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辭職8 他不能再給她安全感了……
大家吃完宵夜,就又繼續布置會場了,蘇桃遲了一些從外面走回來,跟大家把最後一點處理完,再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活動是早晨八點就要開始,會場又在城郊,六個小時,一半得搭在往返的路上。
關鍵時刻還得是金垂文,早早安排好了酒店,就在會場後面步行五分鐘的距離。
酒店就是标準的星級賓館,兩人一個标間,房卡都分了下去,蘇桃發現自己跟大家不是一個樓層的。
沒等她提出異議,謝瑾就抓着她的手腕上了電梯。
一衆同事誰也沒敢踏進電梯,愣怔的一瞬,都紛紛裝眼瞎,研究起酒店大堂的壁畫了。
直到電梯門關上後,大家才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無聲交流着彼此的震驚。
因為都是高層和幾個中層領導,大家默契地沒有聲張出去,畢竟那麽高的工資,一句話說錯都有被辭退的危險。
蘇桃坐在豪華套間外間的工作臺上,開着電腦,繼續核對活動的流程。
她不喜歡跟人起沖突,即使有什麽恩怨,也不願意撕破臉,毫無形象地大吵大鬧。
所以,在她強行被謝瑾拉進房間後,只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知道謝瑾不會放她出去後,也沒過度掙紮,而是直接打開了電腦,準備工作到天亮。
“小桃子,睡覺!”
謝瑾從浴室中出來,深藍色的浴袍松垮地搭在身上。
他甩了甩濕潤的短發,擡起眼,卻沒看見此時本應該團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小桃子。
反而在外間看見她正勤勤懇懇的工作,他大步走上前,一掌合上了她的電腦。
蘇桃擡頭,謝瑾浴袍的衣襟沒有扣子,露出大半個胸膛,他還不遮掩,更像是故意露給她看一樣,俯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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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視線淡定地從他精壯的胸肌上掃過,平靜地落在文件上,淡淡地說:“你睡吧。”
“我睡了,你又可以跑了是吧?”謝瑾附身抱起了她。
突然失重的蘇桃吓得花枝亂顫,咬牙說道:“放我下來。”
謝瑾怎麽會聽她的,抱着她就像抱了一只貓,輕松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躺在她邊,反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懷裏。
大手攥住小手時,手心被刮了一下,翻開掌心掰直她的手指,果然有一只指甲劈了,沒及時剪掉,留了一個鋒利的斜尖。
“指甲又劈了?”謝瑾擰眉不悅地看向她,聲音低沉卻有些溫存,“疼嗎?”
“不疼。”蘇桃竄起來,剛露頭,又被他按回懷裏。
“不疼就好好躺着。”
“我要洗澡。”蘇桃又竄了出來,憑借着靈活的身段,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迅速跑到了浴室裏。
借着洗澡的功夫,蘇桃悄悄打開浴室的門,瞄了眼卧室裏面,猜測着謝瑾可能是睡着了,成功溜到沙發上。
卻被早早等在沙發,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謝瑾吓了一跳。
“你還沒睡?”蘇桃面色略有尴尬。
“你不睡我怎麽睡?”
蘇桃整個人被謝瑾從沙發裏撈起來,直接成團被抱了起來,重新将她放在床上,纏住她的手腳,暗啞的輕聲嘆了口氣,“越長大越不聽話。”
嘀咕完便安然閉上眼睛,沒過兩秒就沉入了夢鄉。
房間裏陷入了沉靜,蘇桃偏頭看向秒睡的謝瑾,能感覺出他這兩天的疲累和輕微的感冒。
她靜靜地看着他,他們的過往種種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回放,曾經的相知相戀好像一場夢境,不知不覺就到了該醒的時刻了。
她愛過謝瑾,所以希望即使夢醒了,不愛了,也能好聚好散,不要互相傷害。
——
謝瑾睡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好覺,一覺睡到了早上七點鐘。
若不是金垂文帶着化妝師來敲門,謝瑾還在沉睡中,似乎要把這幾天缺失的睡眠補回來。
他睜開眼,懷裏已經空了,心裏驟然一沉,環顧着空蕩的房間,升騰而起的怒氣,被放在床頭櫃上的兩盒藥平息了。
一盒感冒藥一盒止咳藥。
兩盒藥中間還壓着一張便簽。
吃過早飯後再吃藥,一天三遍,多喝水,我去會場了。
是他家小桃子的字體。
冷峻的臉上劃過一絲暖意,漆黑的目光柔和下來,走過去打開了不斷被敲響的門。
金垂文看見老板硬是楞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個面部輪廓都透着柔和的男人,是他那可怕的老板。
謝瑾的臉不用化什麽妝,搭理一下發型,搭配一下服裝便可以完美出境了。
這次活動是年中會談先開始,謝瑾在九點整上臺,發言四十分鐘,預留二十分鐘的記者問答時間。
然後是品牌宣傳秀,請的知名女星,江婉來站臺,宣傳新推出的門戶視頻網站。
在蘇桃的總指揮下,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會談也進行的很順利,謝瑾在臺上冷靜沉着地總結展望,閃光燈下,他宛若天生的王者,氣質超群,揮斥方遒。
在他沉穩又犀利的目光下,媒體朋友們的問題都不敢太尖銳,大多按宣傳部備案好的問題有序的提問着。
年中會談結束,就到了品牌宣傳時間。
代言明星已經到了後臺,蘇桃陪着謝瑾去了休息室暫時休息,等着待會的宣傳會最後露個面就結束了。
路過後臺一條狹窄的通道的時候,細小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蘇桃探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轉角裏,幾個臉生的同事聚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應該是臨時從別的部門借調過來幫忙的。
“真的假的?就這麽明目張膽從一輛車上下來?”
“我親眼看見的,在停車場,蘇桃開着總裁的車,總裁從副駕駛下車的。”
“這有什麽?以前秦秘書也坐過總裁副駕駛啊。”
“這不就對上了!秦秘書是總裁白月光,蘇桃是替身,現在蘇桃上位了。”
“那明顯蘇桃手段更高啊,預算報銷都是她審批,多大的權利啊?”
“她除了聽話還會什麽?憑什麽有那麽大的權利?聽話我也會啊,是不是我也能上位?”
“光聽話肯定是不行的,還得跟秦雪西像才行。”
“我都懷疑她昨天的方案都是總裁幫她做的,其實她什麽都不會吧。”
……
蘇桃跟着謝瑾進了休息室,關上門,阻隔了議論聲。
這種閑言碎語她已經聽了半年了,已經完全免疫了,不會想最初一樣傻傻的追問他怎麽回事,也不在乎謝瑾會不會解釋。
畢竟,他只會簡單粗暴地說,不要聽別人說,只聽他的就好。
她看了眼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謝瑾,正撥弄着手機,好像完全沒聽到剛剛的議論聲一樣。
蘇桃便沒出聲打擾,徑自坐在一旁,等着十分鐘後的宣傳會的開始。
謝瑾的手機接二連三地響起微信提示音,他簡短回了幾句,就收起了手機。
十分鐘過得飛快,外面的音樂聲已經響起,蘇桃作為活動負責人,必須要出去看完全程的,謝瑾身為大老板,就不必要再出場了。
可沒想到,蘇桃剛出門,謝瑾就跟了上去,她也沒在意他要去哪,只是好奇地側頭看了剛剛的轉角處,已經沒有人了。
——
江婉身為當下最熱門的流量小花,矜矜業業的拍戲,擁有好幾部叫賣的作品,被譽為最有商業價值的女星。
她人很溫柔,但是性格不虛僞,上了幾檔綜藝節目,由于說話太直,不僅得罪了不少業內藝人,還敗壞了些路人緣。
如果她的團隊不給她亂接那些綜藝,一直保持适當的曝光度,她的粉絲可能還會更多。
蘇桃站在臺下看着臺上熠熠發光的江婉,不禁思緒連篇,連謝瑾叫她都沒聽見。
一雙大手遮住她的眼睛,溫熱氣息打在她耳朵上,傳來一陣癢意,沉啞的聲音帶着危險的氣息,在她耳邊渲染開,“好看嗎?小桃子。”
蘇桃側目,對上幽深又霸道的目光,神色一滞,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舞臺上。
借着臺下燈光暗,謝瑾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蘇桃斜睨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到黑黢黢的臺下,便沒用力掙脫。
她不想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鬧出什麽事來。
牽着手的謝瑾乖順了不少,也允許她繼續看江婉了。
蘇桃注意到,舞臺邊緣的射燈箱上,翹了起來。
江婉的穿的衣服的裙擺很大,走到舞臺邊緣時,裙擺剮蹭燈箱上。
蘇桃的角度看得很清晰,裙擺被翹起的燈箱勾住,而她那身裙子是抹胸的。
她會走光!
蘇桃幾乎是下了判斷,就甩開謝瑾的手,脫下身上的防曬服,跑着沖上臺,趕在她裙子被刮下來之前,用外套裹住了江婉的身體。
意外發生得電光石火,記者們還沒反應過來,蘇桃就将她的裙子提了上來,遮住了走光的胸部,一直護着她下了臺。
江婉回到了化妝間換下了衣服。
因為是最後一個亮相發生的意外,原本也是準備下臺了。經紀人跟天瑾宣傳部的同事商議了一下,江婉換下了禮服,就不再重新上臺了。
宣傳部的同事安排媒體朋友撤場去用午餐。
沒一會,會場變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離場後的淩亂,和收拾用品工具的公司同事們。略顯得凄涼。
“小桃子,你剛剛飛上臺的時候,是不是以為自己是超人啊?”謝瑾附身靠近她的臉,強有勁的手指箍在她的腦後,逼迫她靠近自己,聲音不大卻危機四伏,“剛剛是哪只手甩開的我?”
“放手。”蘇桃壓低了聲音。
有零星的工作人員來回走動,他可以不在乎,可她不想總成為公司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等謝瑾說什麽,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身牛仔裝,帶着橘紅帽子微胖的男人出現,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暗潮。
他手裏還拿着蘇桃給江婉救場的那件防曬外套。
“您好,我是江婉經紀人,剛剛真的太感謝您了,這是我名片。”
名片被謝瑾接過去,面色不善的盯着這個微胖男人,沉着聲音說:“衣服給我。”
經紀人被謝瑾可怕的氣場吓住,趕緊将搭在胳膊上的衣服還給他,遲疑地說了一句:“我們婉婉想請二位吃個飯,表達感謝。”
“不用。”謝瑾冷冷地拒絕了,并随手将蘇桃的外套仍在一旁的垃圾箱裏,他不準她穿別的男人碰過的衣服。
“幫我轉告江婉,小事一樁,不用挂懷。”蘇桃對經紀人溫和一笑,緩解了經紀人的尴尬。
經紀人被謝瑾生人勿近的危險氣質吓到,在看他那雙具有侵略性的漂亮眼睛,“咕咚”咽了口口水,暗罵着這人有病,像躲瘟神一樣,快速跑走了。
他離開,謝瑾渾身的凜冽氣質才消散,見蘇桃瞥了垃圾桶一眼,一把将人攬在懷裏。
臉埋進她的脖頸間,吸着她身上的氣味,心慢慢安靜下來。
“小桃子,你怕不怕我?”
蘇桃不怕謝瑾的占有欲,正是因為他如此強烈的占有欲,才讓她有安全感。
她怕的是她的感情或人或物,不完全專屬于她。
現在,他不能再給她安全感了。
就像那件外套,他不扔,她也會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