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沅先回了安沅宮, 安沅宮離安楚宮近,旁人都打趣安沅和軟軟是親姐妹,封號差不離,宮室近, 平日裏玩的也如姐妹一般。

不過安楚郡主也是真得皇上喜歡, 封號照着公主的來, 外人也能瞧見安楚郡主是如何受寵的。

安沅在宮門口下了轎攆, 擡頭看着鎏金的大字“安沅宮”, 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歲月。

那個時候, 安沅還不是一個懂得家國情懷的南褚大公主,也如軟軟一般愛瘋愛玩。

一日裏總得從安沅宮門口進進出出三四次, 就沒哪天是安生的。

後面年歲慢慢的到了, 該準備議親事了, 才收斂了些性子, 可沒想到南褚會和大理有戰事。

也是和大理開戰的那一年,安沅迅速成長,褚煜還小,安沅只能靠自己,希望自己強大一點,可以幫助父皇。

南褚和大理的一戰,是比較慘烈的, 那時恰逢北方小國犯境, 南褚難以顧及, 本準備割讓西南,讓百姓少受些苦。

可沒想到大理王主動停戰,提出和親,那時南褚皇室就安沅一女兒家未出閣, 自然就是求娶安沅。

皇上猶豫過,安沅是自己的大女兒,是自己初嘗人父的滋味,不是後面幾個女兒能比的感情,也想過割地算了,可是身為帝王者,哪裏又舍得自己的子民呢?

在皇上猶豫的時候,安沅卻主動答應了和親,并且不顧皇後阻攔,親自去見了大理使臣。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安沅會如此突然,有如此決心,和親意味着離家萬裏,意味着孤身一人,意味着未知的以後……

安沅現在還記得,當初自己是不願的,不是怕吃苦,只是不想離父皇母後太遠,只是後來的那封信,安沅願了。

安沅願了,成為了南褚的功臣,被萬民所敬仰,可是安沅知道,她并沒有這麽偉大,做的一切,也都為自己考慮過了。

如今再站在宮門口,想起過往,飄渺如雲煙,許多事情,安沅都記不得了。

但是安沅有點慶幸,幸好願了,如今有了疼愛自己的夫君,有了可愛的孩子,回到了南褚,沒什麽比如今更讓安沅覺得幸福了。

安沅提步,邁進了安沅宮。

朱門大開,奴仆跪地,齊聲大呼,“恭迎公主回宮,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沅一眼掃過去,總覺得很眼熟,只是六年了,記憶哪裏有這麽清楚,只當都是熟人罷了,開口道,“免禮。”

“殿下,熱水已經備好,寝殿已經打掃幹淨了,只待殿下入住。”一個穿着翠綠色宮裝的宮人上前來扶着安沅,細細的說了許多。

“你是……岚梅嗎?”安沅瞧着這個人,不太确定,但是覺得特別眼熟。

“是啊,虧得殿下還記得奴婢。”岚梅應着,笑中帶淚。

安沅出嫁那年岚梅才二八年華,容貌都未長開,是安沅宮的二等宮人,因為人機靈,又勤快,安沅還是記得她的。

本來皇後是準備讓安沅宮的下人都去大理的,只是安沅不想拖累旁人,問了幾個大宮女,準備帶四個人就夠了,沒想到四個人都想跟着安沅,安沅也就沒讓旁人去了。

安沅沒想到母後會留着安沅宮,還每日打掃,留着這些人在安沅宮,如今在安沅宮,好似就是六年前的模樣。

“殿下多年未歸,再有一年,奴婢就該離宮了,這些年奴婢一直在盼着殿下回來呢。”

安沅為人極好,作為主子更是好的沒話說,前朝公主的那些嬌縱脾氣,安沅是沒有的,有這樣的好主子,安沅宮的下人都不願意離開。

岚梅如今二十有二了,南褚宮人,到了二十三歲,便會被放出宮去自由婚配,今生也不能踏足後宮了。

安沅往裏走,和岚梅感嘆道,“日子過的真快啊,一晃眼,你都這麽大了。”

“可是奴婢瞧着殿下和六年前一樣的,越來越美了。”岚梅并沒有糾結于六年前,一個好奴才,不是只會讓主子傷心的。

“你這鬼丫頭,慣會打趣我。”安沅如今都是一個孩子的娘了,便是旁人說上一句黃臉婆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只是安沅不知道,自己被隋昭城寵的,不說出去,誰知道都有了孩子呢?

都說活的開懷便老的慢,若是照這樣說,安沅恐怕要逆生長,每日裏隋昭城總是想各種各樣的法子讓安沅開心。

自從到了大理,安沅便沒有一個人哭過,說句不孝的,還真有些樂不思蜀,哪怕想家了,也是在隋昭城懷裏哭,隋昭城是不會允許她一個人哭的。

“先沐浴吧,累了半日了。”

今天去了好幾個地方,每每到了總是忍不住落淚,身上黏濕濕的。

“好,奴婢這就去讓人安排,殿下稍等。”岚梅行禮退下去招呼宮人伺候。

安沅一個人在殿內打量,方才在殿外瞧了,殿外是和走時一樣的,外邊的荷花池,柳樹,桂花,也許只有年輪知道,已經過了六年了。

殿內零零碎碎的,安沅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在安沅的印象裏,是一樣的,連呼吸的空氣都讓人感覺舒服。

岚梅準備好沐浴的東西,安沅進去沐浴,卸下三千青絲,蜿蜒在水池中。

水池極大,可容納三四人,淨室外邊就是爐竈,熱水兌冷水,剛剛好的溫度,便引進池子。

安沅拒絕了宮人替自己沐浴,偌大的淨室,就安沅一個人,紅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

水汽升騰,霧氣缭繞,獨有一種朦胧感。

安沅閉上眼睛假寐,眼睛閉上了,耳朵便靈敏了,安沅聽見‘啪嗒’一聲,門開又合上。

腳步輕緩,安沅神經提起,待聽清楚,便落回實處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不是正趕上幫我媳婦兒沐浴嗎?”隋昭城的聲音從後邊響起。

“青天白日的,只能看不能吃,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安沅撩起水,泛起漣漪。

和隋昭城也這麽多年了,一直以來,過的都是尋常百姓夫妻的日子,共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安沅臉皮倒是厚了起來。

隋昭城是很滿意自己媳婦兒的進步的,老夫老妻了,還在房事上害羞豈不矯情?

“過過手瘾也是不錯的。”隋昭城蹲下,撫上安沅長發。

“父皇和你說什麽了?”

安沅轉身,趴在池邊,瞧着隋昭城眼睛,胸前半掩在水中,欲露還遮,引得隋昭城眸子都變了,覺得餓了。

“喂,阿城,看哪裏呢?能不能正經點兒?”安沅往水下沉了些,遮住了美色。

“聊了些家國大事,你這個小嬌娘只管吃喝玩樂便罷了,其他不用你操心。”隋昭城笑語,連瞧都不讓瞧,也忒小氣了些,又道,“不過,有件事情需要你操心。”

安沅聽見隋昭城這樣說,本想轉過身去,懶得理他,又聽見後一句,發問道,“什麽?”

“小阿城餓了……”

隋昭城看着安沅的露在水面的肩膀,在紅色花瓣的襯托下,更顯的白膩,引人流連。

“呸……色鬼,我才沒空呢?白日宣淫可是會讓人笑話的。”安沅橫了隋昭城一眼,在霧氣的暈染下,那一眼也變的媚人。

“怕什麽,反正以前咱們也沒少宣過。”隋昭城看着安沅的眼睛,流露出渴望,手撫上安沅肩頭,有往下的趨勢……

“不要,待會兒要去母後那用午膳,你要是敢動,就睡一個月偏房吧!”安沅拿開隋昭城的手,往池子中間去了。

待會兒要是去瑤華宮萎靡不振的樣子,還不得被母後發現,到時候得多尴尬呀,軟軟年紀還小,可不能在軟軟面前這般樣子,安沅很是拒絕。

若是大晚上還好說,大中午的,羞人!

“哎,好吧,那我出去了……”本以為有戲的隋昭城有點喪氣,果然回了南褚,媳婦兒就硬氣了。

“去吧去吧,我馬上就來。”安沅揮了揮小手,偷偷的笑,就喜歡看隋昭城看着想吃不能吃的樣子,賊爽!

隋昭城冷哼一聲,扭頭走了,小阿城就要站起來了……再待下去,就該被卿卿發現了……

“阿城,你在做甚?”安沅沐浴更衣後,從淨室出來,看見隋昭城蹲在椅子前,不由好奇。

“來,我給你擦藥酒。”隋昭城向安沅招手,凳子上放着的正是那瓶藥酒。

“坐着,撸起衣裙。”

安沅有些猶豫,方才阿城的手都流血了,“要不讓旁人來吧,你不是傷着手了嗎?”

“無事,小傷罷了。”隋昭城撸起安沅的裙擺,自己媳婦兒的美腿,怎麽能讓旁人看了呢?哪怕是女人也不行!

“真的沒事嗎?”安沅想拉過隋昭城的手看個究竟,可隋昭城偏不如她的意,按着安沅的小腿就準備上手了。

“忍着,有些疼,需得把瘀血揉開。”免得安沅再說什麽,隋昭城直接把藥酒倒在手上,然後貼上安沅膝蓋。

“哎呀……好疼啊……阿城你是不是報複我?”安沅抓緊了椅子把手,隋昭城的力氣很大,揉的發疼。

“報複你什麽?”隋昭城不甚在意,雖然他也心疼卿卿,可是瘀血化開了就好,這些疼就先忍着。

“你……哼!你自己知道。”不就是報複我方才不讓你吃嗎?我還不知道你幾斤幾兩!

“那我不知道,瘀血化開了才好,不然以後有你疼的。”

隋昭城也懶得理安沅這個時候的嬌氣了,在大是大非面前,隋昭城從來不會盲從,雖然是媳婦兒說的話,可是對媳婦兒不好的事情堅決不做!

“嘶~好疼啊……啊……嘤嘤……阿城,輕點兒……”安沅一直叨叨着,不知道還以為隋昭城把她怎麽的了呢。

“卿卿,我倒是不介意你喊,只是這樣落在旁人耳朵裏和白日宣淫可并無什麽區別。”隋昭城笑着揶揄道,整個一欠揍的模樣。

“……”

安沅也意識到方才的樣子容易讓人誤會,閉緊嘴巴,一個字都沒有了,只是眼睛瞪的銅鈴大了。

“好了。”

隋昭城揉了好一會兒,把膝蓋都揉紅了,才差不多放開了安沅。

安沅早就疼的不行,對隋昭城又氣又怨,揉完了就起身準備跑人,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他,總是戲弄自己!

“啊……”起身急了,膝蓋疼的不行,一時腿軟,撲向了隋昭城,隋昭城本就蹲着,受力不穩,往後倒,兩人倒地。

隋昭城下意識用手掌去撐着,怕摔着安沅,可是忘記了手掌上細碎的傷口,頓時抽了一口涼氣。

也不知道怎麽的,這小聲的抽氣聲,卻被安沅聽到了耳朵裏,連忙爬起來詢問。

“怎麽了,給我看看。”

“無事,不小心碰到了。”隋昭城不甚在意,把安沅扶起來坐到椅子上。

也不是大事情,只是方才給安沅擦的藥酒滲進去了,有些疼,一下子大力壓着了,才會有些感覺。

“岚梅,端盆幹淨的水進來。”安沅腿軟,只好吩咐岚梅了。

安沅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幹淨了隋昭城的手掌,又用了陳太醫留下的藥,才放心下來。

隋昭城由着安沅擺弄自己的大手,不然待會兒又要生氣了。

小媳婦兒,總是容易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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