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話19 暴躁大佬拿了病嬌劇本
昨晚在網上選家居用品, 只睡了四個小時的謝瑾,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多才迷迷糊糊醒來。
他緩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小桃子在江城的房子。
他起身轉頭看了眼緊閉着的卧室門, 蹑手蹑腳地走過去, 擰開門把手, 竟然沒鎖。
他打開新買的卧室壁燈, 調到了最暗的光亮, 看清了小桃子在安然熟睡中, 懷裏竟然抱着他買的兔子公仔。
他輕輕掀開另一側的被子, 鑽了進去, 将臉靠在這只争氣的兔子旁,握着小桃子的手,沒用一分鐘, 又沉沉地睡去。
一夜無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謝瑾, 猛地被什麽軟軟的東西砸了一下,攪了他難得的好睡眠。
他蹙緊了眉頭, 睜開滿是燃着怒火的雙眼,漆黑瞳孔一副燎原之勢, 心裏把他砸醒那人的牌位都刻好了。
沒想到, 入目卻是一張恬淡漂亮的小臉。
火勢瞬間熄滅,連點煙都沒冒出來,謝瑾毫無痕跡地切換了笑臉, “早,小桃子。”
“滾。”
“好咧!”
——
蘇桃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蔣年的別墅。
蹲守了一上午,沒蹲到秦雪西出門, 倒是蹲到蔣年出了門。
蘇桃下了車,按響了別墅大門的門鈴。
別墅後院的草坪上,秦雪西在腿上蓋了一條毛毯,喝着溫水,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很注意保暖安胎。
她居家也一身粉色居家服,看來的确很喜歡粉色。
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有兩道淤紅的痕跡,蘇桃微微蹙眉,又悄悄移開了目光。
“你怎麽找到這的?”秦雪西放下水杯,眼神似乎比一年前初見時還刻薄幾分,“這麽快就知道是我了?怪不得能把謝瑾拿捏在手心裏,是挺聰明的。”
蘇桃垂着眸,睫毛遮住眼裏的驚訝的情緒,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幹脆地承認了。
“想質問我為什麽破壞你的代言?”秦雪西聲音也尖刻了起來,冷笑了兩聲,“因為我恨你。”
“當年謝瑾差點把我逼死,要不是我攀上老蔣,恐怕我現在就在監獄裏了,我報複不了他,我還報複不了你嗎?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秦雪西手裏的水杯被她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碎了滿地。
蘇桃打進來一句話沒說,秦雪西就一個人自問自答的,似乎也不需要她問什麽,就自己發洩着情緒。
看來她真的積怨太深了,時隔一年,根本沒平複她的恨意,而且貌似已經累積到了一定程度,根本不用人問,忍不住要宣洩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樣。
“公司是我陪他打拼下來的,他竟然為你給你挪位置,調走了我!我比你差什麽?”秦雪西也不顧什麽安胎養生了,說起往事歇斯底裏的,“我們那會才剛剛慶祝了新項目的成功,為什麽這麽對我?你走了關我什麽事?他不念舊情就算了,還想逼我去坐牢!我愛了他六年!”
最後這聲她痛哭出了聲,仿佛被渣男辜負而受盡了委屈,一腔愛意卻落個凄慘下場。
秦雪西的控訴讓蘇桃掌握了大量信息後,颠覆了固有的認知。
如果照她的說法,蘇桃對白月光替身的傳言産生了疑問,如果愛過,天大的事也不能把白月光送進監獄吧?
蘇桃借着她此刻沉浸的自怨自艾的情緒,緩緩開了口,套着話:“你曾經為他付出很多吧?”
秦雪西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無法控制地陷入了悲傷中。
“你知道我多愛他嗎?他總讓我去定制粉色的裙子,一定就是6條,我以為他喜歡女人那麽穿,所以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換成了粉色。他有條手鏈,是他母親的遺物,據說是留給未來兒媳婦的,我偷着做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我還不敢在他面前戴,我總是小心翼翼地藏着,卻又想故意露出一點,想看看他發現後的反應。結果,他的目光壓根沒落在我身上過,我戴了那麽久的手鏈,他竟然沒發現過。我為他花了這麽多心思,為他做了這麽多,你哪樣能做到?你憑什麽得到他的愛?”
蘇桃怔怔地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女人,思緒在腦中亂做一團。
曾經的傳言,粉色的衣裙,一模一樣的手鏈,像一條亂糟糟的線,全都纏在一起,又似乎馬上就能找到線頭,只要一扯,就能捋清所有的線。
“總之,我恨你們,我現在沒能力,但等我以後有了能力,”說着,她下意識撫了撫肚子,惡狠狠地說,“你和謝瑾都別想好過!”
蘇桃睫毛輕顫,似乎從那點混亂的線中捋出了頭緒,終于說了她來這裏的第一句話。
“謝瑾當初要你離開,是不是因為你跟他接吻的事?”
秦雪西滿臉淚痕,赤紅的雙眼還殘留着恨意,聽見她的問話懵了懵,還是沒明白她的話:“什麽接吻?”
“你沒跟他接過吻嗎?”蘇桃波瀾不驚的目光,靜靜地看着她,一如一年前那般,越看越讓人心虛。
蘇桃收回了目光,她覺得有些事可能需要重新确認一下了。
她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後面傳來了秦雪西後知後覺的找補,以為能刺激到她。
“我們當然接過吻!還做過呢!他在床上特別猛!我跟他……”
蘇桃已經出了別墅,聽不到她的故意叫喊的聲音,一臉冷肅地開車離開。
回到公司,蘇桃的車停在公司樓下,沒下車,整理了下思路,給李雅婕打了個電話。
“姐,”電話接通,蘇桃沒有廢話,直奔主題,“蔣董事長有個情人您知道吧?”
“知道。”電話裏傳來了李雅婕淡定的聲音。
這種事李雅婕自然早就知道,只要不威脅她的法律地位,蔣年随便怎麽玩,她不會幹涉的。
蘇桃:“那個情人懷孕了。”
電話裏短暫得沉默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看來,這個情人野心大,不過智商卻不匹配。”
蘇桃眼裏閃過詫異,沒太懂李雅婕的話。
緊接着李雅婕就把話說明了:“蔣年沒有生育能力,這件事是我花重金瞞下來的,就是為了防止現在這種事的發生。”
蘇桃恍然瞠目,那也就是說,秦雪西懷的是別人的孩子,而蔣年還不知道。
那如果蔣年知道了,秦雪西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蘇桃:“姐,這個情人我認識,跟我有很深的過節,這次代言的事,就是她慫恿蔣董出面阻撓的。”
李雅婕:“那我就懂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等我消息吧桃子。”
舒了口氣的蘇桃擡起眼,透過車窗看見街對面,朝着她走過來的挺拔冷峻身影,腦裏又回蕩起秦雪西歇斯底裏的哭訴聲。
“謝瑾差點把我逼死。”
“我以為他喜歡女人那麽穿,所以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換成了粉色。”
“我偷着做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還不敢在他面前戴,我總是小心翼翼地藏着,卻又想故意露出一點。”
……
蘇桃閉了閉眼睛,掩去了眼裏的雜亂和糾結,開門下了車。
一上午謝瑾沒閑着,去提了一輛車,又買了日用品,搬去了蘇桃公司對面的公寓裏。
他這次不管她的拒絕,哪怕打罵他,他也要一直待在她的身邊,默默守着她。
他原本打算買些好吃的給她送去,哪怕她不愛吃扔掉。
卻沒想到,剛出公寓就看見了她的車。
看見小桃子,他嘴角就不自覺地牽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快步走了過去。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馬路中央,蘇桃的車旁邊,這種停車方式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色轎車裏下來一個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墨鏡的長發女人,手裏拿着一鐵桶,直奔着蘇桃而去。
他腳下步伐加快,快速跑了過去。
看見謝瑾由步行變成一臉驚恐地朝她跑過來,蘇桃立刻警覺地停下了腳步,餘光瞥見了一個黑衣人朝她走過來,還沒等走近,她突然舉起手裏的鐵桶,作勢要潑過來。
蘇桃立即向旁邊躲去,其實她很自信能躲開這一下,卻突然被一個高大身影護在了懷裏,導致她沒能迅速躲開,重心不穩,兩人齊齊倒在了路邊。
粘稠的紅色液體絲毫沒浪費地潑了謝瑾一身。
腥臭的刺鼻味道傳來,應該是豬血。
血水自謝瑾頭頂緩緩流下,讓人一時分不清他是被潑得,還是摔倒磕破了頭。
他緊蹙了下眉頭,似乎哪裏痛,但也只是一瞬,便恢複了常色,血水順着他額角流到了臉側,可他卻只注視着蘇桃:“你有沒有哪裏被摔疼了?”
蘇桃搖搖頭,兩人掙紮着站了起來,蘇桃注意到他的腳踝好像有點吃力,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穩住他的身形,看向路邊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眯起了眼。
“你沒事吧?是不是崴腳了?”蘇桃将目光移回謝瑾身上,見他正癡癡看着她,臉上還挂着掩不住的笑。
“笑什麽?被潑一身血還笑的出來。”蘇桃不理解他的腦回路,看向他的腳,又問了一遍,“是不是崴腳了?”
謝瑾才後知後覺地動了動腳,遲疑了兩秒,張了張嘴,眉頭揪在一起,誇張地叫了一聲:“嘶,疼~”
蘇桃:“……”
好浮誇。
雖然表演痕跡略重,但他的腳好像确實受傷了。蘇桃扶他上了車,要送他去醫院。
脫掉外衣的謝瑾,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簡單擦了擦頭和臉攔住了她,“別去醫院,我這一頭血,你先帶我回家洗一下吧。”
蘇桃看了看他,指了指斜對面他買下的公寓:“你家在那,我扶你回去?”
“那個公寓裏的東西我早就搬空了,裏面什麽都沒有。”謝瑾眨了眨眼,“去你家洗吧。”
蘇桃看他左側臉上那抹血紅,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沒再拒絕發動了車子。
回蘇桃家的這一路,謝瑾借口腳疼,沒辦法走路,攬着蘇桃的肩膀,把整個身子都靠過去,一瘸一拐艱難地走進了門。
蘇桃将他扶到了沙發上坐好,邊給他找新毛巾,邊問道:“你自己站着洗沒問題吧?”
謝瑾揚起眉,眼睛随着蘇桃而動,嘴角噙了笑,狀似憂慮道:“有問題,你扶着我,一起洗吧。”
毛巾被仍在他的頭上,随後頭頂傳來了蘇桃淡淡的聲音:“我的意思是,用不用給你搬個塑料椅子在浴室?”
趁着謝瑾洗澡的功夫,蘇桃給樂宣打了電話,讓她去商場買一套國際一線品牌的男裝,并把尺碼報了過去,在樂宣驚異的聲音中挂斷了電話。
伴随着浴室裏的潺潺流水聲,蘇桃回想着剛剛的一幕,她之所以沒報警,是因為她已經猜到了潑豬血的事誰了。
她一直在關注着田瑩瑩的動态,那天節目錄制後,就聽說了各種關于她的傳言。
都在傳,瑞啓下令封殺田瑩瑩。
瑞啓不只代表平臺方,還代表着資方的态度。誰也不願意得罪瑞啓和天瑾,這種業內消息流傳得很快,一轉眼多家平臺方都表示不會再用田瑩瑩。
她的經紀公司知道,田瑩瑩這是惹了什麽人,停掉了她的所有通告,隐隐有放棄雪藏她的架勢。
她憑借《成團之路》積累了一點點的小資源,也一夜之間都換人了,網上還出現了她的各種黑料。
素人時期的言論不不雅照片被扒,可愛清純的人設崩塌,網友一致唾罵她,要她滾出娛樂圈。
她出演的各種視頻節目被舉報到被迫下架,未播出的節目,都紛紛剪輯掉她的部分,避免下架的厄運。
這波操作,導致田瑩瑩徹底沒了翻身的可能,所以她怒火攻心,來破豬血惡心蘇桃,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略顯無能,或許是顧忌謝瑾的手段,她也就只敢潑豬血撒氣,連點傷害值都沒有。
敲門聲響起,應該是樂宣來送衣服了,她走到門口,浴室水聲也停止了,她剛開門,謝瑾就從浴室裏出來了。
站在門口得樂宣看見謝瑾,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他腰間圍着浴巾,裸着上半身,發絲上還挂着水珠,渾身散發着雄性荷爾蒙的氣息。
樂宣立刻雙手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從指縫裏看了兩眼,确定是謝瑾後,又堵住了眼睛。
這場面,不是她能看的。
蘇桃撿起被她慌亂下掉在地上的衣服紙袋,把門關上了一點,正好遮住了樂宣的視線,淡然地說:“他就是借個浴室,別亂想。”
樂宣放開眼睛,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笑笑,手動拉拉鏈的動作,轉身跑到了電梯門口,跟蘇桃揮手再見。
關上了門,溫熱的胸膛突然貼上來,透過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熱。
謝瑾整個人挂在了她身上,語氣虛弱:“我腳疼,走不了路了,你得扶着我。”
蘇桃向前一步,離開他的胸膛,只扶着他的手臂,淡定地說:“換上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謝瑾語氣更加虛弱,還揉了揉太陽穴,一副頭也很疼的樣子:“不去醫院,我已經叫我私人醫生過來了。他告訴我不能亂走,要在家裏靜養,我可能暫時不能離開你家了,不然我就徹底殘疾了。”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也是因為救你才受傷的,你照顧我一下不過分吧?”
蘇桃:“……”
所以,現在是暴躁大佬拿了病嬌劇本?
她懷疑她被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