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鲛人們瘋狂的樣子實在是很可怕, 眼見鳳霁陽的招數沒用，楚蔚眉頭皺了皺，只能一言不發地加速, 想要借此甩開鲛人們, 卻沒想到他的行為讓鲛人更加瘋狂了。
“金龍飛的真快啊, 我都追不上了。”
“廢話，那可是鲛人王的坐騎！”
“有道理，不過再不跟上去鲛人王就要不見了, 快追！”
就這樣, 潮水一般的鲛人瘋狂的朝楚蔚和澹臺無離追了過去，神情熾熱，臉上崇拜有增無減地看着楚蔚背上的澹臺無離。
把鲛人們對話聽在耳中的澹臺無離：……
楚蔚見狀, 暗金色的眸子微微一冷, 下意識就想攻擊那群鲛人，澹臺無離一眼就看出楚蔚的意圖, 連忙對楚蔚道：“別出手，他們只是認錯人了。”
楚蔚：？
而這時, 鳳霁陽也跟了上來，聰明如他，自然也發現了鲛人們的不同尋常——沒有發動攻擊，也沒有使用幻術，只是異常熱切地注視着澹臺無離，這不太對勁啊。
于是聽到澹臺無離這麽說, 鳳霁陽便皺眉問：“怎麽回事？”
澹臺無離一邊讓楚蔚不要把鲛人們引到他們的海船邊, 一邊就給兩人解釋方才發生的事。
聽完澹臺無離的解釋, 鳳霁陽和楚蔚的神色都極度古怪了起來。
而下面的鲛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還以為澹臺無離跟楚蔚和鳳霁陽一起在天上兜着圈子飛是在完成一種十分神奇的儀式, 就這麽一直跟在後面，仍舊用那種十分崇拜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澹臺無離。
看着鲛人們那無比炙熱火辣的眼神，楚蔚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現在怎麽辦？”
澹臺無離遲疑了片刻道：“如果他們覺得我就是鲛人王，應該不會對我動手，我想下去問問他們關于琅嬛仙島的事。而且，我剛才聽到他們提到了詛咒。我總覺得這詛咒不簡單。”
“詛咒？”楚蔚微微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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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無離點點頭。
鳳霁陽聽了澹臺無離的話，沉默了片刻道：“我水性不好，還是殿下陪無離下去吧，我在上面等着你們。”
鳳霁陽這話一出口，別說是澹臺無離，就是楚蔚都詫異了一下，不過對上鳳霁陽平靜的眸子，他們就知道鳳霁陽是出于大局考慮。
楚蔚這時看了鳳霁陽一眼，又看了一眼下面那群一臉殷切的鲛人，最終還是道：“好，我陪無離下去。”
商量好了之後，瞬息之間，楚蔚就背着背上的澹臺無離化為了一道金光紮進了水裏。
鲛人們被楚蔚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吓了一跳，不過瞬間就更興奮了。
但這次他們沒有像方才那樣舉止熱烈，反而自動十分規矩地排成了一個圈，小心翼翼地将澹臺無離和楚蔚圍在了裏面。一臉尊敬地看着眼前的澹臺無離。
進入海中，楚蔚仍是保持着金龍的形态，一言不發。
而澹臺無離則是當着鲛人們的面緩緩從楚蔚背上游了下來。
見到澹臺無離從龍背上下來，方才質疑澹臺無離身份的那個鲛人就一臉慚愧地站了出來道：“尊敬的鲛人王陛下，方才是我有眼無珠，沒有将您認出來，現在請您責罰我的不敬。”
澹臺無離目光一動，忽然淡淡一笑道：“責罰倒是不必了，不過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那鲛人微微一怔，頓時就露出愈發恭謹謙遜的神情，柔順道：“陛下請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奉告。”
澹臺無離：“你方才說的，琅嬛仙島的詛咒是怎麽回事？”
鲛人聽到澹臺無離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神情就有些怆然，而他周圍的鲛人也因為這句話神色暗淡了起來。
澹臺無離見狀，知道自己問到關鍵了。
果然，那鲛人行了禮，便誠懇地道：“這本來是我們一族的秘密，不過既然陛下降臨，便是上天派來解救我們的，我一定詳盡地告訴陛下。”
說完，那鲛人就緩緩地開始敘述。
其他鲛人在這時都垂手而立，顯得十分肅穆恭順。
鲛人嗓音空靈悅耳，但帶了幾分淺淺的哀愁，澹臺無離很快便聽得入了神。
原來琅嬛仙島這片海域本來是沒有鲛人的，而中天域許多适合鲛人生活的海域也被污染，一位上天域的仙帝偶然路過，便出手将這片海域改造成為了适合鲛人居住的地方。
并且在海域中布下了一片陣法，用來維護海域的安全。
只不過這陣法必須每年祭祀一個完美的鲛人才能一直維持運轉，否則就會變成詛咒，反噬他們。
為了生存，鲛人們不得不照做。
可就在最近幾年，琅嬛仙島的仙元力忽然開始瘋狂減少，鲛人們的血統不再優越，也再沒有辦法找到完美的鲛人祭祀。
而這個時候，詛咒就逐漸出現了。
先是鲛人們做各種各樣的噩夢，接着就陸續生病，死亡。
而死去的鲛人都是體內的仙元力瘋狂幹癟，枯死的。
鲛人們認為這是他們享受了陣法的好處卻沒辦法祭祀完美的鲛人，遭到了詛咒，所以只能祈禱他們傳統的神靈——鲛人王，能夠給與他們幫助。
而現在，澹臺無離出現了。
聽到最後，澹臺無離微微抿緊了薄唇，神色十分異常。
一旁一直半閉着眼，假裝小憩的楚蔚也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暗金色的眸中冷光浮動。
這時，澹臺無離跟楚蔚對視了一眼，沉默片刻，他斂去了神情，就平靜地對那些鲛人道：“我知道了，你們帶我去那陣法處看看吧。”
鲛人們聽到澹臺無離這句話，頓時喜出望外，立刻就有鲛人游動到前面引路了。
澹臺無離正想游過去，忽然，一個怯生生又帶着幾分喜悅的嗓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我、我可以跟您一起走嗎？”
澹臺無離回頭一看，正是方才唱歌的那個漂亮小鲛人，這會小鲛人見到澹臺無離看他，害羞得臉頰都泛紅了，但還是鼓起勇氣，認真地看着澹臺無離。
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可愛的小鲛人，澹臺無離心中微微一哂，就淡笑道：“這有什麽不可以，來吧。”
一旁的楚蔚：……
那小鲛人聽到澹臺無離準了，頓時眼睛都發亮了，他這會迅速地游動過來，就紅着臉，沖澹臺無離擺了擺自己水藍色的漂亮小尾巴道：“陛下覺得我的尾巴好看嗎？”
澹臺無離啞然失笑，柔聲道：“很好看。”
小鲛人臉更紅了，這時就小聲道：“陛下真溫柔。”
澹臺無離笑了笑，就想讓小鲛人跟在他後面一起走，結果一旁的楚蔚忽然打了個噴嚏。
楚蔚此刻還維持着原身的狀态，一個噴嚏在水下頓時攪起一陣不小的旋渦，把周圍的水流都震得亂七八糟。
小鲛人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差點在水中翻過去，好在澹臺無離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小鲛人的手掌十分柔軟，皮膚又光滑如玉，澹臺無離抓在掌中都差點滑脫了，還愣神了一下。
小鲛人這時被澹臺無離抓着手拉回來，自己睜大眼迷糊了一瞬，頓時又紅了臉，小聲道：“陛下對我真好。”
被一個這麽漂亮的小鲛人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澹臺無離其實心裏并沒有什麽旖旎的念頭，只覺得挺可愛的。
畢竟在他看來，這小鲛人就像個孩子一樣，什麽也不懂。
倒是一旁的楚蔚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小鲛人只是個孩子，便只能悶悶地用尾巴輕輕抽了一下澹臺無離的後背。
澹臺無離被楚蔚抽了一下，驟然回過神來，瞥了一旁吃醋的楚蔚一眼，澹臺無離有些好笑。
不過他還是默默松開了小鲛人的手，低聲笑道：“乖，離遠一些，不然金龍又打噴嚏我可能就抓不住你了。”
小鲛人怔了一下，心想陛下你可以牽着我的手啊，但這話他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只能矜持地點點頭，乖乖游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了，不過還是緊緊跟着。
而這時，澹臺無離就在小鲛人的注視下，伸手摟住了金龍的脖頸，湊到金龍耳畔說了兩句什麽。
金龍怔了一下，忽然又打了個噴嚏，接着就迅速低下了頭。
在那一瞬間，小鲛人覺得自己好像在金龍的臉上看到了幾絲名為害羞的東西。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大概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因為金龍只是閉了一下眼，便又恢複了方才那種冷淡的模樣，靜靜跟在了澹臺無離身旁。
而澹臺無離也還是臉上淡淡挂着一絲淺笑，神色十分平靜。
小鲛人：肯定是他自己看錯了。
·
跟在鲛人們身後，澹臺無離和楚蔚逐漸進入了深海。
深海的水更冰冷，而仙元力也更稀薄，當然最讓澹臺無離在意的，是他一路上見到的躺在深海海底的鲛人骸骨。
也就是那些因為仙元力瘋狂流失而死去的鲛人，都只剩下了一張幹枯的皮，看起來可怖極了。
澹臺無離看了一眼身旁的楚蔚，湊過來，沉聲道：“萬靈族的陣法書裏記載過這類陣法，是用生靈祭祀來産生仙元力，可若是鲛人族全都吸收了陣法轉化的仙元力，也不會死這麽多人。你覺得……這件事會不會？”
楚蔚淡淡道：“我覺得很有可能，那仙帝或許是在這養了什麽妖獸之類的，靠鲛人的這個陣法替他維持。最初那妖獸還小，仙元力要的少，鲛人族的生存便還能維持，到後面就維持不住了。”
說完，楚蔚頓了頓，又道：“我也只是猜測。”
澹臺無離抿了抿唇，心想他也有個猜測，不過那猜測比楚蔚的更驚世駭俗，在一切尚未驗證之前，他決定不要說出來。
而這時，鲛人們已經帶領着他們游到了海域的最深處，也就是陣法所在的地方。
“陛下，就是這裏了。”
澹臺無離點了點頭，順着鲛人們的指引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閃爍着淡淡藍光的巨大法陣。
法陣中镌刻着無數晦澀的咒文，在水流的波動下閃爍出不同的奇異光澤，只是遠遠看着，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但澹臺無離畢竟是天生靈眼，很快就收回了神，接着，他就看了一眼周圍鲛人們的神色，發現他們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那陣法對鲛人們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強，只是靠近一點，就感覺渾身都要被吸幹了一般。
澹臺無離見狀便道：“你們去遠一些的地方等我吧，我去看看這陣法究竟是怎麽回事。”
鲛人們雖然覺得有些歉疚，但也實在是抵抗不住這無邊無際的吞噬力，便紛紛告退了。
可等到鲛人們都走完，一直跟在澹臺無離身後的小鲛人卻還是沒走，臉色發白，卻還咬着嘴唇硬撐。
澹臺無離看出了小鲛人的逞強，這時默默嘆了口氣，就湊過來輕輕按住了小鲛人的肩膀道：“傻孩子，別逞強。去吧。”
小鲛人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卻還在這時用力搖了搖頭。
澹臺無離話無奈一笑，便伸手在小鲛人身上凝結出一個氣泡一般的結界，暫時抵制住了那陣法的吞噬力。
保護好了小鲛人，澹臺無離便對一旁的楚蔚道：“你照顧好他，我去去就來。”
“我跟你一起去。”楚蔚皺眉道。
澹臺無離無奈道：“這是針對水族的陣法，對你也有效果，你還是被強撐了。”
楚蔚：……
确實，這陣法對他的影響也有些大，只不過他修為高，可以強撐一會，但鲛人們就不行了。
但楚蔚這時皺了皺眉，還是道：“我如果不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澹臺無離目光動了動，取出了一塊靈魂玉簡交給楚蔚。
“你拿着這個，我要是出事了，你可以第一時間進來。”
楚蔚看着那靈魂玉簡，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那玉簡接住了，然後他就有些不情願地用龍尾卷住了昏昏欲睡的小鲛人，傳音道：“一切小心。”
看着楚蔚用尾巴卷住小鲛人的動作，澹臺無離微微一笑：“我會的。”
說完，澹臺無離便也用結界籠罩住了自己，這才朝那陣法游了過去。
楚蔚深深看了澹臺無離一眼，便用尾巴卷住那迷迷糊糊的小鲛人，朝鲛人群那邊游去。
把小鲛人交給了鲛人群，楚蔚卻又返了回來，尋了一個比較近的位置，靜靜的在那裏等待澹臺無離。
·
越靠近那陣法，澹臺無離也越發感覺出一種玄奧的壓力感來，雖然這是針對水族的陣法，但畢竟是仙帝布置下的，對其他生靈也有一定的作用。
只不過澹臺無離是萬靈族，先天适應性強些，所以反應并不算特別強烈。
這時澹臺無離緩緩降落下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閃爍着光芒的咒文，立在了陣法之中。
緊接着，他就看到，在陣法正中，鑲嵌着一塊詭異黝黑的石頭。石頭上還籠罩了一層結界，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澹臺無離第一反應就覺得這石頭不簡單，但他此刻遲疑了一下，卻取出了一塊純黑色的蒙眼布，遮住了眼睛，再提步朝那石頭走了過去。
果然，澹臺無離一靠近那石頭，那石頭便忽然放出一股極為幽魅的光來，像是黑色，卻又異常炫目灼眼。
若不是澹臺無離提前用蒙眼布遮住了眼睛，此刻只能通過靈識看到那石頭的景象，恐怕就被那石頭攝去了神魂。
不過這個石頭的功效又讓澹臺無離心頭沉了沉。
能有這種效果的靈物，天上地下只有一種。
抿了抿唇，澹臺無離用鲛紗包裹住手，再放出了青木焰，小心翼翼地去燒灼那石頭上的結界。
青木焰不愧是天級靈火，雖然是在水下，但也很快就嗤啦幾聲把那結界燒了個幹淨。
澹臺無離就趁機一把拾起了那黑色的石頭。
而就在這時，石頭下面忽然冒出無數深紅色宛如血管一般的藤蔓，飛快地就朝澹臺無離紮了過來！
好在澹臺無離早有防備，此刻他迅速就操縱着青木焰在面前形成了一道火牆，立刻就阻擋住了那些紅色藤蔓的去路！
紅色藤蔓在一瞬間被青木焰燒掉了不少，頓時就痛得縮回去了。
澹臺無離卻并不敢放低戒心，很快又操縱着青木焰包裹住了全身，而他剛用青木焰包裹住全身，腳底就傳來幾聲被燒焦的尖銳聲響。
澹臺無離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腳底的地面上也出現了無數細小的紅色藤蔓，方才似乎是想悄悄襯着他不注意，從腳底侵入。
澹臺無離背後微微一寒，立刻就縱身躍起。
而在他縱身躍起的這一瞬間，那一直藏在陣法裏面的東西似乎急了，也不害怕青木焰了，就這麽瘋狂地從陣法中冒了出來。
剎那間，原本的水藍色陣法上就騰起了一層可怖的紅霧，遠遠望去就像是血霧在水中散開。
可湊近了看才發現，那些血霧竟是由無數如同細絲一般的紅色藤蔓構成的。
就這樣，一大片血霧朝着澹臺無離瘋狂撲了上來。
澹臺無離頭也不回，就在海水中迅速飛退，同時他也異常沉着地傳音給楚蔚，讓楚蔚趕緊疏散鲛人們！
他猜得到，這些血霧一旦吞噬了生靈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大，所以千萬不能讓鲛人們碰到。
楚蔚本來還靜靜等待在陣法的不遠處，在看到那團紅霧之後，他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現在澹臺無離如此急切地傳音而來，楚蔚自然也知道出事了。
不過咬了咬牙，楚蔚還是沒有趕過去幫忙，而是按照澹臺無離的要求，扭頭就去讓鲛人們疏散。
同時，楚蔚還仰天長嘯，發出了一聲極為震撼的龍吟！
他是在告訴海面上的鳳霁陽，出狀況了。
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楚蔚本身是水族，受到那陣法的影響功力會打折扣，如果不找鳳霁陽來，他怕澹臺無離抗不住。
而就在楚蔚疏散了鲛人之後，澹臺無離已經被那團紅霧追了過來。
鳳霁陽也在同時沖入了水中。
兩人一齊看見了追在澹臺無離身後的那片紅霧，同時臉色大變。
“血魔噬靈藤。”
澹臺無離聽到兩人對那藤蔓的稱呼，臉色也微微變了，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的神色，猛地加快了速度，同時對鳳霁陽和楚蔚沉聲道：“一齊出手！”
話音剛落，澹臺無離便猛地轉身，掌中青木焰暴漲三丈，瘋狂地就朝那些血魔噬靈藤吞噬了過去！
楚蔚和鳳霁陽也在這時一個吐出了金光，一個噴出了鳳凰真火！
三面夾擊，那一團血魔噬靈藤都沒來得及掙紮，瞬息之間就被燒了個幹淨。
而在血魔噬靈藤被燒幹淨的一瞬間，一股十分濃厚的仙元力猛地震蕩開來，朝四周波及而去。
楚蔚眼明手快，瞬間就把澹臺無離卷入了自己的龍身之中，而鳳霁陽也在這時展翅狠狠地拍向了血魔噬靈藤最後的反噬。
轟然一聲炸響，海域震蕩了許久，終于緩緩平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水徹底停止了攪動，鳳霁陽便在這時緩緩退開了幾步，一旁的楚蔚也終于把蜷縮着的身體展了開來，澹臺無離默默睜開眼，從楚蔚的懷中浮出。
“解決了嗎？”澹臺無離皺眉道。
鳳霁陽跟楚蔚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方才那只是幼藤，大概只是探路用的，主藤還不知道在哪。”楚蔚冷冷道。
澹臺無離臉色變了變，接着他就伸手取出了方才拾起的那枚黑色石頭。
“它們是在追這個東西。”
見到澹臺無離取出的黑色石頭，鳳霁陽和楚蔚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和震驚了。
楚蔚暗金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間甚至放出了殺意。
澹臺無離看到楚蔚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沒猜錯，這時他抿了抿唇，沉聲道：“這是蜃龍的眼睛吧，如果不是這眼睛，想必這裏的鲛人也不會有那麽強的編織幻境的能力。”
“是，而且，我知道這個眼睛屬于誰。”
澹臺無離心頭微微一跳。
“是青青母親的眼睛。”
“當年上天域戰亂，青青母親不慎被暗殺，屍體都沒找到，沒想到眼睛居然會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