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送走了陳浩然和李璐璐，陳馳和陳騁準備休息，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陳馳接起電話，路遠航低沉着聲音說：“讓陳騁接電話。”
陳馳皺着眉頭，遞給正看向這邊的陳騁，“遠航找你，他又犯什麽病了？”
陳騁接起電話，“喂。”
“我襯衫扣子掉了，上來幫我縫一下。”路遠航不容質疑地說完就挂了電話。
陳騁拿着電話站在那裏，哭笑不得。
“他又抽什麽瘋？別理他。”陳馳沒好氣地說。
“我上去一下，他……襯衫扣子掉了。”陳騁無可奈何地說。
陳騁到了路遠航門前，正要拿鑰匙開門，門嘭的一聲打開了，路遠航黑着臉一把把陳騁拉進了房間，扶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在牆上，用腳把房門關上。
路遠航一晚上都在生氣，陳騁看得出來，原因……她也猜得到。
“小高？就是那天跟你到門口，談笑風生的那個人吧？”路遠航臉離得陳騁很近，眼睛盯着陳騁的眼睛。
看着憤怒的路遠航，陳騁一點兒都沒覺得生氣和害怕，反而……想笑。
“嗯，是他。”陳騁忍住笑說。
“他經常找你？”
“偶爾。”
“以後不許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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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工作。”陳騁想推開路遠航。
路遠航雙手稍稍加了一點兒力氣，他很生氣，但是他不會傷害陳騁。
兩人将在那兒，十幾秒鐘後，路遠航放開了陳騁，雙手垂下，身體向後退了一步。
陳騁心軟了，想伸出手拉一下路遠航，最後還是忍住了，“衣服呢？”陳騁輕輕地問道。
“今天不用了，你下去吧。”路遠航手放在門把手上，準備開門。
“那天，我跟他說……你……是我男朋友。”陳騁說得很小聲，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是，路遠航聽見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手的動作停住。
“陳騁！”路遠航叫着陳騁的名字，一個轉身，再次把陳騁抵在牆上，雙臂将她圈住。
“陳騁，你活了，我也活了。”接着，滾燙的唇落在了陳騁緊閉的雙唇上……
許久之後，路遠航放開陳騁，此時的陳騁兩頰緋紅，露着少見的少女般的羞澀，路遠航看得發呆。在外人面前永遠保持着冷靜，永遠處變不驚的陳騁，在他面前，表現出了害羞、局促和慌亂，這是他的陳騁。看着陳騁，路遠航不禁發出了笑聲。
他一笑，陳騁更不好意思，臉更紅了，拉開門要走。路遠航倚住門，抱住陳騁，他耳邊輕聲說：“我不是笑你，我是高興……陳騁，嫁給我吧。”
第二天早上，路遠航又早早地到了樓下，依然看到了廚房中陳騁的身影。
“又沒早過你。”路遠航進了廚房，從身後環住陳騁，聞着陳騁頭發上的清香。
陳騁掙脫開，“粥馬上好了，你去外面等吧。”
路遠航不舍地放下手臂，追着陳騁，“我幫你做點兒什麽吧？我其實……也會做點兒……”
陳騁笑笑說：“你來切水果吧。”
一分鐘後……
“塊太大了，要這樣……”陳騁接過刀比劃了幾下。
“我們野練的時候就是要切成這麽大的。”路遠航拿起一大塊放在嘴裏，然後口齒不清地說，“這樣吃着才過瘾！”
陳馳打開房門的時候，聽到廚房傳來說話聲，走到廚房門口，看到陳騁和路遠航有說有笑地忙碌着。
陽光灑滿了整個廚房，兩人身上鍍着一層金色，溫暖、陽光、親切……
陳騁看見了站在門口發呆的陳馳，“哥，起來了。”
路遠航也直起身，扭頭看着陳馳說：“快去洗臉刷牙。”
陳馳沒有說話，轉身去了衛生間。
路遠航和陳騁對視了一下，說：“他怎麽了？”陳騁搖搖頭，臉上浮出擔心的表情。
飯桌上，陳馳恢複了常态。
“以後每天都來做早飯嗎？”陳馳語氣清冷地說。
“……可以啊，反正我每天早上都要鍛煉，鍛煉後正好過來。”路遠航笑着看向陳騁。
“不用，你們只要準時來吃飯就行了。”陳騁一副千萬別再來搗亂的表情。
陳馳辦公室。路遠航推門而入，臉上帶着藏不住的笑容。
“我要娶陳騁。”路遠航說話的語氣還是沒變。
“開玩笑嗎？！陳騁才多大，不行，我不同意。”陳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妹妹要被人搶走了。
“我只是通知你一聲，并沒想征求你的意見。”路遠航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那你怎麽也得征求我爸我媽的意見吧？等我媽同意了再說。還有，玉枝的爸媽呢？人家的意見也要聽吧？”就算最後要把妹妹給這個男人，也得讓他受點兒苦頭，不能這麽輕易地讓他得到。
路遠航顯然已經被幸福沖昏了頭腦，而且他做事從來都是只要結果，不管過程的。但是，現在，情況好像有點兒複雜。
路遠航畢竟是路遠航，這些都難不住他，在他面前，除了陳騁，再沒有困難。
這天，陳浩然和陳騁一起下班回來，兩人各抱着一包書。
進門時，路遠航迎了過來，接過兩人的書。
“遠航？你怎麽在這兒，最近公司不忙啊？”陳浩然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陳伯伯，我下午見一客戶，談的很順利，就直接回來了。”
陳騁去了廚房準備晚飯，路遠航本想去廚房幫忙，陳浩然在，便泡了壺茶，陪陳浩然聊天。
陳浩然對他們公司的事很感興趣，一直問個不停。
路遠航有問必答，但說的都是公司好的方面，困難都盡量省略了。看着陳浩然滿意的表情，路遠航抓緊了機會。
“陳伯伯，我……想跟陳騁結婚。”很直接。
陳浩然愣了一下，沒回過味來，怎麽話題就轉到這兒了。
路遠航又說一遍，“我想跟陳騁結婚，希望您同意。”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陳浩然喝了口水，他要消化一下。
“我小時候就很喜歡陳騁。無論她離開的時候，還是現在，我對她的心意從來沒變過，陳伯伯，希望您答應。”路遠航真誠地說。
以前家裏的事情都是肖立平做主，最近幾年雖然肖立平身體不好，但陳浩然還是習慣什麽事都跟她商量。可是，陳騁的事情要怎麽告訴她呢？
“這件事，我沒什麽意見，只要你們兩個同意就行。”陳浩然一直把路遠航當兒子看待，他相信路遠航的人品，也相信陳騁。
陰歷八月十五前幾天的一個周六上午，陳浩然跟肖立平一起澆完花花草草後，坐在小花園裏喝着茶，曬着太陽。
“立平，你覺得遠航怎麽樣？”陳浩然決定先試探一下。
“什麽怎麽樣？挺好的啊，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肖立平手裏擺弄着一根綠植的葉子。
“……老王的閨女你見過吧？上次老王看見遠航，想把他閨女給遠航介紹介紹，你說行嗎？”陳浩然小心翼翼地說。
“你怎麽也做起保媒拉纖的事兒了。”肖立平笑着說，“那個女孩我有印象，文文靜靜的。不過，遠航肯定不願意相親的，那孩子有主意，個性強，你還是算了吧。而且，遠航還不至于需要相親吧？！”
“也對啊。遠航這孩子有能力、重感情，長得也帥，哪兒用得着我操心啊……”陳浩然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将來誰家姑娘能有福氣嫁給他啊。”
肖立平放開那片葉子，擡起眼睛看向前方，表情慢慢變得凝重……
陳浩然注意到了肖立平的變化，立刻緊張地一只手放在肖立平的腿上，另一只手擡上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拍着，試圖安撫肖立平的情緒。
漸漸地，肖立平的臉色趨于平緩，也擡起手，輕輕地蓋在陳浩然的手上，微微地笑了笑說：“浩然，陳騁……如果活着，也許會有這個福氣。”
陳浩然有些吃驚，這是他們最近幾年來第一次這樣平和地談論陳騁。陳騁是這個家庭的爆點，稍微一碰就會點燃，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但是，今天，肖立平居然能夠如此安靜地說出陳騁的名字，讓陳浩然非常非常意外。
“浩然，你別擔心，我的身體已經很好了，而且我現在頭腦非常清醒。”肖立平輕輕地拍着陳浩然的手，“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仍然覺得陳騁就在我身邊，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很久以前，肖立平也經常說這樣的話，但是從來沒人相信，迎接她的全部都是焦急、懷疑和恐懼，親人心疼地安撫，醫生冷酷的表情，都導致她更加激動和歇斯底裏……以至最後，沒人再敢提起陳騁。
陳浩然眼圈酸脹，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擁抱着肖立平，聲音有些哽咽地說：“對不起，立平，對不起。”
他的這些舉動，同樣也讓肖立平很意外，平常的陳浩然不是應該無視她這些話嗎？今天這是怎麽了？
幾分鐘後，陳浩然放開肖立平說：“立平，跟我說說你的感覺，我想聽聽。”
肖立平瞪大了眼睛：“浩然，你怎麽了？沒出什麽事兒吧？”
“沒事……早就應該聽你說說，以前怕你受刺激，但現在你身體好多了，可以聽聽。”陳浩然盡量保持着聲音的平穩。
肖立平認真地看了看陳浩然，然後突然說：“上個月，我碰見孫奶奶了……”
陳浩然正在緊張地準備着迎接肖立平的話，突然這麽一句，讓陳浩然不明所以。
肖立平看着陳浩然，然後認真地說道：“孫奶奶說兩年前，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兒到老房子打聽咱家的情況……”
陳浩然明白了……
陳馳說過這件事。沒想到肖立平聽到後也會有這樣的聯想。這是……心靈感應？母女之間不可思議的心靈感應嗎？
看見陳浩然沒有表現出以往的擔心和焦慮，肖立平甚至感覺到了陳浩然眼中發出的亮光，那是驚奇和期待的亮光，那亮光中還帶着鼓勵……
于是肖立平近乎神秘地說：“你覺得那個女孩兒是誰？”
某個東西在陳浩然的頭頂轟然倒塌，然後煙消雲散……
“八月十五，我帶個人回來……”陳浩然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留下這句話，又輕輕地拍了拍肖立平的肩膀，轉身進了房間。
留下肖立平怔怔地扭身看着他的背景……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