“你不想吃這家?”
阮梨雖然想吃,但這家消費太高了,不該是兩個窮學生能負擔起的。
她還不至于任性到亂花他的錢。
“我……我突然想嘗嘗隔壁那家了。”
陸時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能将她看穿一般。
阮梨心虛地撇開頭。
良久,陸時嶼嘆了口氣:“好,吃你想吃的。”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生走了過來:“陸先生,位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和我一起過去吧。”
陸時嶼看向阮梨,似乎是在等她做決定。
阮梨有些猶豫。
她不想讓陸時嶼太破費,但是這家餐廳有多難預定她是知道的。
不管陸時嶼怎麽找到的位子,肯定花了不少心血。
“那……我們進去吧?”
阮梨小心翼翼地問。
陸時嶼點點頭,讓服務生帶路。
這種餐廳普遍要求着裝。
他們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并沒準備什麽正式的服裝。
雖然沒有穿着不得體,可她一件素白色的小裙子,陸時嶼襯衫休閑褲,和餐廳裏那些穿着小禮服,西裝革履的外國人相比,還是顯得有些随意。
阮梨難免有些拘謹。
她跟在陸時嶼後面,悄悄打量他。
按理說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來這種餐廳,可他沒有半分拘謹,從容地跟在服務生身後。
似乎并沒有覺得自己的穿着顯得過于随意。
服務生帶兩人到了窗邊觀景位置最佳的桌前。
可以看出這裏被精心布置過。
四周擺放着新鮮的玫瑰花束和氣球,桌上灑着香槟玫瑰的花瓣,還點了幾支雕刻精致的蠟燭作為點綴。
燭光搖曳,空氣中氤氲着暧昧的玫瑰花香,一切都顯得十分浪漫美好。
就是……哪裏不太對。
阮梨:“……”
陸時嶼:“……”
這不像是來過生日的,像是來過結婚周年慶的。
陸時嶼掩唇輕咳,試圖掩蓋語氣中那抹尴尬:“可能取消的那桌是來過紀念日的。”
阮梨機械地點點頭,已經喪失思考能力。
——是因為恰巧鬧離婚,所以才取消預訂了麽?
兩人落座,陸時嶼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下。
是江釩發來的消息。
——不要太感謝我哦[微笑.jpg]
陸時嶼熄滅手機屏幕,将手機放回兜裏。
服務生遞來菜單,陸時嶼問阮梨:“有什麽想吃的嗎?”
阮梨小心翼翼地看着陸時嶼翻菜單。
他應該看到價格了吧……情緒好像沒什麽變化……?
“沒、沒有。”
“那就按推薦菜點了?”
“嗯嗯。”
陸時嶼點了推薦的套餐搭配又點了兩杯葡萄酒。
阮梨撐着下巴看他行雲流水地點餐,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又說不上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觀景絕佳,可以俯瞰到整個羅馬城。
夜色朦胧,華燈初上。
整座羅馬城沉浸在濃稠的夜色中,燈火閃爍,無數的光點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一路蔓延到遠方。
屋中放着悠揚的鋼琴曲,一派安靜祥和。
沒一會兒,開胃酒和前菜上來了。
餐廳的擺盤精致講究,食物色味俱佳。
西餐廳上菜不快,但有說有笑,阮梨也不覺得等菜的時間很無聊,況且陸時嶼點的食物很合她的口味。
餐後甜點,餐廳還貼心地準備了一塊生日蛋糕和花束送給她。
阮梨覺得這個生日無憾了。
和陸時嶼出來,阮梨抱着餐廳送的那束紅玫瑰,小聲道謝:“謝謝學長。”
陸時嶼散漫地走在她身邊,微微側頭,笑道:“謝什麽?”
“我今天過得特別開心。”
阮梨把小腦袋埋在花束中。
大概是因着剛剛喝了些酒的緣故,阮梨臉上氤氲着一抹淡淡的緋紅色,映着紅玫瑰花束,美豔醉人。
這是她第一次離家過生日,說不想家,是假的。
本來以為會普普通通地度過今天,她卻沒想到昨天那把國王游戲,陰差陽錯地讓陸時嶼陪她過生日。
雖然陸時嶼一路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不管她提什麽無理的要求,他都會盡量配合。
而且阮梨知道,很多小細節上,他都會默默記住她的喜好,會在意她的感受。
就像梁佳佳說的那樣,他雖然看上去對什麽事都不上心不在乎,卻是個細膩溫柔的人。
可能他對自己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但他确實把自己當做了朋友。
“嗯,開心就好。”陸時嶼彎起唇角。
阮梨側頭,朝陸時嶼咧嘴笑了起來:“等學長過生日的時候,我也陪你一起過。”
“我?”陸時嶼一愣,自嘲般地笑了下,“我不過生日。”
“哎?為什麽不過?”
“家裏沒有過生日的習慣。”陸時嶼淡淡回道。
似乎是觸及到什麽不好的回憶,他擰起眉。
阮梨啞然,将滿肚子的疑惑咽了回去:“對不起……”
看她滿臉愧疚,陸時嶼輕笑。
本身就不是什麽他在意的事情,況且今天是小丫頭生日,沒必要讓她有自責的情緒。
“沒什麽,我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生日了。”
他的語氣很輕松平淡,可阮梨能聽出背後那抹落寞。
他家情況阮梨了解得不多,但肯定不是什麽美滿幸福的回憶。
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阮梨仰頭望他,眼神認真而堅定:“可是我記得你生日呀,今年我陪你過。”
陸時嶼微微怔愣,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阮梨的腦袋。
“啊——我的發型全亂了!”
阮梨愣了兩秒,氣鼓鼓地瞪他。
這話适得其反。像是故意般,陸時嶼又伸手揉了兩下。
“啊啊啊,陸時嶼!我讨厭你!”
阮梨捂着腦袋,用花束捶他。
“好了好了,不碰了。”
阮梨“哼”了一聲,走到他身邊:“今天本小姐高興,勉為其難讓你碰我的發型。”
陸時嶼忍着笑,無奈地搖搖頭。
兩人一路回到酒店。
酒店附近的街道喧鬧,有好幾家酒吧。
阮梨緊緊跟在陸時嶼身邊,快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忽地,有人撞了她一下。
阮梨踉跄地退後幾步,站穩後,她以為對方會道歉,正準備說聲“沒關系”,卻被對方扣住了肩膀。
那男人原本罵罵咧咧的,可看到阮梨漂亮的臉蛋,一瞬間改了主意。
這樣的動作是十分不禮貌的。
阮梨擡眸,看到眼前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一臉醉意,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口流利的英語此時也混着醉意,含混不清:“這位小姐,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嘛?”
阮梨冷了臉,試圖扯回自己的胳膊:“請您松手。”
男人加重力道,借着酒勁兒,笑容顯得格外猥/瑣:“你可真漂亮。”
“謝謝,請您松手。”阮梨又重複了一遍。
男人不僅沒松手,還拉着她往旁邊的酒吧走。
阮梨力道不及他,慌亂之中,喊前面的陸時嶼。
陸時嶼并沒有注意到阮梨被人撞到,落了那麽遠。
聽到阮梨喊他,他才發現阮梨被一個外國男人強硬地往旁邊的酒吧拖。
男人笑嘻嘻地和阮梨說着葷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量桎梏住:“放開她。”
男人回頭,看到一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亞洲年輕男人正冷漠地注視自己。
他啐了一口,罵了句髒話。
“放開她,不然我報/警了。”
陸時嶼嗓音淡漠,帶着天然的壓迫感。
聽他要報/警,男人有些慫了,但還是梗着脖子:“關你什麽事。”
“關我什麽事?”陸時嶼微一用力,男人疼得松了手。陸時嶼眼疾手快,将阮梨拉了過去。
阮梨重心不穩,筆直地摔進他的懷裏。
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和玫瑰花香混在一起,阮梨莫名覺得安心,緊緊地将腦袋埋在他的胸前。
陸時嶼不甚在意,揚了揚唇角,問那男人:“你看不出來我們什麽關系嗎?”
男人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大概明白了兩人的關系。
他力量不如陸時嶼,再加上陸時嶼說要報/警,男人沒再糾纏,罵罵咧咧地爆了句粗口,一個人跑走了。
阮梨把腦袋埋在陸時嶼懷裏,吓得不敢松手。
陸時嶼攬着她肩,見男人走遠,才放心地松開她:“走了。”
阮梨拽着他胸前的襯衫,舒了口氣。
松開他,阮梨擡眸,小心翼翼地看他:“我們什麽關系啊?”
陸時嶼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被男人弄髒的衣袖。
他不過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阮梨還較真了。
他想了想,挑眉道:“同胞關系。”
阮梨就知道得不到什麽靠譜答案。
從他懷裏離開,她伸手整理亂掉的發型。
“行叭,謝謝同胞兄弟。”
陸時嶼有些無奈。明明經歷了剛剛那麽可怕的事情,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以後還亂和外國人搭讪麽?”
阮梨來意大利的這幾天,被不少意大利小哥搭讪過。
意大利的男人有個特點,長得帥,還會撩。
但是他們的撩有禮貌知分寸,不會讓人覺得厭惡,阮梨有時也喜歡和他們打趣幾句。
早上在西班牙廣場的時候,她也被不少人搭讪過。
當時陸時嶼特別不耐煩地把她拽走,她不僅沒走,還笑眯眯地逗問陸時嶼是不是吃醋了。
可經歷了剛剛那恐怖的一幕,如果不是陸時嶼在,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阮梨瞬間哭喪臉:“不了,再也不了。”
陸時嶼嘆了口氣。
“把胳膊伸過來。”
“?”
阮梨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擡起自己的左胳膊。
陸時嶼握住她伸過來的胳膊:“跟緊點,別再走丢了。”
見他牽着自己,阮梨兩眼一彎,重重點了點頭。
夜晚的羅馬城,熱鬧而繁華。
夜風濕涼,吹散玫瑰的花香,飄揚在整條街道。
雕刻複古的路燈投下昏暗的光,将時間和影子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