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陶月說着說着,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她側頭看去,男人臉色沒變,嘴角依舊微微勾起,但給人的感覺就是變了。
難道是哪裏露餡了嗎?陶月漸漸停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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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陶利知道貝盧斯科尼和陶月碰面後,腦海裏一直在不斷重播瓦特被拉進汽修廠的畫面,他吓得拍腦袋:“怎麽辦怎麽辦……”
陶利拍腦袋,一路拍到宿舍,手腳冰涼地開始收拾行李。
手機響時,他哆哆嗦嗦地拿過來看,看到是陶月打來的,才敢接。
陶利抖着音說:“姐姐,你慢點說,我怕我喘不過氣來……”
“放心吧,他沒懷疑我,”陶月在電話那邊問,“只是……你們倆在手機裏到底聊到哪一步了啊?”
“就……就……差不多男女朋友那樣吧……”
原本他的計劃是,讓“保羅”徹底愛上“陶月”,然後再狠狠讓“保羅”傷心,讓他知道pua人是不對的……可誰知道他發圈的圖片、內容都是真的啊……
每次想到這件事,陶利都眼前發黑。
“但他完全沒有親密的舉動啊,外國人不都很熱情的嗎,而且是他的女朋友啊……”
陶利先是突然想咧嘴,好不容易止住了,繼而說:“他本來就不是很熱情的那一挂——”
陶利說着,自己頓住。
貝盧斯科尼對外就一個字——冷,但在手機裏,他是很直接表達自己感情的。
陶利摸不準他見到陶月該怎麽表現,後背開始冒冷汗:“那他會不會是懷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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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陶月有些不确定地說,“他還問我下周二有沒有空,一個小時也行這樣。”
“下周二、下周二……”陶利叨叨念着,突然想起來,“下周二他生日啊!”
陶月開心起來:“那就穩了,他肯定沒懷疑,要不然怎麽還會想和我一起過生日呢。我怕見多了出事,就跟他說那天沒時間。”
陶利緩慢地坐在床沿上。
貝盧斯科尼加班加點,忙完工作飛北京去,結果見的是假女友,連生日也……
“再過幾天,我的人也會開始工作,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姐姐,你能幫我買束花送給他嗎?”
“還要買花啊?好吧……我讓助理送去,買什麽花好啊?”
“貝盧斯科尼好像并不排斥向日葵。”雖然貝盧斯科尼說過他不喜歡花,但上次他随機送貝盧斯科尼一支花,貝盧斯科尼并沒有扔掉,還帶回了總部,陶利就說,“要不你幫我送他一束向日葵吧?”
“好,可以。”陶月哄着自家弟弟,“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要飛巴林吧,我也要去睡一下,不然天都要亮了。”
陶利答應了,躺床上怎麽也睡不着,想給貝盧斯科尼打電話,又擔心打擾他睡覺。
“這次巴林我可得好好比,那個獎杯回去給貝盧斯科尼做生日禮物。”
第二天,陶利上飛機前,給貝盧斯科尼打了幾通電話,但對方都沒有接。
菲爾曼在不遠處招呼陶利登機。
陶利關上手機,跟上菲爾曼,嘴裏呢喃着:“貝盧斯科尼在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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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盧斯科尼看着眼下滿滿的一捧向日葵,好一會兒,才瞥向捧花的女生。
短發女生站在門口,手裏捧着一束向日葵,神情有些緊張,用不流利的英文說:“你好,我是陶小姐的助理,這是陶小姐送給你的花,預祝你生日快樂。”
說罷,短發女生雙手獻上花。
貝盧斯科尼沉默地接過花,正打量着,女生說了兩句別扭的場面話,就走了。
“陶月該知道我不喜歡花的。”
從淩晨延續至今的不适感越發濃,貝盧斯科尼皺着眉,将花擱在臨窗的圓桌上。
夕陽的風吹來,将向日葵淡淡的香味送到貝盧斯科尼身旁。他回過頭來,微微皺眉:“難道陶利和她說過我不排斥向日葵嗎?”
想起陶利,貝盧斯科尼就不自覺聯想起自己的一見鐘情。
烏龍到極點。
“啊……”貝盧斯科尼捏着鼻梁,仰頭長嘆氣。
許久,貝盧斯科尼把花拎到行李箱上,向日葵落下橙黃的一片,從行李标簽上滑落。
這個淩晨落地北京的行李标簽還完好無損,但第二日便被蓋上新的标簽,送往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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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曼知道貝盧斯科尼回總部時,他們已經結束巴林站的排位賽。
嫌P房引擎聲太吵,菲爾曼走到圍場後面的流星休息樓:“怎麽這麽快就回去了?不是說要過完生日再回來。”
電話那邊的貝盧斯科尼語氣寡淡,聽筒裏還傳出鍵盤敲擊的聲音:“她很忙,沒空。”
其實貝盧斯科尼早已空出時間,也有預料她很忙,去她工作地點探探班,做半個保镖或司機也是不錯的選擇,他并不需要陶月特意相陪。
但那種橫隔在兩人中間的疏離,比銀河還寬。
貝盧斯科尼無法靠近,也生不出親近的念頭。
和陶月在一起的那一個小時,他總有說不上來的違和感,頗有些以前和母親介紹的女人見面的尴尬。
“你說的對,單純只是在手機上聯系,是不實際的。”貝盧斯科尼頭一次如此認可菲爾曼。
菲爾曼得意地仰仰脖子,對手機那邊的貝盧斯科尼說:“如果真不合适,趁早放手。”
聽筒裏傳來男人若有所思地低語:“我的确該仔細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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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曼結束電話後,遇到了剛剛結束采訪的陶利和車隊經理,他同車隊經理說:“貝盧斯科尼回公司了,我們給他準備一個生日宴會吧。”
一旁的陶利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車隊經理問:“貝盧斯科尼不是空出一段時間來,準備回意大利嗎?”
知曉實情的陶利和菲爾曼都沒有解釋。
菲爾曼含糊地說:“聖誕節才回意大利,平時休息是回摩納哥。可能還是放不下新傳感器吧,所以回來了。”
大概超過一半的賽車手都居住在摩納哥,所以菲爾曼說出來,車隊經理很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車隊經理說:“晚上我會呈幾個方案給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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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貝盧斯科尼生日的前一天,陶利在巴林站以第三名完賽,在車手休息室,霍普再次索要簽名照。
當時陶利領完獎正着急趕飛機回去,再晚點就沒法給貝盧斯科尼說生日快樂了。
“沒有。”陶利說,“貝盧斯科尼沒給我,我回去再努努力。”
霍普露出幾分怒容,但陶利根本沒看到,匆匆說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