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貝盧斯科尼沒想到他還敢提要求,說他:“你臉可真大。”
“我總得續命啊,沒命怎麽被你折騰。”陶利嘟嘟囔囔了一句,擡頭看到貝盧斯科尼的冷臉,又低下頭來,聲音弱到不行,“以我現在的訓練強度,喝一罐沒問題的吧……”
貝盧斯科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餘光裏,陶利瞥見黑色跑鞋漸行漸遠,伴随着關門的一聲重響,黑色跑鞋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陶利懊惱地嚎叫一聲,翻身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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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盧斯科尼從健身房出來,冷着臉走向自助售貨機。
不遠處的菲爾曼看見了,走過來,欲言又止。
貝盧斯科尼冷聲喝道:“有話就說。”
“我就是……”菲爾曼說,“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我心疼陶利。”
心疼陶利?
貝盧斯科尼橫眼過來,菲爾曼立刻補充解釋:“他每場比賽都為我們拿下不少積分啊,我們今年的目标不是車隊總冠嗎?”
貝盧斯科尼抿着嘴不說話,修長的手指在自助售貨機上咔咔一頓戳,不久自動售貨機撲通一聲重砸,他彎腰撈出一罐可樂。
“你差不多就行了吧,”菲爾曼說着,輕咳幾聲,不太敢說貝盧斯科尼,但又怕這樣下去,自己的搖錢樹被別人挖走,“你大他十二歲,還能被他騙到,仔細想想,……自己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貝盧斯科尼拉環,昂頭就喝,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滾動。
冰涼的飲料入口,讓他暫時冷靜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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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陶利的确露出不少馬腳。
“陶月”喝馬天尼,陶利在酒吧。
他想跟陶月通電話,陶利耗光電量。
明明馬來西亞和中國沒時差,但“陶月”偏偏要捏造出7個小時的時差。
還有很多小細節,讓他感覺陶利和“陶月”很像,都喜歡喝旺仔,有趣程度也難分伯仲。
他以為那是陶家特色,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但真見到陶月的時候,他發現陶月其實并不是真的喜歡喝旺仔,也不愛笑。
“陶月”和陶月的差距,讓他一度難以接受,他有的時候在想,陶月再像陶利一點就好了。
沒想到“陶月”真是陶利,沒想到陶利竟然敢騙他。
但現在回想起來,哪怕他再謹慎一點,也不會被騙這麽久。
可樂喝完了,貝盧斯科尼捏扁了可樂罐。
他的憤怒,一半來自于陶利,一半來自于自己,但現在全都往陶利身上倒。
貝盧斯科尼抿了抿嘴,将可樂罐精準扔進垃圾桶裏,大步走向健身房。
“喂喂喂你這人不聽勸的呀?”
菲爾曼在後面追,就看見貝盧斯科尼開了健身房的門,面無表情地朝裏喊了句:“洗完澡出來吃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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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利洗完澡出來,貝盧斯科尼不在這兒了,他沒敢給貝盧斯科尼打電話,萬一貝盧斯科尼一看到電話就不讓他吃飯呢?
陶利找了幾個地方,最終在貝盧斯科尼的辦公室找到他的人。
貝盧斯科尼坐在會議桌前,外賣員擺出一盤盤中餐,而後離開。
有罪在身的陶利進來後,非常恭敬地喊了聲“老板”,本想找個遠離貝盧斯科尼的位置坐下,卻一眼就看到貝盧斯科尼旁邊座位上紅得燦爛的旺仔。
看來今天的早操讓貝盧斯科尼消了不少氣嘛。
陶利咽了咽口水,立刻走過去,拉開椅子就坐下,神情愉快得身體都有點左搖右擺。
貝盧斯科尼斥一句:“坐好了。”
“噢!”陶利立刻坐直了,但沒一會兒又故态複萌。
菲爾曼進來,見到他們并排坐,陶利還那麽開心,以為他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
“早就該這樣了。”菲爾曼很高興地走到貝盧斯科尼辦公桌前拿東西,還不忘跟他們說話,“有什麽不能和解的呢,又不是瓦格納那樣的情況。”
瓦格納,是貝盧斯科尼和菲爾曼圈子裏的人。
貝盧斯科尼問:“瓦格納什麽情況?”
陶利不認識什麽瓦格納,拆了吸管插進旺仔罐口。
菲爾曼說:“他前陣子不是交了個學霸女友嗎?說和陶月一樣是哈佛的。”
貝盧斯科尼、陶利手中動作都頓了頓。
“前兩天才發現是假的,”菲爾曼哈哈大笑,“瓦格納被騙得團團轉,差點都要求婚了哈哈哈哈哈……”
貝盧斯科尼手裏的湯勺攥得很緊,緩緩側頭看向陶利,那陰郁的眼神刺得陶利驚恐地捂住他的耳朵,抖着音,推心置腹地快速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貝盧斯科尼本想扯開陶利的手,但那種剛剛沐浴後的清爽味道就在他鼻息間若有若無地飄散,手掌那溫潤綿實的觸感,搞得他都有些走神。
他看向對面的陶利,後者頭發濕濕的,眉深眼亮,飛快動着的嘴唇紅潤,雖說着他聽不懂的中文,但莫名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早該覺察出來才對,陶利和陶月如此不同。
貝盧斯科尼回歸現實,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等貝盧斯科尼回過神來,菲爾曼的嘲笑還是那麽大聲。
“我們知道的時候,差點沒笑瘋哈哈哈哈哈……”菲爾曼一邊笑,一邊出了貝盧斯科尼的辦公室。
貝盧斯科尼自動對號入座,被笑得身心受創。
對面的陶利哄着他,真誠地忽悠:“你和瓦格納不一樣,真的。”
“是啊。”至少瓦格納捏捏鼻子,也能為了真愛繼續前行,他就不行了。貝盧斯科尼垂眸看着陶利的胯,“至少騙他的是個女人,除了學歷,別的貨真價實。”
陶利吓得夾緊了自己的腿:“你先別激動,深呼吸一下,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貝盧斯科尼深呼吸一口,在陶利滿懷希冀的目光中,看向那瓶旺仔。
“怎麽了?”
貝盧斯科尼看着吸管,垂眸問:“你喝過了嗎?”
“沒有。”
“拿給我喝。”
“好。”陶利沒多想,松開貝盧斯科尼的耳朵,獻上自己的旺仔,“來來,喝一口續命奶,開心一下,就會發現剛才的事不值一提的。”
貝盧斯科尼還真就咬住了吸管。
陶利看着乳白色的液體源源不斷地往上升,盼着貝盧斯科尼能恢複理智,然後就聽到吸空了罐的聲音。
陶利懵了,搖了搖空蕩蕩的瓶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貝盧斯科尼。
“你不是嫌它太甜嗎?”
貝盧斯科尼松了口,說:“一想到你看得到卻喝不到的表情,這種甜味我也就能将就了。”
“……”
“心情果然有所改善。”貝盧斯科尼站起身,拍着陶利的肩,“現在立刻進餐,十分鐘後,給我到模拟室來。”
陶利臉貼着會議桌,俨然失去了靈魂。
貝盧斯科尼買旺仔壓根就不是氣消了,而是另一種折磨他的辦法……這日子什麽時候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