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澹臺無離感受到楚蔚呼吸裏的灼熱, 恍惚間也仿佛回到了曾經兩人在一起的時候。
在下界。
昆侖山上，寒潭裏，山洞中……
幕天席地, 天翻地覆。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灼燙的汗珠帶着點點的鹹味淌進了澹臺無離眼中, 微微辣得刺痛。
澹臺無離霜白的羽睫輕輕顫了顫, 下意識睜開眼，卻又被楚蔚報複性地咬了一口。
“你還走不走了？”楚蔚的手指幾乎是掐入了他肩膀上的皮膚裏，帶來一陣悶痛。
澹臺無離呼吸沉了幾分，清麗狹長眼中愈發蒙了一層霧氣，很慢很慢地搖搖頭：“我本來……就沒走過。”
楚蔚又咬了他一口, 這一次是在潔白的耳廓上。
澹臺無離吃痛，眉頭一蹙, 咬了回去。
結果楚蔚變本加厲了。
到最後，澹臺無離不得不抓着楚蔚的手, 蹙眉啞聲道：“你……別咬，疼。”
楚蔚恨恨道：“咬死你個白眼狼就好了。”
澹臺無離：……
這句話之後，澹臺無離索性就不求了，只是沉默地靠在楚蔚懷裏。
而楚蔚卻沒有再咬下去，這會他怔怔凝視着澹臺無離霜白色脖頸上的紅色牙印, 過了一會，眼眶竟然有點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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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無離覺察到楚蔚細微的情緒變化, 有些吃力地擡起頭, 想去看楚蔚的表情。
結果楚蔚卻在這時忽然伸手蒙住了澹臺無離的眼睛，別過頭冷聲道：“不許看我。”
嗓音帶了三分啞，三分沉，四分無名的暴躁。
楚蔚的手指修長骨感, 透出一點縫隙來，正好讓澹臺無離從罅隙裏看到了楚蔚此刻懊惱又略帶躁郁的俊美面容。
澹臺無離沉默了一會，輕輕嘆了口氣。
楚蔚：……
“你嘆什麽氣？”楚蔚有些煩躁地問。
澹臺無離不答話，只是偏過頭，輕輕在楚蔚掌心親了一下。
楚蔚：！
“我只是覺得，你的魅毒似乎還沒解，就別忍了。”
裝什麽憂郁柳下惠？
楚蔚眸中光芒閃了又閃，最終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攥住了澹臺無離纖瘦的手腕，将人狠狠抵在床角。
“你又勾引我！”
澹臺無離嘴角噙了一點笑，靜靜看着楚蔚燃着暗暗火焰的眸子，眼底是十分溫柔的雪樣光芒：“可你不是沒上當麽？”
楚蔚瞳孔微微收縮，接着他就徹底自暴自棄了。
反正都是澹臺無離的錯，是澹臺無離先抛棄他的，現在又來勾引他。
他為什麽要顧及澹臺無離忍着？
想到這，楚蔚眸色再次沉了沉，伸手掐着澹臺無離的腰，就将他抵在牆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一次，澹臺無離沒有再推讓，而是很輕很輕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摟住了楚蔚的脖頸……
滾燙的唇貼上來，微涼的發絲不小心落在唇畔，撩過修挺的鼻梁，帶來冰涼酥麻的細微觸感。
楚蔚的睫毛顫得很厲害，手也在抖，澹臺無離卻只是微微垂着眼，霜色的長睫如同墜了雪一般，十分安靜。
窗外有微風簌簌吹着滿院的翠竹，吹落一地碧綠細長的葉片。
蘿蔔和小狐貍靠在一起，小狐貍已經睡着了。
蘿蔔這會看了看洞天內那一輪永遠沒有盈缺的明月，輕輕砸吧了一下嘴，就慢慢伸出藤蔓，卷起一大片巨大的芭蕉葉，蓋在了一旁的小狐貍身上。
小狐貍什麽都不知道，睡得正沉。
·
卯時，清晨的第一縷光沿着窗棂照進了房間裏。
楚蔚比澹臺無離先醒過來。
他醒過來之後，還有些朦朦胧胧的，沒想起昨夜的事，下意識活動了一下四肢，楚蔚忽然就驚了驚——他的修為怎麽突然到玄仙巅峰了？！
這件事讓楚蔚徹底驚醒過來，他猛地直起身，又驚疑不定地調動了一下|體內的仙元力，竟然發現原本被抽空的仙元力全部都恢複如初，還真的穩穩上漲了一個位階。
楚蔚有些震驚了。
而就在這時，澹臺無離也慢慢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的時候，身上懶懶的，眸中光芒也十分朦胧。
見到楚蔚在枕邊，澹臺無離迷迷糊糊看了楚蔚一眼，看得楚蔚心頭一跳，整個人忍不住緊張了起來。澹臺無離卻自顧自又垂了眼睫，翻身睡了過去。
楚蔚：？！
但很快，楚蔚便覺察到澹臺無離的不對了。
澹臺無離平日的反應沒有這麽遲鈍，而且，今日他的氣息似乎也不太平穩。
眉頭皺了皺，楚蔚湊上前去，試了一下澹臺無離的脈。
結果他就驚訝地發現澹臺無離居然又掉回了虛仙後期的修為，體內先前那些亢奮亂竄的飽滿仙元力全都被抽空了，現在陷入了一種十分虛弱的狀态中。
氣息不穩和反應遲鈍也都是虛弱的一種表現。
楚蔚沉默了。
他凝視了一會一旁靜靜躺在榻上神色昏沉，露出的脖頸和肩膀上全都是細密紅痕的澹臺無離，自己臉色先紅了。
接着楚蔚又抿緊了薄唇，心中不自覺地湧出一絲愧疚來，情緒十分複雜。
從他的情況聯系到澹臺無離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昨夜的雙修，誤打誤撞讓他把澹臺無離體內多餘的仙元力全都吸走了。
由于他自己狀态過于混沌，想必是沒控制好，還害得澹臺無離掉了一個位階。
可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楚蔚也想不出什麽補救的辦法，他皺着眉頭思索了許久，先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瓶養元丹。
然而不知道想到什麽，楚蔚搖搖頭，卻又把養元丹放了回去。
這麽來回折騰了一趟，楚蔚似乎還是沒想出太好的方法，只能先拿起一旁的薄毯，輕輕給澹臺無離蓋上。
自己則是輕手輕腳地下床出了門，又下了一道禁制。
不過楚蔚不知道，在他這邊關上門的一瞬間，床上澹臺無離一直靜靜垂着的霜睫忽然顫了顫，細細睜開一點。
那睫毛下透出的神色雖然有些疲憊，卻十分清明柔軟。
靜靜凝視了片刻那關上的房門，和門上的那道禁制，澹臺無離淡色的薄唇上露出一點似有所無的笑意。
很快，他又垂了眼，舒舒服服地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睡了過去。
·
楚蔚從房間裏出來之後，本來是想去靈池裏撈一條金龍魚出來給澹臺無離炖湯補一補。
結果一出門，楚蔚卻冷不丁對上了兩雙圓溜溜的好奇眼睛。
是蘿蔔和小狐貍。
蘿蔔沖楚蔚擠了擠眼，第一時間笑道：“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楚蔚：……
接着楚蔚就冷冷道：“不關你事。”
蘿蔔撇撇嘴，正要怼回去，結果目光在楚蔚身上轉了轉，忽然有點訝異地道：“喲，臭小子你進階了呀。”
楚蔚微微一怔，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蘿蔔居然能看出來他進階了，普通靈寵能有這種本事？
不過想着澹臺無離的神奇體質，楚蔚又意識到蘿蔔可能也得了不少好處。
想到這一點，楚蔚看蘿蔔的眼神就愈發不太客氣了。
蘿蔔見到楚蔚的眼神，不由得呵呵一聲道：“臭小子，我勸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趁你道侶還沒變心，好好哄着吧，萬一哪天被旁人搶走了，你就有的哭了。”
楚蔚臉色驟變，沉聲道：“是他先不要我的！”
蘿蔔：？
随即蘿蔔瞟了楚蔚一眼，嫌棄道：“難怪，是我我也不要你，太蠢了。”
楚蔚：………………
被蘿蔔那輕蔑的眼神氣了個半死，楚蔚又不能跟一個靈寵一般見識，冷哼一聲，只能直接從蘿蔔面前走了過去。
結果他一走開，就聽到蘿蔔在他身後教育小狐貍道：“看到沒，這種性格是讨不到老婆的，遲早老婆跟別人跑了他就知道後悔了。”
小狐貍：“嗷嗚。”表示贊同。
楚蔚深吸一口氣，恨不得回頭一腳把蘿蔔踩爛，可他最終還是沉着臉，當做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蘿蔔瞅着楚蔚憋着氣走遠的樣子，眼睛忽閃了一下，低聲嘟囔道：“這小子，看上去也沒那麽白眼狼嘛，就是得調|教一下，不然實在是太蠢了。配不上澹臺啊！”
最後這句話，楚蔚自然是沒聽到的，要是聽到了，他可能真的就沖回來把蘿蔔踩爛了。
而蘿蔔說完這句話，目光動了動，就拽着小狐貍，一起鑽進了澹臺無離的房間裏。
至于楚蔚設下的禁制——
蘿蔔：禁制？那是什麽東西？不存在的。
澹臺無離昨夜雙修被楚蔚吸走了大量的仙元力，身體雖然沒受傷，卻也十分虛弱。
他這時靜靜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雖沒有完全睡去，但整個人還是陷入了一種昏沉的混沌中。
蘿蔔和小狐貍進到房間裏來就發覺不對勁了，小狐貍最機靈，一下子就跳到床上，着急地去舔澹臺無離的手。
蘿蔔也跟在小狐貍後面爬了上來。
蘿蔔爬上來之後，一見澹臺無離的虛弱的模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忍不住皺眉道：“這小子是真的蠢啊，都不知道可持續利用？一下子把你吸幹了，以後怎麽辦？蠢死了！”
澹臺無離本來還在半夢半醒間，聽到蘿蔔的嗓音就緩緩醒轉了過來。
他睫毛顫了顫，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小狐貍撲了個滿懷。
小狐貍：“嗷嗚……”
澹臺無離虛弱地笑了笑，竭力睜開眼，抱住了小狐貍，啞聲安慰道：“小钰別擔心，我沒事。”
蘿蔔叉腰瞪着他：“你還真是有了道侶就不要命了啊。”
澹臺無離怔了一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哪知道他那麽……而且他那時可能也魅毒發作，沒控制好自己，我也是，都稀裏糊塗的。”
蘿蔔聽着澹臺無離斷續的辯解，撇了撇嘴：“真蠢，一個兩個都蠢。你們也是……煩死了！”
澹臺無離微笑着聽蘿蔔訓他，也不做聲，結果聽着聽着，他纖長的睫毛就慢慢垂了下去。
小狐貍見了吓了一跳，連忙又伸爪子要撓澹臺無離，卻被蘿蔔一巴掌給拍到一旁去了。
小狐貍：“嗷嗚……”
蘿蔔這會皺眉看了一會澹臺無離，呸了一聲道：“真晦氣。”
說完，它遲疑了片刻，就緊緊皺着眉頭，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擠出一滴甘露一般的液體來，小心翼翼地滴到了澹臺無離嘴裏。
澹臺無離昏沉間感覺到一股靈氣濃郁的清甜液體淌入了口中，瞬間沁入肺腑，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澹臺無離下意識抿了抿唇，咬了一下蘿蔔的手指，蘿蔔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抽回來：“幹嘛，咬人啊！”
澹臺無離這會後知後覺地清醒了幾分，意識到是蘿蔔把自身的精華給了自己，不由得心生感動，默默笑了笑，摸了一下亂舞亂動的蘿蔔，就湊過去把氣鼓鼓要跑的蘿蔔親了一口。
“謝謝蘿蔔，蘿蔔對我真好。”
蘿蔔：……
蘿蔔嗖得一下就用葉片捂住了眼睛，微微紅了臉頰，一旁的小狐貍見了，忽然委屈地嗷嗚了一聲，湊過來，也要澹臺無離親。
澹臺無離怔了怔，笑眯眯地也把小狐貍親了一口。
蘿蔔見了，頓時哼了一聲：“臭狐貍，就會占現成便宜。”
門外端着金龍魚湯的楚蔚：……
還真是來者不拒啊，然而只是兩個毛都沒長齊的靈寵，也算不得什麽。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楚蔚仍舊很不是滋味——澹臺無離親他的時候，可沒笑得這麽開心。
不過冷哼一聲，楚蔚還是很快就推門進來了，他這時沉着一張臉，就把托盤裏放着的一大碗魚湯放到了澹臺無離面前：“喝湯。”
澹臺無離看了一眼那碗裏濃白的魚湯，微微有些驚訝，直起身來，他微笑着看了楚蔚一眼：“你做的？”
楚蔚神色微微一滞：“你哪那麽多廢話？”
蘿蔔見狀，頓時擠眉弄眼道：“喲，好酸，這魚湯裏怕不是放了半斤醋吧？”
楚蔚：……
楚蔚實在是不想跟蘿蔔一般見識，別過眼，就別扭地把臉盆大的湯碗往澹臺無離面前一方，對澹臺無離冷聲道：“你快點喝湯。”
說完，楚蔚就扭頭要走。
澹臺無離看着那臉盆大的湯碗，啞然失笑，便在這時輕聲叫住了楚蔚。
“一起喝點吧，我一個人也喝不了這麽多。”
楚蔚的步子微微一滞，卻沒有轉過頭，只悶聲道：“你胃口那麽小的嗎？”
澹臺無離笑了：“是啊。”
楚蔚一時語塞。
最後楚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澹臺無離床邊坐下的。
雖然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別扭。
澹臺無離面前的魚湯冒着袅袅熱氣，散發着一種鮮美的味道。
這應該是楚蔚失去記憶之後第一次下廚，澹臺無離靜靜想。
因為他剛才看到，楚蔚的鞋子上還有一點血漬，垂在身側的手上也隐約有着幾條紅紅的劃痕。
想到這，澹臺無離不由得默默笑了笑，低頭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喝了。
金龍魚湯果然靈氣充足，而且裏面放了一點胡椒和暖胃的幾樣靈藥，溫補又爽口，絲毫不膩。
不過确實這一碗太大了，澹臺無離就是盡力去喝，也沒喝多少。
喝了小半碗，澹臺無離放下了勺子。
楚蔚見狀，不由得皺眉道：“這就喝不完了？”不多喝點，那麽多仙元力什麽時候補得起來？
澹臺無離無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胸口：“都喝到喉嚨了，真喝不下了。”
楚蔚瞥了澹臺無離一眼，結果就看到澹臺無離修長白皙的手指撫在霜白鎖骨上方，正好旁邊是一片暧昧的紅痕。
楚蔚：……
立刻別過眼，楚蔚低聲道：“不喝算了，我拿去倒了。”
“你不喝麽？”澹臺無離問。
楚蔚皺眉：“我不喜歡魚湯的味道。”說着，就要伸手去拿那魚湯的碗。
“等等。”澹臺無離連忙制止楚蔚。
楚蔚：？
澹臺無離伸手抱過一旁饞的不得了，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蘿蔔和小狐貍，笑道：“蘿蔔和小钰也沒吃飯，讓它們喝了吧，至少不浪費。”
說着，澹臺無離就要把魚湯去喂給小狐貍和蘿蔔。
結果楚蔚目光一沉，伸手就奪過澹臺無離手中的魚湯，當着他們的面，一口氣灌了下去。
澹臺無離啞然。
楚蔚一口氣灌完魚湯，淡淡道：“我自己還沒喝呢，嘗嘗味道，好像确實不錯。”
澹臺無離無奈了。
蘿蔔見狀，頓時就哼了一聲：“小氣鬼。”
楚蔚臉色沉了沉：“你這幾天吃我的喝我的，還說我小氣？”
蘿蔔被嗆了一下，怔住了，不過蘿蔔畢竟還是蘿蔔，這會它眼珠子轉了轉，就叉腰道：“是啊，你就是小氣！明明是你害得他變成這樣的，我都舍得把精華給他吃了，你卻只知道拿點魚湯對付人。小氣鬼！”
楚蔚頓時氣得漲紅了臉：“我才不是小氣，我只是——”
“只是什麽？你要是真有誠心，龍血可是大補？你舍得嗎？”
蘿蔔的話說到這，楚蔚臉色忽然一變，接着他就冷笑道：“你這激将法，我不上你的當，我的龍血關乎先天本源，比你的蘿蔔精華珍貴了千百倍，憑什麽要我随便拿出來？”
蘿蔔立刻扭頭對澹臺無離道：“你看這白眼狼臭小子，你對他那麽好，他卻連滴龍血都舍不得，還是快扔了吧。”
“你血口噴人！”
“住嘴！”
澹臺無離被楚蔚和蘿蔔吵得腦袋都疼了，這時實在是忍無可忍，沉聲斥道。
一下子，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微微吐出一口氣，伸手按了按隐隐漲痛的太陽穴，垂眼輕聲道：“我現在困了，想休息了，也不想喝什麽龍血鳳血，你們都出去吧。”
蘿蔔氣呼呼地瞥了澹臺無離一眼，噘噘嘴，一聲不響地跳下地，跑了。
小狐貍見到蘿蔔跑了，遲疑着看了看澹臺無離，最終卻也還是跟着蘿蔔跑了。
最終，房間內只剩下了楚蔚和澹臺無離兩人。
短暫的沉默。
是楚蔚先微微攥了攥拳，抿唇沉聲道：“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若是想要龍血，我也可以——”
“不必了。”澹臺無離輕輕打斷了楚蔚的話。
楚蔚驟然一怔，接着他眸光便明顯暗淡了幾分。
澹臺無離看着楚蔚的表情，目光動了動，無奈地笑了一下，緩聲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龍血确實珍貴，但未必對症下藥。我一個虛仙用，也還是太浪費了，萬一現在喝了龍血，以後晉級都依賴了怎麽辦？”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話，閉了閉眼，忽然道：“你也覺得我很小氣嗎？”
澹臺無離被楚蔚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微微一怔，接着他就搖搖頭：“沒有。”
楚蔚：“好。”
說完，楚蔚卻沒有轉身離開，只是靜靜立在那。
澹臺無離又怔了怔。
楚蔚看着澹臺無離疑惑的目光，這時再次攥緊了拳，他知道，自己這時應該體面地離開，這件事就算完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站在澹臺無離面前，他的步子卻挪不動了。
他的潛意識似乎在瘋狂的讓他多留一會。
可是……他沒有理由多留一會……
最終還是澹臺無離看出了楚蔚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目光動了動，便別過眼，輕聲轉移話題道：“對了，為何你這個洞天無法在裏面晉級？那豈不是如果你要進階仙王，我要進階玄仙都要離開洞天？”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問這個問題，有些意想不到，但他此刻居然松了一口氣，就順着澹臺無離的問題回答了下去。
“這個洞天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仙尊煉器師留下的，他當時在上天域經常騙了修士提供的煉器材料就跑，還特別擅長采花……一時間人人喊打，他為了躲避，就煉制出了這個洞天。”
“這洞天防禦性極高，仙帝也不一定能立刻破開，用來保命确實是上上之選。但問題就是防禦太高，導致洞天隔絕了天地氣息，不能晉級，而且內部的靈氣流轉也有問題，必須要靠大量的仙晶才能維持運轉。”
“原來如此。”澹臺無離點點頭，“雖然不能在裏面晉級，但也确實是件好東西了。”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句話，心頭莫名一熱，下意識就道：“你要是喜歡，我把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