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如其來的電話
呼嚕聲仍然此起彼伏，風秋莫懶洋洋地揚起頭，皓月自雲中鑽出來，灑下愈加明亮的月光，但風秋莫依然沒有睡意。
想起那個下午，風秋莫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由衷的笑意。
風秋莫清楚地記得，他在醫院呆了接近兩個月。
左手骨折，肋骨斷了兩根，右腳嚴重扭傷，胃部也出了點問題。
這就是瘋狂的代價。但他從未後悔過，只是瘋狂地發洩自己心中的情緒。
風秋莫也不清楚，他怎麽會頭腦發熱，怎麽會毫無理智，怎麽會如此瘋狂。甚至他不知道他們是誰，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
但是在那個下午，五人對戰十多個人，絲毫不落下風。五個人就像一群失去理智的瘋子，不顧一切，用盡一切手段給對方造成最大的傷害。
五人越戰越勇，就像無可匹敵的戰神，在金色的陽光下，閃耀着刺眼的光芒。
而最終，對面十多人完全倒在了地上，而那五個令人生畏的年輕人就一直站着。
在金色的陽光下，五人如同戰神般，挺立在天地間，不曾倒下。
直到救護車到來，風秋莫粘着血絲的嘴角才揚起一絲笑意，在西風的拂動下，他終于失去了意識，重重倒在地上……
在醫院的這兩個月裏，五人漸漸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關于其他四人的底細，風秋莫還真不清楚。
他只知道，陸榮有個身價過億的父親，還有個有婚約的宮雪兒，至于宮雪兒是誰，風秋莫沒問，陸榮自然也不會說。
而冷卓，父親是教育局局長，母親是經濟學教授，性格活潑，思維古怪，“溺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是他的口頭禪，但至于他到底取過多少瓢，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沐若和程凡哲，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只不過，沐若有個深愛他的女朋友，程凡哲有個為錢離開他的前女友。
盡管風秋莫沒有後悔那個下午的沖動，但當得知了緣由後，風秋莫不由有一種暴走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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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路蒙是辰華最大社團天下社的社長，而他看上了大一校花許小柔，于是就展開了各種攻勢。但既然是校花，自然就不會只有一個追求者，冷卓和陸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譽為校花殺手的冷卓不愧為花叢老手，很快就成為了路蒙的最大威脅。于是，在那個下午，路蒙集齊人馬，在必經之路上，攔截了冷卓和陸榮，并揚言廢了他們。
然後，風秋莫就到了。然後，風秋莫就莫名其妙地參戰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說到底，就是校花惹的禍。想到校花許小柔，風秋莫不由頭疼。
如果知道後來許小柔會看上他，并且瘋狂地追他，還持續了一年，那麽風秋莫是絕對不會有那種過激的舉動，也不會成為辰華五霸之一。
至于辰華五霸，那是在兩月後，五人出院回到學校時被同學起的外號，而且很快就風靡全校。
而且最令風秋莫哭笑不得的是，他的風頭竟然蓋過了其他四人。
究其原因，一是風秋莫本身異常帥氣，用那些女生的話來說，就是帥得妖異，帥得驚天地泣鬼神。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風秋莫是當年S省的文科狀元，在爆料後，轟動辰華。而且他是在十月份上的學，也就是遲到了一個月，更令人驚訝的是，入學第一天就因打架住院兩個月。
大學第一期就“曠課”三個月，簡直是前所未有，自然會轟動全校。
但無論如何，風秋莫的大學生活就此無法平靜了。
該打架的時候打架，該曠課的時候曠課，而且每天情書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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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雲層漸漸掩住了清冷的月光，風秋莫收回了記憶，心情漸至平靜，那令他驚恐的夢魇也漸漸淡漠。
風秋莫小小地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宿舍。
而這時，手機響了，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風秋莫表情變得怪異。
女生宿舍，陽臺。
月光已逝，整個世界顯得愈加暗淡。
涼風微拂，許小柔瘦弱的身影顯得那麽孤獨，仿佛大海裏的**扁舟，倔強而又脆弱。
她撥通了號碼，把手機靠在耳邊。
不知他睡了嗎！會不會也和我一樣，無法入眠！會不會也想過，給我打個電話！
風秋莫接了電話，輕聲道：“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手機那邊傳來許小柔淺淺的調皮的聲音：“沒事就不能給秋莫哥打電話嗎？”
風秋莫苦笑，以遷就的語氣道：“好好，只要是小柔的電話，随時都可以打！只不過，你怎麽知道我還沒睡！”
“呵呵，我不是說過嗎，小柔永遠是秋莫哥肚子裏的蛔蟲……”
“呃…說過？呵呵，蛔蟲可是會讓我鬧肚子的！”
何止是鬧肚子！簡直是要人命！風秋莫心裏想到。
手機那邊沉默片刻，才傳來許小柔弱弱的聲音：“秋莫哥，我會經常讓你鬧肚子，讓你不舒服嗎？”
“什麽？”風秋莫沒明白什麽意思，只能含糊其辭。
清風拂過，拂過風秋莫的衣領。
樓下一排排路燈，橘黃色的光暈，在這個失去月光的世界，異常耀眼。
“我怕，秋莫哥！”許小柔的聲音略帶哭腔！
“……”
“你上學期期末說過，如果我能繼續那樣追你一年，你就答應做我男朋友！”
“可是，今天看到她時，我害怕了，我怕我來不及了，還沒到一年，你就屬于其他人了！”
“我害怕，我怕沒時間了，沒機會了！”
風秋莫身體一顫，心口一陣刺痛。那個女孩，那個已經追了自己一年的美麗女孩，那個自己認為永遠都會樂觀快樂的女孩，竟然也會說怕，也會悲觀。
此時此刻，風秋莫感覺到了深深的罪惡感！
她本不該把時間浪費在他這個已經失去靈魂的廢人身上，而自己也本不該在那個夏日，親口拒絕了她，然後又給她或許永遠也無法實現的諾言。
可是，他又能說些什麽，讓她放棄？如果能，早就放棄了！
或者說答應她？如果是昨天之前，也許還行得通。
可昨天，當熟悉的面容再次浮現在眼前，當那個藍色連衣裙的身影愈來愈近，當舊時的記憶起死回生……
就注定了，一切不同以往，他的承諾已經不再有效。
可是，就算那個人來了又怎樣！難道她能讓一個心死的人重新複活嗎？難道一切能複原，自己也能原諒她嗎？
“小柔……”風秋莫的聲音柔柔的，就像哄小孩般。
“你不應該怕的，因為你是小柔啊！小柔永遠是最樂觀，最可愛的，最讨人喜愛的……”
“那你喜歡我嗎？”許小柔突然打斷了風秋莫的聲音。
“喜歡啊!”
“可是，我不想再等一年了，秋莫哥，你愛我嗎，愛過我嗎？我想了很久，如果是我錯了，我不會糾纏你！”
風秋莫臉上的笑意剎那凝固，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愛她？不愛她？或者是，另一個她？
仿佛……
瑪瑙般的眸子……
藍色連衣裙……
長長的黑發翩翩舞動，溫柔的笑容填滿他的心田……
可是……
楓樹下，淡紅色的楓葉，一層層，緩緩覆住美麗少年的身體，淡墨色的眼瞳漸漸失去光彩，那痛苦的神色刺痛靈魂……
“秋莫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挂了！”失望的，黯淡的聲音。
嘟……嘟……
久久，風秋莫的電話，仍然靠在耳邊……
“愛……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