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餘東看了看程硯青的表情,笑了:“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了?男的怎麽會懷孕?”
“……”程硯青吓了一大跳,此刻心髒還撲通撲通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到時候玉西城就慘了,而且他自己大概也會被地球的醫生抓去解剖。“為什麽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餘東不在意笑笑:“別放在心上。”
程硯青不想繼續跟他待在一起,轉頭要去場地的另一邊。
餘東卻不給他機會,抓住他的胳膊笑道:“殿下,您要去哪兒?”
程硯青被他這一聲‘殿下’叫得臉色慘白,踉跄一步差點摔倒:“你!你是誰?!”
餘東站在那裏,正要說話,玉西城隔着老遠在鏡頭前指着他喊:“那個誰!你幹嘛?這劇組怎麽這麽多閑人?”攝像機還在運轉,玉西城卻忽然來了這麽一句,導演看着他一臉懵逼。
管事的趕緊跑過來斥責餘東:“裏面正拍戲呢,你在這兒聊什麽天兒?”
程冬冬正在玩兒手機,聽到玉西城的呵斥聲還以為是罵他,趕緊把手機揣回口袋裏,一擡頭才發現是程硯青那裏出了問題,他趕緊跑過去,見餘東正在挨訓,便悄悄拉着程硯青走到一邊,小聲問:“他耍你流氓啦?”
程硯青臉色慘白還沒回神,沒聽清他問什麽。
“我的天,這個臭流氓到底幹什麽了?把你吓成這樣,強·暴你了?不可能吧,大庭廣衆這麽快啊?”程冬冬漫無邊際地嘚吧嘚。
餘東挨完訓又走過來,把程硯青吓得發抖:“你、你要、幹什麽?”
“我的房間號是302,有時間過來找我,或者打電話也行,今天下山之後,我不保證你的秘密還是秘密。”
程硯青的臉上已經滿是冷汗,玉西城剛剛結束拍攝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臉幫他拭汗:“怎麽了?”
程冬冬在一旁說:“那個餘東亂七八糟說了一堆,就走了。”
“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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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青求饒似的看向程冬冬,輕輕搖了搖頭,程冬冬下意識地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知道,亂七八糟的沒個重點,可能是智障。”
玉西城抱着程硯青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背,一雙眼睛在片場裏搜尋餘東。
“別找了,早走了。”程冬冬說:“咱們先回去吧,你看程程都快不行了。”
玉西城捧着程硯青的臉摸了摸:“還能不能堅持?是不是很難受?”
“沒有、難受,我們快、回家吧。”他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對勁,玉西城沒說什麽,打橫抱起他。
程冬冬捂着嘴叫一聲:“哎喲我去!玉哥,親哥,我來抱他行不行?這大庭廣衆的,李哥知道了非扒了我層皮不可!”
他們的車子停的很近,幾步就到了,程硯青坐進車裏還抓着玉西城的手,小聲地喘氣,看起來吓得不輕。
“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玉西城憐惜地親了親他的臉說:“我們先去醫院吧?”他有點着急。
程硯青擡頭看他,兩個人的眼神交彙在一起:“我沒事,我沒事,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程硯青的反常讓車裏的兩個人都覺得很不對勁,但他們都沒說什麽,程冬冬還惦記着之前餘東說過的話,什麽秘密?
車子回到農家樂,程硯青白着一張臉收拾行李,玉西城推他到床上躺下:“你別管了,我來收拾。”然後将手覆到他的小腹上問:“是不是這裏難受?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程硯青懂他在問什麽,搖了搖頭,過了剛開始最驚慌的時候,他強自鎮定道:“沒事的,孩子沒事。”
玉西城聽他這樣說,便沒再堅持,親了親他的臉,跟程冬冬一起收拾行李。小貓咪大概知道他不舒服,扒在床邊輕輕用舌頭舔他的手。
他們走得太急,劇組裏的人看着玉西城的車風馳電掣下山,等餘東發現程硯青逃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京郊的小破院子給了程硯青無限的安全感,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已經把這裏當做了真正意義上的家,坐到沙發上的時候長長出了一口氣。
老鼠精姐妹聽到聲響從廚房裏出來,看見客廳中間卧着一只貓,吓得一邊尖叫一邊屁滾尿流地逃回廚房的老鼠洞裏。
“出來做飯!”玉西城朝廚房裏喊。
程硯青已經好了很多,拉拉玉西城的手:“我想、睡一會兒。”
小貓聞着老鼠的味道跟到廚房,老鼠精姐妹忍着常人無法想象的面對天敵的恐懼,一邊做飯一邊跳來跳去躲避小花貓嗅來嗅去的小動作。
“它又舔·我的腳脖子了!”
“你不要動,它要來舔·我了!”
她們兩個像踩着滾輪的倉鼠,又像踢踏舞演員,小貓在她們的步伐下上蹿下跳更加興奮。
程硯青聽到廚房裏的動靜,說:“我當時、忘了貓、和老鼠、是天敵了。”
“不用管他們。”玉西城撥了撥他額前的頭發:“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硯青明顯支吾起來,轉了個身背對着玉西城小聲說:“我、我不舒服……”
“你從見到餘東開始不舒服。”玉西城看着他的背影說。“程硯青,我覺得你應該向我解釋。”
程硯青被他嚴肅的語氣吓到,坐起來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有淚痕,玉西城看到他又要哭,嘆了口氣,湊上前去抱住他:“我是你孩子的父親,我們兩個是确定一輩子在一起的關系,阿青,你可以信任我。”
這句話一下子擊中程硯青的心,他抱住玉西城的脖子,小聲嗚咽起來:“玉西城,我……我……我怕你、不要我了!”
這是相當低姿态的示弱,程硯青徹底收斂起一天前張牙舞爪的樣子,恢複到最溫順的模式。玉西城任他趴在頸窩裏哭了一會兒,眼淚順着他的脖子流進衣領裏,沾濕了裏面的白背心。玉西城把外套脫下來,親了親程硯青的眼睛,又親了親他有些泛紅的鼻尖,最後相濡以沫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吻。
程硯青衣衫淩亂地跨坐在玉西城身上,一邊哭一邊抱着他的脖子說:“玉西城,我其實、老早以前就應該、告訴你的,但是我、喜歡你、怕你不要我,所以一直,沒說,我也想過,如果一輩子、沒有人、追過來,就讓它成為、永恒的、秘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程硯青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說:“我其實……是逃婚、出來的……”