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果子
甄寶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心中慌亂,腦海裏一直循環着他憑空出現的畫面。突然猛的站起來,準備跑去叫人,剛轉身感覺腳踝被抓住了。甄寶一抖,掙了掙沒掙開,額頭上冷汗冒出來了。
甄寶戰戰兢兢的回頭就看見,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沉的沒有一絲波動。
甄寶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我去幫你叫人,你身上都是血,需要醫治。”
那個男人并不理甄寶的話,直直的盯着甄寶手裏的烤紅薯,順着男人的視線,甄寶看到手裏的紅薯,抖着手往那個男人身邊遞。
良久,那個男人既沒有松開握着甄寶腳踝的手,也沒有接烤紅薯,只是一直盯着烤紅薯。
甄寶不知道男人的意思,難道想吃,但是沒手嗎。試探着剝開一點皮,瞅一眼那個男人,看他沒有反應,就接着剝。蹲下身子遞到那個男人的嘴邊。
那個男人也不盯烤紅薯了,轉而盯着甄寶,甄寶被他看的脊背發涼,任誰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渾身是血的男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也會害怕吧。
甄寶不知道自己被盯了多久,就見那個男人移了視線,張嘴咬了一小口烤紅薯。吃了一口後,忽然加快速度,但卻不顯的很狼狽。
甄寶看着男人吃完,總算緩過勁兒來,腦子開始運轉,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對他說:“我去幫你叫人,你身上都是血,需要醫治。”
那個男人看了甄寶一眼,突然撲上來,用額頭抵了一下甄寶的額頭,然後又快速移到旁邊,整個人跌落在地。甄寶被帶倒在地,一聲尖叫卡在嗓子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甄寶喘了喘氣,揉了揉被地上石塊硌疼的肩膀,看那個男人一直盯着自己,沒有其他動作。
甄寶現在也明白了,這個男人也是個弱雞,而且也不是鬼,雖然自己的力氣還是不如他,但是真打起來,自己靠着靈活也不知道誰勝誰負呢。自己都穿越了,一個人憑空出現也沒什麽好驚奇的是吧,是吧……,甄寶瞅了眼那個男人,不是啊,還是很吓人的。不過對這個虛弱,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也怕不起來。
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又說了一遍剛才的話,本來也不指望回應,但是甄寶卻看到那個男人搖了搖頭,但仍抓着自己不放。
“水”,甄寶聽見那個男人嘶啞的聲音,像是很久沒說過話一樣,聲音鈍鈍的。
“我去給你取水,你先放開我”,動了動自己的腳踝,示意他先放開。
那個男人搖搖頭,艱難的撐起上半身,胳膊搭在甄寶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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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很無語,得了,這是賴上自己,怕跑了,想跟着一起去。用腳勾了勾稍遠地方的木棍,把木棍插在土裏,艱難的帶着那個男人起身,還好他不是完全靠自己撐着。
甄寶帶着這個男人走路,走兩步就要喘幾聲。那個男人也是,走的很艱難,幾乎把腰完成九十度再走。沒辦法,甄寶這個八九歲孩子的身量實在太矮了,也是站起來後甄寶才看見這個男人比自己高太多。
幸好這附近就有一個小溪,很窄,但水是流動的,甄寶經常來這裏喝水,很甜。到了小溪邊,甄寶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是一條擱淺的魚。
那個男人也摔在地上,甄寶聽着他落地的聲音都感覺疼,但是他卻一聲沒吭。他松開甄寶,把手伸進水裏,仔細的洗淨,然後才拘了水,湊到嘴邊喝。
甄寶覺得他洗了好幾分鐘。而且洗過之後的手看上去賊好看,白白嫩嫩的,十指纖細,甄寶第一次看見有男人的手能這麽好看。向下偷偷瞄了眼自己的,立馬放下,把手悄悄背到身後。
看見那個男人直接跳到河裏開始仔細的搓臉,脖子。甄寶別過臉,看了眼天色,想走,自己還沒割豬草呢。走來的路上,那麽折騰都沒出血,現在都有心情洗去身上的血污了,這個男人除了很虛弱,應該也沒大礙了。
想完趁他沒上岸轉身就跑,跑到山坡上,看他只是盯着自己并沒有追來,放下心,拿上鐮刀,跑到村子的人較多的地方,才緩過來,慢慢走,順着氣。
看見相熟的村裏人,揚起笑臉,一路“大爺”,“大娘”的喊,直到另一片割豬草的地方,才停下。這裏她一開始怕山裏不安全來過一段時間,但是這裏人多,相應的能割到的草就少,後來她就不怎麽樂意來。
夕陽逐漸籠罩整個山村,甄寶看着下工了,才去還了鐮刀,一路避着人流走,怕被家裏的人看見。
甄寶慢慢的走在山腳,覺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這裏就像是自己之前和爺爺奶奶住的小山村,但是卻又有所不同,這裏的地名和原來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山村也不一樣,想來自己是到了平行時空了吧。甄寶平時并不會太過糾結自己到底在哪,只要珍惜當下,開開心心的就好了。雖然自己無比想念那個時代。
這個村莊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溪橋村,不過現在也叫第一生産隊。溪橋村很美,處在山中,背後是大山,前面是開墾的平地,再前面是一個小山包。村子被一條小溪圍繞,常年不斷水,連着外面的石頭河。不要以為溪橋村很閉塞,溪橋村可是整個公社最富裕的村子,看村裏幾乎家家都養的起豬和雞就知道了。
溪橋村雖然位于山裏,但是卻與紅旗公社和離公社不遠的市裏只隔一條石頭河。到公社坐牛車不到一個小時,到市裏也不過兩個小時。石頭河是村裏人去公社和市裏的唯一障礙,不過有橋過河,就在溪橋村的前面,翻過小山包就到,真的是很小的山包,可能只是個小土坡吧。
溪橋村的祖上出了一個富商,出錢捐了這座石頭橋,有溪村也改為溪橋村。周圍幾個村子裏的人想要去公社都要借道石頭橋。一開始甄寶覺得自己村裏太窮,但自從聽說自己村是周圍最富的村,雖然也很窮,她很慶幸。
要是在其他村,她恐怕要餓的走不動道了,在這個缺衣少食,又重男輕女的年代,沒有人願意照顧一個沒父沒母的人。因此她也很滿足了,命運已經優待自己了。
欣賞完落日美景的甄寶回到家,果不其然被罵了。但是甄寶還是很開心,沖着奶奶和大伯母甜甜的笑,把罵聲當成音樂,快樂的喝完放在廚房的給大堂哥留的湯,在大伯娘的的掃帚來到前跑回屋,鎖上門。
甄寶聽着在門外邊拍門,邊大罵但始終不舍得破門而入的大伯娘,無聲的哈哈大笑。這個門雖然舊了,但在這個家也算金貴了,大伯娘舍不得弄壞門,畢竟大伯娘一直打算把這件屋子留給堂弟。
接下來幾天甄寶日子過的波瀾無波,偶爾也會想那天見到的男人,但也沒見到過,就是偶爾會感覺到有人窺探自己,但四處找又找不到人,真是奇怪。
隐在暗處窺視村裏人生活的知行,看見四處亂晃的小腦袋,面無表情,心中哧笑,真傻,被家裏人欺負也不知道回擊,只知道哈哈笑。那天不知情況救自己的行為已經夠傻了,自己補充了能量,立即就能殺了她,她還傻傻的沒有察覺,沒想到還能更傻。
他出生的時空與這裏不同,有一些人生來就具備特殊能力,他的家族幾乎所有人都能覺醒。知行沒有姓,只有名,父母在他還沒出生就取好了。他出生時測出沒有天賦能力,不能成為能力者,他又父母皆亡,于是被家族抛棄。他的父母為家族犧牲,財産竟然還被家族收回,不過他也不在意。
他剛滿18歲,創立了自己的公司,但沒想到剛成立就有人來搶。既然你們不放過我,那就只能報複回去,局還沒布完,就發生空難,好在他活下來了,而且把那個家族的繼承人扔出飛船,不死也好不了。
這幾天的觀察,知行已經知道這裏與自己所在的時空完全不同,這裏落後太多,沒有異能力者,沒有飛船。語言有點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不過這些天他也學的差不多了。
看着地裏忙碌的衆人,他嘴角牽起嘲諷的笑,縱身跳下樹,太諷刺了,自己原來最弱的被人看不起的身體,在這裏竟然是普通人的幾倍。
知行瞳孔微縮,好像看見什麽,接着,手心憑空出現幾個野棗子,往外走去。
甄寶看着眼前突然又出現的男人,吓了一跳,看了看不遠處上工的村裏人,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心虛,拉着他往沒人的地方走,沒扯動。
知行看着扯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皺皺眉,到底沒做表示,把棗子塞給眼前的小姑娘,轉身就走了。
甄寶愣愣的看着那個男人走遠,看着手裏的青棗,嘴角揚起弧度,她來到這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水果了,山裏有野果,但她這個小身板可爬不了山,村旁也有但是除了最高處的,都被村裏的孩子摘完了,她又不會爬樹。
“臭丫頭,我看見了,把棗子給我,不然我讓媽和奶打你。”甄寶吓了一跳,手裏的野棗都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