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屋子
一出來,等在門外的劉大娘就迎上來,“怎麽樣了?”
甄寶看看圍在門口沒走的一些村民,沖劉大娘笑了笑,沒說話,手卻簽上她的手,悄悄勾了勾。劉大娘放下心,看來成了。
有村民問:“怎麽樣了,甄寶是以後就在家裏嗎”。
村長沉下聲:“我這侄兒以後養着這孩子,其實甄寶的戶口早就不在他家了,我侄兒也是一個人,一直想要個妹妹,以後就跟我們家過了,甄寶和我侄兒一樣喊我舅舅。”
甄寶聽了村長的話很感動,這是表明在村裏罩着自己了。
村民瞅了瞅陸知行,看上去一點不壯實,搖搖頭,這怕不是連自己都養不活。這年頭由于要下地幹活,大家都喜歡長的壯實看上去有力氣的寬厚身板。陸知行這樣的,說實話,能看上的不多。
“村長,這不妥吧,讓兩個孩子怎麽過,還有既然算是分家,分給甄寶什麽了。”有以前和甄寶爸媽交好的村民不忍心,開口問。
村長搖搖頭。
甄寶頂着一群同情的視線開口:“奶奶養我兩年也不容易,除了我媽的那口嫁妝箱子,其餘的我都不要了。”
出來關門的甄大伯娘忍不住了,錢沒到自己手裏就很憋屈,這小蹄子還在外面瞎說,什麽她不要了,家裏的東西都是她兒子的:“你別瞎說,你一個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娃娃能分到什麽,我們不是分家,是把你給出去了………”
村民一片哄笑,其實他們也覺得不給女娃子分東西正常,但長輩出來說嘴就不對了,還是把孩子給出去了:“你咋那麽厚臉皮呢,家裏不是過不下去了,誰會把孩子給出去哦,也不看看你那身材,像是過不下去嗎。”
甄奶奶在院子裏聽到了,一巴掌拍在甄大伯娘身上:“不會說話你就別說話,快回屋。”看着外面投來嘲諷視線的村民,低下頭,匆匆關上門。
村民跟着一起走在路上,時不時搭話。
“甄寶住哪啊。”
“我跟陸知行一起住,就在山腳那處房子裏。”
想到那處離村裏遠,而且院牆都破了的宅子,村民眼裏同情的神色更重了。還有大娘匆匆塞來兩把菜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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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拿着菜葉哭笑不得。
走到路口送走一直在嘆氣的村長和劉大娘他們,甄寶跟着陸知行往山腳的家裏走。
“我住東屋,西屋給你住,不要随便進我房間,其餘的随你。”陸知行把甄寶領到一間屋子門口,推開門。
甄寶看進屋子裏,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角的箱子,甄寶看見床眼睛都瞪大了,新被子,竟然是新被子。
甄寶眼睛都盯在上面了,用手摸了摸很軟,就是沒曬,感覺涼涼的,“陸知行,這是你買的被子嗎,”甄寶先是高興,然後就覺得不好意思,太貴重了,這個年代,棉花和被套都要票和錢很難弄到。
陸知行點了下頭,“我給自己準備的,兩床,給你一床,短時間弄不到被子,湊合一下吧,這次能弄到也是機緣巧合。”
甄寶驚訝的看着陸知行,覺得陸知行真是不知人間疾苦,這叫湊合一下,村裏人如果有新被子,簡直比過年都開心,普通人家過年連新衣服都做不起。
“別看了,快收拾東西,好好幹,為了贖你,我可是把家底都給出去了,現在就剩幾塊錢了,”陸知行說完上下打量了甄寶幾眼,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也有污漬,嫌棄的撇開頭,“我去給燒水,你拿着幹淨的衣服,一會好好洗洗。”
甄寶捂住眼,耳朵根都紅了,嗡嗡的應了聲。她洗衣服了的。洗澡沒辦法,他們輕易不讓用熱水,怕費柴,她只能很久洗一次,實在受不了用冷水擦擦,但是第一次這麽幹就差點感冒,她也不敢冒險了。
陸知行看她羞窘的樣子也不再停留,轉身出去了。
甄寶仔細的打量着屋子,牆面被仔細的用舊報紙糊住了,窗戶上蒙了紗布和油紙,床邊放着一張桌子,整個房間是她原來的兩倍大。整個房間的布置能看得出主人是用了心的,甄寶心裏覺得暖洋洋的。
她沒有撲到床上,雖然她很想這麽做,但是看了看她灰撲撲的衣服,又忍住了。從箱子裏拿出自己最新的衣服,只有兩個補丁,藍色格紋的料子,雖然她還是覺得很醜,但是真的是她最好的了。
出門就看見陸知行在往廚房邊的屋子裏送熱水,趕緊過去幫忙。
“浴桶、洗臉盆等我們一人一份,專門用了顏色不同的木料,別認錯了,淺色的是你的。”
“聽見陸知行的話,她趕緊點頭,屋裏的東西确實是一人兩份,連毛巾都是,屋子裏泾渭分明的分為兩部分,一半放淺色,一半是深色的。甄寶默默記下,免得犯陸知行的忌諱,惹他不開心。
陸知行看甄寶進去了,就去廚房,把肉烤了,昨天抓到的野兔。
甄寶仔仔細細的把身上仔細的搓了一遍,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洗個熱水澡身上都幹淨了。穿好衣服出門就看見陸知行又在烤肉,忙走過去:“要不,我們再燒個湯,只吃肉會膩。”
陸知行很無所謂的點頭,心裏卻滿意,他已經吃膩了烤肉了,嗯,果然把她要來要對了,很勤快。看見甄寶身上挂補丁的衣服,眉心微不可見的皺起來,不過也沒說什麽。
甄寶快速的燒了個紅薯湯,炒了一個白菜炒肉,又在竈裏埋了兩個紅薯。
吃切好的烤肉,喝着紅薯湯,還有飯後甜點等着她,甄寶不自覺的眼睛都眯起來,嘴角上揚,臉上挂着笑。
陸知行看見甄寶的傻樣,嫌棄的看了一眼,不過卻默默把準備放下的烤肉又放在嘴邊吃了起來,還是很好吃的。
“這真是我這麽多天吃的最開心的一天”,甄寶笑咪咪的望着陸知行,也不管沒說話的陸知行,仍舊笑的燦爛。
飯後甄寶倚在凳子上消食,吃的太撐了,而且胃裏難受。
陸知行板着臉:“你這身子是能暴飲暴食的嗎,你自己心裏沒點數”,把甄寶從椅子上拉起來,在院子裏慢慢走着。
甄寶讨好的從他笑笑:“我錯了。對了我們什麽時候修院牆。”
陸知行沒接甄寶轉移話題,說起另一件事:“明天晚上,請劉大娘和我舅舅家吃一頓,你先想想做什麽,要什麽菜告訴我,我去換。”
甄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确實該好好謝謝他們,“家裏有地窖嗎。”
“有。”
“那多換些白菜吧,冬天可指着白菜過冬呢,”想了想,又說:“別用肉換,不劃算。拿錢買吧,能多買些,菜可便宜了,其他的就不用了,我在山上撒的都有,其實只要有肉他們就很開心了,村裏家家戶戶都種菜,菜不稀罕,肉卻很少能吃到。”
“行,這些你說了算,你以後主管廚房。”低頭看甄寶:“你先別上工了,把身體養好,豬草馬上就不能打了,你也幹不動其他的,下一年你再幹,還能做了工分多的。”
“不行,”甄寶急急的道:“不幹我們就分不到糧食,吃什麽,我雖然工分少,但蚊子再少也是肉啊,”她不舍得。
陸知行也不勸了,那就幹吧,打豬草也沒剩幾天。捂了捂臉,看來他也要去掙工分了,現在不允許私自打獵,短時間還好,可以說村長接濟,長時間不幹活卻吃得好,誰都會懷疑,看了眼甄寶,還在他養孩子後,被村民盯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