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蕭逸驚愕住,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我……随便說說的,你不用這樣補償我。”

“你不要嗎?”傅玉一本正經地反問。

蕭逸心跳還沒平複幾秒又亂了套:“你別這樣問我,我會忍不住誘惑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趁我還能忍住,勸你趕緊收回剛才的話。”

“你不想跟我交往了嗎?”傅玉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坦誠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我還挺想試試的,來這裏的路上就想好了,如果你提出來我就答應。”

蕭逸倒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交往吧?”

“不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嗎?”

“兩個人在一起幹什麽?聊人生談工作?你不會當我是吃素的吧?”蕭逸湊近傅玉,壓低聲音:“你現在光是站在我面前,我就想抱你,想親你,想做那些讓你惡心的事……如果在一起了,你覺得我能忍得住嗎?你又接受不了這些事,別亂作承諾。”

蕭逸以為把自己內心最見不得光的念頭抛出來,傅玉就會知難而退,可他思考了幾秒,卻說:

“那種事現在确實接受不了,但擁抱和親吻我覺得應該可以,剛剛我不是抱了你嗎?”

傅玉的語氣像是在商議某個方案的可行性一樣,理智又冷靜。

蕭逸簡直無奈:“你确定?你連吃別人碰過的食物都接受不了,現在突然跟我說可以讓我抱你親你,你讓我怎麽相信?”

“那就來試試吧。”

“試什麽?”

“試試接吻。”

蕭逸已經數不清這是他今晚第幾次震驚了。

傅玉很正經:“我是認真的,如果接吻可以,那就說明我能做到交往的必要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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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必要條件……”蕭逸苦笑,算是徹底服了,傅玉從以前就這樣,思維和普通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這麽感性的一件事,卻被他說得這麽理性。

“要試試嗎?”傅玉眼眸清亮,含着一絲躍躍欲試。

蕭逸的自制力徹底淪陷,他怎麽可能拒絕得了這種誘惑?咬咬牙道:“試!你可別後悔!”

傅玉搖頭:“沒有什麽比誤會你這麽多年更讓我後悔的了。”

明知道這不是句情話,可蕭逸的心因這句話忍不住像氣球似的一再膨脹,都快飄到外太空去了。

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親口說等着他去觸碰,他根本無法再克制。

蕭逸伸手擡起傅玉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他削薄微涼的嘴唇,低頭審視着他的神情,傅玉的臉上沒有一丁點不情願和勉強。

他是真的想試試被自己親吻。

蕭逸的眼眸頓時暗了下去。

“最後一遍,确定不後悔?”

“嗯。”

蕭逸喉結一滾,嗓子發幹。

“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毫不遲疑,稍稍一低頭,便覆上了眼前人的薄唇。

微涼而柔軟。

或許是方才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冷風,傅玉的唇仍有些涼,可蕭逸貼着厮磨了一會兒,便令它升回了原本的溫度,幹燥且溫暖,觸碰間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直鑽心底,仿佛有只爪子在心上輕輕地撓,令他的心跳徹底亂了套。

明明這麽冷淡的一個人,嘴唇怎麽能這麽軟呢……蕭逸甚至有點舍不得用力,怕一用力就把傅玉的唇磨紅了,可一旦想象出那畫面,心髒反而跳動得更劇烈,他只能竭力壓住那些犯渾的念頭。

相比起蕭逸強烈的心跳,傅玉倒是挺平靜,閉着眼細細感受着這從未經歷過的親密觸碰。上次在巷子裏的那個吻來得太倉促混亂,以至于他都不覺得那是一個吻。

而現在,他們站在安靜的客廳裏,燈光柔和地灑在頭頂,蕭逸結實的手臂穩穩地摟着他的腰,身上傳來清爽又迷人的沐浴露香味。

這才是真正的接吻。

他們鼻尖抵着鼻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蕭逸唇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仿佛穿透了皮膚,滲入血液遍及全身,令傅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奇妙而飄忽的心情中。

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感覺。

蕭逸貼着他輕柔又小心地落下細碎的輕吻,仿佛以唇虔誠地膜拜着自己的信仰。濕發上殘留的水珠蹭到了傅玉臉上,順着臉頰滑落到唇間,濕潤了彼此的唇瓣,使得這個吻帶上了細碎又黏乎的聲響,聽着令傅玉莫名有些臉熱。

淺淺地觸碰着親了一會兒,蕭逸稍稍往後退了些,但也只是幾厘米而已。

傅玉察覺到他的離開睜開了眼,眼裏倒映出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專心致志地看着他,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讨……”蕭逸嗓子有點啞,咽了幾口唾液才好些,“讨厭嗎?”

傅玉輕輕搖頭。

“那……喜歡嗎?”

傅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得不出個結論來:“說不清……不然你再試試?親久一點。”

“你……”蕭逸頓時氣血上湧,根本受不了這番無心撩撥,“你真的是……”

他半天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來,幹脆再度低頭堵住傅玉煽風點火的嘴,貼得比剛才更緊更用力。

懷裏人溫順無比地微仰着頭,任他親吻,毫不推拒,這般聽話服從,反倒讓蕭逸愈發心癢難耐,心跳聲一聲重過一聲。

他拉起傅玉的手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邊吻邊呢喃:“我這裏快要炸了,都怪你……”

“撲通撲通……”傅玉感受着他劇烈的心跳,不知是被傳染了還是怎麽,自己的心跳也不可抑制地加速起來。

他正欲開口應答,突然,蕭逸摟在他腰間的手臂用力一收,兩人身體緊貼到一起。緊接着,有什麽靈活濕滑的東西撬開了他的牙關,趁虛而入闖了進來,卷住了他的舌,灼熱的氣息瞬間充滿整個口腔。

傅玉一下僵住,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接吻是一回事,但舌吻對他來說完全是另一回事,交換唾液這種事對于有潔癖的他來說簡直反胃。

可他似乎并不讨厭蕭逸的入侵……只是這突如其來的侵略太過迅速急切,他毫無防備,被打亂的呼吸與口中為非作歹的舌頭攪得他頭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應對。

如此親密深入的接觸,如此緊貼的身體,向來不喜被人觸碰的傅玉一時半會兒實在難以習慣。

然而蕭逸并不給他習慣的時間。

面前人像是被困在籠中許久的猛獸終于重獲自由,壓抑的低喘中夾雜着令人融化的熱度,逐漸顯露出危險的本性。

蕭逸的吻越來越放肆大膽,舌頭闖入到深處,勾着他的舌頭吮吸糾纏,風暴般席卷過傅玉口腔裏的每一處,掃過齒列,頂住上颚,讓他根本合不上嘴,奪去了他所有喘息呼吸的機會,撲面而來的強勢占有欲令傅玉甚至有些心悸。

他被親得腦袋一再後仰,蕭逸箍在他腰間的手一用力便将他押了回來,按住他的後腦勺,繼續驅舌直入變換着角度吻他,帶着一股不顧一切的悍然氣勢。

此刻傅玉才深刻意識到,與現在相比,以前蕭逸對他有多溫柔小心。

直到他幾乎缺氧,實在難以承受,不得不去推蕭逸,對方才堪堪放開了他。

一時間兩人呼吸都方寸大亂。

“抱歉。”蕭逸對喘着氣的傅玉道歉,看到懷裏人原本淺色的薄唇被自己親得紅潤,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湊過去啄了他嘴角幾下。

“覺得怎麽樣?”

傅玉勉力平複着呼吸,說:“有點難受……”

蕭逸熱切的眼神霎時間轉為落寞:“難受是嗎?我想也是,你怎麽可能會喜歡。”

傅玉抵着他的胸膛,抿了抿唇,說:“不是讨厭的那種難受……你親得太兇了。”

“這就叫兇了?”蕭逸眼裏又亮起了神采,笑着湊過來,聲音低沉:“要是我們交往,我可能會天天這麽親你,比這還兇,你後悔了嗎?”

傅玉呼吸終于回歸平穩,聽見蕭逸這麽說,不禁問:“為什麽對我這麽兇啊……是在生我氣嗎?還是你親別人也這樣?”

蕭逸無語:“我沒生氣,也沒親過別人,我只喜歡你,太喜歡你了,控制不住自己。”

傅玉遲疑道:“可你大學時候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嗎?”

蕭逸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靠!她們只是一起玩的而已,我碰都沒碰過她們一下!”他當時想讓傅玉覺得他過得很潇灑,一點都不惦記他,純屬幼稚地賭氣罷了,當然這種丢人的事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心裏一直都只有你,怎麽可能去碰別人。”

“但是你剛剛好像很熟練……”

蕭逸難得地窘了:“腦子裏都不知道想過幾萬遍了,當然熟練。”

傅玉聽了他的話,輕笑了一聲。

蕭逸瞬時呆住,傅玉有多久沒對他笑過了?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了。

傅玉原本就生得俊眉修目,只是神色總是清清冷冷的,透着淡漠疏離,像是映在湖裏的月亮,讓人明知難以觸及,仍忍不住去欣賞這落入凡間的天上美景,遠觀而不敢亵玩。

可他一笑,哪怕只是輕輕勾起了嘴角,剎那間就有了動人的神采,令人知曉這般美景并非虛像,而是真真切切可以觸到的,想要擁有他的欲念便瘋狂滋長,想将這人占為己有,永遠不放手。

傅玉見蕭逸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問:“怎麽了?”

蕭逸眸色幽深,盯着傅玉說話間一開一合的唇,看見裏面剛剛自己品嘗過的軟舌,又開始口幹舌燥。

“真的要跟我交往嗎?”他灼亮的眼神直視着傅玉,“如果你答應了,我還會再狠狠親你好幾次,比剛才還兇。”

傅玉微皺眉,似乎在考慮衡量些什麽,幾秒後說:“答應是肯定答應的,但你能不能——唔……”

話音消失在緊貼的唇齒間。

這天晚上,傅玉徹底領教了蕭逸的言出必行,但不管激烈或溫情,他始終沒有推開對方,任蕭逸予取予求。

畢竟在他看來,虧欠了這麽多年,被親幾下根本不算什麽,但好像又不止是因為心懷愧疚……

似乎有什麽失而複得的東西,在心裏又悄悄發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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