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然而澹臺無離說完這句, 卻淡笑着回過眼來道：“不過你說得對，是該讓小钰鍛煉鍛煉了。”
楚蔚嘴唇微動，最終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只低聲道：“嗯, 那先進去吧。”
“好。”
進入了洞府, 兩人相對無言, 不過這時他們也不能如同先前那般輕松了。
只剩下半日，肯定陸續會有修士趕來，必須要在洞天內一直盯着，否則一時疏忽放過了哪個強勁的對手就不好了。
楚蔚放出了一縷神識, 落在秘境內圍的入口處，而澹臺無離則是把神識放在了小狐貍身上，跟着小狐貍的眼睛，去看外面的情況。
可随着時間的流逝, 看着外圍聚集的修士, 楚蔚的臉色有點古怪了。
“不對, 來的時候我記得玄仙和仙王都不少, 怎麽這會來的連個仙王中期都沒有，全是玄仙和仙王初期的修士？”
澹臺無離也覺得奇怪, 按道理來說他記得仙王中期的修士不少，仙王中期的修士無論是腳程還是其他都比目前來的這些修士要更有優勢, 怎麽現在一個都沒見到？
楚蔚凝視着外面的那些修士, 神色逐漸凝重：“鳳族那群雜毛鳥也沒出現，但願不是我猜錯了。”
澹臺無離心頭一跳：“難道他們……”
“有可能。”
楚蔚話音剛落，澹臺無離眼前便閃過一道白光，他借着小狐貍的視角，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來勢洶洶的鳳族。
一襲白衣的鳳明澤在前方開路, 身側鳳栖玉随行，還有幾個他們沒有見過的仙王中期和初期的鳳族修士，木清妍也跟在後面。
只不過唯獨沒看到鳳霁陽。
“鳳族怎麽進來了這麽多人？”澹臺無離臉色有些不對了，不過沒看到鳳霁陽他還是松了口氣，畢竟要真是跟鳳霁陽對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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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鳳族來了這麽多仙王也實在是棘手，楚蔚也就是仙王初期修為，如果這些鳳族修士一擁而上，感覺除了跑路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楚蔚眉頭皺了皺，神色也很是凝重，他正想發話，秘境外面就爆發出一陣喧鬧。
提前聚集到秘境外面的不少修士見到鳳族修士都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鳳明澤，你欺人太甚！害死我們家師兄不算，現在居然還敢出現！”
“就是！你們鳳族是大族，我們提前都說好了，除非是争奪機緣，否則不許對我們人族修士下手，你鳳明澤率先違背兩族條約算怎麽一回事？”
“是啊，等我們出去了，一定要找你們鳳族要個說法！”
聽着這群人族修士義憤填膺的說辭，澹臺無離心頭微微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不過他現在也是真的見識到了鳳明澤的嚣張和冷漠了。
在秘境裏随意屠殺修士？以往這可是邪修才幹得出來的事，鳳明澤一個鳳族少主居然這麽殘忍無情，也真是頭一回見了。
而鳳明澤聽了這群修士的叫嚣，眸光淡淡落在他們中間，接着他便一言不發地走上前來。
鳳明澤一動，原本聚在一起的修士立刻轟然而散，全都露出了驚懼無比的神情
鳳明澤見狀，蔑然一笑，接着就道：“管好你們的嘴，如果你們真的想讨個公道，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們。”
輕飄飄一句話抛出來，結果沒有一個修士敢反駁。
楚蔚見狀，眸光沉了沉：“弱肉強食到這種地步，也是仙界的一種悲哀。”
澹臺無離怔了怔，不由得看了楚蔚一眼。
楚蔚：？
澹臺無離淡淡笑了笑：“在你這位置，能有這份心，就很好了。”
尤其是，還被心蠱操縱的情況下。
楚蔚本心終究還是不壞的。
楚蔚愣了一瞬，耳根微微紅了紅，別過眼，重新抿唇專注地看着外面的情況，不說話了。
澹臺無離見狀，也不拆穿他，笑了笑，就也跟着看外面。
而這時，鳳明澤看着修士們都被自己吓壞的樣子，不由得冷冷一笑，接着他就揚手一揮，掌中出現了許多血契卷軸。
“內圍開啓之後，血池我們鳳族要先泡，十天之後，你們就可以選人進去了。”
人族修士們嘩然：“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往日半個月的時間，都是兩族平分，你們鳳族現在居然要十天？”
鳳明澤眉頭微微一挑：“不服？”
瞬間沒有人出聲了。
鳳明澤眸中輕蔑之色愈發深了幾分：“那就把血契卷軸簽了，凡是想泡血池的，便不能把我在秘境內做過的任何事說出去，否則，就會受契約反噬，爆體而亡。”
人族修士先前還是覺得不公平，但畢竟勢單力薄，不敢同鳳明澤硬扛，但這會鳳明澤的要求實在是過于過分，頓時，人族修士裏就爆發出一大片抗議之聲。
“你們鳳族想要在這秘境內一手遮天嗎？！”
“簽血契！我們可不是你鳳族的奴隸！”
“鳳明澤你欺人太甚！我今日就是同你拼了，也不受這窩囊氣！”
伴随着這憤慨的嗓音，人族修士裏便跳出來一個玄仙境界的劍修，竟是執劍便悍然朝鳳明澤那刺了過去。
鳳明澤冷笑，連劍都沒出，只是揚手一拂，一道罡風平地而起，如同一面厚厚的風牆一般，朝着那玄仙修士的劍氣便撞了上去！
那玄仙修士的劍氣撞上風牆，瞬間四分五裂，他臉色一白，下意識要後退，但風牆卻已經壓到了他的面前！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紅色的光芒破天而下，一劍斬破了那道厚厚的風牆，蕩起滿天風沙，順勢将那玄仙修士帶了過來。
等風沙停歇，擋在那玄仙修士面前的人便顯出了身形，赫然便是先前澹臺無離沒見到的鳳霁陽。
鳳明澤見到鳳霁陽，眸光沉了沉，便冷聲道：“你瘋了嗎？竟然為了人族跟我作對？”
鳳霁陽長眉緊皺，沉聲道：“鳳族和人族的契約締結已久，你這麽做，萬一惹惱了人族那幾位仙帝，怎麽辦？”
鳳明澤唇角微微勾起：“弟弟，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仙帝會為了這幾個仙王就跟鳳族挑釁？”
“你做的事可不止這一件！日積月累，人族那邊積怨深了要如何處理？”
鳳霁陽這話一出口，人族修士頓時有了依仗一般，紛紛附和道：“就是！我們人族也不是沒有利害的仙帝，鳳明澤你這麽做，遲早會暴露的！”
鳳明澤見到原本已經要被鎮壓下去的人族修士又開始嚣張，不由得隐隐磨了磨牙，看向鳳霁陽的神色也滿是怒氣。
偏偏鳳霁陽這時又神色凝重地道：“更何況有些修士未必會來秘境內圍，你堵了這些修士的口，也不能堵了這秘境裏所有修士的口。而且人族也不乏術法高手，萬一日後你的血契被解，這些事還是會暴露，你還是收手吧。”
鳳明澤聽到這，忽然輕笑了一聲：“弟弟，你還真提醒我了。”
鳳霁陽臉色微變：“什麽？”
“你說得對，契約也不保險，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鳳霁陽：！
人族修士們紛紛大驚失色。
鳳霁陽眸光一沉，正想阻止鳳明澤走極端，一把冰冷的劍忽然從他身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鳳明澤！你要是敢動手！我就殺了你弟弟！”
赫然便是方才鳳霁陽救了的那個玄仙劍修，而這時他卻暴露出了仙王的氣息，明顯是方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要不然鳳霁陽也不會這麽失去警惕。
鳳霁陽臉色微變，但對面的鳳明澤卻只是眉頭微微一挑，臉上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意：“弟弟你看，這就是你要保的人族修士。”
鳳霁陽咬牙道：“我不是要保人族，我是為了鳳族！”
那玄仙劍修見到兩人都忽略了自己，忍不住惱怒道：“鳳明澤！你到底還要不要你弟弟的命了！”
鳳明澤眸光微微一閃，語氣淡漠地道：“這樣的弟弟，不要也罷。”
說着，他竟是當着所有修士和鳳族人的面，從掌心幻化出一把冰藍色的長劍，握劍便直直刺向了鳳霁陽的胸口！
誰都沒料到鳳明澤居然真的狠心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就連那挾持鳳霁陽的玄仙修士也驚呆了。
而鳳霁陽這時看着迫近眼前的冰藍劍光，竟然眼都不眨，神色仍是那般淡淡的，只是直直看着鳳明澤的眼睛，似乎要把鳳明澤看穿。
鳳明澤怒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說着，那劍便要刺下去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團紅光不知道什麽冒了出現，悠悠在鳳霁陽和鳳明澤面前一晃，便炸出一片黃黃的臭氣！
鳳明澤：！
他下意識拂袖去遮擋面部，手中的劍也停了一瞬。
而就是這麽短暫的一瞬，鳳霁陽竟然就同那紅光一起消失了，等那團黃色的臭氣散開，玄仙修士手裏沒了人，鳳明澤手中的劍也失去了目标。
“九尾狐族！”鳳明澤目眦欲裂。
緊接着，他雙眸通紅，竟是拔劍便瘋狂地朝對面的人族修士裏轟了過去！
一時間劍氣縱橫，白光四射，人族的玄仙和仙王修士紛紛瘋狂逃竄。
可等到鳳明澤發狂完畢，人族的修士雖然死傷不少，但剩下的卻也趁機跑得差不多了。
一直旁觀的鳳栖玉這時走上前來，神情詭異地笑了笑，低聲道：“大哥對那個雜種還真好，這樣都要放他走——”
話音未落，一道冰藍色的長劍靜靜架在了鳳栖玉脖頸上。
“你想死麽？”
一句話，鳳栖玉面色白了白，瞬間噤聲。
鳳明澤面無表情地收了劍，冷冷道：“今日之事，你們都給我忘了。”
其他鳳族修士彼此對視一眼，只能諾諾答應。
·
楚蔚的洞天內
澹臺無離仔細看了看鳳霁陽胸前被鳳明澤劍氣刺出的傷口，微微松了口氣：“還好，只是皮外傷，沒傷到髒腑。”
澹臺無離這句話剛說完，一旁的楚蔚就皺眉道：“那就讓他把衣服穿好，袒胸露腹，成何體統？”
澹臺無離：……
鳳霁陽看着二人的情狀，怔了怔，眸中顯出幾分落寞之色，但很快，他就拉攏了前襟，對着楚蔚低聲道：“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楚蔚冷淡道：“我不是為了救你，只是不想看你那個大哥那個瘋子把整個秘境都屠了。”
沒錯，當時鳳明澤出手狂轟人族修士時，楚蔚還暗中幫了幾個。
要不然，沒人逃出去，可就沒人幫忙宣揚鳳明澤這瘋子在秘境裏的光榮事跡了。
到時候他再暗中派人推波助瀾一把，萬一鳳族人族那幾個老仙帝打起來，龍族就可以美滋滋坐收漁利了。
楚蔚心中的算盤鳳霁陽如何不清楚，但無論如何楚蔚救了他的命，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倒是澹臺無離，看出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這時就道：“現在秘境內圍快開了，也別想那麽多，等會進去先找機緣吧。”
楚蔚神色有些不悅：“你知道我跟他們鳳族不合，等會怎麽辦？”
鳳霁陽聽出楚蔚的話中之意，沉默了一下，道：“血池開放半個月，總有時間，我倒覺得不如先去替無離找靈火。”
楚蔚眉頭皺了皺：“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但不泡血池，根本打不過你們鳳族那些人，無離就算找到靈火又如何？還不是要被搶。”
鳳霁陽微微咳嗽了一聲，靜靜道：“你以為鳳明澤為什麽要拉攏木清妍？”
楚蔚：？
“我們鳳族先前得到密報，說木心焰裏很可能藏着這位木族長老的傳承，如果能融合木心焰，就能取得秘境的掌控權。如果這密報是真的，那木心焰才是關鍵。”
楚蔚臉色微微一變：“真的假的？我可沒聽說過。”
鳳霁陽淡淡看了楚蔚一眼：“不管聽沒聽說過，你覺得以我們三人的能力，能搶得過鳳明澤先去血池麽？”
楚蔚眉頭一挑：“你小看我？再說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鳳明澤肯定也知道這一點，萬一他也先去找木心焰呢？”
鳳霁陽：……
澹臺無離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立刻便道：“別吵了，我有個主意。”
兩雙眼睛立刻同時看向了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便道：“我覺得還是先看看鳳明澤如何行動。我們跟他反着來，就好了。”
楚蔚啞然，鳳霁陽怔住。
最終兩人異口同聲道：“可以。”
二選一，不管拿到哪個，都不算太虧。
如果跟着鳳明澤的腳步走，那才是一個都拿不到。
·
商量好了對策之後，三人便只等着秘境開啓了。
澹臺無離跟楚蔚說了兩句話，回過眼，卻不經意看到鳳霁陽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神色有些蕭索地靜靜凝視着池中的落花和金龍魚。
遲疑了一下，澹臺無離輕輕拍了拍楚蔚的手，便起身朝着鳳霁陽那邊走了過去。
“霁陽。”澹臺無離坐到了鳳霁陽對面，“喝點茶。”
說着，澹臺無離就給鳳霁陽倒了一杯桃花茶，順勢他又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瓶赤炎丹藏在茶杯後面，一起遞了過去。
他知道楚蔚看着這邊，不想讓那小子明白他煉制赤炎丹是為了鳳霁陽又無端喝醋，只能這樣了。
鳳霁陽略顯憔悴的面容上顯出一絲淡笑，伸手接過桃花茶和丹藥，便低聲道：“真是多謝你了，無離。”
澹臺無離放好茶壺，輕聲道：“這不算什麽，你之前也幫過我。”
鳳霁陽看着澹臺無離關切的神情，目光動了動，忽然無奈地笑了笑：“不過無離你別擔心，我沒事，也不傷心。我現在只擔心鳳明澤會走極端，傷害到旁人。”
澹臺無離眉頭微微一皺。
鳳霁陽這時又平靜道：“其實剛才鳳明澤不是想殺我，他只是想——殺了那個玄仙，然後拿人族修士挾持鳳族少主當借口，殺了那些人族修士。他的劍氣不是對準我心髒的，但卻對準了那個玄仙的丹田。”
澹臺無離：……
方才救人的時候太緊急，澹臺無離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原來……竟是這樣？
“所以他後面發怒也不是因為殺我沒殺成，而是惱怒他的計劃被破壞了。”
“仙界以強者為尊，更不用提我們鳳族，鳳明澤屢次搶人機緣，看似瘋狂，實則算計頗多。畢竟搶了機緣就能變強，即便多殺些修為低微的後輩，也無足輕重。只要鳳族沒有比他更優秀的平輩，他仍是穩當的順位第一繼承人。”
“所以他就明目張膽地坑殺人族修士乃至你們鳳族自己的修士？”澹臺無離聲音有些發沉。
鳳霁陽點了點頭：“沒錯，就如同今日，他即便殺光了秘境中的人，獨占機緣，不找任何理由，也不過就受些責罰。若是找了理由，以鳳族的地位，他連禁閉恐怕都不用關，賠償些珍寶就算完事。那些仙帝是不會為幾個仙王出手的，若是仙尊出手——”
鳳霁陽靜靜嘆了口氣：“父尊大人也定會保他。”
竟是個無解的題。難怪鳳明澤嚣張到讓人難以置信。
澹臺無離抿了抿唇，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聽鳳霁陽這話，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發生，而且方才鳳明澤對鳳霁陽動手的時候，鳳族那些人竟然全都袖手旁觀，沒有一個替鳳霁陽出頭的，這種冷漠，也着實令人咋舌。
澹臺無離沉默了許久，正醞釀了一句要安慰人的話，結果楚蔚卻在不遠處道：“趕快過來，秘境要開啓了。”
澹臺無離啞然，但事不宜遲，他也只能匆匆起身，跟鳳霁陽一起來到了洞天門口。
楚蔚這時瞥了他們一眼，就徑自指揮道：“秘境開啓的時候人多眼雜，一會我把令牌給小狐貍，讓它帶着洞天一起傳送進去，免得被鳳明澤發現。不過你們兩個也最好一起盯着洞天外的動靜，以免有什麽閃失。”
澹臺無離看了楚蔚一眼：“知道了。”
鳳霁陽也點頭道：“我會注意的。”
楚蔚哼了一聲，便別過眼去，操縱着洞天變成了一枚小小的蒼耳子，覆在了小狐貍的毛發深處。
小狐貍此刻就躲在叢林裏，靜靜等着秘境內圍開啓。
不多時，一道青色的光芒閃過，秘境內圍緩緩在衆人面前打開了。
首先進入的，自然是鳳明澤一行人，等鳳明澤一行人進入之後，其他人族修士才慢慢圍攏過來，陸續進去了。
楚蔚就在此刻操縱着小狐貍，悄無聲息地跟随着人流，一起進入了秘境內圍。
進入秘境內圍之後，小狐貍一馬當先，飛快地就鑽入了密林中，朝着仙元力最充足的地方去了。
楚蔚這時看着地圖，砸吧了一下嘴，不由得勾唇笑笑：“看來九尾狐族的五感果然是高于常人太多，小狐貍都不用地圖就能找到血池所在了。”
鳳霁陽聽到這話，目光動了動：“小狐貍果然是九尾狐族血脈？”
澹臺無離正想說是，一旁的楚蔚就嘲諷道：“怎麽，慧眼如炬的鳳族少主沒看出來？”
鳳霁陽：……
楚蔚這時又挑了挑眉：“哦，我忘了，少主身上寒毒未解，修為只能發揮出仙王初期的水平，可能看差了也是——”
“楚蔚。”澹臺無離忍無可忍，皺眉冷冷看了楚蔚一眼。
楚蔚：“你那什麽眼神？！”
澹臺無離無奈嘆了口氣道：“我們是進來找機緣的，不是來拌嘴的。”
楚蔚：“是你先要跟我吵架的！”
澹臺無離：……
正在澹臺無離被楚蔚的無理取鬧折騰得頭痛之際，一旁的鳳霁陽忽然出聲道：“血池到了。”
鳳霁陽這話一出口，楚蔚和澹臺無離對視一眼，同時噤聲，并一起把神識放了出去。
借着小狐貍的眼睛，三人遠遠看到鳳明澤一行人立在了血池前，兩個仙王初期的鳳族守着血池，其他人則輪流進入。
鳳明澤一直站在一旁，卻并沒有進去的意思。
楚蔚見狀，臉色一沉：“這家夥真心機，居然先讓鳳族人把坑占了。如果他現在去找木心焰，我們豈不是兩頭都難撈到？”
鳳霁陽淡淡道：“他做事一貫周密。瘋也是裝的。”
楚蔚目不斜視：“我知道。”
鳳霁陽微微一怔，這時他才意識到方才楚蔚是真的偷聽了。
這龍族太子，也有這麽一天啊……
鳳霁陽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側神色專注的留意着外界變化的澹臺無離，心頭思緒翻湧。
澹臺無離在這時打斷了兩人拌嘴的氛圍，開口道：“鳳明澤沒有進去，他帶着木清妍走了。”
鳳霁陽微微一怔，立刻也朝外面看去。
果然，鳳明澤在把所有鳳族修士送入血池之後，自己卻沒進去，而是帶着木清妍，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他們果然去找木心焰了。”鳳霁陽道。
楚蔚跟澹臺無離對視一眼，最終楚蔚眸中閃出一絲冷光，對小狐貍道：“小狐貍，跟上那兩個家夥。”
小狐貍嗷嗚一聲，便遠遠地跟了上去。
鳳霁陽見狀，臉色微變：“你們确定要跟蹤鳳明澤？”
楚蔚淡淡道：“嗯，到時候我們二打一對付你的瘋子大哥，蘿蔔和小狐貍對付那個女人，無離去融合木心焰就好了。”
鳳霁陽遲疑了一下：“你确定？”
楚蔚眉頭一皺：“你是信不過我？”
“鳳明澤已經仙王後期修為了，又能越級挑戰，殺兩個仙王中期都沒問題，我和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楚蔚唇角勾了一下：“你不賭就知道會輸？再說打不過就跑嘛，也沒損失。”
鳳霁陽怔住了。
過了半晌，鳳霁陽微微咳嗽了一聲：“打不過就跑……嗯，太子殿下行事，果然別具一格。”
楚蔚冷笑：“為了要臉把命丢了，那臉要了又有什麽用？”
鳳霁陽沉默半晌，吐出四個字：“很有道理。”
楚蔚懶得跟鳳霁陽掰扯，這會又看向澹臺無離道：“一會如果木心焰出現，你什麽都別管，拿着我給你的那塊令牌捏碎就沖過去融合它。知道麽？”
“令牌？”澹臺無離還沒說話，鳳霁陽臉色會微微變了，“青木令？”
楚蔚：……
但很快，楚蔚就坦然道：“沒錯，就是青木令。”
鳳霁陽神情有些複雜地道：“青木令是當初這秘境的木族長老給鳳族和龍族兩族族長的，一族只有一塊，用來融合木心焰，事半功倍。太子殿下……不是跟無離解契了嗎？居然舍得——”
“你廢話好多。”楚蔚異常不耐煩地打斷了鳳霁陽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