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駱逸凡的接吻方式向來很霸道,從來都是夾帶着各種吮吸和啃噬的深吻,就像一只長期禁欲的野獸,只要爆發就是一場危險而性感的征服,被這樣的男人壓在身下,會讓人忍不住去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密閉的車廂內只剩下極其暧昧的濕吻聲,輕微淩虐的快感挑撥着男性敏感的末梢神經,蕭瑜呼吸急促,興奮得直接硬了,充血的部位被衣物束縛,随着動作一下一下摩擦在長褲上,簡直是一種痛苦而又甜蜜的折磨。
後車車主見前面遲遲沒有動靜,不耐煩的鳴笛示意。
兩個吻得幾乎把持不住的人這才被迫結束,唇分時,駱逸凡不動聲色地垂眸瞥了一眼,唇角微微揚起,冰冷的眸底倏然劃過一絲隐晦的玩味神色。
蕭瑜注意到這處細節,促狹的眼尾眯起來,伸手摟住逸凡脖頸,在他耳側壞笑着說:“如果這裏不是機場,你會怎麽樣?”
激吻過後,少年的呼吸還未平複下來,臉頰微紅,烏亮的眼眸蒙上一層水膜,說這話時偏偏又是別有深意的輕佻口吻,駱逸凡擡眼看向蕭瑜,沒做回答,靜了幾秒後,他手掌下移到某只胯間,稍稍用力握住,然後極有技巧地撫摸起來。
蕭瑜:“!!!!”
蕭瑜腦袋轟的一聲,身體瞬時僵住,又在那種觸碰中慢慢放松下來,忍不住輕哼出聲。他此刻頭腦非常清醒,明白逸凡這個舉動完全是對他先前那句調情的反擊,只是沒料到這混蛋手段這麽幹脆,你敢挑逗,他就敢直接非禮!
秀下限竟然反被調戲,這尼瑪什麽情況?大盜先生覺得蛋疼,趁自己失控以前,趕緊把對方推開,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喘着氣怒道:“這裏是機場!”
駱逸凡淡淡嗯了一聲,“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不是會怎麽樣,現在滿意了?”
蕭瑜:“……”
啊啊啊啊啊!這叫告訴?這特麽也能叫告訴!尼瑪都動手了好麽?!蕭瑜心裏瘋狂咆哮,身為一只猥瑣大盜竟然被那個一本正經的混蛋在公共場所摸叽叽,簡直被打敗得連做反派的尊嚴的沒有了!
感受到某只波濤洶湧的os,前探員先生輕描淡寫地看過來,“還有問題?”
蕭瑜心說‘這回問題大了,老子一定會還回來!’,表面卻認慫地搖搖頭,受氣包一樣扭頭看着窗外生氣去了。
駱逸凡在心裏笑了一下,坐正以後撫平襯衣領口被蕭瑜抓出的褶皺,恰在此時後車又開始鳴笛催促,他若無其事地挂檔加油,驅使路虎離開航站樓,駛上出城的高速公路。
蕭瑜降下車窗,溫暖的季風灌進來,空氣流通後,躁動不已的欲望舒緩了不少,每次接吻都會硬,真不知道是那家夥技術太好,還是自己太空虛了!
某只郁悶地長嘆口氣,整理一下長褲,勃起還沒玩全消下去,頂着內褲,怎麽擺都不舒服,稍微碰碰反而更想要了。
上一個委托結束直接進了醫院,到現在确實也有很久沒自己解決過生理問題,果然還是因為太寂寞了吧!蕭瑜欲哭無淚,把坐位放倒,拉過一件外套蒙住腦袋,躺在副駕駛位上挺屍,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尼瑪不對啊!有男朋友為什麽還要自己解決?!
蕭瑜晃晃腦袋,把那些詭異的想法趕出大腦,兩周的住院生活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懶散了不少,時間一到下午就開始犯困,現在索性阖上眼,強迫自己睡去。
佛羅裏達州的夏季,天空碧藍如洗,陽光傾瀉而下,将海面照射得閃閃發亮,路虎馳騁在邁阿密沿海的高速公路,在椰樹林濃郁綠色的襯托下,青色的路面向遠方無限伸展,幾乎沒什麽車輛。
車載cd單曲循環着一首歌,男人磁性的嗓音深情演唱——
“you’ing
ilosei’ing”
駱逸凡餘光掃過糾結得翻來覆去的某只,改單手扶着方向盤,騰出只手,隔着外套摸了摸蕭瑜的頭,像是在安撫犯脾氣的貓科動物。
那種親昵地撫摸下,睡意朦胧的蕭瑜動了動,撩起外套邊緣把那只打攪了自己睡眠的爪子捉進來,墊在臉側當枕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正在開車的駱逸凡略微一怔,深灰色的眸底有一片光在輕輕顫動。
少年細膩的肌膚蹭在掌心,鼻息掠過,那雙屬于大盜shaw的手虛虛扣住他的手腕,這一切細微的舉動異化成某種不言而喻的微妙情感,經歷過八年追逐,他辜負的人終于再次對他表現出依賴。
駱逸凡曾不止一次地後悔,上一世,shaw将他引入酒店套房,如果表白過後自己的第一反應不是扣下扳機該有多好。
明明心動,卻在意了立場,倘若選擇服從心意……駱逸凡沒有再想下去,而是回憶起了最後那聲爆炸前,shaw說的那句話——
沒有人知道,那個讓世界震驚的大盜所偷的最後一件東西是人,他在這個人身上賭了兩次,第一次挨了一槍,第二次搭上條命,shaw一生所有的失誤都是因為他,因為一個糾纏了八年的對手。
那歌聲繼續唱——
“causeigi
all,allofyou”
最終,駱逸凡屈起手指,輕輕刮了刮那個失而複得的人的臉。
三小時後,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蕭瑜迷迷糊糊坐起來聽電話,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枕着逸凡的手睡午覺,這個不要命的混蛋竟然在高速上單手開了幾個小時!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将西邊的天空渲染成金紅的色彩,而東面已經變為夜幕降臨後的深藍。
海風一吹,剛睡醒的蕭瑜縮縮脖子,話說到一半哈秋一聲打了個噴嚏。駱逸凡方向盤一打,把車開進緊急停車帶,升起車窗,又把外套給他披上。
蕭瑜頂着亂糟糟的鳥窩,困倦地揉揉鼻子,拿着手機又說了幾句,挂斷後對駱逸凡說:“是鹿鹿,他們剛下飛機,正在去公寓的路上——”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眉心微蹙,狐疑道:“鹿鹿是不是知道什麽了,感覺語氣有點怪,一直強調讓咱們不用着急,可以在路上多玩幾天。”
駱逸凡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蕭瑜,說:“我把我們的事跟他說了。”
蕭瑜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差點噴了,驚道:“告訴他幹嘛?!”
“讓你搬過來住需要一個原因,而且這個原因必須能說服陸岑,”駱逸凡看了下時間,重新發動汽車,說:“再有二十多公裏會有一家汽車旅館,我們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走。”
蕭瑜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糾結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鹿鹿沒說別的?”
“說了,”駱逸凡看了他一眼,“他問我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蕭瑜:“……”
尼瑪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答案,蕭瑜滿頭黑線,蛋疼地喝水,随口道:“對了,《蒙娜麗莎》的違約金怎麽定的?”
“上個委托的結果也是前兩天才出來的,”駱逸凡說:“雖然沒盜來《蒙娜麗莎》,但是維克托依然認定委托成功,支付了餘款,組織過兩天會把錢打進卡裏。”
蕭瑜手上捏着礦泉水瓶,冷笑道:“維克托已經得到了那幅畫,這個結果和我猜的差不多。”
“錢是愈希城付的?”駱逸凡問。
蕭瑜點頭,漫不經心地淡淡道:“對于沒有組織約束的大盜來說,錢是最不值錢的,想要多少都會有,只要大盜選定目标,這世界上随便哪個人的錢都可以改寫上他的名字。”
駱逸凡:“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進入組織?不是需要錢麽?”
“我說我怕死你相信麽?”蕭瑜靠在座位上,歪頭笑眯眯地看着他,“高危職業嘛,我怕死、怕失手、怕偷了不該偷的人、也怕遇見逃不掉的對手……喂喂,不要這麽看着我,你在失望什麽?專心開車啊honey!”
蕭瑜把逸凡的臉掰正,順手捏捏他的臉頰,駱逸凡也不拒絕,由着他捏,蕭瑜心想這種性格冷淡的人也沒什麽不好嘛,長得帥,話又少,還能随便摸,這麽一想手指就開始不老實地往下移動。
逸凡身材好,喜歡穿深色系襯衣,蕭瑜隔着襯衣一寸一寸摸過男人性感的胸部和腹肌,最後不怕死的在他叽叽上戳了戳。
駱逸凡:“……”
這要在沒反應,那還能算是個男人麽?
駱逸凡單手穩住方向盤,伸手扣緊蕭瑜手腕,直接把人拉進懷裏,勒緊,省得他到處亂摸。
蕭瑜特別無恥,根本就不反抗,在逸凡懷裏蹭來蹭去,仰起頭,眼睛笑得彎起來,像一只不懷好意的狡詐狐貍,在他耳側吹着氣說:“軟的時候都好大y,你真棒~”
濕熱的氣息吹進耳蝸,再配上那種色情又下流言語,駱逸凡深深緩了口氣,強壓下立刻上了某人的沖動,非常平靜地看了蕭瑜一眼,提醒道:“還有幾公裏,你确定繼續?”
蕭瑜內心啊啊啊啊一頓狂叫,心說尼瑪怎麽還有幾公裏?!一面又覺得自己似乎作過頭了,等下可能會非常悲慘,但是真的好期待啊!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只剩下遠光燈照明出來的一段路,又過了幾十分鐘,終于可以看見汽車旅館的霓虹燈招牌。
駱逸凡駕車駛離主路,開進旅館劃分出來的簡易停車位,停穩,熄火。
這個季節汽車旅店的生意不會太好,停車場的車并不多,蕭瑜下車以後習慣性看了已經在這裏的輛車牌照,發現有兩部挨在一起的牧馬人都來自亞特蘭大。兩輛都是頂級定制款,價格不菲,而且保養的非常好,一看就知道車主不會是随便入住汽車旅館的那種人。
同一型號、同一地區,再結合這條前往華盛頓必經的高速公路,蕭瑜收起玩心,默默思考着在這裏碰見同行的概率有多高。
不管怎麽說,此時前往華盛頓的同行多半是因為收到交流會邀請,如果這樣那自然是應該盡量避免發生沖突,必經有資格參與的人就不可能是平平無奇的小賊,和那種人動手往往會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煩。
駱逸凡鎖好車,提了兩人行李過來,注意到蕭瑜表情不對,他沿着對方目光看過去,瞬間也發現了那兩部車。
“先進去,”駱逸凡攬住蕭瑜肩膀,“表現得自然點,應該不會被看出來。”
蕭瑜戴上鴨舌帽,塞了耳機,單肩挎着nike包,和駱逸凡牽着手,兩人就像自駕游的背包客情侶,徑自推開旅店顫巍巍的大門。
懸在門框上的銅鈴叮鈴一響,聽見動靜,餐廳裏正在用餐的幾桌客人陸續看向新來的陌生人,然後只顧自地繼續閑聊喝酒。
這是普通人都會有的正常行為,蕭瑜找了張空桌落座,從壓低的帽檐下一眼掃過,快速确定所有在場人員的動作,試圖從中找到牧馬人的車主。駱逸凡則直接走到吧臺前,出示證件,向擦酒杯的女老板訂房間。
忽然,後面卡座傳來咚的一聲,那是玻璃瓶底撞擊在木質桌面才會發出的動靜,這一下聲音不大,但卻被蕭瑜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他略微偏過頭,兩指掩飾性壓下帽檐,眼尾擡起,目光小心翼翼地橫掠過去。
那是位置極其隐蔽的角落,如果不是那聲撞擊,蕭瑜很可能會忽略那裏還有一桌用餐的旅客!
餐廳老舊的節能燈泡光線昏暗,他可以隐約辨析出串珠簾子後面坐了幾個人,看上去也只是正常吃飯喝酒的樣子。
無風的環境下,那些串珠簾子微微打着晃,蕭瑜收回目光,嘴唇抿了抿。
吧臺前,拿到房間鑰匙的駱逸凡叫住老板娘,向她單點了一瓶啤酒。
就在這時,身後空氣輕顫,蕭瑜能明顯感覺到有什麽在快速接近,動靜這麽明顯,恐怕充其量也就是個新人。作出判斷後,他好整以暇地摘下背包放在鄰座的椅子上,心裏估算着時間,卡住攻擊将至的最後一秒,蕭瑜側身避開,一柄幾寸長的微型匕首擦臉頰直刺過來。
駱逸凡拿過啤酒瓶剛要轉身,一個端着半杯威士忌的男人坐上他旁邊的高腳凳,“別緊張,羅德說是個熟人,”那個人說:“我們先喝一杯,交給朋友怎麽樣?”
說完,沒等逸凡回應,他執起酒杯,在啤酒瓶上輕輕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