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過很快, 澹臺無離就感受到了楚蔚那隐忍中略帶粗重的呼吸。
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心頭一惱，立刻就明白過來楚蔚在玩他，下意識就想抽回手, 結果去被楚蔚一把抓住了手, 狠狠拉了回去。
跌入一個溫熱精赤的懷中，澹臺無離觸手都是那蓬勃溫熱的肌肉，手腳頓時不知道往哪放了。
“別走。”偏偏這時楚蔚又貼在他耳畔輕輕開了口，楚蔚的嗓音低啞中帶着幾分忍耐, 熱氣呼出，弄得澹臺無離渾身發麻。
“楚蔚，我好心給你治傷, 你——”
“可你是萬靈族，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可以救我。”楚蔚忽然低聲道, “你還有多少事要瞞着我？”
澹臺無離瞬間怔住了。
他原本以為楚蔚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一時間，澹臺無離的情緒有些複雜, 有點歉疚, 但也有點發沉。
楚蔚感受到懷中澹臺無離的僵硬, 無聲地勾唇笑了笑，就淡淡道：“我也是在那木族老頭想要對付你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 方才逼毒的時候，我又細細查了一番，才知道的。”
澹臺無離眉頭一皺，伸手就想推開楚蔚，結果楚蔚卻把他攥得更緊了。
楚蔚這時低聲道：“你放心, 我不圖你什麽，我要是圖你什麽，早就開這個口了。”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這話, 起身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接着他伸手就要扯掉蒙眼布。
楚蔚這時也不按住他，只意有所指地道：“我現在什麽衣服都沒穿。”
澹臺無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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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無離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有扯下蒙眼布，只是靜靜道：“我沒覺得你會圖我什麽，只是想省掉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楚蔚目光動了動：“你怕我會把你是萬靈族的事情洩露出去？”
澹臺無離沒說話。
他心裏知道楚蔚未必會洩露出去，但若是被那心蠱知道了，定然會洩露出來。
不過，心蠱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未必剛好這會就清醒了過來。
楚蔚感受着澹臺無離的沉默，一顆心也沉了沉。
最終他定定看了片刻澹臺無離清麗的面容，便伸手放開了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
楚蔚松開手，澹臺無離第一反應就是楚蔚又要作了。
結果楚蔚這會卻低聲道：“既然你不信我，現在秘境裏的機緣你都拿到了，那就先解契吧。”
澹臺無離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楚蔚你又要鬧什麽？”
楚蔚煩躁道：“我沒鬧——唔——”
驅毒驅到一半突然停止，現在楚蔚身上那種奇特的瘙癢感又泛濫了上來，楚蔚心頭煩躁又懊喪，此時索性就又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背過身道：“你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我不管你了。”
反正你也未必是真的喜歡我，既然礙于契約總拉不下面子說實話，還不如解契了，各自清淨。
楚蔚在心中近乎賭氣地想。
不過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潛意識裏還是十分想看看解契之後，他們各自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他會繼續這麽執着澹臺無離嗎？澹臺無離會真的因為解契就徹底對他冷漠嗎？
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
他想知道現在他經歷的一切，到底是各自本心，還是受到了同心蠱的驅使。
而聽到楚蔚的話，澹臺無離沉默了半晌，忽然一把扯下蒙眼布，結果一眼看到楚蔚又把自己包成蠶寶寶的樣子，頓時氣笑了。
“楚蔚你出來。”澹臺無離沉聲道。
楚蔚把背對着澹臺無離，不動。
“不出來？”
楚蔚仍是一動不動。
“你就這麽想解契？”澹臺無離明知故問。
包裹着楚蔚的被子，動了動，最終仍是恢複了平靜。
澹臺無離微微吸了一口氣，忽然發現他跟楚蔚之間的誤會實在是不少，原本他還想着或許能不解契，但現在看來，如果不解契，楚蔚或許能自己把自己折騰瘋。
這小子，安全感太差，也太敏感了。
想到這，澹臺無離一言不發，便取出了一個白玉杯盞，取了自己的心頭血，滴進去。
接着他又把白玉杯遞到了楚蔚面前，淡淡道：“既然你這麽想解契，那就解吧。”
楚蔚看到那白玉杯盞裏那一滴鮮紅的血液，咬了咬牙，心頭愈發難受——澹臺無離果然還是想跟他解契。
但話都說出口了，楚蔚也沒辦法反悔。
而且他也确實不想澹臺無離因為一個同心契約，就跟他困在一起，這樣長久下去，他也很累。
想到這，楚蔚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心頭一陣刺痛，但他還是抿着唇，取了血，滴入了白玉杯中。
澹臺無離在一旁靜靜凝視着楚蔚的表情，并不覺得多悲傷，只覺得這小子戲多得令人頭疼。
而這一次解契，終于沒有出什麽岔子。
澹臺無離現在的修為穩定在玄仙中期，又有青木焰相助，很快就扛住了同心契的反噬，咬着牙，飛快地将契約解了。
這期間，楚蔚一直把自己捂在被子裏，咬牙忍耐。
他不想又發生類似上次的事——那不是更顯得他除了那件事，其他什麽都不想嗎？
契約解完，澹臺無離放下了白玉杯，其實并沒有感覺到太大的變化，只覺得心頭那一塊微微有些空。
而楚蔚這時仍是悶在被子裏，一聲不吭。
澹臺無離有些好笑：“契約解了，你還悶在裏面做什麽？”
楚蔚原本還等着更強一波的反噬到來，結果什麽都沒發生。
楚蔚懵了。
先前契約還在，澹臺無離還能比較細微的覺知楚蔚的情緒，這會卻全然只能靠猜了。
不過看着楚蔚悶在裏面一聲不吭的樣子，澹臺無離便是猜也猜到了幾分。
這會他笑了笑，故意道：“解個契而已——”
“你确定你解契了？”楚蔚再也沒忍住，掀開被子就露出了臉。
俊美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澹臺無離微微嘆了口氣：“解沒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楚蔚怔了一下，又果然依言去試。
試完之後，楚蔚的神色有些微妙了。
澹臺無離不知道他在微妙什麽，也懶得管，這時就默默起身道：“我先出去收拾一下，若你還想我幫你解毒，就再告訴我吧。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說完澹臺無離也沒管楚蔚看着他的古怪神情，默默走了出去。
楚蔚這時就死死凝視着澹臺無離的背影，似乎要把澹臺無離看出一個洞來。
但最終，他什麽都沒看出來，澹臺無離的背影便閃了閃，消失在了回廊的拐角處。
楚蔚怔了一下，過了半晌，他仰面倒在了床榻上，目光有些散亂地凝視着頭頂的紅梁，腦子裏亂哄哄的。
又有些喜悅，又有些遺憾，還有點緊張和無奈……
喜悅的是，他知道同心生死契的效果，如果其中一人對另一個人圖謀不軌，解契的時候另外一人就會産生十分厭惡的情緒。
他解契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這也就意味着，當初真的不是澹臺無離算計他下的同心契。
遺憾的就是，正因為如此，才更證明澹臺無離确實不想害他，他們倆之間，過去确實有些什麽。
可偏偏，現在契約解了，所以遺憾。
緊張和無奈是楚蔚現在又不确定這樣的情況下，解了契，澹臺無離還會對他像以前那麽好嗎？
會不會生氣，然後走了？
想到這，楚蔚心頭微微一抽，也來不及細想，抓起外裳胡亂披在身上，就沖了出去。
楚蔚沖出來的時候，澹臺無離正在把院中倒塌的石桌複原，楚蔚突然出現，他還微微被驚了驚。
但很快，看清了楚蔚的衣着之後，澹臺無離就露出了異常古怪的神色，皺眉道：“你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楚蔚怔了一下，低頭看去，結果就看到自己敞開的衣領下露出了大半精實的肌肉，這也就算了，關鍵是那些紅斑還沒完全去除，白一塊紅一塊的，看起來十分滑稽……
楚蔚：……
随即楚蔚就裹緊了外裳，臉上紅了紅。
看着楚蔚這個動作，澹臺無離微微嘆了口氣：“你還是先進去吧，這毒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給靈植和靈寵，到時候萬一整個洞天都傳染就麻煩了。”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話，心頭十分不是滋味，正想解釋，蘿蔔嘻嘻笑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噢喲，龍太子耍流氓了，羞羞臉！”
楚蔚：！
随即楚蔚就漲紅了臉，惱怒道：“你給我閉嘴，小心我拿你炖湯！”
蘿蔔立刻做了個鬼臉，有恃無恐道：“你來呀，你來呀，我不怕你，嘻嘻嘻嘻！”
楚蔚：……
一旁的澹臺無離見了，生怕他們真的打起來，這會就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是要來找我幫你解毒嗎？是的話就快進去吧，我一會就來。”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話，驟然回過神來，一下子也沒那麽生氣了，這會他看了看澹臺無離一眼，就颔首道：“好，那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先回去了。”
不知道楚蔚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殷勤，居然比解契前還殷勤，弄得澹臺無離反而有些不适應了。
不過沉默了一下，澹臺無離還是點點頭道：“那你先進去吧。”
楚蔚有點不舍的看了澹臺無離一眼，轉身進去了。
楚蔚臨走前這個眼神讓澹臺無離頭皮微微有些發麻，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但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澹臺無離一般不會選擇繼續糾結，他只是搖了搖頭，把石桌扶起來，就準備進去給楚蔚解毒了。
而這時，一旁的蘿蔔忽然好奇地道：“他今天吃錯藥了？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澹臺無離怔了一下，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蘿蔔賊笑了一聲：“怎麽，難道他突然發現你的好了，現在怕你跑了，特意讨好你？”
蘿蔔這話一出口，倒是點醒了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意識到了事情的重點，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我說呢，原來是這樣。”
蘿蔔嘿嘿一笑：“是嘛，我就說讓他早點把握好機會，現在這樣，真是活該哦。”
澹臺無離：。
不過記挂着楚蔚身上的毒會影響他們泡血池的進度，澹臺無離還是道：“算了，懶得理他，等給他解了毒，我們就去泡血池好了。”
“好啊好啊，我早就準備好了！”
澹臺無離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蘿蔔的頭，便轉身朝楚蔚的房間裏走去。
殊不知，他方才跟蘿蔔的對話都被楚蔚聽了進去。
楚蔚這會坐在屋內，恨蘿蔔恨得牙癢癢，卻又拿蘿蔔沒辦法。
誰讓在澹臺無離那裏，蘿蔔看起來比他還受寵？
想到這，楚蔚心裏又酸溜溜的。
而他這會，神色還沒來得及變化過來，澹臺無離便已經走了進來。
澹臺無離一進門，看到楚蔚陰沉沉酸溜溜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但他也不拆穿，只關上門就低聲道：“這次解毒，我就不蒙眼了，速戰速決，你忍着點。”
楚蔚本來還在吃醋，聽到澹臺無離的嗓音，微微一驚，接着他回過神來，聽清了澹臺無離的話，耳朵又紅了紅。
過了好一會，楚蔚才垂了眼道：“好吧，那你不許到處亂看。”
澹臺無離無奈：“該看的早就看過了。”
楚蔚：………………
半晌，楚蔚只能不情不願地脫了衣服，自己別過頭去，不看澹臺無離了。
澹臺無離看着楚蔚側着頭的後方那通紅的耳根，只覺得異常好笑，抿了抿唇，澹臺無離搖搖頭，什麽話也沒說，就操縱着青木焰，徑直開始驅毒。
這一次澹臺無離能看見了，速度确實快了很多。
不過就在他的手移到楚蔚的腿根處時，楚蔚忽然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一把攥住了澹臺無離的手，羞惱道：“你摸哪裏？”
澹臺無離啞然：“我給你解毒啊。”
楚蔚：……
支吾了片刻，楚蔚低聲道：“萬靈族人的血可以解百毒。”
澹臺無離目光一動，慢慢收回手：“然後呢？”
楚蔚怔了一下，生氣道：“你就那麽小氣嗎？一點血都不肯給我喝。”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無奈地笑了笑。
楚蔚：？
“你既然知道萬靈族的血的效果，應該也知道喝我的血喝多了，容易對我産生不切實際的迷戀，我這是為你好。”
楚蔚抿了抿唇，心想其實也不差那一點血，但嘴上卻道：“我看你就是小氣。”
澹臺無離目光動了動，忽然看了楚蔚一眼：“現在我們剛剛解契，你就不怕喝了我的血，又喜歡上我？”
楚蔚臉頓時漲得通紅：“你怎麽那麽自戀？”
澹臺無離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楚蔚又啞火了。
澹臺無離忍着心頭隐約升起的火氣道：“乖一點，我們速戰速決。”
楚蔚耳朵又紅了，生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拿那種語氣哄我！”
說着，楚蔚越想越生氣，起身就要往外走。
澹臺無離實在是無奈了，這會兩步上前，擋在了楚蔚面前：“你到底要怎麽樣？”
楚蔚沉聲道：“我現在要出去，你少管我。”
澹臺無離靜靜凝視了片刻楚蔚發火的眸子，篤定地道：“你說謊。”
楚蔚：……
說完，澹臺無離也不等楚蔚繼續反應，便默默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這次就由着你吧。”
話音落定，澹臺無離便咬破了舌尖，微微仰頭，在楚蔚都沒注意的時候湊上去，輕輕吻住了楚蔚的唇。
甘甜的血液順着溫熱的舌尖被度入到楚蔚口中，楚蔚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都不受控制地燥熱起來。
他此刻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澹臺無離真是壞透了，明明跟他解契了，卻還要變着法的勾引他。
可恨！
然而心中想着可恨，楚蔚的身體卻很誠實，沒多會，就自己投降了，手都控制不住地攬上了澹臺無離清瘦的腰肢，想要把人緊緊箍在懷中，然而——
澹臺無離度完這口血，就不動聲色地推開了楚蔚，抽身而退。
這時他伸手輕輕擦了擦唇邊的血漬，低聲道：“好了，你現在嘗試把血液運轉到全身，毒就可以解了。”
楚蔚怔住了：就這？？？
而澹臺無離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想要離開，不過楚蔚這時微微抿唇，一咬牙就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澹臺無離抵在了門上。
“不許走。”楚蔚帶着一點隐忍的怒氣啞聲道。
澹臺無離默默嘆了口氣，卻不擡頭看楚蔚，只道：“你剛才嫌我小氣，我現在給你血了，你還要怎麽樣？”
楚蔚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勾引我，哪有你那麽給血的？”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這話，心頭一動，忽然擡起頭靜靜看向楚蔚的眼睛。
楚蔚的眸中驟然撞入一雙茶金色的暗色清眸，心頭不由得微微一跳。
而澹臺無離看了楚蔚一會，便道：“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你要怎麽樣？”
楚蔚沒想到澹臺無離這麽坦然就承認了，一下子怔住了，接着他就氣急敗壞地道：“你點了火，想就這麽走，未免太便宜你了！”
“可我們都解契了。”澹臺無離一句話，将楚蔚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接着澹臺無離又靜靜凝視着楚蔚，意有所指地道：“殿下若是以後還想再找道侶，現在還是應該潔身自好一點。”
楚蔚心頭一急，脫口而出：“那你現在怎麽不潔身自好一點？”
澹臺無離十分平靜地笑了笑：“因為，我不打算再找道侶了。”
楚蔚驟然怔住，方才點燃的火氣驟然褪了下去，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澹臺無離，神色有些惶惑。
他就在這一刻隐約知道自己好像惹澹臺無離生氣了，但又不知道是哪裏。
今天的澹臺無離，沒有以前那麽溫柔了。
可澹臺無離就是生氣，都生得這麽迂回，讓他找不到具體的點。
澹臺無離看着楚蔚的表情，自己怔了怔，臉上有些發燙——他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控了，明明就是想調笑着看看楚蔚出醜的樣子，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把心裏的不滿說了出來。
是啊，當初要建立契約的是楚蔚，現在要解契的也是楚蔚。
即便這裏面很多其他不得已的理由，但澹臺無離心裏仍是忍不住意難平了。
可現在他回過神來，看着楚蔚不知所措的表情，又知道是自己鑽牛角尖了，默默嘆了口氣，澹臺無離低聲道：“算了，剛才都是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也別放在心上。”
“我走了。”
說完，澹臺無離伸手要去推門。
然而他的手放在門上，卻被楚蔚從後面一把按住了。
“你生氣了。”楚蔚這話是單純的陳述，沒有疑問，帶着一點悶悶的情緒。
澹臺無離按在門上的手縮了縮，沉默了片刻，坦然道：“剛才是有些，現在好了。”
楚蔚有點執拗地問：“你為什麽生氣？”
聽到楚蔚這話，澹臺無離靜靜吐出一口氣，忽然自己問自己，是啊，你為什麽生氣？
這麽一問，澹臺無離忽然就清醒了。
然後他就低聲平靜地道：“我生氣是因為我現在實力不夠，沒法改變現狀，不得不屈服一些事情。”
楚蔚原本還想着自己或許能哄一哄澹臺無離，但聽到澹臺無離這句話，也一下子便咬了唇，沉默了。
他聽懂了澹臺無離的意思。
沒錯，他們現在都不得不屈服于一些事，可又不甘心。
就像他，為了保住澹臺無離的命，執意要跟澹臺無離解契，卻又不舍得澹臺無離離開一樣。
說到底，還是不夠強。
想到這，楚蔚眸子忽然紅了紅，接着他就悶聲道：“你先出去吧，我解完毒就出來——我們一起去泡血池。”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這句話，怔了一下，反而笑了笑，然後他就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不高興。”
楚蔚：？
澹臺無離：“只要先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楚蔚心頭顫了一顫。
這時他鬼使神差地就低聲道：“那你剛剛說的，以後再不找道侶，是真話還是氣話？”
澹臺無離微微一笑：“你猜？”
楚蔚眉頭一皺，正想說你別逗我，澹臺無離就已經撥開他的手，淡笑着推門出去了。
楚蔚看着澹臺無離離開的背影，試圖想要追上去，但糾結了片刻，終究還是停住了步子。
不行，他要先變強。
不然現在這個樣子，他連說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澹臺無離也是，心裏明明還是喜歡他吧，居然連親一下都不給，小氣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蔚碎碎念：老婆好小氣哦。
澹臺無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