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龍騎士是在将近晚飯時才發覺不對勁的。
下午的時候,靈兒睡醒了,龍騎士問他潘小果醒了沒,靈兒說的是小果哥哥還要睡,而不是還在睡,龍騎士以為是潘小果自己醒了但是還想睡,卻不知道是靈兒怎麽叫都叫不醒潘小果自以為潘小果還要睡下去。
龍騎士除了草,洗刷了河蚌的殼,一個個翻轉着晾曬在院子裏,覺得時間還早的龍騎士甚至還特地去河裏又摸了一些上來專門弄了個大缸養着,潘小果吃飯時就說了,河蚌養殖很簡單,只要隔個十天半個月換次水,裏面加一點淤泥,放一點小魚小蝦就可以了。
摸完河蚌,龍騎士甚至還替院子裏的各種水果蔬菜澆了水,看着太陽落下去,龍騎士才察覺到異常。
潘小果不是個貪睡的人,即使再累,以龍騎士對潘小果的了解,覺得他也不會因此就睡上個半天。
龍騎士輕輕的推開潘小果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滿臉通紅,汗涔涔的潘小果。
三步并作兩步,龍騎士簡直是直接奔過去的,将手放到潘小果額頭,高熱的溫度,讓龍騎士的手不停地顫抖,心裏有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湧了出來。
“小果,醒醒,小果,小果,潘小果你給我醒醒,潘小果你醒醒!”
龍騎士抓着潘小果的兩個肩膀,搖晃着,即使他的聲音再大,潘小果依然動都不動。
抱起人,龍騎士也不管其他的了,門也沒關,連正跑過來叫哥哥的靈兒都沒注意到,直接跑向祭祀那裏。
靈兒看着龍騎士抱着自己的小果哥哥急沖沖的離開,委屈的撇撇嘴,掉頭跑回家找丹茲告狀去。
正在吃晚飯的龍祭和安被龍騎士踹倒門的動作吓一跳,安還以為是來秋後算賬的,龍祭也以為龍騎士是來對安不利的,所以立刻站起來擋在安的面前。
“快,龍祭叔叔,你快來看看小果怎麽了?”
龍祭一愣這才注意到,龍騎士懷裏抱着一個人,這個滿臉通紅,顯然不是清醒的人正是潘小果。
龍祭神色一凜,聲音裏也帶着嚴肅。
“把他先放到裏面,安,你去拿一塊濕獸皮過來,先幫小果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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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士把人放到龍祭那裏專門看病的屋子裏,整個人驚慌的抓着潘小果的手不放。
龍祭翻看潘小果的眼皮,還有嘴巴,連鼻孔都看了一遍,又在潘小果手腕上塗抹了可以測病的軟泥,這種軟泥如果是塗抹在生病的人身上就會變色,從白色變成粉色或者紅色,等變成深紅,就說明這個人沒救了,當然這種軟泥很珍貴,龍祭也只是在自己查不出病人有什麽問題時才使用。
軟泥一直沒變化,純粹的白色,讓龍祭萬般無奈,沒病,潘小果沒病,但是他很明顯是陷入了昏迷,龍祭最後還是準備去熬一些退熱的草藥給潘小果吃,希望能好一點,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龍騎士拉了出去,讓安給潘小果全身擦洗一下,龍騎士這才注意到,潘小果身上已經濕透了,獸皮黏在潘小果身上,一團一團的毛看的龍騎士更加煩躁,內心的極度不安,讓他出去了卻還在轉着圈。
“騎士,你也知道測出來的是白色,小果是沒病的,所以你也不要擔心了,待會給他喂一些退熱的草藥,不會有事的。明天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龍騎士停下來,就那麽坐在了屋前的臺階上,“我知道,可是……”
不安,龍騎士想到這幾天潘小果的異常,“龍祭叔叔,我想起來小果這幾天好像都不對勁。”
“不對勁?”
龍祭一邊小心地把草藥按順序的放進小石鍋裏,一邊聽龍騎士說。
“應該說就是這兩天,小果說他早上起來總是會感覺身體裏的力量很多,所以都會很早的出去跑步,而且我感覺那個時候小果身上的雌性氣息特別濃郁,龍祭叔叔應該也知道,小果之前身上的氣息如果不注意是察覺不到他是雌性的,更多的會誤以為他是獸人。可是現在……”
雌性氣息确實變濃了,龍祭剛剛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什麽了,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不過他不記得有什麽病,會讓雌性的氣息産生變化,毒物也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影響的,不對,好像有過記載。
“騎士,小果應該是沒事的,我向你保證,所以不要擔心了。”
祭祀傳承上記載過的東西,龍祭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了,所以他前後已聯系,再對比潘小果的症狀還有潘小果的身份,龍祭就知道這是件好事了,潘小果來到天龍族時,所編造的那些關于自己身份的信息應該都是假的,神使是外來的人,但是不是說外來的部族,而是獸人星球以外的人,這件事每個部族只有祭祀才知道,所以關于神使的事情也只有祭祀才清楚。
“龍祭叔叔這麽确定?”
雖然是疑問的,但是龍騎士的心已經平靜下來了,說沒事的如果是自己的父親,龍騎士還會懷疑一下真實性,但是這個人是藥師,還是天龍族的祭祀大人,龍騎士對他很信任。
“确定,不過沉睡的時間多長,我也不能确定,人是不會有事的!”
龍祭記得神使的改造,一方面是為了讓神使的身體、血肉徹底的變成符合這裏的規律,另一方面似乎是要接受獸神的指引,這個指引是什麽,龍祭他也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潘小果現在是從心底到身體都是天龍族的人了。
“龍祭叔叔,謝謝!”
“我什麽也沒做,所以不要說謝謝,這麽多年,我應該謝謝你和你父親、爹爹。”
“龍祭叔叔-----”
“好了,這些就不提了,你是把小果帶回去,還是就在這裏等他醒?”
龍祭把做好的草藥随手倒了,潘小果不要這些東西。
“我帶他回去吧。”
說到底,龍騎士對安還是沒有什麽好感,即使所有人都覺得安在變化,龍騎士依然不能釋懷,在他心裏,龍祭遭受的那些安即使死一百次也是無法消除的,因為那真的發生了。
安端着溫水,幫潘小果全身都擦了一遍,換上了自己的一套新獸皮衣服,他自己沒穿過,潘小果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安将近一米八五,潘小果穿上安的衣服顯得更小了。
龍騎士抱着人,眉頭皺的死緊,潘小果太瘦了,自己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不管潘小果怎麽強大,此時此刻,龍騎士就是小心翼翼的把他當做了易碎的娃娃,珍貴而稀有。
“騎士哥哥,這個是他的衣服,我洗好了你帶回去晾一下就好,他身上的我也沒穿過,送給他了,不必再送回來,需要幫忙的話,可以随時找我。”
龍騎士看看安,隔了一會才發出一個低聲,“恩!”
原本沒指望會有回應,也知道龍騎士有多讨厭自己的安,眼裏泛起了淚花,說他壞也好,心腸不好也好,這一刻,安的心裏是感謝獸神讓潘小果生這次病的,況且他已經知道潘小果不會有事了。
龍騎士抱着潘小果走到院子前面,才發現之前看到的人影是龍嘯和丹茲。
“騎士,這是怎麽了,靈兒說你抱着小果出去是怎麽回事?”
“丹茲,你先讓騎士把人送進去 ,看情況不是很糟,慢慢說。”
龍嘯看龍騎士并沒有什麽異樣,就知道潘小果應該是沒什麽事的,拉着丹茲讓龍騎士先進去。
龍騎士把人放到床上,潘小果的臉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也沒有再六大量的汗水,龍騎士給他蓋上獸皮,就出去了。
大廳裏,龍騎士狠狠的灌了一口涼水,現在是徹底冷靜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嘯畢竟是一族之長,其實聽到靈兒說龍騎士抱着潘小果急沖沖的出去後,他第一反應就是神使出事了,而不是潘小果出事了。
丹茲不一樣,丹茲第一反應就是小果是不是出事了,甚至直接就跑了過來,本來看到院子裏沒人還想要跑去祭祀那裏,還是龍嘯拉着他,說先等一下。
“騎士,到底怎麽回事,你快說呀,是不是小果出什麽事了?”
與龍嘯截然相反的焦急聲音。
“父親,爹爹,龍祭叔叔說沒事,不過什麽時候醒,不能确定。”
龍騎士何其精明,龍嘯的反應和丹茲的反應,他都一一看在眼裏,所以說他從小就不喜歡龍嘯,不喜歡他作為族長的身份,龍騎士也是從很早就決定,自己不會繼承族長這個位置。
“什麽叫什麽時候醒,不能确定?意思是小果有可能一直睡着?龍祭是不是因為安的事情才故-----------”
“丹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龍嘯打斷丹茲的話,他不認為丹茲說的話符合他的身份。
“夠了,龍嘯,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難道就沒這個可能嗎?我-----”
“丹茲!”
“龍嘯!你別打斷我,你當年是怎麽和我說的,這麽多年下來,你又做到了幾件事,我和你結伴,身為族長的你為這個家做了什麽,要不是你說什麽為部族考慮,我的龍天也不會離開天龍,不會離開我們身邊。怎麽現在難道還要犧牲小果嗎?”
“你在說什麽?”
龍嘯皺眉,龍騎士不出聲,而且他也不想阻止。
丹茲紅着眼眶,搖着頭。
“你不懂,是,你對我很好,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是,龍嘯,這麽多年來,一旦有什麽事,你第一個護着的永遠是天龍族,我們是你的家人,龍天的事我不說,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龍天的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你說的什麽,龍嘯,我有時候真的很後悔讓你做族長,我今天就不回去了,騎士,你去把靈兒帶過來,我記得小果這裏還有屋子的。還有,小果真的沒事嗎?”
“小果沒事的,爹爹。我相信龍祭叔叔,也相信小果。”
因為潘小果答應過他,即使離開也會帶着他一起。
“那就好,你去把靈兒帶過來吧,還有我的衣服都帶過來,龍嘯,你別說話,我們先分開幾天,你自己想想吧!”
“想什麽,小果都沒事了,你這是鬧得什麽,丹茲,有什麽話,我們回去說,我是-----------”
“父親,我們走吧,天也不早了!”
龍騎士直接拉着龍嘯出了門。
被拉出一大段路,龍嘯才反應過來龍騎士做了什麽。
“龍騎士,你在幹什麽,你沒看見你爹爹--------”
“父親,我沒覺得爹爹有什麽錯,你是對爹爹好,但是你問問自己,你做每件事之前,首先是以什麽身份做的,族長?伴侶?還是一個父親?哥哥原本不必離開的不是嗎?你總是告訴爹爹他是族長的伴侶,但是你卻不知道,爹爹想要的是做龍嘯的伴侶,我不知道你和爹爹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知道很多時候,爹爹都會很不開心,他教我體術的時候,講哥哥的時候,獨自一人的時候,父親,你以前不是還替爹爹做飯嗎?我記得那時候爹爹笑的很開心,但是現在,即使你做了,爹爹笑過幾次,或者說真心的笑過幾次,父親連爹爹不喜歡豬龍獸的肉都忘了吧,但是爹爹還是吃了,因為那是你做的。”
龍嘯呆愣的站着,龍騎士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震驚。
“看來父親一直沒發現過呢,您自己想一想吧,爹爹暫時就和我們一起住吧。”
龍騎士自顧自的向前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也沒有回頭。
“我知道在你們心裏小果他是神使,你怕小果出事也只是怕神使出事,但是父親,小果他會是我的伴侶,父親你的态度,讓我懷疑如果将來出現什麽事情,小果會被你推出去承擔責任,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告訴小果,如果他要離開,那麽我也會一起,天龍族的獸人最重要的不是父親,也不是爹爹,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伴侶,族長大人,如果潘小果受到傷害,你失去的将不僅僅是一個神使,還有一個獸神指定的騎士!”
“指定的騎士?你的意思是?”
“您自己想想吧,剛剛又想到能給部族帶來什麽了吧!”
龍騎士快步離開,不想多做解釋,丹茲應該還在等他把靈兒帶過來吧。
龍騎士抱着靈兒,提着丹茲衣物回來的路上,并沒有發現龍嘯的身影,龍騎士也不在意,要麽是回了潘小果那裏,要麽是去什麽地方真的反思去了。
丹茲眼睛紅紅的坐在大廳,他剛剛進去看了潘小果,似乎真的只是在睡覺,想到龍騎士的話,不免安心了不少,出來後看着空蕩蕩的院子,丹茲忍不住落了淚。
龍嘯其實是回了院子,但是當他看到丹茲落淚的時候,躲在角落裏的龍嘯沉默的沒有出去,擡頭看着月亮,龍嘯想丹茲那是一個多麽堅強的人,怎麽就哭了呢?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麽?
龍騎士進院子的時候就發現了龍嘯,不過他也沒出聲,把靈兒放到另一間屋子裏,丹茲的衣服直接放到衣櫃裏,龍騎士就走了出來,和丹茲并排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
“騎士,你說爹爹是不是錯了?”
龍騎士沒回答。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和小果差不多,一個人在森林裏存活,後來遇到你爹爹,發生了很多事,他一直陪着我,那時候他還是騎士呢.”
丹茲紅着眼睛,笑了笑,那時候真的很好。
“後來我跟着你父親來到天龍族,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你爹爹甚至放棄了騎士名稱,我們才好不容易結為伴侶,你哥哥是我們很期待的第一個孩子,可是後來---”
龍騎士伸手抱住丹茲,給予安慰的同時,看了龍嘯那邊一眼。
“我沒事,你父親族長其實做的很好,他只是忘記了,他還是你父親,還是一個……”
伴侶而已,丹茲聲音裏的悲涼,讓龍嘯的心疼的差點無法呼吸,是啊,明明是經歷了那麽多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自己……
龍騎士看着轉身離開的龍嘯,嘴角撇了下。
“爹爹,父親那麽聰明,他會明白的,進去睡吧,睡一覺,明天就好了,我還等你明天幫我照顧小果呢。”
“你這孩子,好好對小果知道嗎?不能學你父親!”
誰學他!一點事情還要講這麽明白才知道悔悟。
“當然不會,爹爹,進去吧。”
“恩!”
睡夢中的潘小果對外面發生的什麽毫不知情,第三天的早上才醒過來。
龍騎士本來已經想好放棄春季狩獵大會了,沒想到潘小果第三天早上居然精神奕奕的起來了。
看着滿桌的菜,另外三個人還沒回神。
潘小果心情很好的喝了一口加了南瓜的玉米粥,清香爽口;夾一筷子辣炒蘿蔔幹,勁脆十足。
“吃啊,怎麽都不吃?待會還要去戰鬥場呢。”
潘小果無辜的看向三人,難道是怕他睡了三天,手藝退步了?
“小果,你沒事了?”
龍騎士擔憂的看着潘小果,這反差也太大了,丹茲和靈兒刷的同樣看向潘小果。
“沒事了,別擔心,只是身體不适應,調整了下狀态而已,龍騎士剛剛不是說了嗎?龍祭叔叔也說了沒事了。快吃吧,我還要參加大會呢。”
潘小果呼哧呼哧的喝着粥,石碗巧妙地擋住了他抽動的嘴角,任誰睡了三天,在睡夢裏被虛幻的身影告知自己身為一個男滴,以後能懷、孕,生娃子,這娃子其中一個還可能是未來的獸神,更讓人震驚。
身體改造什麽滴,小說誠不欺我,潘小果在一番抉擇後,果斷的選擇留下接受改造,至于離開回潘家什麽的去死吧,他再也不想回去了,在享受了這些溫馨之後,那種冰冷的地方簡直是地獄。
再說了,其實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不錯,他可以給他以前自己想要的那些溫暖,雖然要孩子之前需要被壓壓,在壓壓。
“太好了,小果哥哥,我還以為你還要睡覺呢,我就說嘛。小果哥哥不是懶哥哥!”
靈兒大聲歡呼,只是這歡呼的內容讓好不容易不抽的潘小果又在腦門挂上三條黑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果要不就放棄大會吧,你還是下牛休息休息幾天,明年再參加也是一樣啊!”
丹茲雖然想讓潘小果幫忙,但是這不代表,潘小果需要拖着身體不舒服去替他做事。
“丹茲叔叔,我沒事了,真的,你要是擔心,那我現在和龍騎士打一架?”
丹茲還真的看了龍騎士一眼。
龍騎士放下心來,這是真的沒事了。
“吃飯吧,我們待會就去抽簽。”
看來是不用打了,潘小果挺遺憾的,因為他想試試一招擊敗龍騎士的,身體改造過後,除了增加了那麽個小功能以外,還讓他的筋脈擴寬了不少,身體裏的氣力收容的也更多了,簡而言之,現在的他比之前的潘小果更強了。
“對了,怎麽沒看到龍嘯叔叔起來啊”
丹茲臉色一暗,潘小果立刻意識到在他沉睡期間龍嘯和丹茲是發生了什麽事了。求助的看向龍騎士。
“爹爹,待會你帶靈兒一起去看我們比賽嗎?你都沒去給我加過油。”
龍騎士這種像小孩子撒嬌一樣的話,成功的讓丹茲心情好了點。
“你這孩子每次都贏的很快 ,還需要我去給你加油?”
“就是,龍騎士你還是個騎士呢,也不害臊,丹茲叔叔,靈兒,記得去給我加油呀。”
說完還刻意讨好的一人夾了一筷子小菜,挑釁的看向龍騎士。後者抽抽嘴角,剛剛是誰求救的,潘小果兩眉挑了挑,我也沒讓你撒嬌啊!
無聲的對話,讓靈兒很好奇,“哥哥,小果哥哥,你們臉怎麽了?”
“……”
沒事,潘小果很想這樣說。
“沒事。”
龍騎士頭也不擡的回了句。
“可是我剛剛看到你臉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潘小果內心的小人瘋狂的跳舞。
“小果哥哥也抽了!”
緊接着一句話讓跳舞的小人狠狠地摔死在地上。
你才抽了,你全家都抽了。(你忘了你也是全家裏的一個,馬上!)
吃完早飯,丹茲把剩下的收拾什麽的都包了,讓龍騎士和潘小果先去戰鬥場,其實丹茲是想躲着點,他知道龍嘯就在那邊,自己昨天晚上那樣說,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的,覺得自己說重了。
“丹茲叔叔和龍嘯大叔是怎麽了?”
走在路上,潘小果邊啃着從家裏順出來的青果,一邊問龍騎士。
“昨天晚上爹爹生氣了,說要分開幾天,你也知道父親是族長,所以做事之前考慮的都是對部族有沒有好處,這些年越來越嚴重了,連對家裏人都這樣,其實我還有個哥哥龍天,你知道的吧,龍天大哥和他伴侶就是被父親親自趕走的。”
“趕走?不是說……”
“那些都是假的,龍天大哥的伴侶有點特殊,具體的爹爹也沒說過,其他人也沒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爹爹的意思是他們其實可以留下來的,搬去其他部族哪裏有留在自己部族裏好。”
“我明白了,龍嘯大叔,這是把自己帶進死胡同了,族長、丈夫、父親,他把這些都搞亂了吧!”
“丈夫?”
龍騎士第一次聽說丈夫這個詞。
“奧,就是伴侶的意思。”
潘小果已經想好了,找個時間告訴龍騎士他的來歷,至于接不接受,就這麽多破綻,龍騎士要是沒個什麽猜測那才是怪事。
龍祭指揮着一些獸人按順序的安排戰鬥場,一些供給非獸人坐着的石凳,還有水缸,石碗一一擺好,戰鬥場旁邊還有幾個非獸人,在和安一起熬藥,這些都是用來預防獸人戰鬥中受傷而做的提前準備。
龍祭始終皺着眉,往年這些都是龍嘯指揮,他只是在旁邊幫忙而已,但是今天都到這個時候了,龍嘯連個影子都沒有。
雖然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作為族長,龍嘯不出現太不合适了,而且丹茲居然也沒來。
龍祭不知道,他念叨着的族長大人龍嘯,現在正瘸着腿,拖着一只暴龍獸進了潘小果的家。
丹茲已經收拾完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要去戰鬥場,而且今天的天氣看着也不是很好,陰沉沉的,一如他的心情。
龍嘯一出現在門口,丹茲就看到了,全身是血,腿還瘸着,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但是丹茲沒有開口,就那樣心疼着卻忍着的看着龍嘯拖着那只暴龍獸進來。
龍嘯看丹茲,丹茲低頭看地面。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說的沒錯,我把族長這個身份看的太重了,我不是一個好伴侶,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我背棄了當初對你的承諾。”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呢?”
丹茲的聲音很低,龍嘯卻聽得很清楚。
“丹茲,龍天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給我一個機會。這只暴龍獸,是我花了一天一夜抓到的,雖然不是很大,或者說這只是只幼崽,卻讓我想起了很多,我們在森林裏的日子,那時候明明那麽珍惜,結果現在卻忘了,我說過不會再讓你流淚,結果傷你至深的卻是自己,對不起。”
“不要說了,我不怪你了。”
丹茲嗚咽的走進龍嘯,雙臂上下交叉,一只搭在龍嘯肩膀上,一只還過龍嘯的身體,緊緊的抱住龍嘯。
“你看,連這個擁抱的姿勢你都記得,我卻忘記了,對不起,丹茲,我錯了,在等三年,只要小成年,騎士結伴,我就不當族長了,我陪你去接你弟弟,一起去你家鄉看看,好不好。”
“你說真的?”
他們一開始的時候,龍嘯說過要帶他去接弟弟,但是這麽多年,他等的已經夠久了,所以才想請潘小果去找找。
“向獸神起誓,丹茲在相信我一次!”
丹茲看着龍嘯,突然向後退一步,一拳揮向龍嘯,潘小果和龍騎士停在門口,這是什麽情況?
龍嘯卻開心的笑了,丹茲這是相信他了。
“還裝死幹什麽,腿不疼了?小果,你屋裏的藥還有嗎?”
丹茲看向門口的潘小果.
“有啊,就在裏面擺着呢,那個丹茲叔叔,祭司大人擔心下雨,就延遲大會了,到時候會再通知,你就不要去戰鬥場了,我和龍騎士還要去幫忙收拾一下,就先走了。”
拉着龍騎士快速離開。
“笑什麽笑,孩子都看見了。”
“好久沒被你打過了,拳頭還是這麽有力!”
“腦袋壞了,打你還高興,起來,我去燒點水,你先洗一下,衣服我回去給你拿,我把藥拿給你,自己抹!”
“我後面夠不着……”
“……那等我回來再抹,自己都不是騎士了,逞什麽能的,進去森林深處啊,還去獵暴龍獸!”
“嘿嘿……”
翻個白眼,丹茲理都沒理龍嘯進了潘小果房間拿了藥,只是那一進房間就勾起來的笑在出門時沒來得及隐藏,被龍嘯看了個正着。
沒有用潘小果的浴室,只是用盆裝了水讓龍嘯自己擦洗,為了避免被族人看到龍嘯的樣子,丹茲回家拿了套長獸皮衣,一直包到腳裸。
“你是族長,也不小心一點,要是被部族的人看到怎麽辦?”
“管他們呢,我是自己去森林的,和其他獸人沒關系,再說了,我有注意了,他們不會發現的。”
龍嘯知道,如果被發現了,那麽首當其沖被指責和懲罰的就會使龍騎士。
“……以後別這麽沖動。”
“恩……丹茲,晚上回家吧!”
“……好!”
龍騎士被潘小果拉着在部族裏瞎晃悠。
“小果,你不是和祭祀說可能會下雨嗎?現在出來會淋雨的。”
正因為潘小果無意中念叨的一句話,讓龍祭決定推遲狩獵大會時間,戰鬥場上除了獸人還有很多的非獸人,他可是不想非獸人被雨淋的生了病,雖然龍嘯不在但是出于為非獸人考慮,龍嘯在的話也不會反對的,況且天氣确實不好,漫天的烏雲。
聽完龍騎士的話,潘小果伸手想敲龍騎士的榆木大腦袋,然後發現身高不如人的事實,氣餒的瞪了龍騎士一眼。
“你傻啊,沒看見你爹爹和你父親還有話說嗎?你不希望他們和好啊,龍嘯大叔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知道自己錯了的,我們留在那裏不是讓他們兩尴尬嗎?”
“恩,有道理,不過,我看我們也別轉悠了,待會就回去吧,你身體剛好別在淋雨了。”
“我都說沒事了,不過淋雨确實不舒服,我們等一會就回去吧,看丹茲叔叔的表情,估計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真搞不懂,這夫夫之間相處也不容易啊!”
剛感嘆完,潘小果就打了個冷顫,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文藝,這麽滄桑,剛剛那絕壁不是他自己。
龍騎士看着潘小果雙手抱臂,還以為潘小果是冷了。
“我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爹爹和父親已經離開了。”
“好吧,看這樣子,是快下雨了。”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丹茲和龍嘯果然不在了,廚房的桌子上,放着很多清理好的暴龍獸的肉,看分量,潘小果才龍嘯是不準備把肉分了,留着自己吃了。
天空越來越暗,雨随時都可能下下來的樣子。
潘小果睡得太多,閑的無聊,就在廚房煮了一顆大南瓜,揉成面狀,加了玉米面準備烙餅吃吃,龍騎士跟着在廚房幫忙,完全沒有要回自己家的意思。
“你不回家去看看啊?要是打起來怎麽辦?”
潘小果一邊揉着手裏的一小團面文,一邊羨慕嫉妒恨龍騎士随手就能捏出暴龍獸形狀的面餅。
“不會,父親不會打爹爹的。”
爹爹打不打父親這就難說了。
“切,沒意思。喂,龍騎士,你能不能教我怎麽捏啊?”
蹭啊蹭的蹭到龍騎士旁邊,期待的看着他手裏的熊兔子。
兩個人在廚房裏親親我我的玩捏面。
另一邊,丹茲也在準備做飯,龍嘯說自己餓了一天一夜了,丹茲心疼了,各種菜一做一大盆。
等天空的大雨,嘩啦啦的落下來後,也沒有人意識到,有個孩子失蹤了!
一個人全身濕透的在雨裏奔跑,到達一個山洞後,小心的把懷裏抱着的孩子放下,拿出一塊布巾小心的擦拭着孩子臉上猙獰的傷口,等到血停止了,又從山洞的角落裏扒拉出一個瓶子,将裏面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可能是孩子感覺到了傷口的疼痛,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嘴吧還不停的動着。
奇爾斯靠近了,也只能聽到‘爹爹’,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