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陌生人
月韻身體明顯一陣顫抖，雙眸盡是駭然。
“為…為什麽？我可以贖罪的，我可以的，不顧一切……”
“有些事不是贖罪就能挽回的，你還是離開吧，辰華大學，它不适合你……”
“可是…”月韻明顯是極度驚慌失措的。
“韻兒真的想乞求哥哥你的原諒，求你了，行嗎，秋莫…學長！！！”
“韻兒？”風秋莫終于擡起頭，放下筆，緩緩起身，一步步走至桌前，寒聲道：“我的韻兒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
月韻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臉不敢置信。美麗的面容蒼白如紙，雙手使勁扭着衣角。
“風學長，請你說明，怎樣才能原諒我，不論怎樣都行！”
“呵！”風秋莫冷笑。
“同學，請問你是誰，我該原諒你什麽？你又有什麽值得我去原諒？”
周圍人來人往，但世界卻是靜靜的。
一陣寒風浮動，拂亂柳枝。
拂亂扶柳河的層層漣漪。
拂亂少男和少女的心。
月韻柔弱的身影印在風中，積久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但始終沒能決堤，我是堅強的，我是能堅持的，月韻鼓勵自己。
“風學長，我不乞求你的原諒了，我只想…只想加入書畫社，行嗎？”月韻帶着乞求的語氣，問着風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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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秋莫沒有立即回答，僅是怔怔的看着她。
我應該答應嗎！明知道她會給我帶來大麻煩，我應該答應她嗎？或者說，那個藍色連衣裙的少女，我仍不能将她埋葬在記憶中嗎？
風秋莫的心亂亂的。
“秋莫哥！”正在風秋莫猶豫之際，一個略顯稚嫩的女聲突兀地打破僵局。
月韻身體一顫，木然轉身。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身着蕾.絲荷葉袖連衣裙的嬌俏少女。
少女小跑着，櫻桃般的紅唇微微喘氣，長長的馬尾辮在身後一翹一翹的，裙裾在秋風中輕輕浮動。
活潑可愛，美麗動人，宛若從童話中走出的小公主，無憂無慮，無懼無痛。
而且，月韻還意識到，她也沒穿校服，和風秋莫一樣。
許小柔緩住腳步，一步一步從月韻身旁走過，琥珀色的眸子帶着驚駭，而且還有一絲莫名的敵意。
許小柔越過月韻，來到風秋莫身前。
“秋莫哥，我來了，對不起，家裏有點事，就來晚了！”許小柔滿懷歉意道。
“沒事！能來就好！”風秋莫淡淡一笑，然後從桌上的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溫柔的為許小柔擦去額頭若隐若現的汗珠。
轟！月韻仿佛一瞬間墜入地獄，心中一陣陣刺痛，痛到窒息。
他溫柔地為她擦着額頭，她羞紅着臉，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而且，他眼中的溫柔絕不是僞裝，這是真實的。
前一刻如一座能冰封整個世界的冰山，而後一刻卻像能溫暖整個世界的嬌陽。
他和她真的很般配。目睹着兩人的親密，月韻心裏不由冒出來令她驚恐的想法。
或許，自己真不該打擾他們！或許，自己應該認命吧！
月韻感覺，自己的心在一寸寸碎去！自己的夢在一重重暗淡！
可是，已經堅持了一年，又怎能在此刻放棄！
感受到風秋莫異乎尋常的溫柔，許小柔很快就從迷醉中清醒過來，悄悄凝視着。
王子般的容貌，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可是……主修心理學的許小柔還是發現了那溫柔的眼瞳後面，掩藏着不為人知的冷意，痛苦，悔恨……
是為她嗎？許小柔瞥了眼旁邊憔悴的美麗女子。
許小柔溫熱的心漸漸淡了下去，看着風秋莫，他的右手撫着自己的頭發，溫柔卻僵硬的。
“好了，秋莫哥，不是還有事嗎！”許小柔打斷了風秋莫對她的撫摸，笑着道。
風秋莫一怔，像是明白了什麽般，收回手，對許小柔歉意一笑。
然後，風秋莫從桌上拾起一張空白申請單，遞給許小柔。
“填了吧！最後一個名額！”
然後又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特意留給你的！”然後望了望木然的月韻，面無表情。
“嗯，謝謝秋莫哥，對小柔最好了。”許小柔喜滋滋地接過申請單，同時還用挑釁的目光瞥了眼旁邊的月韻。
看着風秋莫将申請單遞給許小柔，月韻終于再次鼓起勇氣，低頭沉聲道：“風學長，求你了，讓我加入書畫社吧！”
月韻成功吸引住了兩人的目光。風秋莫仍是面無表情，許小柔則是詫異。
許小柔上下打量着月韻，緩緩才道：“果然是一副美人胚子，配上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似弱柳扶風的嬌軀，俨然就是林黛玉在世啊！如果我是男人，我早就瘋狂地愛上你了，畢竟，這麽誘人的病美人可不多見啊！”
說完，許小柔還若有所思地看了風秋莫一眼，見風秋莫仍然面無表情，再次把目光投在月韻身上。
“病美人，姑且這樣稱呼你！你想加入書畫社？”許小柔眉毛一挑，以輕佻的語氣問着月韻。
“嗯！”月韻重重點頭。
接着補充道：“我叫月韻，學姐好！”
“月韻！好名字啊，比我的有氣質多了！呵呵！”
月韻沉默不語，顯然不明白許小柔打的什麽算盤。
許小柔又道：“我還記得去年十一月份……”許小柔微微仰頭，作回憶狀。
“S省舉行繪畫大賽，辰華有兩個名額，我是直接內定的。另一個則是公開比賽篩選，但卻沒有能令我滿意的人選。因為繪畫比賽分單人賽和團體賽，單人賽好說，但團體賽卻需要兩人合作，所以我一直沒找到合适的隊友。”
“直到那天，在畫室，我看到了一副未完的畫，畫上是一個美麗的少女，瑪瑙般的眸子，藍色連衣裙……”
許小柔瞥了眼風秋莫，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繼續道。
“我覺得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猜測他可能有急事暫時離開，于是，我把畫拿走了。然後……”
許小柔踱了兩步。
“我認識了他，并且邀請他成為我的搭檔，但他不願意。我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就以撕毀那幅畫‘威脅’他，果然，他同意了。”
“呵呵，他的畫非常好，我非常佩服。但是在他的單體賽的比賽時，他居然違背規則，畫了另外的人，也就是那個女子。就因為這樣，我們與決賽無緣。”
“後來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他這輩子只會畫她的人物畫，其他的女人沒這資格……”
“夠了，許小柔，你有病啊！”風秋莫終于忍不住，臉色陰沉沉的，沖許小柔大吼道。
而月韻則仍是怔怔地站在那，但眼中卻多了絲光彩。
許小柔沒理他，仍然敘述道：“回來之後，我又問他，她是誰，他說，她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畫家，完美的天使！”
許小柔背對着風秋莫，一步步走到月韻身前，盯着月韻，輕笑一聲道：“你不是想加入書畫社嗎？那好，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名額。我們就比一比，誰贏了，誰就擁有進ru書畫社的資格。”
“怎麽比？”月韻問道，眼中滿是希望。
“今天我們回去，利用這接近一周的時間做一幅畫，內容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沒有其他任何限制。下周周五，社團活動之前，讓秋莫哥作裁判。我真想看看，你的畫到底是多麽完美。”
“好！”月韻點點頭，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一定要抓緊。
然後兩女把目光都投向風秋莫。
風秋莫的臉色仍是陰沉的，猶豫片刻，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随你們怎麽辦！”
然後風秋莫抓起桌上的稿件，便轉身大步離開。
“月學妹，我看好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說完，許小柔向風秋莫追去，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一步步向廣場外走去，各種回憶也紛紛湧入腦海，風秋莫驀然停住腳步。
回首時，只有月韻那嬌美，瘦弱，憔悴的背影。
風秋莫右拳緊捏着，然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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